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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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拉只觉得他最近格外奇怪。难道里德尔打算走温情路线了吗？
她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看着里德尔在一家又一家店面中间穿梭，不一会的工夫她手里就多了一杯黄油啤酒、一块岩皮蛋糕、一盒滋滋蜜蜂糖和一袋现烤小松饼。
阿芙拉买得快吃得也快，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想，果然霍格莫德才是人呆的地方。
里德尔的清单终于全部采购结束，他从最后一家店里走出来，用一种调侃的眼神看着阿芙拉。
她率先堵住他的嘴：“我还在长身体，多吃点怎么了？”
里德尔表示冤屈：“我可什么也没说。”
他将许多包裹缩小后装入口袋，阿芙拉发觉天色不早，从纸袋中掏出一块松饼问：“吃吗？”
里德尔语气就像很惊讶似的：“我不知道你也会良心发现。”
“我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被你这样奚落。”阿芙拉不耐烦，“你吃不吃？不吃的话……”
话音未落，里德尔突然低了下头，就着她的姿势直接将松饼含入口中。
阿芙拉将装有松饼的纸袋掩在风衣中，松软的糕点还带着烘焙的余温，于寒风大雪中为行人带来一丝熨帖。鸡蛋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混合枫糖浆恰到好处的点缀，为这原本平平无奇的糕点带来一丝亮色。
她没想到里德尔会直接把松饼叼走，正准备把手收回来，里德尔就握住她的手腕，从口袋中取出手帕，在她的指尖上细细擦拭。
阿芙拉瞪他：“你不是说今天没有带手帕？”
里德尔毫不心虚：“刚才发现，记错了。”
那张蓝灰格纹的帕子阿芙拉见过很多次，不知道洗过多少回，已经被他用得有些旧了，居然还没有被舍弃，实在不太像里德尔的风格。
里德尔将她的手指擦净后，转身继续向长街尽头走去。
阿芙拉赶紧将吃到一半的松饼塞到嘴里，快跑几步跟上去：“东西不是都已经买完了吗？”
“还有一些不在清单上的。”里德尔说道。
阿芙拉顿时警惕：“真的？是魔法部一并要求的吗？”
里德尔思索措词：“不是魔法部的要求，但是我认为，有必要购置。”
阿芙拉如临大敌，但跟着他走了一路，却发现他们只是来到了一家服装店——霍格莫德出名的成衣定制店铺，很多成年巫师都会来这里专门定制衣物。
想想里德尔也转眼就要毕业了，他现在又和许多社会名流有来往，有这个需求也不足为奇。
阿芙拉打量着店里用来展示的衣服，不由感叹专业设计师的审美果然不容小觑，这里的衣服比普通成衣店的设计、用料和做工都要上乘不少。由于要考虑到巫师们穿着这些衣服出入的场合，设计师没有采用太随性的风格，大部分衣物都偏向成熟，但其中的巧思却不至于让它们显得死板。
说起来，前世阿芙拉不过刚刚成年就一命呜呼了，根本没有能穿这些衣服的机会。明明她也曾经设想过，自己若如那些成熟靓丽的女巫一样穿着漂亮衣服走在上下班的道路上，会是怎样的情景。
稀松平常到令人发笑的设想。可就连这样的平常之事，却也曾成为她的不可企及。
里德尔似乎和店主很熟稔，他走过去与其交谈几句后，回头对阿芙拉道：“过来。”
她正欣赏漂亮衣服，看得入神，根本没注意里德尔那边。
他稍稍提高音量，又喊了一遍：“阿芙拉？”
阿芙拉听到他唤自己的名字，扭头看过去。
“阿芙拉，过来。”他耐着性子重复道。
“怎么了，需要我帮你挑衣服吗？”否则她实在不知道里德尔这个时候喊她做什么。
但他并没有给自己挑选衣物，而是从店主手中接过一条蓝灰色的连衣裙，在她胸前比了比。
店主笑道：“穿上试试吧，按尺寸定制了三个月，应该会合适。”
阿芙拉一怔：“给我定制的？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尺寸的？”
里德尔抱着手臂，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眼神了然又暧昧。他张张嘴刚要说话，阿芙拉就意识到自己刚才问了个错误的问题。
“算了，当我没问，我现在去试！”在他口无遮拦之前，阿芙拉迅速接过裙子走进试衣间。
阿芙拉不知道里德尔突然间抽什么风，在这里定制衣物价格不菲，她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会用手里的资金去做更重要的事。
