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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房间 ...

  •   房间中诡异的安静维持了好几分钟,直到里德尔转身拎起床上的外套,并将房门打开。

      阿芙拉刚想自觉消失,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出去了,临走前丢下一句话:“抽屉里有药,自己抹。”

      房门被他随手带上。深夜里静谧无风,烛火在瞬间的气流涌动中不安地跳蹿,下一秒又恢复平稳。幽光映在玻璃窗的反光中,将窗外的夜衬得如浓墨一般黑。

      阿芙拉走过去推开窗子,任冷风吹进来。她想将萦绕在这里的血腥味散出去。

      窗边放着一张椅子,她就静静地抱膝坐在椅子上。尽管双手被寒风吹到几乎麻木,但她似乎感觉不到冷。

      里德尔的房间总是很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

      床品和窗帘都是沉沉的墨绿色,所有的家具都是深色胡桃木制成的,衣柜旁边放着一面古银镶边的落地镜,书架的包边和钟表的外观都是古银色,整个房间就浸没在这种沉稳的基调中。

      书架上放着一排课程用书,和他自己从图书馆借来的文献——随便扫一眼就知道全是来自禁书区。书桌上放着一盏油灯,底下压着几张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手稿。

      ……等等,手稿?

      阿芙拉立刻起身翻看,反正都这样了,她也不在乎里德尔回来后发现她乱翻他的东西。

      她借着微弱的烛光分辨那些字迹,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上面的东西跟鬼画符一样,她一个字都看不懂。

      抱着疑惑的心情,阿芙拉又在抽屉里找到好几本笔记,其中一本就是她曾经翻过的,看来之后的几本都是里德尔新写的。

      能够看出,他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研制“凤凰涅槃”,除此以外,她还看到了许多极度艰深的魔药,再就是一些常人有所耳闻但官方没有公布过配方的药剂,比如福灵剂。

      霍拉斯曾有一学期将配置改版福灵剂作为他们的实验作业,看来那之后里德尔又自行配制出好几个版本,估计是将他的前生所学也记进去了,方便比较出一个效用最好的配方。

      阿芙拉一边看一边痛恨上天的不公平——她不得不承认,里德尔确实是与生俱来的天才,他的脑子太好使了。她赶紧抽出一张纸,将其中她感兴趣的配方记下来。

      记完后,阿芙拉将纸折好揣进口袋,继续往后翻看笔记。越是往后看,她的脸色就越沉重。里德尔新近的笔记只会较前几年更加成熟,直觉告诉她那里记着非常重要的东西,但是阿芙拉看不懂。

      又是那些像鬼画符一样的字迹。

      阿芙拉知道,里德尔在前世曾经花了十年时间游历世界各地,为的就是探索各种珍稀宝物及诡奇咒语,当然,凭他的过目不忘的脑子肯定学到的不止这些,现在她看到的这些“鬼画符”,也许就是他在此期间的学习成果之一。

      阿芙拉不能把笔记带走,短时间内又很难将这么多内容复刻下来,她面对的好像是一条死路。而且,更别提就算她将笔记带出去,从头学习一门语言本身又是何等困难的事情。

      她只好拣了几个看似重要的词汇写在纸上——虽然也是连蒙带猜的,反正有些词汇在好几页笔记中都出现过就是了。

      阿芙拉动作尽量迅速,之后她还是按照里德尔说的,在抽屉里找到了药膏,好保证万一日后他问起来,也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他。

      从镜子里看,脖子右侧的一大片仍旧泛着红,伸手碰一下,刺痛。被艾利克斯划中的地方是条细长红痕,但还没到出血的地步,倒是看起来比里德尔擦拭过的皮肤状况好多了。

      阿芙拉随手将药膏抹开,庆幸大部分泛红的地方都能掩在领口以下,只是大概接下来几天,要将领带束得紧一些了。

      离开之前,阿芙拉犹豫了一下,接着将其他的抽屉也拉开检查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异样。

      她最后拉开衣柜,趁着里德尔巡夜还没回来,一件一件衣服翻找过去,意外地在侧边柜格上看到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一看就知道是送给女孩子的。

      挂在其中一角的标签纸上写着几行字,那张纸看上去已经有些卷边了,一切都在表示,这是一份没能送出去的礼物。

      居然还有人能让里德尔吃瘪?阿芙拉不由愉快地挑起唇角。

      可圣诞节已经过了,最近似乎也没有人过生日——阿芙拉可是连辛西娅都考虑进去了——那他到底要送给谁呢?

      她拿起标签纸看了一眼,却因上面的字迹而微微一怔。

      “生日快乐。——汤姆·里德尔。25.12.1941”

      里面躺着一条银底蓝纹的丝巾。

      1941年的冬天……在那段冷得刺骨的冬日中,有许多阿芙拉不愿回忆的时光。

      如今她回首遥望,似乎还能感觉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她独自徘徊在深夜的伦敦,直到全身都冷得失去知觉,鹅毛大雪似乎要将她一同掩埋在黑夜中。

      凯瑟琳的消失、她与约翰仅相照一面后的匆匆告别、里德尔因舞会爽约一事与她的剧烈争吵、躺在医疗翼里挨过的高烧……

      似乎一切一切酸涩和苦难帷幕的拉开都挤在那段时光里了。

      可同时还有另一段记忆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时至今日,她耳边仍能清晰回响起马尔福戏谑的语气——

      “里德尔没有跟别人跳舞。”

      “我以为你们和好了——他没把生日礼物给你吗?”

