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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番外三 ...

  •   怎么都绕不开家世和经济差距。

      聂善文家往上续,赵念这边算书香门第,聂东山这边算手艺人。
      家境普通,够活。
      傅言林这边,傅柏清上头早几代都是做生意的,洪星苇这边爷爷辈儿家里就小康了。

      按聂善文说,傅言林应该会是那种有青梅竹马未婚妻或者是有世家知根知底的那种,非常匹配的交往对象,门第间隔不多,财力相当,谁嫁谁,谁娶谁都不亏的,再不济也要把婚姻能当成生意做的,这样才不用防着藏着。

      她还一直想见识那种,未来婆婆一身雍容华贵,戴着墨镜都懒得摘,来了直说,“要多少钱能离开我儿子。”
      傅言林听她瞎扯淡,只说:“没事少听薛莳影那个不着调的胡说。”
      薛莳影还给支了不少招,“别要银行卡支票什么的,最好是当场转账,还必须得明确有证明的东西,说明是赠与,不然啊,有钱人家的弯弯绕绕的,玩不过他们。”

      聂善文长大的房子才86平,小是小,住一家三口,其实空间是够得,小户型的毛病,厨房特别小,细窄条,所以导致冰箱一直放在客厅里,房子一直住着,冰箱却换来换去,最后变大的对开门,聂善文夏天贪凉总睡在客厅的地板上,窗户拉开,有风来回,比自己房间舒适,可在这处冰箱运转的声音也很清晰,聂善文在客厅滚过不少夏天,她当时想,以后住的房子,冰箱一定要能放进厨房里。不管新房子是自己买还是结婚后一起买,这是个硬性条件,必须得满足。

      傅家家族几经沉浮,也因近现代史的复杂,早些前的家族变迁追踪不到,由长辈口传,到太爷爷那辈儿,涉及颇多,货运、纺织、药材,跟着时代的变化,建国后药材厂几经整改合并,就算是交出去了,货运是最不安稳的,慢慢也不做了,唯一稳定且长期发展的就是几间棉纺厂子,这块对于设备要求高,损耗快,钱攥在手里捂不了多少年月,换设备更新技术又都全花出去了,如今环保方面又是严之又严,以前还有人力便宜这个优势,现在也不存在了,另外国内行业发展缓慢,无法在长期单一的产业中找到突破口,而纺织业,最忌搞什么变革。多年来只求扎实稳进,在能力范围内追求多产量、多种类,货样精细,也算多局发展,不说经营勉强那种场面话,但活得委实不算轻松,家业交到傅言林爸爸手上发展至今,基本做到融会贯通,也不再坚持做单一生产源头,下游产业也开始抓起,如今是做为服装集团的存在,有面积超百亩的生产基地,能纺、能染,能设计能裁剪。但要说真正稳扎稳打,心里有底,面上轻松起来,是傅柏清和洪星苇结婚后。

      洪家发家是靠开酱油厂,挣钱得很,多年稳定经营且持续扩张,但这块产业不属于洪星苇,她有哥哥来接手,也就是傅言林舅舅,洪静静的爸爸,傅言林这个表妹对自己家做酱油生意十分不满,说听着土气,还总感觉咸咸的,不上档次,她还有句口头禅,霸道总裁家可不生产酱油。可这有什么辙,洪星苇出嫁,没有带走家里的财产,她的珠宝公司是自己的创业项目,作为嫁妆带走,一并并入了傅家,现在算夫妻共同财产。除了启动资金,旁得跟家里没什么关系,但是两个孩子都曾从洪老爷子手里拿过不少钱作为创业基金,这是公平的,拿了钱成没成的那都是自己的事。

