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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起初松田还在不耐烦地抱怨。
“这些家伙到底要在外面待多久……”
他抱着萩原来不及摆放的花盆,一一放在打开的窗户边,小心翼翼的动作看起来总有些笨拙。
我想起萩原说他其实不太擅长养花。
……明明不擅长还去做,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店里的植物就一天比一天茂盛了。
虽然对花朵的品种、色彩搭配都不太重在行,但是在跟植物打交道这件事上,意外用诚心诚意感动上天的松田,也许在某方面存在天赋也说不定……?
背后有风。
抛过来的是什么东西……纸团、漫画书,不,从气势上来看果然是——
咚!
“……就这么被三明治丢中,你的运动神经不存在吗。”
“已经进化掉了。时代变了,松田。”
“别做那种无聊的进化啊喂。”
摇晃着我,大力嘟囔着“好歹保留小鼠级别的运动能力吧……”的松田,要求真是太高了……
跑不过老鼠的社畜这世界上比比皆是。
被老鼠吓到起飞的大人更是到处都有。
“……别说那么令人悲伤的事实。”
“被人看不起的胆小又没运动神经的大人可是普遍存在的。”
“稍微对这个世界保留一点美好印象,拜托了。”
扶着额头坐下,松田拿起水壶把两边的杯子都加满。
里面漂浮的花茶缓缓绽开。
上一次店里这么安静是什么时候呢……快忘记了。
“还不回来啊……那两个混蛋。”
“再不回来的话就要天黑了吧。”
“哼,不会是在哪里被有意思的机器缠住……”
“……一般正常男性只会想到被有趣的姐姐缠住……”
“……欸,是吗。”
“……诶,不是吗。”
“……”
“……”
松田冷静地喝了一口茶。
他从善如流地改口。
“那两个混蛋,不会是被哪里的女人给吸引……”
“可能只是被打地鼠之类和摇摇马之类的有趣机器给吸引了。”
“……喂,你是故意的吧!!”
“啊、很明显吗w?”
完全不是做生意的店应该有的气氛
宿醉的老板和店员把话题抛来抛去,是战争。
原本以为不善言谈的松田其实说话的时候很有意思,只是偶尔面对不想搭理的情况克制情绪,反而被误认为是口拙。
现在心情轻松的时候流畅地说个不停,难怪能跟萩原成为好朋友。
一口气把店里剩余的部分全都收拾好,趴在面前的松田……头发看起来很软和。
“……?”
他懒洋洋地转动眼珠盯过来。
我默默动了动手。
掌心下的自然卷头发很柔软,他经常抱怨说下雨天自然卷就会变得双倍沉重,但是现在手感非常好。
“……把别人当狗摸来摸去,你这家伙性格真不好。”
“唔,但是真的太舒服了……是润发剂的缘故?”
“天生的,一直就这样。”
“……还真是羡慕。”
松开手后松田坐直了身子,扭头看着外面。
太阳正在慢慢下沉。
他皱着眉头。
“……那两个家伙……”
“这个时候还不回来的话,就太不安全了吧?”
“哈?被打地鼠缠住有什么不安全的。”
“也有可能是碰上了比打地鼠更麻烦的事呢……还是去找找吧。”
松田巧妙地扬起一边的眉毛。
不愧是这样帅气的长相,连这样的表情都充满了吸引力。
能够驯服机器的男人……
什么都能够妥善处理。
“换个角度来说,我呆在店里没什么好不安的,但是如果是诸伏和萩原……遇到了麻烦的事,松田能够出现的话,大概会很高兴吧。”
“……”
“这是大人的余裕。”
“……你这家伙……”
低声喃喃的松田用狩猎般的坚决目光审视我。
再怎么审视,咸鱼就是咸鱼,不可能有什么第二设定。
将人生的一切撒上盐摊开在阳光底下晒干就是咸鱼的奥义。
