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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撒谎 ...

  •   浴缸后是一整面墙壁的落地窗,她躺在浴缸里,就可以看到窗外的星辰大海。

      夜空静谧,偶尔有一两粒飞逝而过的流星,滑落天际,坠入海里。

      云晚看着窗外的夜色,没有回应沈砚行。

      她的嘴角抬起一抹细微的嘲弄。

      在某人眼里,第一序列的工作完成,终于轮到她这个第二序列了。

      也许是晚上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又或者是等了一天精神太过劳累,云晚困倦得从浴缸里站起来,踩着倾泻一地的月光,往卧室走去。

      男人占据着浴室和卧室之间的唯一关卡,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

      云晚不着寸缕的走向沈砚行,眸底清冷,抬手熄灭了浴室里唯一亮着的灯。

      偌大浴室,只剩一地的月光和浴缸旁闪动的烛火。

      她伸手去拿门边架子上的白色睡袍,不妨让男人拽进怀里。

      昏暗中,男人手掌轻而易举的扣着她的腰窝,往他的方向一扣,荷尔蒙悄无声息的弥漫。

      墙角那抹跳动的烛光,映照着几滴水珠,沿着少女笔直修长的腿线滚落。

      “晚晚……”一具滚烫的铜墙铁壁似的胸膛,与她严丝合缝的靠紧。

      男人低沉的嗓音,像是从沈砚行的胸膛,直接共振进了她的心里。

      “让开——”云晚没有抱他,捏着睡袍的指尖微微用力。

      “晚晚,”沈砚行不仅没放手,十指游弋,掌心覆盖少女雪白的后颈,温热薄唇擦过耳垂,气息微醺的说,“对不起。”

      这个月沈氏集团股东内斗,为了维|稳,他忙得不分日夜,脚不沾地,几乎都住在了公司。

      连轴转了数月,他好不容易压缩出了半天空闲,回国航班刚落地,又被集团分部的事情临时绊住,直到现在才有空。

      她打电话的时候,那会他刚在办公室休息室补眠了十分钟。

      然而,十分钟后,他还有一通国内外的电话会议。

      他忙着穿衣,狠心挂掉了电话。

      沈砚行想着,赶紧开完会议,就能快点回去。

      等到他总算将积压的工作一扫而空,将近转钟,马不停蹄的往家赶了回来,结果还是错过了她的生日。

      “晚晚,”沈砚行一字一顿,咬着她的耳垂,含着歉意,“你生日……”

      云晚没动,只是问:“我朋友圈你看了吗?”

      “朋友圈……”沈砚行知道她不开心,从来不撒谎的他,头一次在这种事上,选择了糊弄,“看过了,你很好看。”

      “是啊,”云晚的演技也很好,没有拆穿他的谎言,闭上双眼,把眼眶的泪花藏起来,“我都喝醉了。”

      洋酒的气息混着他本身独有的檀木沉香,再加上蜡烛香薰交错,满室都是令人沉|沦的味道。

      每到这种覆水难收要吵架的时候,沈砚行知道,讲道理是没用的,只用吻她,做上一次。

      她明天就会忘了这事,然后继续过日子。

      正如沈砚行所想象的那样,云晚在他缠绵细密的吻下,果然理智逃离了大脑皮层,不争气的离家出走。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附和沈砚行。

      哪怕是大脑清醒,但身体机能总在提醒她,看啊,你还是会深深的陷入这狗男人的套路。

      云晚放弃抵抗,由着男人将她半推到洗漱台边。

      她双手不得已撑在洗漱台上,镜子里映着一张浮红的美丽脸蛋,眸底蒙着一层让人看不透的雾。

      云晚又困又倦,齿龈间溢出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娇,还要软。

      迷蒙间,她在想离婚协议的事。

      兴许是察觉到了云晚的不专心,身后男人惩罚性的在她轻薄又漂亮的蝴蝶骨上咬了一口。

      云晚身上的每一寸肌骨,他都留下了印记。

      或轻或重,或浅或深。

      沈砚行把她撩拨得欲罢不能,却又死活不给她。

      “你快点……”她满心疲惫,恼怒的咬唇,“我真的很累。”

      等到结束的那一瞬,镜子里的水雾消散,云晚看到自己的脖颈,布满了红紫的痕。

      沈砚行把她折腾得崩溃。

      他却连衬衣领口的扣子都没解。

      云晚没气力站稳,沈砚行一把打横托起她,放进浴缸,用那只常年点沉香的手,一寸一寸的擦拭他碾过的地方。

      她干脆闭上眼,由着男人像摆弄娃娃一样对待自己,思绪忽然飘去了儿时与他在佛堂初见。

      自己像个跟屁虫似的,粘着他不放,一口一个“砚行哥哥你带我一起好不好?”