这是一条适合春秋季节的裙子，现在穿有些单薄，好在店里温度适宜，直接换上也不会觉得冷。
阿芙拉换好后走出去，站在落地镜前面打量身上的衣服。
裙子颜色虽然是低调的蓝灰色，但是胸口采用了斜襟设计，一直蔓延到腰部，一只质感良好的蝴蝶结钉在腰侧为其收尾。奶白色蕾丝修饰了常规的小V领，同色蕾丝也提点着袖口，但并不多用，只是如腰侧的蝴蝶结一般做着收紧线条的设计。下半身则有一点鱼尾的趋势，但并没有那么局促。裙摆一直垂到小腿肚，走动起来不会感觉到任何不适，也不会让人显矮，反而由于提高和突出了纤细的腰线，衬得阿芙拉整个人更纤长了。
整条裙子走的是成熟的气质，却不失少女的俏皮，两种元素融合在一起又不会显得违和，十分难得。
里德尔靠在一旁，看她照来照去看了半天，最后回头问他：“合适吗？”
服装店老板先赞叹道：“先生的眼光真的很好。”
阿芙拉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倒是在老板的一声声夸赞中迷失了自我。
“很好看。”里德尔沉声说道。
她仍好奇：“为什么送我衣服？现在也不是适合穿它的季节。”
“就当是生日礼物吧，明年开春就可以穿了。”里德尔看她的时候，让阿芙拉恍觉他已在想象她穿着这条裙子站在绿意盎然的庭院中是何种样貌。
“那……谢谢。”阿芙拉莞尔，“我先去把它换下来吧。”
“等等，”里德尔突然叫住她，并将另一条黄色连衣裙递给她，“试一下。”
——这条裙子版型更成熟一些，是她刚刚盯着发呆的那条。
阿芙拉觉得现在季节不是很合适，而且它更适合工作后再穿，就推辞了一下：“一条就够了吧，以后需要可以再买的。”
但里德尔一手勾着衣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是要我帮你换？”
她赶紧接下：“我自己来。”
裙子还是衬她的，不过真的可以等一两年再买。
老板提醒道：“小姐身上这条是展示款，已经有些旧了，定制新的需要两到三个月。”
“不急。”里德尔把订金和尾款一次付清了，对阿芙拉说道，“到时候记得自己过来取，嗯？”
他执意要买，阿芙拉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知道了。”
回学校的路上，阿芙拉边走边想，要给里德尔准备什么生日礼物。他们的生日离得近，现在里德尔已经给她送了礼物，她也没有不回礼的道理。
以前两人关系时冷时热，有的人备了礼物都送不出来，她想，今年会是他们一同度过的第一个安稳平和的生日。
到时候不知道他会回孤儿院还是住到新租的公寓里，她可以在12月31号那天去找他。
傍晚，天气转晴。雪途幽白，冷月爬升。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在刚堆积不久的雪地中印上两排脚印。
里德尔见她半天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便侧着脸看她：“在想什么？”
阿芙拉也不隐瞒：“在想该给你准备什么生日礼物。”
“那你想出什么来了？”
“你喜欢吃甜食，我给你做个蛋糕吧。”
里德尔睨她：“谁告诉你我喜欢吃甜食的？”
她有理有据：“那年我们一同困在防空洞中，要是没有糖，你连药都不肯喝。”
“那年的糖很甜。”他忽而勾起嘴角。
阿芙拉突然回想起什么，心跳漏拍。
她岔开话题：“反正就这么定了，半个月后就要放假了，你打算回孤儿院还是去别的地方？”
里德尔没有正面回答：“你做的蛋糕，能不能吃？”
阿芙拉站定，转过身气鼓鼓地盯着他：“里德尔，你是不是害怕我下毒？”
他低头回望，盯着她看了很久。
直到这视线令阿芙拉都有些发毛了，里德尔才淡淡开口：“今年圣诞节前后，我要去趟多佛。”
阿芙拉一愣：“去做什么？”
她第一反应不是他要离开伦敦，而是惊异于，他居然会将离开的伦敦的动向主动告诉她。
这简直都不像他了。虽然近半年以来，里德尔仿佛性情大变似的，又像是……出于她当日在级长宿舍对他的控诉，有意地在改变着什么。
面如春风，八面玲珑，他好像在她面前做到了。
可阿芙拉却反而觉得不真实。
“替魔法部送份文件。”他简要陈述，“战争时期，大部分门钥匙都被取消了。”
“所以你会乘火车过去？”阿芙拉问。
“嗯。”
“多佛也不远，今年的最后一天，你回不来吗？”
“如果提前回来，我会告诉你。”
“那……”她犹豫一瞬，对上他沉静如水的眼眸，“到时候我去送你。”
里德尔鲜有地应允了，眼角染上明快的笑意：“好。”
作者有话说第121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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