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一只猫的潜伏

5、孤楼（微小说）

　　（此文是我一个梦境的完整复写版，少有改动。醒来觉得其中处处象征现实，对我而言，确有极大意义。便提笔写下，不过囿于梦境，但少逻辑，文笔本就晦涩，笔意又不达，拙劣玩物，不值得斧正，如能有共鸣，实乃高山流水，知音之交。）

　　“孤楼”

　　最近该买印泥了，这次希望运气好，可以遇到便宜的朱膘印泥，即便质量不太好，毕竟朱砂印泥最近并不怎么好用了，我边琢磨着，边走进了“孤楼”中。

　　经过枯暗，甬长而又爬满蛛网的楼道，我顺利到达一楼。

　　我知道这里是房东的家，我与他们从未谋面，仿佛他们从来不曾在此居住，他们的家和楼道融为一体，时不时可以看见微小的蜘蛛顺着蛛网爬上他们的梨花木架床。

　　右侧是三方灵位牌，在两只蜡烛的映衬下显得别有生气，其左分列着一位身着大褂的带金丝边眼镜，留着富有民国气息样背头的先生，右侧则是一身着红色和服式绣金凤样唐装，头戴七彩金锸冠的姑娘。下是一缩小版的牌位，框着一位带半边挂镜，身着西式小洋服，该留着清代大辫的小童。

　　我猛然想起，啊，是房东一家呢。

　　双手合十，半躬下身子，唤道：“保佑，保佑。”

　　慢转上楼，踏轻巧步伐，便到了我家。

　　我家也有一梨花木床，样式熟悉，如同紫禁城大殿之上的那一架。不过我家这款温馨可人，色泽明亮，仿若刚从木匠手中解脱痛苦的挣扎。

　　我移步到后侧书桌前，看向没有窗的窗口。窗外空气浑浊，雾霾密布，楼房隐隐约约不可见，唯有一二红绿灯还在殷勤的闪现。

　　“爸妈没回来呢，去哪了啊？明明我身边一盏灯的都没有。”我想着，想着，便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有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如是黑夜混沌的替身出现在“孤楼”一般，由远到近，他仿若从远古飘来：“这里死了59万人，都是他们干的，或啖，或虐杀，时刖而取乐。”

　　我说：“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们。”

　　他却又重复道：“此处可死了59万人。”

　　（梦境的忽然转场）

　　面前的女人掏出两包印泥，我手接过来，却发现只是粉末，我问到：“你这个是粉末啊！”

　　她指着着一红一黄的塑料粉末包，说：“一样的一样的，你带回去搅一搅就知道了，现在大家都这样。”

　　我迷糊迷糊的离开了这个药店，她又从烟橱里面掏出两盒填补了空缺。走之前，她问我：“小伙子，我没见过你，新来的？住哪？”

　　“嗯，才来没几天，住在‘孤楼’。”

　　她的眼神暗淡下去，看我的眼神仿若在看快要死掉的幼猫，这使我很不舒服，可是我的心情也不自觉的下落，我又接着说到：“我没有选择。”

　　她看着我离开的脚步，慌忙的从柜子里面掏出一盒冰裂纹状的高盖琉璃蓝色印泥盒，打开一看恰是一团好的朱膘印泥，约有30克。她说到：“这是精品，‘孤楼’近来几十年，你是第一个还在的。”

　　我不明所以，只得接过印泥，道声谢谢，又闯进了雾霾之中，接连经过了好几个闪烁红灯的路口。我怀抱着印泥，走进“孤楼”所在的危房。

　　这栋楼房有着极其熟悉的感觉，就像我曾经伴随他很多年一样，可事实是我才来没有多久。

　　危房仅有楼房框架，只是横纵交叉的水泥柱的堆积，就像是那个抽出方块的游戏一般摇摇欲坠，但我知道 “孤楼”是永远不会倒的，他是永恒存在的桎梏，也只有“孤楼”缠绕着生魂阴气，是自然的“附送”。

　　夜里，那个声音又来了：“59万人，你走吧走吧，走吧。永恒之外不存在‘孤楼’。”

　　我说：“为什么只放过我一个人？”

　　他只说到：“59万人在这里死了。”

　　第二天早晨，我下楼，看见房东一家对我淡淡的微笑，我也报以微笑，又念到：“保佑，保佑。”

　　我的眼神扫过那个小牌位，我忽的想起，我该有个弟弟，他小我一轮，可是他现在好像失踪了。

　　我快步走出孤楼。看着围绕危楼的围墙，他们明明看起来不堪一击，却又那么高大，那么坚固的围绕着“孤楼”。

　　我意识到了，我的父母好久以前就走了，他们成为了59万人中的一员。

　　啊，房东发现了，他知道我知道了。

　　背后袭来一阵巨大的恐惧感，阴风阵阵，如同海啸一样席卷而来，我的心噗通一下悬浮，我知道，此刻的我如同在面见死神。

　　我感受到我的血液在沸腾，他们缠绕我身体亿万万个细胞，为我提供能量，我开始疯狂的奔跑，我坚信，我只要跑出“孤楼”，我就能够找回那本属于我的消失许久的影子。

　　接着，从一种自由逃向另一种自由。

　　毕竟印泥还在身上，它是“精品”。

　　后来，我应该是忘了，我有没有逃出，我只记得，这里死了59万的人，我仍旧在问他：“为什么好像只放过我一个人。”

　　他说：“存在即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