      时间同水流一起,消失在浴缸,她迷糊中感觉到脖颈上凉凉的,男人在她耳垂处落下嗓音:“礼物,喜欢吗?”

      云晚靠着他厚实的肩膀,唇|瓣一张一翕,实在没力气低头看,男人到底送了她什么。

      ……

      云晚是让崽崽的呼噜声叫醒的,一睁眼,就对上湛蓝玻璃星空版猫眼。

      窗外小雨淅沥,阴天还有点冷。

      云晚抱着崽崽坐起来,视线右移,空无一人,若不是床单还有褶皱,她都忘了昨晚某个人折腾过她。

      她想起床,可是,脑袋头重脚轻,骨架像被人拆过又组装起来,只好认命的躺回床上,强行抱着崽崽,再睡了一小时回笼觉。

      崽崽不安分的在她胸口滚来滚去。

      云晚感觉胸上让什么东西膈得慌,低头一看,原来是条坠了一圈白钻的蓝宝石心形项链。

      她上半年参加Y国知名拍卖会,看中了“海洋之心”,是一条深蓝色的钻石项链,发微信给沈砚行。

      云晚:【我戴着这个好看吗?】

      三天后,沈砚行才回这条微信。

      沈砚行:【你喜欢就买下来,不用过问我的意见。】

      云晚撑着腮,划动微信聊天记录,自嘲的一笑,难道她是在过问沈砚行的意见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和沈砚行微信聊天,就变成了她三句,沈砚行回一句,再到她三句,三天后,沈砚行回一句。

      再到后来消息都不回了,要不是偶尔睡醒的时候,发现他躺在床边,她都怀疑自己是真的和沈砚行结婚了吗?

      到最后,她知道得不到回应,索性无话可说。

      想起生日前几天的事。

      布偶姐妹团里,有个小姐妹要结婚,约着一起去婚纱店看婚纱。

      应邀去了,满屋子雪白婚纱里,云晚想要举办婚礼的念头,越来越急切。

      她不是没有跟沈砚行提过婚礼的事。

      可沈砚行每一次都说忙。

      忙什么?

      她打电话给齐秘书,只能得到一句话。

      沈砚行在忙,没时间接电话。

      她提一次婚礼,他推一次婚礼。

      有时候,云晚都在怀疑,结婚三年了,沈砚行为什么不跟她补办婚礼?

      她就是想要一个光明正大人尽皆知的婚礼啊。

      可沈砚行不给。

      云晚望着姐妹穿着婚纱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转圈,旁边姐妹时不时刺她,都二十五了还没找到男人结婚。

      那一天,云晚一冲动,自己刷卡把婚纱给买了。

      想着,生日的晚上,穿着婚纱,等沈砚行回来,他看见自己那么美,一定会答应补办婚礼的。

      思绪渐回,云晚只觉得自己舔着脸上赶着要婚礼的样子,有点像个小丑。

      她真傻,哪怕是冰块,捂上三年,也该融化了。

      沈砚行怎么也捂不热。

      云晚终于承认了那个怎么也不想承认的事实。

      他只是没那么爱你。

      云晚安安静静的坐在床头,删掉了相册里和沈砚行的每一张合影。

      然后平静的在聊天对话框里打出一行字。

      云晚:【沈砚行,我们离婚吧。】

      很奇怪,她原本以为自己会伤心欲绝,结果并没有。

      她忽然觉得轻松极了。

      如释重负。

      窗格外的阴天,不知何时已经转了晴,温暖阳光,柔和的撒了进来,落在她的脸上。

      云晚起了床,去阁楼拿回行李箱,这是她搬来后岛自己带的,其他没什么好收拾的,后岛的一切,都是沈砚行给她的,用不着带走。

      管家和女佣见她神色如常的拖着行李箱出来,以为太太又是想去国外度个假。

      没有人知道她要走。

      云晚抱着崽崽,司机李叔开游艇送她到岸边,就像往常道别一样,和他们挥挥手,缓缓的转过头,上了岸。

      她没有选择当面离婚,只是在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提着行李箱,抱着猫,孤身一人,离开了后岛。

      S市海岸沙滩,在夏末秋初的季节,有着众多游客。不燥的海风和晨光一同轻抚在脸上,空气里满是咸涩和潮腥的气息。天边飘来一朵又一朵鸦色的云,团聚的大片乌云似乎在谋划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想着离了婚,往后要做些什么,前路漫漫,她蓦地生出片刻茫然。

      大概是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演员吧,一边走,她一边认真的琢磨未来规划。

      云晚拖着行李箱,背着猫包,头戴着顶低调的黑色渔夫帽,同样黑色的口罩和墨镜,将自己从头到脚包了个严严实实。

      乌云压低,寒风卷起树上残枝败叶,文印店的门牌被吹得东倒西歪,云晚目送同城寄送小哥带走她的离婚协议书,站在路边给自己的经纪人红姐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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