“总之见到他们一定要关照一下,都是大人了,也在当警察,怎么还做出迷路这种不小心的事……”
“……有空说这种话,干脆跟我一起去找不是跟好。”
“松田小朋友,要早点学会独立,做个了不起的男子汉。”
被凶了一眼。
不情不愿地从脸上摘下墨镜搁在桌上,松田郑重其事地叮嘱。
“这个是我最重要的墨镜,你帮我保管一下。”
“带出门不就好了吗,你虚弱到这种程度吗。”
“啰嗦,天黑的时候戴墨镜也太奇怪了。”
“……诶,原来你知道这点吗……”
好像有被气到的松田冷笑了几声,慢慢逼近。
——虽然想跑但是很显然这里并没有这么大的空间。
运动神经也无。
被狠狠怒搓了一顿。
跟诸伏比起来,动作不客气的程度简直是飞跃式地上升——萩原没有教过你怎么礼貌地触摸别人吗这个笨蛋。
绝对是对刚才摸头的报复。
头发被全部揉乱的我怨念地盯着他。
套上外套的松田站在门口咬着烟歪过头来惫懒地哼了一声。
“那我出门了。”
“……嗯,注意安全。”
到现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当初松田展示手册的一瞬间。
充满了男子气概,却依然令人心中不由自主地茫然。
……原来也有这样的警察吗。
*
之后的日子跟以前没有区别。
生意变得冷清的店依旧照旧打理。
在货架上摆上新的剧场版。
余光瞄到放映机时,手忽然一停。
“……该喂乌龟了……”
诸伏、松田和萩原他们,究竟是怎么安排,才能把店铺打理的干净又漂亮呢。
每次尝试转换角度去思考,却得不到结论。
乌龟要换水,水很容易洒到地板上,赶紧拖地,拖完地的潮气又容易让书本发霉,每隔几天把书本拿出去晒一晒,放回书架上时,携带进来的尘土又掉在地板上。
跟店铺一样看起来随时行将就木的上班族大叔今天也被上司骂得眼泪汪汪,靠着窗户边的座位。
失去梦想的人看来不止我一个。
默默摆杯咖啡给他,上班族大叔就饱含期待地看着我。
“今天萩原他——”
“他们都回老家了。”
呜咽着痛苦地趴在桌子上背办公室守则的大叔再度消沉。
人生的压力就要学会自我消化。
要学会自己成为少年啊,社畜。
抱着咸鱼抱枕,挂着墨镜在鸡腿沙发上打盹。
半睡半醒的朦胧中,不想去上班的凄惨声音在店内层层缭绕。
我什么时候也会学着萩原一样递咖啡说什么特别服务了呢。
看起来一样的动作,内涵完全不同。
连创造的气氛也根本不一样……
读空气对有些人来说,是很重要的技能对吧?
就像是直觉一样的存在。
从小就期盼着,如果没有直觉就好了。
今天家里的空气很重。
父亲让我叫阿姨的女人很陌生。
志愿书上的笔一下一下地敲着。
听人说有个学生出了车祸。
是幼驯染班级的人,这个消息为什么不是他告诉我的。
某天突然接到家里人喜气洋洋的电话说以后再也不提自杀不提离婚要好好过日子了。
……
总是体谅别人太累了,甚至有时候令人觉得成了傻子也是一种福分。
不想读懂空气。
不懂的话就能够在年纪轻轻的日子里好好睡觉,安心地考虑自己的明天。
每次猜中的都是些令人难过的事。
再也不想猜中答案。
只要坚持无视掉所有的预兆,生活就会正常地运行下去。
来店里的深夜社畜长得过于好看很正常。
被人持枪逼问很正常。
陆陆续续来到店里的人外貌性格名字都和漫画角色一样也很正常。
每个人打开的门后都是不同的时间、不同的街景很正常。
各自穿的衣服季节不同也很正常。
只是因为我第一次开店而已。
开店久了,什么都会发生。
要心平气和。
不要去猜。
越错的答案反而越是正确的选择。
猜了就没有好事发生,对吧?
书架上堆着成千上百的书。
新书,旧书,二手书,被人借走再也没回来的书,有人落在这里再也没带走的书。
他们随即地摆在书架上。
从第一本读到最后一本,午夜梦回,只灯挑亮,要花费多久?
