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办事处[无限]》柒月银素

7、恶人即我（7）

　　“……确实朴实无华，哎对了，你摆了个什么单词？”姜柳玉好奇地凑到书架旁，端详起来。

　　张维一边研究暗门，一边回答道：“把第一排的书按首字母摆成rosiness，蔷薇色的意思。我一开始只想摆个‘rose’，但单纯的蔷薇并没有让书架产生任何变化。于是我就开始试rose的各自变形变体，没想到就这么试出来了。”

　　姜柳玉无语：“……这年头还真有人用自己的名字做密码啊？不过这倒是可以证明这里就是蔷薇夫人的房间，只是她为什么不在？难道在暗道里？”

　　“很显然，蔷薇夫人没想那么多。不过她没想那么多对我们反而是好事，省的我们费心去猜了。”张维拍了拍暗道的石板门，“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打不开这道门。”

　　姜柳玉皱眉：“……你那个开/锁小技/巧呢？就是打开房间门的那个，不能用来开这道暗门吗？”

　　张维摇了摇头：“不行的，那个‘小技巧’我没有办法在这么短时间内使用两次。”

　　他又在暗门附近找了一圈，最终找到了一个不规则的方形凹槽。

　　“这里大概就是放钥匙的地方了，我们现在，得出去找钥匙。”

　　“好吧，最终还是回归了传统解谜游戏。”姜柳玉没说什么，只是心里腹诽几句，这张维的开锁技能还带CD的？

　　这大白天的，有一个人陪自己一起探索倒也不怕。两人一起下了楼梯，只是走到方文雪做任务的那个拐角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这里变了。”姜柳玉的脸色也变了，她指着倚靠在栏杆上的那面落地镜，声音有些颤抖，“这里什么时候多出一面镜子……明明刚刚我们上楼的时候还不在这里的！”

　　“不，可能它一直在这里。”张维的声音也严肃起来，“只是之前，我们对它的感官可能被一些莫名的力量屏蔽了。而我们从那个屋子出来之后才……啧，那个屋子果然有问题。”

　　不然为什么之前没人注意到这镜子，偏偏这时就看到了？

　　“方文雪凌晨来这里的时候，会有这面镜子吗？”姜柳玉不敢伸手抚摸镜面，但是她还在不停思考。

　　这面镜子和方文雪的死……会有联系吗？

　　“有没有问题，看看就知道了。”张维的声音传来，姜柳玉下意识望过去，发现他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副金丝眼镜，直接戴起了它。

　　……这又是搞哪一出？张维是个近视吗？

　　姜柳玉在心里默默吐槽，而张维带上眼镜后，便开始四下打量。他在那幅蔷薇夫人的画像前不停徘徊，姜柳玉怕影响到他，自己则乖乖退到了楼梯边上，就这么看着张维行动。

　　突然张维“啊”了一声，在原地站定。他又转过身看向镜子，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姜柳玉，你过来看看。”

　　“怎么了？”姜柳玉一边问一边移动到张维身边。

　　张维让开了一个身位，示意姜柳玉站到他刚刚站的位置上去。

　　“稍微往左靠一点，不对，再往右……对，就这个位置。”张维指挥着姜柳玉，“你抬头，看着画上蔷薇夫人的眼睛。”

　　看蔷薇夫人的眼睛？

　　姜柳玉心中狐疑，但还是抬头看了过去。她只对上了一双毫无生机的眸子，画上的蔷薇夫人双目无神，双眼根本无法聚焦。姜柳玉看过去，仿佛看到了一具尸体。

　　这个眼神让姜柳玉觉得很不舒服，她转过头看向张维。张维却示意她完全转过来，姜柳玉照做，发现自己此刻正好对着那面突兀的落地镜。

　　而镜中……根本无法倒映出姜柳玉的面孔！

　　“这是怎么回事？”姜柳玉顿时大骇，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诅咒了。所以那时候方文雪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吗？

　　“你继续看，仔细看。”张维的语气没有起伏，“看看镜子里有什么不对劲。”

　　姜柳玉闻言打起精神，仔细观察起来。既然张维这么笃定，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很快，姜柳玉就发现了端倪。

　　因为镜子没办法映出自己的身影，所以出现在镜子里的，就是姜柳玉身后的那幅画。只是这幅画里……也没有那蔷薇夫人的身影！而透过镜子的倒影，姜柳玉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幅画本该被蔷薇夫人身影覆盖着的背景——

　　那是二楼那个锁起来的房间，画中的背景与房间里面的布置别无二致！

　　但与此同时，姜柳玉心里浮现出一个恐怖的猜测。

　　“如果镜子投射出来的东西才是真实的……那我明白画上的蔷薇夫人为什么双目无神了……合着她这是从画里走出来了吗？”姜柳玉声音有些颤抖，“方文雪凌晨时经历的可能就是这一切，那这么说，现在的方文雪，其实是——”