      傅家长辈都说傅柏清这个老婆,一脸旺夫相,聂善文还没跟傅言林结婚前,听过傅言林的奶奶说过一次,聂善文当时没太记清,貌似叫什么金形面,她后来查了一下,跟各种描述比对,发现婆婆洪星苇的长相跟传说中那种“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说法很像,白话些,就是人们说的大脸盘子、圆脸,聂善文不会这么说,这词多土了,她私底下说婆婆的长相是“一看就是正宫娘娘”的样子。脸型正统,眉浓目明,十分英气,加上卧蚕分明,鼻梁高挺起节,颧骨有肉,整个看着就像个有钱人,养尊处优还是富了不少代的那种,另外她整个人的履历也不仅验证她是个旺夫的,她单看也是能力十分强的,她嫁入傅家后,两方业务整合,服装集团分支渐明,有快消品牌,主做出口。有平价品,负担营收。另单辟和国外老牌女装设计公司合作的奢侈品牌,在国内外露脸都是发布会或者大牌明星艺人的礼服,顺着这条线,和原本价格高昂的珠宝产品串联,可谓是打开了新的天地,紧接着开始涉足投资文化产业,乘着东风,赚了不少钱。
      傅柏清不是个有野心的人,愿意做生意一方面是承祖辈产业,另一方面是从小不缺斤短两的生活享受惯了,总不能把命脉就扔了,另外还要考虑儿孙辈,给他们提供好的生活环境和机会。到傅言林这里,傅柏清其实没什么硬性要求,接手家里生意还是自己出去创业,他都认可,年轻人嘛,有想法,好事情,傅言林最初从没想过干实业,家里放手的早,他手里可支配的钱,数目也不错,但总归没什么经验,他也知道那阶段干不了什么大的,开始就跟读金融专业的校友买股票,投过同学的创业项目,也十分不安分掺和过一些新兴产业,一直没固定,他是读哲学的,用他妈妈的话说,好看不顶用的东西,也许适合泡妞但不适合生活,总归不如读商科或者金融专业。
      另外傅言林的第一段正式感情进展和结束都颇为不顺,一方面是高茗跟傅言林确实不合适,另一方面傅柏清觉得是因为自己老婆洪星苇的干涉,所以导致儿子的这段感情过早夭折。
      洪星苇对这块毫无愧疚,“不合适的趁早断,浪费时间,20几岁的人重心都耗在感情上,能有什么追求。”

      傅言林对高茗,感受比较复杂,但是他相信没有人单纯会为了权势、金钱而赔上一辈子光阴,所以你要问他觉得高茗曾经爱他吗?答案是肯定的,她爱傅言林,也更爱所有跟傅言林沾边的东西,但要把人和那些其他的加持项同时摆在天秤上,孰高孰低,可能不太能保证。高茗迈进演艺圈的时候,她知道傅言林家里有人脉有路子,在圈子里有相当吃重的话语权,能帮助到她,跟他在一起,人有、钱有、路子有,多方得力,何乐而不为呢。
      她没有想到的是傅言林的妈妈,洪星苇的观点是感情绝不能用来算计、交易,她看高茗,有欣赏,高茗有野心有手腕,另外她也同情高茗,事业无可厚非,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事情,爱情,延伸到婚姻,它需要钱不假,但是,漫长人生路中,意外太多,必须排在前头的是不掺杂质的情感。

      再牢固的商业帝国都可能坍塌,积累的经验再多也不一定能保证家庭的兴旺。
      傅言林,还要说他,他是家里唯一的一个孩子,傅言林从小到大,不管好不好,她也没有想过再生一个来分担,很多家世相当的家庭里会选择生两个小孩来获得平衡,也是为了规避风险,另外还说什么两个孩子可以互相帮助,洪星苇觉得那都是假的,不管找什么理由,那归根结底都是一种父母自私的表现,只有有唯一的一个,才不会出现感情偏斜,另外,如果一个孩子你都不能保证一定教好,那两个是更加不能保证的。
      育儿观,洪星苇和傅柏清有较大的分歧,作为父亲,傅柏清觉得傅言林只是稍微有点不着调,问题不大,到一定时候,他会有所顿悟,到时候事业啊还是感情啊,都会好好拾起来,顺遂前进的。
      洪星苇是不行的不合适的,错误的东西一定要及时制止,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不能临到老了,一回忆,那前半段走得路有太多不合适和弯道吧。

      她太焦虑了也太爱操心傅言林了,聂善文总会这么说婆婆,不管她面上多四平八稳,有的时候你不能单看她表情,得看她做什么事,那些事情才会准确体现出她的内心。

      傅言林对珠宝和服装都不感兴趣,他可以帮忙处理日常事务,但涉及行业专业问题他不行。洪星苇曾经企图让聂善文两手都抓,毕竟建筑美学和珠宝服装很有共通性,这事还没放到聂善文面前说,在傅言林这里就被否定了,