不知道。
有些书一遍即忘,有些书反复念想,有些要很多年后的某天重读,才恍惚发现自己当初竟然有许多读不懂、看不出的东西。
憧憧灯影之下,字里行间被修改的、被删掉的和增补的,将那些真正想说的话藏在曲折的迷径中,说故事的人真无心,听故事的人最性情,非得到灯下的纸也同样被浸透,攥紧拳头才读懂真意。
不要猜,不要看,不要去问。
闭上眼。
别去想书里的人站在眼前的一瞬间,是不是仿佛天上落下了小太阳。
世界上哪有没完没了的好事。
就像他们一个接一个来。
也都会一个接一个离开的。
不会有人总是在店里唱《故乡》。
蛋包饭有一天会停止供应。
清晨去准备开张的时候再也没有谁在店里迎接我。
店里的女性顾客会渐渐减少,恢复最初的光景。
不会永远有个善于应对的服务生。
就算上班族大叔再怎么烦恼,咨询服务也不存在。
电灯泡一闪一闪地熄灭。
电风扇旋转的声音也会越来越大。
弄不懂的东西就是弄不懂,跟电风扇对坐摇头的日子总会重新到来。
所以那时候才会说出那种话吧。
不是“早点回来。”
而是……注意安全。
台风过境的那天晚上久违地梦到了和那个家伙一起玩耍的小时候。
蝉滋儿哇滋儿哇吵个不停。
煨红薯两块钱一根,棒冰从中间折开一人一段。
电话通讯还没有那么发达,躲在寂静的家里,墙外传来拖长的声音。
“出来玩吧——”
走出家门看到的他却不是小时候的样子,利落又干净地站在一片空白中,笑着跟我说,他被警校录取了。
那时候就一直很想告诉他的。
——恭喜你。
在梦里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说着,那家伙也只是茫然地点头,是是是我知道了,谢谢啦,今天我请客,要吃点什么吗?
他转身就要往街道走去。
不要过去。
绝对……不要过去。
去了那边的话……!
挣脱梦境惊醒的瞬间冷汗浸透后背。
店里的警察们东倒西歪地躺着,像蝶蛹那样卷在厚厚的毛毯里,露出柔软的发顶。
不知为何……目光就停在了那个已经很久没有走动的钟表。
我曾经想要说的那么多话……恭喜你梦想成真,我有了个弟弟,以后我要是赚不义之财你抓我的时候可得手下留情,这不长姐如母下有小嘛。老爹老妈都这么不争气,我当然得罩着他点儿。
还没出门传来的小道消息就让钟表摔落在地。
指针停在两点半的瞬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仿佛像是漂浮着的一行字。
这些话永远都没机会开口了。
时间是不是从哪里开始错节了呢?
心地善良本来应该成为警察的幼驯染。
真正能让家庭和睦的老弟。
他们是能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生存下去的人才对。
就算读懂了空气又有什么用。
知道他们离开也无法改变。
想说你们走了的话我会很寂寞,这种话根本开不了口。
要怎么说才好呢。
早就习惯了吧,
老弟出生的那天我买了票往回赶,全家人聚在一起大声笑着庆祝小婴儿的诞生。弟弟开始念小学时我在陌生的城市陪着笑脸对上司连连道歉,昏昏欲睡地堵在鸣笛声不断的街上,省下钱寄回去也不会有多少花在我自己身上。我想起这样好的街道二十年前还只是沙尘乱飞的泥土路,我想起母亲说她才生下我七天就被一个人孤零零扔在屋子里躺在地上没人管,只是因为她生了个女儿,我想起少年时放学走在路上看向天际,夕阳渐沉,那些我眷恋的光随着世界转动升入别人的天空。
整条街的车呜咽鬼哭,一晃神仿佛错觉中看见,少年时的我就站在车前窗外没有温度的红灯下,她冷冷地问我:你为什么不说你很难过?
吸了一口烟。
苦涩呛人的味道在喉咙和肺里盘旋。
就算根本没有顾客也习惯性地扯出笑脸,斜着眼盯着眼前的毫无起色的店铺。
很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
……就算张开口。
向谁说呢——又有谁会当真?
台风夜的梦中不再是每次都出现的那家伙的黑白照片。
他惊讶地看着我扯住他的衣袖,停下来对结结巴巴拼命诉说“不要去马路那边”的我露出没办法的笑容。
那辆失控的车从他身后开过马路撞在护栏上。
他还是完好无缺的。
醒来的刹那我终于记起知道老弟出生的消息时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什么。曾经那么多次想要进行的交换成立了,已经到了可以去死的好日子。
然而我是个胆小鬼。
连自己也感到嘲讽……
内心深处不断发出的细微鸣叫……说着不想死。至少,不想为了这种理由去死。
站在天台边上看着天空,脑海中犹豫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想着如果摔下去会不会很疼?那么疼的事,如果有谁拉住我就好了,如果有谁希望能在她或者他的将来遇见我就好了。长到这么大,认真念书,努力工作,我很爱父母,我想要正常的生活,有人跟我告白,我想要谈恋爱,我想要被人喜欢,我想要学会怎么去喜欢别人,我想要知道喜欢我的人会怎么对待我,我想要学会怎么喜欢自己。凭什么我非死不可。
如果有谁能对我这么说就好了——我可以不一定努力、不一定拼命、不一定非要做个老好人,也不是个坏人,我只要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件值得恭喜的事。
降谷离开店里,关上门的瞬间重新转动的不只是钟表。
那封已经在时间的洪流中流亡了很久、曾经以为永远无法到达收信人的邮件标识上了【已读】。
本该没人使用的号码在这么多年后了结了年少时的遗憾。
——恭喜进入警校w!
