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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加布里尔-沉默的爱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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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克劳利,记住,你是要成为帝国脊梁的男人!”
曾几何时,父亲不再对自己说这句话了呢?
尤金不记得了,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非常开心,当然如果忽略心里的一角是不是会泛起的空虚以外。
他是帝国内阁邓肯·克劳利的儿子。克劳利这个姓氏实际是来自邻国,尤金的父亲在帝国其实是作为外乡人长大,而正因为如此,在帝国完全没有凭借任何关系与门第就能爬到如此地位的确实也就只有邓肯一人,于是作为最高检察官独子的尤金从小就被周围的人赋予极大的期望,即使是他那位不苟言辞的严肃父亲,也会时不时提醒他作为小克劳利的使命。
使命?呵呵。
尤金将手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滚过唇舌,在喉管间烫出一片热辣的气息,他不由地咳了咳,引起身旁Omega不满地皱眉。
“尤金,你在听我讲话吗?”
“当然喽宝贝!”
“那你说说我刚刚讲了什么?”
尤金大手一挥将今晚在酒会上猎到的美艳Omega揽入怀中,哈哈大笑两声,十分豪爽地将腕间嵌着细钻的名表给卸了下来,在Omega惊喜的目光中将它套在了他的手腕上,“这个当做礼物赔礼道歉,宝贝可还满意?”
“那……我就原谅你了!”
Omega兴高采烈地摸了摸那块表,含笑的唇角就要咧到耳后,看着眼前醉眼迷离的尤金,如果不是看着他帅气多金的份上,他可不会干坐在这里这么久陪他说这么多废话。
“那今晚咱们——”
“哎呀,都这个点了!”
Omega惊讶地指了指那块尤金刚送给他的表,面带歉意道,“对不起啊尤金,今晚酒会之后我已经有约了,下次,我下次一定陪你!”
一边说着,Omega一边起身,刚想就这么跑路却被尤金身后的人给捏住了手腕,Alpha的力道之大险些将他的手直接扯脱臼。
“啊!你做什么!”
“把表留下。”
“你谁啊!放开我!我可要叫了!”
“把表留下。”
Omega尖叫着,但这里是酒吧,音浪声一波接着一波,早把他的声音给盖了住,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Omega白拿了如此贵重的东西,还是十分心虚的。
“加尔,放他走吧。”
尤金并没有转头,而是又自顾自地灌下一杯威士忌,然而加尔仍是面色沉郁地看着Omega,毫无怜惜,仿佛机器般再次重复了一遍。
“把表留下。”
“我留我留!”
Omega求饶道,加尔这才松开他的手,他看着手腕处那圈红晕龇牙咧嘴地将手表给取了下来,塞回了加尔手中,“可以了吧?满意了吧?”
加尔点点头,将手表在手掌中攥紧,却见Omega对尤金恶狠狠地剜了一眼,“给不起就不要给!搞什么啊,死AA佬!”
说罢,Omega就跺着脚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尤金身旁的位置空了出来,加尔顺理成章地坐在了上面,但因为身形太高的原因,即使是高脚凳他也得屈膝而坐,看着实在有些憋屈。
“我因为你被骂了啊,加尔。”
“嗯。”
尤金感叹道,显然并不是想要得到加尔什么像样的回答,因为他知道加尔给不了。就见加尔闷声应下,将手表轻轻放在酒吧的台面上,仿佛对待什么珍宝一般。
见此,尤金的眉宇一皱,长手一掀,那块手表被他扫到了地上,他还嫌这不够,抬起脚就往上一踩,表的镜面咔嗒一声被踏的粉碎,尤金这才扬起嘴角,像是终于见到了自己想看的。
“不用吃醋了,因为我已经把这块烂表给踩碎了!”
“我没有……”
“加尔……”
尤金自说自话,根本不顾加尔的口中喃喃着什么,因为那里面大多数时候都不会传出自己爱听的话,他摇晃着身形靠在了加尔的肩膀上,加尔只得抬手托住他,听着他继续的胡言乱语,“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
加尔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庞只有在这一刻才会有所松动,他让尤金窝在自己宽阔的怀中,自己则是张开臂膀将他环抱住,即使尤金也是强壮的Alpha,但在加尔看来,他在自己眼中始终是儿时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天真烂漫的小少爷。
“从来没有人……没人问过我想要什么……”
加尔将尤金抱起,虽然醉酒的尤金满口吐着埋怨,但此时在加尔的怀中却乖巧至极。
不论你要什么,我都会帮你实现。
加尔不止一遍在心中如此起誓。
*
“嘶——真的不痛吗加尔?”
