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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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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着急之下鲁静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违背了先前的准则对陌生人开了口。
她一靠近便看到对方一手撑着地,一手按住左肩。
『幸好!没有命中要害…』鲁静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来看着鲁静,眼神里满是戒备。
鲁静被他略显凶恶的眼神吓到,停在原地,不敢贸然接近他。
“你是谁?”他忍住肩上的痛站起身,打量着眼前人。
她稍稍往后退了一点,听到对方的问题,鲁静犹豫着要不要回答他。一旦开口,对方很快便能察觉出她和别人的不同,可若是不回答,显然是件非常失礼的事。
毕竟是她误伤了他,虽然也不能全然怪她,因为是这人擅自闯入她的防护罩范围里,还隐藏了气息,等到她发觉时便来不及收手了。
“是你射中我的吧——”他依旧警惕地盯着她,以防她有任何对他不利的举动。
“对…不起…”闻言,鲁静抛开那些念头立马鞠躬道歉,她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愧疚。
“你手持波动铳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皱了皱眉,语气中充满怀疑“难道——”
“…血…你…”鲁静打断他的话,看着他还在渗血的伤口,掏出手帕递给他。
“……”周瑜没拿,而是又盯着她看了一会,才伸手接过“谢谢。”
“…医院…”鲁静见对方的态度有点松动,赶紧提醒他去医院包扎伤口。
“好,先去医院。”周瑜暂时放下心头的种种疑问,赞同她的提议。“不过,你必须跟我一起去。”
“…嗯…”鲁静点头,但随即想起现场的东西得先收拾干净“…等…一下…”
她想了想,双手合十做出一副祈求的样子,一边观察对方的表情。
以她的立场来说,这个要求挺正常的,但换成受害者的角度,便有点不合理了。
周瑜对上她纯粹的眼神,视线扫过她泛红的眼角,又见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莫名有些心软“好吧,你尽量快点。”
鲁静避开他的目光,无声地拱手作为道谢。
她飞快收回那些机械靶,然后三两下将组装好的波动铳拆卸成零件,最后撤掉防护罩拔起铁棒,一股脑儿把它们全装进包袱里。
周瑜将她的一举一动收进眼里,愈发对这个女孩感到好奇。
到了医院——
“你这伤是被铳所击中的吧?”医生检查完周瑜伤口,帮他清理、消毒后缝合。
闻言,一边的鲁静看向周瑜,紧张地抓紧衣角,担心他说出真相。
“是的。”周瑜皱了下眉头,面色苍白“遇到一点意外。”
医生倒也没多问,只是叹了口气“看来寿春也不太平了。”
鲁静闻言,心虚地低下头。
“小姑娘你别担心,你的小男朋友并没有伤到要害。”医生将收尾的工作交给护士,出言安抚鲁静。
他确实看出了她的不安及担忧,却因为不明真相而产生误解。
“…不是…”鲁静急着否认,但她愈是着急想解释,愈是说不出话来。
“医生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情侣。”周瑜根据她先前的表现猜到了什么,主动开口澄清,也算是替她解围。
护士替他缠好绷带,最后打上了结“难不成是兄妹?”
“也不是。”周瑜整理好衣衫。
“好啦,我懂,我懂。你们年轻人都比较害羞嘛!”医生做出一副理解的样子,眼神暧昧地在他们两人间打转。
“记得回去伤口不要碰水,消炎药三餐饭后吃,5天后就可以拆线了。”
“多谢医生!我知道了。”周瑜道过谢便走出诊间,鲁静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过了一会,周瑜停下脚步。
鲁静见状也跟着停下,始终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低着头不看他。
周瑜转过身,缓缓开口,语气中夹杂一丝无奈“在下周瑜,字公瑾。你呢?如何称呼?”
