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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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一补习。
鸣人托着下巴，注意力从数学题转移到宇智波佐助，最终转移到宇智波佐助的嘴。
他盯着对方的嘴唇看，绝不是因为发现对方长得不错而产生了野性冲动，而是因为佐助在给自己讲题的时候，不止一次地叹气，叹气，叹气。
叹到最后，就连鸣人自己都跟着对方叹了口气。
佐助低头演算，声音发闷：“我给你讲题，你叹什么气。”
“没，我就是觉得自己太笨了。”很难得地，鸣人没有顶嘴。
他托着下巴，缓缓摇头：“给我讲题肯定特别累吧，你都叹了十口气了。”
佐助抬起头。
他不自然地挺直腰板，假装不经意地调整呼吸：“……我有吗？”
“有啊。”鸣人同样直视佐助，伸出另一只手，缓缓握拳：“十次。叹得我想哭。”
佐助别过头，下意识轻敲自己的胸口。他知道自己叹气并不是因为嫌弃鸣人笨。
就像剪刘海时，人会为了避免把碎发吸入鼻内而不自觉地屏息，在剪完后又会不自觉地长叹一口气那样——这是一般人身体的本能反应。
而自己则会在学习超过几个小时之后，渐渐喘息不匀，到了最后甚至会不自觉地大口喘气大口吐气——这是宇智波佐助身体的本能反应。
佐助放下笔，同鸣人一起看了眼表。零点了，以前他学到一点多也不至如此，现在才12点，自己就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你困吗？”佐助问鸣人。
“我都要困死了。”鸣人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明明以前很能看书的！就用牙借我的MP3钻进被窝里看，看到三点都不困。”
看诛仙和鬼吹灯能困就有鬼了。佐助没接话，低头检查鸣人做错的题。
还剩三道，真要讲起来五分钟就可以搞定。其实鸣人的脑子并不笨，很多地方一讲就明白，这人只是不愿意花心思在学习上罢了。
不过大概也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个年纪到底应该做什么吧？佐助默默地想。
“还有三道题，还听不听，吊车尾的？”
“谁是吊车尾？这一章的题，本大爷已经全部了然了！”
没有了鼬哥的监视，鸣人逐渐恢复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他把脚丫子撂在佐助的床上，闪着一口大白牙，得意洋洋：“现在方程组里的X，Y看到我就跟看到亲爹似的，老子怎么做，它们就怎么对。”
“真是混乱的家谱啊。”佐助不动声色地揶揄了一句，“也不知道它们亲妈得长成什么样。”
“亲妈就是小樱啊，这有什么好问的。”鸣人不以为意。
佐助抬抬眉，懒得再说什么。
“不学了，那就睡觉吧。”佐助起身，开始往自己书包里装东西，“早点睡，明天赖床的话，我不负责叫你。”
“哦哦，终于到了这个环节吗，”鸣人期待地看着佐助屋子里的那张大床，刚才他已经用脚丫子试探过了，触感高级，质地饱满，和自己那张弹簧床比起来又大又软，“我们是要睡这里吗？是要一起睡在这张床上吗？”
谁料佐助指了指地。
“……佐助君！”鸣人突然半严肃地打起官腔，“哎——！就算我是贵客，你也用不着睡地板……”
佐助指了指鸣人，又指了指地。
半晌，鸣人抓狂道：“……我来你家跟你学了大半夜的习，脑细胞都死光了，你还要让我睡地板？你们宇智波家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佐助皱眉，把书包咣当一声扔到了椅子，吓得对方一激灵：“那你想睡哪儿。”
“睡床。”鸣人很严肃。
“那我睡哪儿。”佐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不耐烦地握紧了书包带，好像下一秒就会把书包抡过去。
“你家床那么大，两个人难道不够睡的？？”鸣人说得大言不惭，完全没在意佐助的表情正发生微妙的变化，“我家那小弹簧床都能挤得下我和小樱，你家这么大一张床还放不下我们吗？”
暂且不论能挤下他和小樱这个结论是怎么来的，佐助皱眉许久，直至眉毛中间的肌肉都快扭伤：“……你愿意？”
鸣人看了佐助好一会儿，才突然发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
“我，我我我我我只是想睡你家的大床而已！我对你没有什么……”鸣人说到一半不禁捂住了嘴，一副完全被对方恶心到的模样：“佐助你太恶心了！思维不纯净！我就是觉得你家床比我家的好，不然谁会想跟你这种人……啊我我知道了，我睡地下行了吧？草，真晦气……”
鸣人越解释越急躁，可佐助却慢慢平静下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重新恢复了那副波澜不兴的面瘫模样，坐回自己的床，淡定地脱起了衣服。
