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噬心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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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炎？你这老家伙出关了？”林长老抚平手中的药方。
“你当年千辛万苦炼制的’无尽之袋’，就这么送出去了？”药炎毫不在意，反而笑着反问。
“值得，老夫倒是有点怀疑你们这些老家伙是不是都眼花了？”林长老得意的把手中药方甩向他。
药炎接住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刚才我感应到特殊的丹药气息……莫非……？”
林长老摸着莫须有的胡子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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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清昀有点高兴，本还要发愁下山的行礼乾坤袋装不下该如何是好，林长老的无尽之袋解决了她的窘境。
虽然巨力丹改进的药方珍贵，但无尽之袋也不遑多让，药方可以复拓，但储物袋不能，细算的之下，还是她赚了。
似乎主动献上药方让林长老很满意，竟然直接免了她后两个考核，清昀眯了眯眼，这林长老倒是个妙人。
正午的阳光照在脸上有点疼，清昀却毫不在意的抬眼直视太阳，多久了？前世有多少年没有见过阳光了？
直到眼睛被刺得泪光淋漓，清昀才收回目光。
重活一世的感觉啊，一念至此，清昀微微一笑，眸中寒光凛冽。
*
她回到自己的住处，悠然上前抬步推门，并在进屋瞬间微微侧头，闪过从门后刺来的剑锋。
与此同时，清昀狠狠地在门上踹了一脚，因为门是向内开的，是以这一脚的力道顺着门扇，毫无保留的砸向了门后之人。
门后之人闷哼一声，被她挑开长剑，捏住手腕拉了出来。
轩墨心中一惊，虽然中毒被封了灵力，但以他的身手，即便只用武功杀个羸弱的药修也不在话下，为什么……？
清昀没有松手，抬眼在轩墨身上扫了一圈，衣襟半湿，不是被水或汗打湿的。
而是血液浸了衣衫，透了出来，流过手腕，顺着指尖滴落。
唇边勾起一抹嘲讽，清昀凑近他低声道：“墨公子真是好身手呀，可是知道人家要回来了，特意……”
声音微微顿了顿，“给我的惊喜？”
轩墨没有回答，只皱眉想将手腕从她的手中抽出来。
清昀像刚看到似的，低头盯着他染血的手腕，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目光扫过房间中的木桶，清昀恍然，“公子答应了试药，便不能随意离开这五毒桶的，时辰还未到，擅自离开会被五毒反噬的。”
将眼中一层层堆积的阴翳隐没，最后抿了抿唇，轩墨面上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原来是这样，姑娘良久未归，墨某担心姑娘安危，这才想要出来寻一寻。”
他回身走向木桶，“姑娘来的正是时候，如此我这就回……”
【警告！男主受伤，请宿主立刻帮忙疗伤！】
又来！清昀挑了挑眉，这系统还能感知轩墨的情况？不过如此她倒可以……
“不必了，”清昀捻了捻刚才握住他时，不经意留在自己手中的鲜血，眸光略微暗了一瞬，随手在他口中摁了颗丹药。
“公子还是先疗伤罢。”
丹药入口，轩墨身形一僵，旋即直挺挺的向她压过去。
清昀侧身躲过，戏谑的看着他面朝下砸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然后笑着绕过他出去了。
轩墨静静的趴在地上，眼中的阴翳聚了又散，他暗自忍了又忍，却忍不住生理性泪水滚滚流下，鼻子真的……好痛！
泪水涟涟的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被毒虫噬咬的伤口正在飞速愈合。
*
清昀推开炼丹室的门，盘腿在丹炉前坐下，随手将散乱在石台的灵药整理好。
盯着手中的灵药，清昀歪了歪头，旋即面色肃然，抬手在丹炉中打入一朵丹火。
她要炼一枚毒丹，噬心丹。
噬心丹似毒似蛊，比凡毒更霸道，比蛊虫更狠戾。
服此丹者，每十天发作一次，发作时如万蛊噬心，浑身灵力会不可遏制的溃散。
每一次毒发，修为都会降低一半，十次之后若不得解药，则修为尽失，沦为废人。
噬心丹并不难炼，其中一味主药是炼药师的指尖血，清昀身为炼药师，虽然精通解毒，但也知晓如何炼毒。
将指尖血弹进丹炉，清昀微微一笑，开始往里面放入灵药。
半个时辰后，清昀一掌拍在丹炉前，丹火熄丹药出，被她一把抓在手中。
盯着手中鲜红如血的丹药，清昀的眼神有些恍惚，好似回到了前世——
“轩墨？”青衣少女从床上坐起来，扶着额头，“这是哪？嘶——好晕。”
轩墨坐在床边，并未回答她，而是转头道：“姑娘旧伤未愈，不宜多动。”
他清秀的脸上挂着微笑，伸手给她递了颗鲜红的丹药，“这是疗伤药，姑娘快服下。”
“旧伤？我什么时候有旧伤了？”她接过药，盯着它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在轩墨掐诀的手势中，吞了下去。
她暂时忘记了自己是药宗弟子，在药谷救了轩墨，却被他扔进五毒引渡阵试毒的事。
轩墨确认她的血的确可以解毒后，打晕了她带出药宗，并在她身上种下子母蛊中的子蛊，让她短时间内对他言听计从，然后来到这个小镇的客栈。