      聂善文第一次见家长,是在外面定了包间吃饭,酒店档次中等,菜色也比较常见,不是傅柏清和洪星苇张罗的,傅言林做的,于女友于自己父母,他是两方都了解的人,非常适合做这种事。他没像聂善文对他一样,直接带人回家,他没直接带聂善文回家,是考虑家庭相对比较私密,而且不是聂善文熟悉的地方,那索性直接在外面,两方都舒适。当时最忐忑的还是傅言林,他比较紧张,唯恐他妈妈有什么意见当场发难,闹得十分不愉快。
      这点傅言林还是不够了解洪星苇,她这个人非常客观,即使前期她已经详细掌握了聂善文的资料和详细的人生轨迹,她也不会轻易下结论,文字、照片显露出的东西比较缥缈,没有当面见人来得现实。她对聂善文情绪比较复杂,这女孩自己有事业,不怎么关心傅家的产业,跟傅言林的相处也十分松弛,见父母也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仿佛就真得是吃一顿简单的便饭。洪星苇没有在这次见面后给傅言林什么说法,傅柏清他没有意见,但自己老婆的担心和忧虑,他也都明白。
      归根结底只是希望傅言林有真的知心爱人,能互相扶持、监督、帮助和爱护对方。

      聂善文当时不知道,在见她之前,洪星苇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
      洪星苇意外在家里摔伤,摔到骨头还挺严重,她跟傅柏清过了大半辈子,两个人基本没有出过什么身体上的大毛病,那次她摔伤算比较严重,在医院住了不少时日,是傅柏清亲自陪护和照料的,私家医院的单间病房,有让人愉悦的环境和宽敞的空间,但病房里陪护的折叠床却是一样的窄小低矮,她出院时专门跟医院的管理层沟通过这个问题,那人挺不好意思的,他说像你们这样的家庭,正常都是请护工,没有自己家里人亲自来看护过夜的,也不是说不考虑护工的休息,主要太舒服的床人会睡得比较沉,那对病人就不太好,有什么动静陪夜的听不见。
      这种解释洪星苇只能嗤之以鼻,你们还是图省钱吧。扯这种鬼话。
      洪星苇受伤没有给太多人知道,一方面她很反感有人来探病,一方面她觉得受伤这件事会显得她有太过脆弱的一面,能瞒着就瞒着吧,事也不大。养伤时间,洪星苇睡得比较多,所以导致夜间睡眠就不沉,容易醒,但不管她几时醒,傅柏清都是睡在陪护床上,在她的床边,手还搭在她的掌心,她只要一动,傅柏清就会醒,每每这个时候,洪星苇心里总特别不好受,还总容易胡思乱想,想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的,傅柏清怎么办,她延展一下,要是自己没了,剩下的傅言林就是傅柏清在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但父母总会比孩子早走,傅言林又怎么办,由己及人,她更渴望傅言林的对象是个好人。

      第一次正式会面后,洪星苇私下又见了一次聂善文,约在了聂善文的公司楼下,恰逢聂善文比较忙,两个人吃了顿饭,洪星苇特意把时间空出来,还去聂善文公司坐了坐,更加细致观察了这个人。聂善文的公司里都是女孩,氛围非常欢乐,随便找个人聊聊,她就能了解到工作时的聂善文。洪星苇得出结论,这个未来儿媳妇比较适合做慈善,事业是有,巧了,跟傅言林一样,上进心不强,挣得够吃够喝够玩就行,没有什么暴力消费,很平常。做完事会提前放假,天气不好可以居家办公,一年稳定的营收做完后就特别松散,接单就开始挑客户,加上要是入冬,本身也不是好施工的阶段,就带着员工四处玩,从员工的角度看,聂善文绝对是好老板。
      那天的意外情况,是洪星苇还没走,傅言林来了,给聂善文和她的一众员工带了下午茶和成箱的水果,洪星苇当时坐在茶水间里,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儿子,为了搬东西,衬衫袖子卷得老高,聂善文也跟着帮忙,忙完后傅言林理板正自己,过来跟自己亲妈打招呼,他还挺有意见,“聂善文可怕你了,你自己来找她干嘛?”
      “丝毫没看出来。”洪星苇当时听着这话特别诧异,“干嘛怕我,我怎么了?”
      聂善文伸着脑袋在茶水间门口,声音不高,“因为傅言林也怕您,他影响的我。”
      这话听着洪星苇更好笑了,傅言林从小到大,跟洪星苇吵架发脾气的次数着实不少,每次恨不得把房顶拆了都不能消火,她可丝毫没察觉到傅言林怕她。
      聂善文说:“那都是掩饰。”
      洪星苇问聂善文,“阿言告诉你他怕我的啊?”
      “没有,我感觉的。”