见加尔想要摇头,尤金差点跳起来制止他。
原本是尤金自己想要打耳骨钉,却在最后一刻反悔了,他从示剑学院好不容易翘课过来这家打耳洞的店,可不愿白跑这么一趟,于是眼神一歪,将身后的加尔给推上了座。
“姐姐,他不怕疼!”
“这……”
穿耳洞的女店主用眼神询问了下被强逼着坐上来的加尔,然而加尔却没有说话,只是老实地坐实了凳子。既然本人都没有异议,她给谁都是一样做。
“现在的技术已经很好了,肯定不会痛的!”
女店主将镜子递给加尔,加尔木然接过,举在了面前,但他的眼中却并没有自己,而满满的全是镜中站在自己身后的尤金。
“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这几天不要碰水,睡觉的时候……”
尤金借着由头与女店主套完了近乎,这才转头发现加尔的那双眸子从没离开过镜中的自己,他干咳了两声,凑到加尔身旁向他比划着刚刚新打的耳骨钉。
“本来这应该是我的,所以选的是‘E’,后面等你的耳洞结痂好了,你再选自己喜欢的字母……”
“这个就很好。”
尤金一愣,虽然加尔将镜子放了下来,但他还是瞥见了对方有些泛红的耳根,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的呼吸给晕出的,他想要再看,却见加尔已经用碎发将它给挡了住。
“你这样不是都看不到了?”
“我看得到就好。”
加尔的执拗尤金并非第一次见,但还是要被他气笑了,嘴里嘟囔道,“那你打它做什么!”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把恋人的名字戴在耳朵上……”
女店主言笑晏晏,却见尤金和加尔同时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她赶忙捂上嘴,“抱歉……你们,难道不是那种关系吗?”
“姐姐觉得我们是?”
尤金眯着眼问道,余光却紧紧盯着加尔。
女店主叹了口气,“如果你们是,那必然是一条不好走的路。”
尤金沉默了,一向开朗多话的他此刻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轻松活跃气氛的话题,如果是在之前,自己绝对能找出一堆,甚至会拽着对方的衣领骂他胡说,但现在的他做不到,因为他对加尔……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加尔突然的开口打破了静谧,他的面庞依旧波澜不惊,仿佛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撼动他这面铜墙铁壁。
*
“进来吧,加尔。”
“邓肯先生。”
加尔推开房门,朝坐在书房中央的两人颔首,看着自己的父亲考伯特·德里克正瘫坐在一旁,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外溢的悲怆情绪,加尔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已经发生。他静静地走到父亲的身旁坐下,目光直直看向对面的邓肯。
“考伯特,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三十年,邓肯先生,整整三十年……”
邓肯拍了拍考伯特的肩膀,他又何尝不知自己这次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确定事情一定要如此进行。
邓肯转头,满布鱼尾纹的双眼温和地看向加尔。
“加尔,你跟在尤金身边多久了?”
“十八年,先生。”
加尔补充道,“准确地说是十八年四个月零九天,从尤金两岁生日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开始算起。”
邓肯的手一僵,终究没有伸手去拍加尔的肩膀,他的唇边划过一丝不让人察觉的冷酷,随后哀叹一声道,“我们克劳利家待你们不薄,只有我邓肯有一顿饭吃,你们德里克家就绝不会被饿死……而如今,我需要你们为我做一件事……”
“先生,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加尔一愣,只听见扑通一声,他的父亲竟然径直跪在了邓肯的脚边,泪水从他浑浊的眼眶中涌出,他朝邓肯哀求道,“加尔与这件事无关!先生……看来我这么多年为您尽心尽力,加尔与尤金少爷相携成长的份上,请一定保全加尔!”
“父亲,这到底——”
“好。”
加尔刚想问清缘由,却被邓肯打断,他满意地扶起考伯特,还贴心地为他拍了拍膝盖,“放心,加尔我会‘安排妥当’。”
“父亲?”
加尔转头,尝试再次向打着哑谜的父亲询问到底会发生什么,然而对方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无需知道太多。
“那么,我就告辞了。”邓肯站起身,戴上自己的礼帽转身便准备离开。
“我去送送邓肯先生。”
加尔也起身,不顾父亲即将到来的劝阻,迈出长腿便追上了邓肯。
“邓肯先生——”
“加尔!”
刚才还慈眉善目的邓肯此刻像是变了副面孔,他的眸底闪着不悦,语调也低沉的可怕,“我告诉过你,别对尤金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和尤金……尤金少爷一直保持着距离。”加尔的头垂下,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呵,也是!那孩子找Omega的速度倒是一直很快。”
邓肯瞥了加尔一眼,眸中带着某种算计,语气中却扬着十足的不屑,“明天你去邮局找一个身穿黑色西装,衬衣袖口有狼头纹的男人,他有一封信要交给你的父亲。一定要亲自去取,安全交到你父亲的手上,知道吗?”
“知道了,邓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