“我什么都没说，你一个人就说了这么多。”佐助脱着衣服，背对着鸣人：“漩涡鸣人，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你现在要么赶紧闭嘴滚过来睡觉，要么就切掉再滚过来睡觉。”
鸣人羞愤地脱掉衣服裤子，像只泥鳅一样钻到被子里，复又被佐助踹了出来。
“干吗！非得切掉吗！？”鸣人愤怒道。
“闭灯。”佐助闭着眼睛。
“……”鸣人悲愤交加。
他起身，关掉桌子上的台灯，摸黑钻到被子里，重新躺回佐助家舒适柔软的大床。
呜哇——这床可真软啊，和自己平时睡惯的弹簧床截然不同，传说中的席梦思是不是就是这东西啊……这么想着，鸣人不禁舒展自己的身体，想要竭力摆出一个大字型感受柔软，伸腿的时候不小心触到了佐助的腿。
“呀。”鸣人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感慨，“还没长腿毛呢？”
佐助收回腿，拱了拱身子，完全不理他。
“啊……”鸣人躺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果然，没有小樱陪伴，再柔软的床，躺着也空虚。”
佐助连理都不理。
“那个，此处的小樱是我养的小乌龟。”鸣人还挺自觉地解释了一句。
佐助动了下肩膀。
“喂喂喂，佐助，”鸣人突然凑了过去，他离佐助更近了一点，能清楚地感到从自己身旁传来的淡淡的温度：“你就没有什么…那个…喜欢的女生吗？”
佐助没理他。
“不必害羞，你喜欢谁都行，哥们都支持你。啊，只有小樱不行，小樱在我家鱼缸里天天晒盖儿晒得可舒服…”
“你和那只乌龟的事情，”佐助打断对方：“你不用再解释，我一点都不关心。”
末了，他补充一句：“而且，我现在只想考试，升学。我没你那么闲。”
“这怎么能叫闲呢？”鸣人仍不放弃，甚至更凑近了佐助一点：“谁说好学生不恋爱的？小樱不就说过自己有喜欢的人吗。我可是连什么时候跟她告白为她圆梦都想好了，你也抓紧点。”
佐助想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佐助又想要真是那样就好了。最好告白成功，正好少两个人天天在他旁边黏着，一个天天发疯，一个天天发嗲。
“还是说还是说啊，你觉得你身……”
鸣人还想继续聊下去，可话到一半突然噤了声。
他看到佐助正用眼尾扫着自己。
窗外有车飞驰而过，车尾有光落在墙面一闪而逝。屋子里一时间静得生凉。
鸣人沉默着缩起身子，把整个身子裹进被子里。
“困了，睡觉。”鸣人在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少了对方的聒噪，屋子立刻安静下来。
有耳鸣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怎么又耳鸣，最近总是这样，一熬夜就这样。佐助揉了揉耳朵，摁住。说来这声音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非要比喻，就像是拉长的心电图那样，平静又释然。
但——自己怎么会联想到这种东西。是生活阅历太匮乏了吗？这样的作文可会丢分的。
佐助也不再思索，闭上眼睛。
——所以，这就是今天，他和鸣人一起迟到的原因。
且不论大晚上俩人在睡梦中互相抢被子，鸣人这家伙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管了，整个人螺旋桨似的在床上翻滚，没脱离大气层全要感谢地心引力；
再不提自己订好的闹钟在响起的一瞬间就被鸣人扒拉到地上，碎了，二人针对赔偿问题在床上进行了激烈争斗，没发生大规模流血事件全凭哥哥敲门及时制止；
还有什么什么自己的袜子被鸣人不小心扔进锅里，刚热好的牛奶还没喝就被鸣人洒了一桌等各种破天荒级别的混乱事件……
以至于今早出门的时候，佐助都没敢看鼬的脸。他俩是逃出来的。
“抱歉啊，早上那碗汤没让你喝上……”
上午第三节课讲完，鸣人还惦记着这件事。正值课间，他趁着小樱不在，坐到佐助旁边，“这次是我不对，太暴躁了。这样，今天中午我去打饭，给你多打点。”
接着，他贼眉鼠眼把手背靠近嘴边：“我问打饭阿姨啦，今天有番茄炒蛋。”
“——那不是什么汤。”佐助在草纸上飞快地演算着，头也不抬：“……而且，我还得谢谢你。”
说到这儿佐助抬头，看了一眼鸣人，只一眼，便又低下头写练习册。
“谢啥？”鸣人不解。
谢什么？中药太腥，太苦，又没什么用，我实在不想喝——这种事情，还是别说了吧。
佐助沉默着，把练习册翻到下一页。
中午时佐助果然得到了满满三勺的番茄炒蛋。大块大块的西红柿盖在洁白的米饭上，蔓延成血红血红的一片，连葱花都不见，何等壮烈的美味。
佐助默默地吃了一口，身旁是小樱的注视和鸣人的傻笑。吵吵闹闹的午间时光。
嗯，这样的日子并不糟。
——如果说上了初三还能有体育课，是一件出所有学生意料之外，让人直想高呼素质教育万岁的天大喜事——
那么学校把这件事粗暴地理解成，每周都会挑出一天，把学生们强制拎到太阳底下暴晒一小时，就显得有点黑色幽默了。
体育老师是不管的。初三生没有教学任务，这一小时就自然被分成两节课的体活。