鲁静依然沉默地垂着头,她看见地上有一道影子朝她的方向靠近,忍不住望后退了一步,抬起头却猝不及防对上周瑜的目光。
“你也许不是故意攻击我,但我因你受伤是事实。我总要知道是谁伤了我吧?”周瑜可以感觉得出眼前这个女孩对他怀有歉意,但除此之外,她还抱持着很重的防备心,因此只好他试着朝这方面下手。
今日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疑点也不少,有可能是巧合吗?山林中特殊的防护罩、树上的高端机械靶、新型的波动铳、她熟练的拆卸技巧、不低的武力指数…等,不论是哪个都值得探究。
“……”鲁静不答,伸出手拿走他右手上的药单,直接去领药。
周瑜挑眉,对她的举动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合理。
一开始,她有些慌张地出现在他面前,面上的担忧不似做假,见他伤到的并非要害后,似乎还松了一口气。然而她对于他的每个疑问都不正面回答,甚至借着关心他的伤势转移话题。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了她的一个秘密。最初他没有察觉,或者说是没在意,但在他不断发问后,渐渐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她虽然极力隐藏着,却还是让他猜出,她没办法正常地使用口语表达——这个事实。
于是刚才他才会在她显得手足无措时,主动开口替她答话,避免了尴尬及窘迫,尽管对方没有向他求助。
另一边——
周宅 祠堂
周尚独自一人在祠堂里站了许久,就连家仆禀报说周瑜脸色不好地出了周宅,他也只说了句「随他去吧!」。
周瑜的怀疑没有错,他本也没打算瞒着他,周异不翼而飞的确不是单纯的病逝,而是被人下毒暗杀。根据推测,凶手大概是周异身边多年的手下。至于对方要杀周异的原因,周尚认为可能是与那个秘密有关。
两年前在丹阳,周异和周尚兄弟俩私下谈论过那件事,可惜当时他们并没有商量出合适的对策,最后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殊不知,仅过了一年,盟主刘宏驾崩,周晖兄弟俩被董卓击杀于洛阳,周忠躲过一劫,却一连失去两个儿子,简直悲痛欲绝。
时隔不过半年,袁家意欲拉拢周家一同称霸天下,但被周异兄弟俩婉言拒绝。汝南高校学生会会长袁术便提议,派出自己的堂弟袁胤前去接管丹阳高校,周尚毫无反抗地将校长一职双手奉上,并再次拒绝了袁家的邀请。
周忠见到两个儿子的尸体时,河东高校的暗杀部队早已离开,所以不知道凶手是谁。周忠下令追查周晖兄弟俩不翼而飞的真相,正当调查陷入胶着时,袁家找上了他,声称手上握有关键的线索,条件是周忠必须辞去太尉,举荐袁家的人顶替他的位置。
周忠答应了袁家的条件,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加上他们之前追查出的一些证据,两相结合下得出了结果,凶手直指河东高校的校长董卓。周忠自然不可能完全相信袁家,为确认真相,周家派出了间谍,在河东高校安插人手,这期间折损了不少人,最后判定结果属实。
于是他依照约定辞去了太尉的位置,对外的说法则是因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丧子之痛,如今已无心政治而辞官,然而外界并不知道周家兄弟是死于董卓之手,只当他们是不幸遭逢意外。
照理说,一般人若遇上这种事,肯定会急于复仇,但周忠尽管再愤恨再悲痛也只能暂时按耐住,因为他生在江东周家,不论何时都必须以家族的利益为优先,在时局尚且不明的情况下为逞一时之快,只会害得家族元气大伤,若有不慎,还可能因损失惨重而凋零。
更何况董卓的野心尚未展露出来,袁家在背后不知打着怎样的如意算盘,还有一股暗处的势力似乎也在蠢蠢欲动,周家这时出手,难免沦为他人的刀,届时对方只要隔山观虎斗便可坐收渔翁之利,这对周家实在不利,周忠可没那么傻。
周异和周尚也是这么想的,他们首先要做的便是弄清楚对方的目的和阴谋,然后保存自己的实力,看准时机再从他们的弱点下手。
最初他们俩就达成了共识,先不让周瑜知道那个秘密相关的事。周瑜如今还只是初中生,虽然聪明,却还不够成稳,经历的事也不算太多,且羽翼未丰,尚未达到能与之抗衡的实力,还有许多成长的空间。作为他的长辈,他们理应先承担起来。
只不过——
“公瑾确实太过年轻,再怎么冷静理智,却还是有几分少年意气。”
周尚强烈阻止周瑜插手,不希望他追查周异的死因,可不知是因为少年的逆反心理,还是他对父亲的感情,周瑜始终坚持掺和此事。
堂伯周忠的两个儿子死于董卓之手,而仅剩的堂叔周尚又膝下无子,多年来只有堂婶一位夫人,可能也不会再有子嗣了。如此一来,周瑜做为周家嫡系同辈中唯一的男丁,需要担负起整个家族的未来。
因此,周尚绝不会让他去冒险,他们现在更需要的是韬光养晦,逞一时之气并不是周家的作风。
最终,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大人,少爷回来了。”一位家仆在祠堂外禀告“但好像…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