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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 致命错觉·其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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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树当天就带了古宫到家里坐坐,当她换了服装出现时,古宫这才真正明白那句听着有些奇怪的“多多指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真的。
神木家的历史中百年未必出现一次的神使巫女再次诞生并觉醒了。
古宫家里也是神社,相较与神木家而言只是个普通的家庭。要说哪里比较特别的话,他们家历史中也曾经有与神木家相似的事。
她在小时候曾跟着家人去参加沙树父母的丧礼,当时她就对这位年纪与自己相近便经已失去父母,还是同一时间失去的沙树感到同情,并且觉得她很厉害。因为她作为亲属要负责很多事,可偏偏父母没太多亲戚,基本上都只她一手包办。
作为小孩子,她本该有理由拒绝这些的,但她成熟地接受了这件事,还处理得十分妥当。
当天她甚至亲自上场,作为巫女及宫司进行仪式。
到后来古宫开始频繁梦到家中古藉所说的事,入学时再遇沙树,更让她产生某种直觉,并且时常在意起她的事来。
而且她早就知道,自己家中古藉里所写的“神使”是神木家的人。
尽管对古宫而言也只是过去的历史,甚至真假都没法确定,可她还是相信这事发生了,而且沙树在一个人努力。
“古宮同学。”沙树严肃地正座于古宫面前,“我其实……不想任何人受牵连受伤,可古宫同学有权利决定这件事。”
本就心意已决的古宫也受沙树影响而正襟危坐,“没有反对的理由。”然后她又说,“其实对我的称呼可以不用那么生硬。”
沙树缓缓一笑,“那理华同学可以吗?”
古宫颇有些不好意思,原意只想让沙树像自己对她那般省去敬称,但换成名字也可以。
“看来你还是习惯对别人加上敬称。”
简单见了一面并确定对方想法后,沙树便打算暂且告一段落,不想太着急讨论细节。临别时送古宫下神社,她想到了仁王当初的反应,便试着问:“那个,尽管有些唐突,请问理华同学是不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我的事了?”
古宫回首并知无不言,“神木家的事自小就听曾祖母说过,家中也有相关资料。还有……很早之前我其实有来这里拜访过。”她不知道沙树会不会记得,可还避免重提她父母的事,“然后最近你忽然倒下并且找不出原因,跟我从曾祖母听说过的征兆很相似。虽说这都是很久以前才会发生的事,但我似乎无法这么认为,便想向你确认。”
“原来如此。”沙树心有所想。
古宫又说:“所以谢谢你主动来找我……这种事,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比较好。”
笑着送走古宫后,沙树又有新的疑惑。
如果事先有迹象提示,那是只对她及附近的人吗?古宫本人没法预料?那样的话,以前的神使和侍者不就要一直待在一起么?
然而第二次在学校,她身边的同学就没说有听到什么奇怪声音,还是听到了没特别感到在意?
周末时,她再次进仓库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相关的记载。
最终沙树思考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仁王身上。
只有他知道答案,可他愿不愿意说又或是会不会说实话又是另一回事。
涉及到古宫的话,沙树不敢消极对待,周一马上找到了仁王去打听。
“还真有你的。”仁王夹着沙树给他投递的讯息纸片,“连我都没发现何时夹在里面,而且模仿我模仿别人的笔迹倒是挺像的啊。不过给柳生发现的话肯定又以为想作弄谁了,万一被冤枉了你还我清白?”
面对仁王,不论被动主动,沙树总要费尽心思。
她叹着气说:“我姑且也是有好好思考过,怎样才不会让其他人发现的。万一我考虑得不够全面,令仁王前辈受怪责,那么我愿意向所有人解释。”
仁王轻笑,实际她做得相当巧妙。要不是像他这么敏锐的人可能连纸片本身都不会发现,这点他不吝啬给予她赞美。
可仁王现在就是不想说。
“不过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出现?”
“不确定。”
“我不来你等到何时?”
“直至知道前辈不在学校后。”
“那下一步呢?”