下午一点半，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响彻全楼，在教室里憋了大半天的孩子们都撒丫子飞了出去，连小樱都不愿盯着卷纸与函数作斗争，而是欢天喜地地去和井野买零食压操场了。
只有这时候，宇智波佐助才会显得有些孤独。格格不入的孤独。
独自坐在教室里做新买来的高难练习册，书桌里的尖子生题库都快被翻烂了。说来，他把那本练习册从头到尾从尾到头来来回回做了三遍，会的题不会的题，现在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把答案默写出来了——这件事，佐助还是有小小骄傲一番的。
毕竟那段背上装有小面包和热牛奶的书包，五点出头便来到空无一人的教室，一边吃饭一边闷头做两个小时题的奋斗时光——如果被回忆的滤镜打上柔光，还算有点怀念的价值。
而佐助现在不这么拼命的原因也很简单，并不是因为成绩足够优异，而是身体条件不允许。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总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提醒他去休息，包括呼吸困难，头脑发涨，甚至是视物不清，和无端的咳嗽。
但除了做题还能做什么呢？难道要他在初三的节骨眼上躺病床上看小说，听音乐，拿手机玩贪食蛇吗？更不要提运动，他甚至连篮球都没摸过——这种事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吧？
说到底，自己能在这样的班级里保持第一，还是因为初中的题目并不复杂。
若论努力程度，佐助仍觉得自己不够。远远不够。
如果真的够的话，怎么会——佐助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家伙。
现在坐在佐助旁边的，是初三（4）班的班长兼学习委员，此刻正作为一个外来客，好奇地打量着佐助班级的布置。
没错，就是那个在第一次月考中崭露头角，在全年组1540人里拔得头筹的天才初三生，日向宁次。
只是好事不出门儿，坏事行千里——在日向宁次取得年组第一的消息传遍整个年组的同时，这个天才是个留级生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不知是谁放出来的，学生们的嘴没有把门，消息也越传越离奇，如果把那些过于扯淡的说法筛掉，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宁次的确是大他们所有初三生一岁，而且和晚入学无关。
所以，即使日向宁次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也被同学们理所当然地冠以“因为是复读生所以成绩才好”的评价。他们说得那样轻巧，就好像成绩不好，就地复读便能是能解决一切的□□。
“这就是你的班级吗？”宁次坐在佐助的旁边，审视性地环视着四周：“传说中最烂的班级——初三（14）班。呵，也没大家说得那么可怕。”
“看起来——挺正常的啊。”宁次看向佐助，一语双关。
忽视那句话里的其他意思，佐助不答，把问题抛给他：“你来我们班干什么？”
“你哥哥来学校，让我给你送点东西，恰巧这节课我们班体活，而他又认识我。”宁次把手中的小盒子递给他。
佐助接过那只不透明的小盒子，掂了掂。盒子里发出细碎的响声，像锡箔纸在摩擦——他一下子猜中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你居然认识我哥啊。”佐助没道谢，只摆弄着盒子。
“毕竟日向家和宇智波家世交甚好，”宁次摊开手，“即使宇智波家现在出了一些小问题，但父亲对你和你兄长的评价依旧很高。”
评价高不高的，难道全家人都快死光了也算是小问题吗？这词选得还真是委婉得讽刺。佐助腹诽，但也不想反驳什么。他不喜欢讲没用的废话，只是猛然想起——日向家——好像父亲是有对自己和哥哥说过这个姓氏。
家大业大，名门望族，中医世家，好像谁还是某某医学院的院长，上了健康之路访谈的那种……但是8岁之前的事，佐助实在也记不住那么多了，尤其父亲并不怎么与他聊天。
不过听这家伙说话一板一眼，大概父亲所言非虚。然而这些佐助也不感兴趣就是了。
佐助不动声色地把药盒收入桌膛。
哥哥是细心的，他也不想让自己的病情被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把药用不透明的纸盒封好，看起来很像是一只普通的邮政快递包裹。
“里面是什么？”宁次问。
“谁知道呢。”佐助答。
两个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
“佐助君也做这本练习册啊。”宁次突然低头，指了指佐助书桌里的那本尖子生题库。
“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大家都做。”佐助眼也不抬。
“看来你很认同努力论。”
“不努力怎么能得全校第一呢。”
“哦？”日向宁次突然来了兴致似地一挑眉：“看来你并不认为，我是因为复读一年，才有的好成绩。”