　　蔷薇夫人，可能附身在了她身上！所以现在在公馆内游荡的方文雪，就是蔷薇夫人本人。

　　“难怪她还有心思换一身礼服，原来……”姜柳玉有些后怕，“蔷薇夫人，究竟想做什么？”

　　“她做什么其实不重要，我们做好我们要做的事情就好了。”张维神色未变，“你先把位置让出来。”

　　“哦。”姜柳玉现在可以说对张维言听计从，乖乖听了话。张维站回那个奇妙的位置上，朝镜子伸出了手。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张维的手穿过了镜面，居然整个人没入镜子中。姜柳玉被震惊到说不出话，就听张维又说：“姜柳玉，把手递给我。”

　　姜柳玉立马握住了张维伸过来的手，只听张维的声音：“过会儿我喊你的时候，记得把我拽出来。”

　　“嗯！”姜柳玉重重点了点头，张维则更加深入“镜中世界”。从姜柳玉的角度看，张维似乎在摸索着什么。过了大约两分钟，张维沉闷的声音自镜子那头响起——

　　“姜柳玉，把我拉出去——”

　　姜柳玉不敢怠慢，顿时使出吃奶的力气玩命把张维拖了出来。结果力气太大没收住，她跟张维两个人都因为惯性原因直接跌倒在地。姜柳玉“嗷”了一声，哀嚎道：“我的尾椎——”

　　“让你拽我，也没必要这么拽我。”张维也摸了摸脖子，显然那一下让他摔得不轻。他晃了晃手中的东西，轻松道：“还好，总算是努力没有白费。”

　　姜柳玉定睛一看，张维手里拿着的是一块流光溢彩的宝石。而这宝石的形状，就好像……跟蔷薇夫人房间里暗门前的凹槽一样！

　　“这是钥匙？”姜柳玉有些惊喜，“原来是这样，蔷薇夫人本人就在镜中世界，而开启暗门的钥匙也在镜中世界，这么说来，这面镜子……”

　　“嗯，这面镜子的大小，跟我们发现的那个暗门大小一模一样。”张维点了点头，“镜中世界的房间跟现实里那个房间的布置恰好相反，我发现这一点后，就开始在墙上反方向摸索，果然找到了这么一个东西。”

　　“有了它，我们就可以打开那道暗门了。”

　　“大佬。”姜柳玉现在是真的佩服张维，“你有这本事，难怪敢打包票能带我通过。”

　　“对了，你是怎么发现这幅画有问题的？”姜柳玉有些好奇，“我觉得，在我们探索楼上房间的时候，陶樱他们应该也来这个拐角这幅画前看过吧？为什么他们就找不到……”

　　“因为这个位置很刁钻。”张维也不隐瞒，“只差了一点，都找不到那个恰好映不出你身影的角度，我也是需要借助一些小道具……就是我的那副眼镜。”

　　张维说着，却开始岔开话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站的位置，就是方文雪死去的位置。”

　　“……”提到方文雪，姜柳玉沉默了。

　　当时她在这里，应当是直面了蔷薇夫人的。

　　“别想太多了。”张维起身，把那块宝石收起来，“我们回那个房间去吧，最起码，我们要知道暗门里面有什么。”

　　“嗯。”姜柳玉轻轻应下，两人又是一前一后上了楼。

　　回到蔷薇夫人的房间，张维径直走到暗门前，将那块宝石钥匙安在了凹槽里。伴随着一阵“咔哒咔哒”的响声，门开了。

　　眼前出现了向下的旋转楼梯，通道里一片漆黑。两人对视一眼，又开始在房里翻找起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是让他们找到一个手电筒。

　　“好了，走吧。”张维依旧淡定，走在前边开道。

　　通道里面的空气阴冷，姜柳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安静的空间里回荡着二人的脚步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好在张维的存在，让姜柳玉稍稍感到多了几分安心。有人陪着和没人陪着，真的是两种感受。

　　终于，他们走到了楼梯尽头，面前是一扇小门，里面有光线透出。张维推开了小门，空气的流动带动着烛火摇曳。姜柳玉这才发现，这个地下空间相当之大。而等她适应光线再四处打量，顿时又觉得头皮发麻。

　　这个地下室里堆满了面容狰狞的雕像，他们姿态各异，但都呈现出挣扎的姿势。靠着姜柳玉最近的，是一座女人的雕像。等到看清那雕像的内容，姜柳玉双腿又是一阵发软。

　　“怎么会是……方文雪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