——……你是谁?
碎掉的玻璃拼合。
错节的世界在复位。
该活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会好好地活着。
不被期待的人就该自觉地退出舞台。
日复一日地呆在店里。
大人们都已经分清楚幻想和现实了,只有小孩子还手握连接明天的绳索。
“警察哥哥们都走了吗?”
“嗯,他们有自己的事要做。”
来到店里的毛利长大了些,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我递给她最好吃的冰淇淋,她苦恼了一会儿糖分摄入和体型的问题,就开心地接过去了。
工藤还是老样子,骄傲好动的小鬼。
临走前已经不会挥手了,变成了手插裤兜,一脸拽拽地说,姐姐我们下次再来。
真是……傲慢的小鬼头,还差得远呢。
水缸里永远也睡不够的乌龟慢吞吞闭上眼。
好像被关在时间静止的笼子里,不再生长的花草,不再长大的乌龟,还有永远也清扫不干净的灰尘和逐渐减少的顾客。
唯一会发出声音的钟表仿佛在弥补这么多年的怠工,在空荡荡的店铺中咔哒咔哒地走动。
每次来的工藤长得都比上一次要成熟。
“今天山崎那家伙居然向兰告白,可恶……有没有脑筋啊那家伙!”
“大姐姐,新一他一定是不喜欢我做的柠檬派……”
“阿笠博士又把房子炸了,今天搬到我家来睡,他打呼噜太吵了,隔了几个房间都听得很清楚。”
“……园子又换新男友了喔!真是的,新一什么时候……”
“明天要坐飞机去纽约,跟兰一起……啊,如果能……ki、kis……k……如果能买到福尔摩斯的纪念品就好了!”
“新一是笨蛋,总是福尔摩斯福尔摩斯……”
“第一次破案好兴奋啊,我决定要成为侦探!不过兰这次受了很大的刺激……那个可恶的犯人,绝对有一天我要!!”
“……救人如果会造成杀人的结局的话……”
“诶嘿嘿嘿我上报纸了!快看,报纸耶!高中名侦探工藤新一喔!!”
“明天要参加空手道比赛,姐姐。”
“明天要去做云霄飞车~”
“……新一他没有回来。“
……
……
……
我给小学生端了一杯茶。
眼镜被窗户的反光照出一片白色,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叫江户川柯南。”
最近再也没有人来店里了。
上班族大叔终于退休,最后一次光临时深深地向我鞠躬,说是承蒙关照。
头发已经白了啊,大叔。
镜子里的我看起来却还停留在时钟开始走动的那天的模样。
承蒙关照什么的,明明这家店只是没用地存在着而已。
“柯南君,初次见面,你好呀。”
苦笑着坐在桌上,沉默不语地喝完了冰咖啡的小学生站起来。
站在门口挥手告别的样子比起工藤更像个小孩。
“我还会再来的,大姐姐。”
“最近米花町发生了事件……有个不爱搭理人的女孩子住在博士家。”
“毛利叔叔大展身手……小兰姐姐能安全就好了。”
“高木警官也终于开始恋爱了啊……”
“波洛里来了可疑的服务生。”
“今天服务生跟研究生吵架了。”
“针对侦探们的大型事件出现了……”
“不小心把卫星零件踢出去了。”
“阿笠博士现在制造的都是大展身手的道具。”
……
“有个犯罪集团被毁灭了。”
“波洛的服务生哥哥住院了,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睡了一个月了,现在还没醒……大姐姐?”
