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智》金篁君

4、帝国通缉犯（3）

　　“不要！放我下来！雷蒙德！”
　　里奥拼命的挣扎在强大的S+ alpha眼中不过是小鸡般的气力，雷蒙德看着眼前回旋而上的楼梯，将里奥平稳地放了下来，两人已经来到哨塔的底层。

　　“嘶——”脚落了地，里奥一愣，但身上的冷颤仍是不停，他偷偷抬头看了眼楼梯的尽头。就在这座哨塔的顶楼！他慌忙缩回了脑袋，像只无尾熊一样就要往雷蒙德身上攀，“我们走，好不好？”

　　“去哪儿？”雷蒙德好笑道。
　　“哪里都可以！”里奥喃喃道。
　　“好，”雷蒙德点点头又扯起唇角，“但是我要先上去。”

　　“你——”里奥咬牙瞪了雷蒙德一眼，“会死的！”

　　“你到底能感受到什么？”
　　雷蒙德平静地看向里奥，仿佛要窥透他的灵魂。眼前的“里奥”熟悉却又陌生，他到底在旧帝国研究所经历了什么？被埋在地下那么久的他明明和一群丧尸在一起，却又是为什么能平安无事？还有他的后颈，标记他的家伙到底是谁……

　　雷蒙德看向楼梯尽头的眼神一暗。难道就是楼上那个？

　　里奥现在的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他眨着不安的眸子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竟是主动从“救命稻草”身上下了来，将两人身后哨塔的大门紧紧关上，而后蜷缩在一旁的角落。

　　里奥用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手腕因为镣铐磨得通红，他抬起眼一双濡湿的眼睛令人心生怜悯，“我等你……你，快去快回！”

　　雷蒙德双手攥紧又放了开，他从口袋中拿出那本笔记本蹲身放在了里奥身前。
　　“保护好它，还有你自己。”

　　里奥拿过笔记本放在自己的胸口，他看着雷蒙德迈上楼梯逐渐变小的背影，无助地祈祷起来。

　　*

　　“果然是alpha的味道！”
　　雷蒙德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一道高大壮硕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硬生生挡住了塔顶半边的日光，只见对方缓缓将头朝后转一百八十度，脖颈因为极度扭曲而将肉一层层堆叠了起来。
　　“而且是如此强大的S+ alpha！”

　　带领者——介于丧尸与人类之间的生物，作为人的智力被保留，而身体机能也得到了强化，能够操纵其他低等丧尸的变异种。

　　雷蒙德看见带领者转过来的脸只愣了一秒，将手中的枪上好膛。

　　“砰”地一声脆响，几乎在手中的子弹射出的同时，那名带领者根本不避反是抄了一把陈旧的木椅作为护盾，朝着雷蒙德的子弹便迎了上来，飞速的子弹打碎木椅而后击穿他的手骨，但子弹明显因为这而减缓了威力，最终穿过他的手臂嵌进了他的左脸。

　　挡下子弹的带领者张着血盆大口挥舞着木椅向雷蒙德袭来，被当做武器的木椅掀起强力的旋风朝着雷蒙德便劈头砸来，然而他像是早已料到，迅速往旁边奔跑闪身，虽然最终没被带领者咬到，但雷蒙德却还是被对方挥舞的木椅波及，左侧的手臂被砸伤，军服上霎时间渗出血来。

　　“哈哈哈，alpha也不过如此！”

　　带领者叫嚣着，拿起木椅更加癫狂地朝雷蒙德冲去，雷蒙德依旧开枪而后再次躲闪。雷蒙德越躲，带领者就更加紧迫地追赶，废弃已久的这里本还有一些遗留的通讯设备机器，没过多久，经过带领者的一番胡乱打砸，哨塔顶已然一片狼藉，他手上的椅子已经只剩下一节带血的木条……

　　“alpha……你、你做了什么？”
　　带领者仿佛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看了看自己逐渐萎缩的身形，朝雷蒙德咆哮道。

　　雷蒙德将已经打完六发子弹的手枪别在腰后，他松了松手腕，将有些破损的手套重新戴好，虽然军装上已经血迹斑斑，但他却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

　　仿佛刚刚的激战只是一场闹剧，雷蒙德眯眼对带领者道，“肯特，我应该有告诉过你，即便是alpha也有好人，纵使是omega也有人渣，人的好坏本就无关性别。”

　　听到雷蒙德的话，带领者显然一愣，再看雷蒙德时他那染血的双眸竟是溢满了笑意，他扯着嘴角，朝雷蒙德打了招呼，“竟然是雷蒙德军官您！”

　　“我听说鹰爪监狱被尸潮占领了。”
　　“哈哈哈，大概也就只有您还记得我吧！”
　　“不，蒂娜一直在为你的减刑奔波。”雷蒙德摇摇头，肯特显然在听到“蒂娜”的名字迟疑了片刻，随后他扯出一抹难看的苦笑，“蒂娜……哈哈……多么好的女孩啊！可她是alpha！alpha都该死！”

　　“好坏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我的长官！人——只要所有的人死了，就好了！”肯特呼呼地喘着粗气，他的身体此刻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般，再也不是刚刚强壮的身影，“刚刚的子弹……是什么？”

　　“弱剂，新型武器。”雷蒙德答道。

　　“果然，omega的身体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和alpha抗衡！”肯特摇晃着身体，他的身体正在变回柔弱的omega！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无力感——跟在感染丧尸病毒之前，被alpha们暴揍与虐待的时候一模一样。

　　“肯特，安静地跟我回去吧，蒂娜也会一起……”