那时轩墨拿在手里哄她吃下的，便是噬心丹。
一阵风从窗外刮过，给炼丹室带来丝丝凉意，清昀的手略微颤抖，猛然间回神。
将手中鲜红的毒丹放入玉瓶中，清昀缓缓勾起一抹笑意，纤长的睫毛轻眨，遮住眼中的神色。
这一世，烦请你先还一些哦。
拎着玉瓶回到房间，轩墨依然僵硬的趴在原地。
清昀在他身旁蹲下，抬手挑起他的下巴，脸色苍白，眼角泛红，嗯……看起来是刚刚止住眼泪。
“这疗伤药因要治愈皮外伤，是以会让服药者浑身僵硬，不过药力很强，你身上伤口已经愈合了， ”清昀语气严肃认真，“公子莫要哭了。”
听到这句话，轩墨浑身一震，本来刚止住的眼泪，又控制不住的开始流。
怎么会这样？！轩墨心中震惊，他明明……
清昀抬起按着他泪穴的手，满意的看着那张清秀的脸又开始流泪不止，然后将他拎起来放在床边坐好。
稍稍等了一等，清昀低头道：“公子旧伤未愈，不宜多动。”
回忆了下前生轩墨哄骗自己时的神色，清昀仿照着勾了抹温和的笑意出来。
然后把玉瓶中鲜红的丹药递给他，关切道：“这是疗伤药，公子快服下。”
盯着那枚鲜红如血的丹药，轩墨眼中闪过惊异，这分明是……噬心丹！
他曾经用这丹药控制过许多人，此刻怀中还藏有一粒，本想趁机下给这女子，岂料还未找到机会就……
看着细白的手指捏着丹药缓缓靠近，轩墨眼中惊异之色更甚，奈何此刻浑身僵硬，只能咬紧牙关试图抵抗。
【警告！！！请宿主立刻停止此行为！否则将执行惩罚！】
清昀没理它，发现轩墨紧咬牙关之后，轻声道：“公子不想吃这疗伤药？那便罢了吧。”
说完便随手收起噬心丹。
轩墨松了口气，正要说话，清昀微微一笑，抬手迅速卸了他的下巴，然后将手心的药摁进他口中。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清昀脑海中炸响——
【警告！！宿主行为超出预期！将执行——】
“聒噪！”清昀在脑海中斥道：“这噬心丹融了我的血，以后他便可百毒不侵！！”
“不过是每十天疼一疼罢了，又要不了性命！”
“便是他灵力溃散成为凡人，难道我还护不了他一世么？！”
系统：【……】
好像有点道理？这……怎么反驳？
轩墨眼中划过一抹不可置信，旋即试图将口中的噬心丹吐出。
可丹药入口即化，哪里还能吐得出来。
清昀看着他滚下床，捂着心口咳了半天，最后双目充血，颤巍巍的抬手指着自己，“你——！！”
“我？” 她点了点自己的鼻尖，毫不掩饰自己眼中一片戏谑。
清昀任他指着，只笑吟吟的计算着时间。
噬心丹被服用后，会迅速渗透到服丹者身体各处，这个过程带来的痛苦，仅次于之后每十天一次的毒发。
目光狠戾的在清昀脸上扫过，轩墨暗道若是面前之人落入自己手中，他定要……
还未想完，便感觉周身一阵剧痛，血肉、经脉、骨骼无一处不痛，甚至五脏六腑都翻腾着将要移位，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你竟然……”话音未落，又一阵剧痛袭来，他终是忍不住，尖声惨叫了起来。
清昀托腮坐在床上，敛了笑意，神色漠然的看着他痛的满地打滚、涕泪齐流，在几乎变了调的惨叫声中，竟然有些走神——
自己当年，是怎么在比这还痛苦许多的折磨下挺过来的？
是怎么在噬心丹每十天一次的毒发下熬过来的？
记不清了。
只记得自己即便是沦为废人，也从未弯过脊背，从未像他这般……狼狈。
起身来到轩墨面前，嫌弃的拍了拍他糊着鼻涕眼泪的脸，“之前不是还想要把噬心丹暗中下给我么？”
“你用这噬心丹控制过多少人？”
“怎么如今轮到自己了，竟这般不堪呢？”
轩墨蜷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又咯出一口血，“你……”
“我怎么了？公子莫怕，你服用了这疗伤药之后，立刻便能下床了，此药效果如此好，吾心甚慰啊！”
什么药效好！
这女子怎么能这样睁眼说谎话！
轩墨趴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血都快被吐完了。
“既然公子恢复的如此迅速，那我便不担心了，明日随我一起下山吧！”
清昀起身，抬腿跨过轩墨向外走了两步，忽又回头，笑道：“好好休息。”
下山？轩墨依旧伏在地上，脸色变换，缓缓咀嚼着’下山’二字，过了半响，眼中流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此时将将入夜，清昀走出屋子，站在微冷的夜风中，抬头凝视满天繁星，突然感觉有些不真实。
微微闭眼，清昀攥紧手指，任由指甲陷入掌心，带来丝丝缕缕的痛感，然后告诉自己这是真的。
真的还活着，还没有被抽骨，也没有被炼制成丹。
前世的回忆叫嚣着扑面而来，清昀猛然睁眼，漠然挣脱了那些称得上血腥的回忆。
飞掠上树，清昀倚在树干上，开始修炼，重活一世首先要把修为提上去，不然很多事都做不了。
好在底子扎实，提升起来应该不太难，毕竟药修嘛，只要身体经脉承受的住，磕药涨修为分分钟的事儿。
因为重活一世，连磕药后遗症——运用不善、灵力虚浮都免了，当境界远高于修为时，修为猛涨压根就不算什么。
想到了这一点，清昀扬了扬唇角，于修炼中分出了一丝心神关注房间，开始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三更半夜时，轩墨所在的房间窗户悄无声息的开了。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噬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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