      阿芙拉深吸一口气,将礼盒原样放回去。

      正当她准备关上衣柜时,角落里的一抹反光吸引了她的注意。

      在好几条井井有条垂挂着的领带中间,有一样东西反射了烛光晃到她的眼睛,而那种金属的色泽很难让她不联想起某样重要之物。

      拨开领带,阿芙拉看到一只静静悬挂着的时间转换器。

      -

      第二天一大早,阿芙拉去大堂吃饭的时候就发现,短短一夜时间传言就飞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据说你昨晚熄灯后是从里德尔的宿舍出来的?”长桌对面,哈兰德虽然在平静地喝汤,但是是人都能看出来,这就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梅林作证,阿芙拉回塔楼时已经万般小心了,但是谁知道有没有巡夜的级长看到她,里德尔又有没有其他的眼线盯着她?再说,他对这种传言也从来不加禁止,似乎毫不在乎。

      阿芙拉只好实话实说:“是,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哈兰德问道。

      “我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管今后我的选择是什么。”

      “那你能预料到今后需要担负的责任是什么吗?”哈兰德虽然心里憋着气,脑子倒从始至终清晰,“我是说,当你说要对选择负责时,这里面也含有对你未来人生轨迹的预判,包括对可能发生的风险的预判和规避。”

      “你真的是一名合格的拉文克劳,但……”

      他打断她:“以里德尔的秉性,你认为他有任何一个想法和行为是可以预料或规避的吗?换句话说,将来或许走到某一步,有些风险他可以规避掉,你也一样可以吗?”

      “我……”

      “你可能会说他会保护你——借他人羽翼遮风避雨,未尝不是个好的选择,但是代价也很惨重。阿芙拉,你难道要一辈子都仰他人鼻息而活吗?”

      哈兰德从未这样强势过,倒让人恍觉仿佛在面对一场由忒修斯主场的审问,而面对他的步步紧逼,阿芙拉却只能缄口。

      确实往往在她这个年纪,某些行为很难不被定义为一时冲动。可阿芙拉并非不知道哈兰德所说的这些道理,恰恰相反,她就是太知道了。

      所以最后,她也只是默默吃完早饭,苍白地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哈兰德。”

      阿芙拉这一整天都过得无比煎熬。

      今天的课业枯燥而繁重,早上又开了个并不愉快的头,而昨晚那场混乱的余韵则不停干扰着她的大脑。

      她现在想到里德尔就没好气,但想必他也一样心情不痛快,今天不知道又有几个他的跟班要倒霉了。

      至于时间转换器——其实从确认隐身衣曾为里德尔所有那一刻开始,阿芙拉心里就有数了。那的确是盖勒特的转换器,但只要她不说,里德尔或许不会联想到上面那个符号的意义,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阿芙拉表面看上去都不曾和盖勒特有过直接联系。而且那只转换器坏掉了,暂时不会起到威胁,所以她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将它留在了那里。

      在下午的课上,阿芙拉一直在想艾利克斯的事。不知道他对里德尔来说还有没有价值,里德尔又会留他多久,或许她可以壮着胆子碰碰运气,找个机会先将这事告诉忒修斯。虽然他也不一定信她,但这已经是目前为止阿芙拉能想到的最佳人选。

      她上次拿到的名片上留有电话,但只是一个魔法部的公用电话,阿芙拉觉得这并不谨慎,何况她需要去外面找电话亭。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出去一趟,那就不如趁晚上找个机会,去和忒修斯面对面谈一谈——就在上次同埃文一起吃午饭的时候,阿芙拉套到了忒修斯的住址。离霍格沃茨不太远,她可以快去快回。

      一切都计划得很好,然而还有句话,叫“计划不如变化快”。

      阿芙拉一直在等待熄灯,但晚上九点一过,宿舍窗户上就出现了一道不停晃动的白光,就像谁在下面发射信号似的。

      杰西卡被晃得心烦,扒着窗沿一看,纳闷地说:“是马尔福,他想干什么?”

      见她们没有反应,马尔福索性走进塔楼,据杰西卡描述,走得很焦急,应该马上就要上来了。

      阿芙拉可不想让他干扰自己的计划,就对杰西卡说:“你帮我搪塞一下,就说我今天不舒服,已经睡了。”

      杰西卡出去后,不一会就回来了,语气很犹豫:“马尔福找你找得很急,好像……和里德尔有关。”

      阿芙拉叹了口气。

      她不得不将计划暂缓,起身穿衣服:“我去看看。”

      阿芙拉迅速系起领带,并将它束得很紧——熄灯后出去还这么井井有条,这看起来很怪,但杰西卡没有多问。

      她提醒道:“你小心点!”

      阿芙拉则碰碰杰西卡的手臂:“放心。”

      她走出去,看到马尔福站在休息室里,先是疑惑:“他开始搭理你了?”

      要知道,自从在密室事件时杰西卡去找他救过急,而马尔福又点头同意之后,这事不知怎么就被里德尔知道了。从那以后,他看马尔福的眼神就非常令人毛骨悚然,仿佛已经在提醒马尔福为自己的背叛行为付出代价了。

      杰西卡则恨恨地说,一定是六年级的那个级长告的密,因为那天她可能偷听到了杰西卡和马尔福的对话。

      从此马尔福的每一个日夜都过得战战兢兢。

      “顾不上说这些了,你赶紧跟我走吧。”马尔福急匆匆转身往俱乐部活动室的方向走去。

      阿芙拉心里有数了:“他又在发疯?”

      “听说场面要控制不住了。”

      她简直不想说话:“有好事你们怎么想不到我?”

      马尔福侧过脸睨她:“可别赖我,你现在可是‘众望所归’。”

      阿芙拉懒得和他多费口舌:“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马尔福将经过简单转述了一遍。

      站在门口的时候,他踌躇道:“那我就先不进去了。需要我在门口给你加油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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