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1》3百3

50、1番

　　“哎，小疯子，今天起这么早啊，爷爷呢？”说话的是小村庄里唯一一档卖早餐的小贩老板，我别扭的点头，一个点头就需要全身每一个部位的配合。

　　小村庄很小，总共也就三十来个人，村长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和爷爷很聊得来，也是他收留了我们。

　　我从小就学不会讲话，加上先天的面容丑陋，小孩子们虽然不怎么愿意和我玩，但也不至于嘲笑我，嫌弃我。

　　斜肩，歪头，驼背，长短腿，瘦到可以看见身上的每一块骨头，怪异的身体架构总让人感觉连骨头都长得跟常人有异，满脸烧伤后留下的痕迹，没有眉毛和睫毛，这是我长大后第一次在村尾婶婶家里的大镜子看到的，自己的模样，看起来和其他人太不一样了。

　　天生脖子就是和头连在一起的，这个大家都一样，可我偏偏点头的时候就得牵一发而动全身式的连着腰都得弯着才能做出点头的动作，笑的时候总是不能正常的发出该有的笑声，要不是异常的好笑就是怪异的不可思议，但也总不至于吓人。

　　虽然是被烧伤式的脸蛋，但却是全村表情最丰富的人，随便一个表情都能让人忍俊不禁，而我也总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满足，开心，所以大家都叫我‘小疯子’，当然不是因为觉得我疯傻，而是我本就姓‘冯’，本来是叫小冯，也不知怎的就变成了小疯子，对于没有任何歧义‘小疯子’，很自然的就接受了。

　　大家都对我很好，我和爷爷负责给村里人驱邪，若是有什么人去世或是受伤都会来找爷爷求一道符，戴在身上会稍稍好一些，但这并不意味着大家都靠着我们来治病，村里还是有大夫的，只是偶尔出远门怕遇到些什么，才会来求一道应急的符。

　　“小疯子，来找爷爷了？”村长家的伯伯总是会在我来到门口的时候这么大喊一句，同时也是在提醒屋内一直沉迷于象棋之人。

　　“嗯！”每一次都要用力从鼻子发出这样的声音来回应，虽然也说不上多费劲，但总比能正常开口说话要麻烦许多。

　　“伯伯今日煮了些栗子和玉米，过来，我给你拿一些，过会他们就出来了。”

　　我总是一瘸一拐的样子走过去，看着他不断往篮子里放玉米和栗子就连连摆手，始终不敢伸手去阻止，与其说不敢，倒不如说，是不能与人接触。

　　我一着急就会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有时候他们能猜出来，但有时候却不能。

　　“我跟你村长爷爷吃不了这么多，你还小，多吃点，才好长身体。”

　　伯伯伸手要来拍我的肩膀，我连忙后退两步给他鞠躬以表感谢，看着我这傻傻的样子，更是笑不合嘴，“要是村里的孩子都有你这般懂事就好了。”

　　寄人篱下还总受人恩惠，如今又被这般夸奖，换谁都难以心安理得的应下这褒奖。

　　“乖孙儿，来啦，今天又不小心过了时间，”看着自家孙儿手里捧着一大篮子的玉米，栗子，连连向老王感谢道，“哎呀，老王，来你这一次就给这么多，我下次还敢来不？我们爷俩吃不了这么多。”

　　“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吝啬不得，拿回去吧，我跟村长两个老头不是吃的更少吗？”

　　“那我们就拿回去了，谢谢。”

　　我在一旁只能以鞠躬的形式表达感谢，回去时，爷爷接过我手上的篮子，“我们明日早些起吧，再摘些蘑菇野菜。”

　　“嗯。”

　　每次接受了别人家的馈赠，我们爷俩都会心照不宣的上山捡些柴火送给他们，但这次实在是收了太多了，早些去再采些蘑菇给他们送去。

　　天还没有要亮的意思，爷爷就掌灯了，我收拾好的上山需要准备的东西，看着爷爷背上箩筐，拿起一根拐杖，提着灯就出门，我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紧随其后。

　　漆黑的山上雾气很重，爷爷捂着口鼻重重的打了几个喷嚏，我取出随身携带手帕递给他，他笑了笑，伸手去摸我的头，软软的，“真乖。”

　　摘完蘑菇，捡完柴火，爷爷背上，手上都拿着许多柴火，腰间的布袋装着一些平时难以采摘到的草药，看着很沉重，可我完全帮不上什么忙。

　　早晨阳光照下来的时候总感觉身体有些不适，有什么一直在吸引着我，我身上仅存的微弱的灵力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汲取，对于支配这副皮囊，已然是困难。

　　“爷爷..”我虚弱的靠着一棵树坐下来，喉咙尽量发出声音，但出来的，却是十分怪异的尖锐声音。

　　爷爷回头看出了我的异样将我身上每一个地方检查了个遍，没有破口，而后给了我一张符，让我好好呆着，然后放下东西，四处寻了个遍，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洞里找到了遗散在此处的，原本就属于我的碎灵。

　　可就算拾回半片碎灵，我的情况也没有一点缓和，反而是，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