      感觉,这种东西也太缥缈了。不过后来,洪星苇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走之前跟聂善文说,等她时间空了,让她来电话,到家里吃饭。说完洪星苇就走了,也没看他俩听了这话什么表情。

      那天回家后,洪星苇跟傅柏清沟通了一下,“你觉得儿子怕我吗?”
      傅柏清当时都没问她怎么突然冒出的这个问题,就非常干脆点了头。
      洪星苇拧着眉,傅柏清举例说:“他成长中,是我陪伴多一些不假,但我说话没你顶用,小时候他在外面玩,我喊回家他不想回还要跟我打商量,你一说他立马就收拾东西回来了,到后来大些也这样,你规定的门禁时间他都严格遵守的。”
      这些事洪星苇都没什么印象,“小事听话有什么用,大事我可没看出来他听话。找得女朋友不省心,叫回家做事也不听,自己整天瞎捣鼓。”
      傅柏清说:“高茗那会儿是不太愉快,可你撵他滚,他也是二话没说就滚了,滚了之后发现你说的话是对的,不也态度端正地又滚回来认错了吗?”傅柏清心里没太明白,“又扯这些,是对现在的这位小聂也不满意?”
      这块洪星苇态度还挺明确,“那倒没有,我还挺喜欢她的。”
      “喜欢她什么?”
      详细的洪星苇一时还举例不出来,毕竟也没太熟,她说:“我看阿言对她,很像当年你对我一样。他很爱她,我现在想想,找老公、找老婆的,要求来要求去,不还是希望对方比自己更爱一些吗?”她不在意自己儿子付出多还是少,重要是回应的那份也需得一样真诚可靠,而且爱多一些的人会分外珍惜自己,自己保重好才能更好地爱对方和照顾对方。
      傅柏清听着这话笑了,“怎么,现在终于承认我爱你比你爱我要多了?”
      洪星苇才不认这种鬼话,“明明我爱你多。”
      “是我多。”
      “我多!”

      “一直都是我多。”
      “傅柏清,你别胡说八道,那会儿为了见你我都偷跑出来过···”
      “我还翻过墙爬过窗呢,这你怎么不说。”
      “这能放一块比吗?”
      ······
      这番争论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结论的。

      爱情中总有多些,少一些,这些其实不要紧,多出来的,少下去的没有影响,所有的前提是相爱即可,单纯的、简单的去爱人,其次才是什么别的那些世俗的东西,毕竟漫长一生,牢靠的没有变化的只有爱。我对你的,你对我的,彼此间的,如此才长久深远。

      *
      傅言林这人,在圈子里很讨女眷喜欢,男人们对他态度比较复杂,因为实在不是个好榜样。
      讨女眷喜欢是因为傅言林对聂善文太好了,他俩结婚时,傅言林名下的房产都写上了聂善文的名字,婚房则只写了聂善文的名字。他自己的产业在不妨碍他个人操作的情况下,也给了聂善文大半,简单来说,能分给聂善文的他全分了。

      傅家二老也给了聂善文非常丰厚的股份和实物,财产这块洪星苇手笔十分大方,她也明确说过,“虽然现在不讲究什么聘礼什么的,但这些东西真的太能体现出态度了。”
      不过二老的这些操作都是傅言林和聂善文结婚后,婚前两家父母给小家的“建设资金”是一样多的,当时还有好多人私下嘲笑傅家寒碜,娶了儿媳妇还藏着掩着,不舍得给人东西,结果这俩刚一新婚,傅家父母这大手笔的变动,一下子就传开了,打了一众的脸。
      两家家庭差距太大,傅言林怎么操作那是小两口自己的事,随便什么时候给,但父母这边一掺和,容易显得有心机,打压亲家,所以什么时间给洪星苇是考虑了很久。
      给聂善文这些,她理不过来,最后还是交到专业人士的手里,人是通过傅言林的,钱收支的卡是聂善文的,也算夫妻俩都能做到门清。

      聂家父母生活还是如常。
      两家父母见得不多,也不太能玩到一块儿去,不强求,像亲戚一样,逢年过节走动走动就行了,这样长辈舒适孩子也不操心,各自过好自己的,天下太平。
      家和万事兴。

      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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