“我怎么想很重要吗？”佐助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瞄了宁次一眼：“无论你做过什么，我只关心结果。”
宁次笑了。
他笑着往椅背上靠去，双手抬起，轻轻地拢了拢头发。他的头发很黑，鬓角和后面都有些长了，浓密光亮的黑发在少年的指节间柔软而敏捷地倒向了指尖的方向，甚至还在太阳穴附近揉了揉，动作做作地简直像在拍什么洗发水广告。
宁次起身，在宇智波佐助不算什么好表情的注视下，往前移了移桌子，慢慢向门口走去。
“——宇智波佐助，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欣赏你那不卑不亢的态度；”
走到门边的时候，太阳正巧顺着西窗户照了进来，沿着出日向宁次的轮廓投在墙上，描摹出有些歪斜的影子，像偏倚的树。
“以及——我不是什么复读生，我只是休学了一年而已，”
片刻，宁次重复了一遍：“只是休学了一年而已。我有病，脑痉挛，我是顶着你永远无法想象到的头痛考到年组第一的。”
“噗哈！——咳、咳哼。”
佐助立刻用指节抵住鼻子，一边擦人中一边别过头。
宁次愣愣地看着佐助，脸上的表情，震惊大于愤怒。
这个本来应该叫自己学长的家伙，在听到自己从未向任何人坦白过的实情后——居然笑喷了。
老实说佐助也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但是没办法，因为这件事真的太好笑了。
尤其在他宇智波佐助听起来，真的是太好笑，太讽刺，太幽默了。
那种让人又诧异，又震惊，又忍不住拍桌狂笑的感觉——怎么说呢，大概也就比听到鸣人问自己三角形面积是不是底乘高除二还要搞笑上一千倍吧。
“……你笑什么？”宁次皱眉，压抑着不悦的语气：“哦……你是觉得，脑痉挛和脑残是一样的意思？”
“不，不是。……抱歉，”佐助甚至主动道了个歉。
他迅速擦干忍笑的眼泪，重新看向宁次，重新地，仔仔细细地把对方上下左右打量个遍：“我只是在想……这所初中，招生标准是不是过于宽松了。”
宁次的眉毛一挑。他好像是听出了什么，也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一个可以用任意方式解读的表情挂在二人的脸上，宁次沉默不语，佐助还在擦着眼泪。
他的眼泪落在唇边，真正的哭笑不得。
“这样吗？我知道了。”
留下一句语焉不详的话，日向宁次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佐助隐约感到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些不客气。只不过他从不在意别人会怎么解读自己的想法。
老实说他真没什么的恶意，本来他就对宁次的负面想法就只有微妙的嫉妒，而如今已经知道真相，他连这点小之又小的情绪都没有了。
不嫉妒，不羡慕，不同情，也不可怜。而且佐助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可怜对方，更不可能突然敞开心扉，握紧对方的手声泪俱下：“其实我也有病，我比你还严重呢，我是根本治不好的心脏病，哎呀，可惨死我了！”
所以，这学校入学体检就这么水的吗？得什么稀奇古怪的病都让进？这不是个重点初中吗？虽然自己确实是止水哥哥动了关系才被塞进来的，但是……不过日向家应该也有这个能力……
正在胡思乱想，鸣人走了进来。佐助立刻整理自己的情绪，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继续做题。
虽然也不知是图个什么，但佐助一点也不想被鸣人担心。虽然也有鸣人的担心方式太一惊一乍了的缘故。
“佐助。”鸣人站在佐助的面前。
佐助学习好，坐在第一排，正对着讲台的黄金位置。
鸣人站在讲台下面，冲着佐助低着头。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西斜着，温柔地拍在他们二人的脸上。像扇耳光。
“怎么不和牙打篮球去了？”佐助不抬头，漫不经心地在一道题的旁边写了个选项，翻了个页。
“不打了，来陪你。”鸣人说。
阳光又往西沉了一点。
“……陪我，”佐助有些好笑地耸耸肩，“哦……替我哥盯梢？”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啦。”
鸣人就着小樱的座位坐了下来。小樱是佐助的同桌，她的书桌和佐助一样整洁，桌膛左边摞着教科书，右边摆着练习册，不同的是中间竖着粉色的小镜子和润唇膏，用卷纸虚掩着，是不能被老师发现的小小心机——
而佐助的桌膛中间则摆着他哥刚托人送来的药，那是大夫根据最近一次化验结果新增的。鸣人不清楚。
鸣人在旁边低着头，双手食指勾在一起垂在两腿间，把额头抵在桌子上，看着小樱桌子里的东西。
沉默。
“你回座吧，一会儿小樱就回来了。”佐助总算是抬起头看了鸣人一眼，顺便把鸣人的脑袋从小樱的书桌里拔出来，“别看了，已经很变态了，给自己留点余地吧。”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