“……”
该说仁王真是好奇心泛滥还是在审讯,怎么约他出来问个问题都这么困难。
沙树索性主动告知对方可能想知道的所有事,深吸一口气,“因为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找仁王前辈打听了。如果前辈不来的话,我会重新过滤一遍所有可能性再考虑下一步。并且既然目前选择了向前辈打听,自己应当先表示诚意,相信前辈会来赴约,不会怀疑前辈说的话。”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缓了缓说出重点,“我只想问仁王前辈一句,上次我在学校失去意识时,前辈有听到类似那时的声音吗?”她没忘记先向对方解释这么问的意思,“这是想确认这种预兆是否只出现在我附近。”
沙树莫名的话唠有点戳中仁王的笑点了,这么努力的她怪可爱的。
“有哦。还有问题吗小侦探?”
“……没了。”倒是仁王这么轻易地回答有些出乎她意料。她随即陷入了沉思,看来仁王还是关键人物之一,优先度大于古宫。
这该怎么办呢……就算古宫不满再发出决斗挑战,胜败也改变不了问题啊。
“喂,小侦探,怎么呆住了?”仁王在沙树眼前挥挥手,“遇到什么棘手的案件了么?要不要我这个专业的诈欺师借智慧给你?”
沙树没有真的完全无视掉仁王,只是认为他很快就会离去,没想到还主动搭上话来了。
“仁王前辈,忘记了早两天说过的话了么?”
“噗哩。”仁王兴致不错,还对她摸摸头,“嗯,这是来自前辈‘正常的’关心。”
沙树无语,还是善意提醒一句,“万一给谁……特别是古宫同学看到的话,前辈最讨厌的麻烦事又会出现了。”
仁王挑眉,“哦?不应该是你怕又惹同班同学生气么?”
“因为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仁王前辈……”沙树更直白地说,“我姑且算是在前辈考虑,不再与我产生交集是非常正确的做法。”
“……皮哟。”
沙树的肯定让喜欢将别人的话反过来听的仁王不禁心生反抗,越不让他做的事越想尝试。
如果这是激将法的话,那她可以说实行得相当成功了。
再怎样,他可不像切原那般轻易上当。
与沙树同样,仁王面对她时都有下意识反复思考她真意的坏习惯。纵然她与真田可以说都是同样地正直并诚实,但真田做法较倾向死板固执,而她懂灵活选择“说”或“不说”。
那句为他考虑是真的,但没有说她本人“想怎么样”也是事实。
因此仁王决定保持沉默。
另一边的沙树在仁王的持续观察下越发感到不自在,他乱说话还可以选择不听,什么都不说便完全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这实在有点心慌。
她只好先开口,“那我回去了,谢谢仁王前辈抽空过来。”
仁王也没挽留,笑着挥挥手,“拜比~”
待沙树走远后,仁王独自再仔细盯着那张纸片,最后叠起来收好了。
这可是她的“犯罪证据”呢,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可看来沙树与古宫那对组合并不太融洽,要是古宫像他一样甚至能更精准地发现先兆,沙树也不会特地跑来跟他确认。
那么看来她以后还是会有孤军奋斗的时候吧。
“啊啊,真是位可怜的小侦探。”
她的华生还不如自己这个诈欺师呢。
不过对于早早学习惯剑道,可以说是跟着真田长大,并且受他影响很深的古宫,仁王反而怀疑当她即使实际跟着去,也未必能圆滑应对各种场合。
可这问题就超出免费咨询的范畴了,是她自己要去了解并处理的事。
沙树离开后,也在想该怎样转告这些事给古宫听。作为同伴,古宫有权利知道这些事,不然将完全失去互相坦白的意义。
还没考虑好的沙树打算先多了解一点古宫的事,便在跟本人谈好后,放学时找到切原说:“赤也君,我今天约了古宫同学。待会你要一个人回去了,可以吗?”
切原颇为无语,“可不可以什么的,别忘了我本来就是为了你才送你的。”
沙树能交到朋友是件好事,切原便放心让她去了。
“不过啊,要不你还是要个手机吧?在家以外有什么事总要亲自说也不方便。”
“嗯……也对呢。我会好好考虑的。”小时候还没有这种需要,后来又一直待在家中,她都没有特别考虑过要手机这点。
不过家中的经济状况不太稳定,全靠政府对神社的资助及各方面营运资金,以及爷爷的储蓄,她只是利用了一小部分用来生活。
所以如非必要,她大概还是不会买。
……而且说不定她用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