　　“不！我绝不会让你们，让你们这群特权阶级的alpha们再次掌握这个世界！”
　　肯特嚎叫着一个跳起就攀住了楼梯的扶手，他顺着楼梯往下望去，随即一丝诡异的微笑爬上他的嘴角，雷蒙德暗叫一声“该死”，然而却已经来不及，就见肯特已经纵身往哨塔的低层跳去，他的目标当然是还蜷缩在楼下的——

　　“里奥，快跑！”
　　头上传来雷蒙德的一声怒吼，里奥抬起头却正看见一个咧着嘴笑的“怪物”从楼梯上跃下，他挥起手中锋利的木条直冲里奥的头便砸来。

　　“肯特，他也是omega——”
　　肯特举着武器的手在空中迟疑了，他望着睁着惊恐眸子的里奥仿佛看到了“自己”，也就是在这半刻，一道身影撞破哨塔的窗户斜冲进来，强有力的飞踢一脚便将肯特给钉在了大门门板上，门板剧烈地震颤着，肯特看向来人随即怒吼出声，就在他尖锐的声音刚穿透空气时，一声枪响仿佛让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里奥愣愣地看着身旁再也不动的肯特，子弹已经击穿他的头颅，再无半点生命迹象，他的身体缓缓倒下压碎了从他衣服中滚落的一瓶药剂，透明的液体从中流出浸染了瓶子上贴着的小标签“X”。

　　“尤金……”
　　雷蒙德从最后几层台阶一跃而下，对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冷硬出声，“住手！”

　　感受到脖颈的冰凉，里奥这才看清眼前的不速之客，他一手握着的枪正散开一道青烟，另一手上开刃的长剑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寒气逼人。

　　“雷蒙德，你以为挨打就能让那带领者找回人性？天真！”
　　尤金轻笑着瞥了一眼不敢轻举妄动的雷蒙德，随后一脚狠狠地蹬在了里奥身后的墙上，嘴角扬起一个痞气十足的微笑。
　　“嗨，好久不见，里奥纳德·霍华德！”

　　里奥瑟缩着退后，眼神不住地往雷蒙德那侧瞟。

　　“告诉我，那个混蛋加尔呢？”尤金冷哼一声，将枪收回腰间后一把扯住里奥的头发，脑袋上剧烈的疼痛让里奥低吟出声，然而尤金却毫无怜悯之心，脸上的笑容越灿烂语调就愈冰凉，“写信让我来找你，可你自己却消失了？耍我很开心？”

　　“住手尤金！”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冷硬，但雷蒙德的声音已经有些紧绷，“鹰爪监狱沦陷，加布里尔早就死——”

　　“闭嘴！”尤金打断了雷蒙德的话，但还是松开了抓着里奥的头发，用极其认真的表情对雷蒙德说道，“是他让我来帝国研究所！他说加尔那个混蛋就在这里！我来了……然后呢？”

　　“他失忆了！”见尤金放了手，雷蒙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失忆？”尤金眉宇一皱，看向里奥的眼神中闪着满满的不信任，“你可在给军务处的报告中没写这件事！”

　　他是从哪里看到的？
　　雷蒙德盯着尤金的背影，虽说他们同在帝国军方，但他属于军队，而尤金则在情报机构任职，两人的工作并没有任何从属关系。

　　“喂里奥，你还认识我吗？”尤金撤掉了架在里奥脖子上的长剑，收回腿蹲下身，与里奥视线齐平，指了指自己的脸，再度扯起虚假的微笑，“我是你的好友，尤金·克劳利！”

　　里奥慌忙摇头，站起身便往雷蒙德跑去，直到回到他的身边这才暗暗呼出一口气。

　　“啧——你确定他是里奥？这要是在以前，他绝对会冷冷地瞪着我，然后再给我一拳！”
　　尤金直起身耸耸肩，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你不会给他下了什么药吧？”

　　“他确实是里奥，只是失忆了。”雷蒙德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他也觉得里奥突然对他的亲近有些不可思议。

　　“那他一定得想起来。”尤金瞥了里奥一眼，“毕竟只有他知道那个混蛋加尔的下落……”

　　一阵低沉的嚎叫让尤金停止言语，他和雷蒙德这才想起肯特死之前的那声怒吼——那是“带领者”对低等级丧尸的命令！

　　两人连忙朝哨塔两旁的窗户望出，就见一群丧尸已经呈包围的态势将这座哨塔团团围住，他和尤金就算是再厉害的Alpha也终究是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抗如此庞大数量的尸潮。

　　雷蒙德刚想开启耳中的传感器，却被尤金出剑将它碎成两段制止，“我劝你现在还是别联系下属！”

　　“这只带领者是诱饵，另一只已经趁乱杀了主城的英格玛大校，”尤金死死地盯着窗外的丧尸群，努力想要从中找到哪怕是一个突破口，“9号避难所根本就撑不住尸潮的攻击，你的下属们带队掩护着难民们直接冲回了主城，法德尔要塞固若金汤，他们目前已经安全。”

　　“是叫史蒂夫吧，你的副队长？他已经接受了中央的命令，带了波人要来杀里奥呢！”

　　雷蒙德一愣，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里奥紧紧地攥了住，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将传感器取出捏碎，“接下来怎么做？”

　　尤金笑了笑，朝门外扬了扬下巴，“咱们得先把这群东西解决掉，才有机会讨论未来——”

　　“雷蒙德……”
　　里奥略带犹豫的声音传来，雷蒙德转头，就见他指着一旁的阴暗角落开了口。
　　“那里有一条地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