“因为波洛的哥哥好像还没痊愈,最近来代班的是个胡子哥哥,菜单又丰富了不少,不过他也到处都是伤的样子。”
“研究生出国了,最近有个喜欢带毛织绒帽的人经常来波洛做客,他还送了灰原一个幸运挂坠,很像咸鱼。听说是能够创造奇迹的护身符,灰原说教了他一顿,不过我看到她有很小心地把咸鱼吊坠收下。”
“灰原的姐姐回来了,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很喜欢吃波洛的三明治,跟小梓小姐还有小兰姐姐成了好朋友。”
“今天有对夫妇带着小婴儿到波洛里吃饭,胡子哥哥看到小婴儿,高兴忘记怎么走路。左脚踩右脚摔倒在地,冰淇淋都洒在身上,被围观的JK大笑了一顿。”
“安室哥哥出院了!虽然还吊着绷带拄着拐杖,他非要到店里太勉强了,后面跟着的那个眼镜叔叔看起来快哭了,他的熊猫眼好重啊,看起来很久没睡好觉。”
“波洛里每天都留出一个很适合睡午觉的位置。绿川哥哥说大家一直在等预订那个位置的客人。”
“那对夫妇又带着小婴儿来了,高木警官和安室哥哥围着小婴儿一直在哭,不过安室哥哥在毛绒织帽递纸巾的时候一拳朝他殴打过去,吵得很厉害,大家都在笑。”
“那两个警官把我全部的道具都拆了又重组一遍,现在我的蝴蝶结变声器多了一个功能……吃蛋炒饭的时候,按下这个开关,能发射酱油。长发的警官说这样吃蛋炒饭很方便,但是酱油只能发射一次,完全想不出这个功能意义何在。那个位置还是空着。”
“喜欢戴墨镜的警官觉得我说的对,又把蝴蝶结改造了一次,现在它能发射一次酱油,再发射一次蛋黄酱……更加意义不明了啊喂。那两个哥哥跟阿笠博士成了好朋友。”
“阿笠博士家又炸了。”
“现在安室哥哥的宝石领结可以发射蓝莓酱。”
“我看到安室哥哥露出般若表情追赶那两位警官小哥,绿川哥哥一直在劝。”
“不过绿川哥哥发现他的皮带扣按下就会发射寿司醋之后,跟安室哥哥一起跟两位警官进行互殴,挡在中间的风见警官还有赤井先生很为难。”
“灰原给了我很重要的药片,这次是我……不,是江户川柯南,最后一次来拜访了。”
……最后一次吗。
一直以来,每次都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
这样的平静时光也终于结束了。
放下咖啡杯,露出天真无邪笑容的柯南歪着头看我。
“大姐姐要一起来吗,今天大家会在波洛里吃饭。”
我把切好的柠檬派推到他手边。
“……虽然被邀请很高兴,但是,果然……”
“大姐姐会来的,对吧?”
“……那边,不是我的世界,对吧?”
打开的门后是另一种生活。
也许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永远龟缩这家店里会比较好,随着漫画咖啡店一点点在时间的尽头腐朽干净。
“说了很奇怪的话呢,大姐姐。只要你愿意来,这边就是你的世界,不是吗?”
“……哈?”
“如果想反驳我的话,可以跟着我一起出门试试喔?那些大姐姐相见的人,就在这扇门的背后。不是一直说很想去波洛吗,只要推开门走过去,就能够到达了。这是最后一次,也许下次我再也没办法来了,大姐姐不把握这个机会吗?”
面前的小学生堵着出口。
他的提议荒谬得好像白日做梦。
“为什么不去试一试?”
试什么?
试试像他们那样,走到风景不同的门的那一边。
说不定就能见到相见的人。
这孩子这么说。
我看着他。
年轻幼稚的脸上闪烁着和外貌不符的成熟的光芒。
我曾经以为自己也能够从中偷得一线,却终于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放弃了思考。
哗哗旋转的电风扇吹动门帘,那天松田拿着螺丝刀拆开它仔细察看,他用挂在肩膀上的毛巾擦掉汗水,盯着我说有些东西他能轻而易举修好,但是有些东西,不能。
为什么这些人就能够心无芥蒂地相信直觉。
为什么他们永远都能够穿透雾气看到后面的东西。
连小学生也能用这种眼神注视我。
他问。
——为什么不去试一试?
真是一双名侦探的眼睛,小小的救世主先生。
在那双眼睛里现在倒映出的我神情究竟是错愕还是茫然呢。
变成废物的脑袋得不出答案。
一直以来我只是看着那些人打开属于自己的门,走进他们各自的世界。
有些人活在黑夜,有些人走入黎明,有些人背后是日出,有些人在日落时才走进这里。
他们不是被自己的世界驱逐出去的人。
他们不需要在时间的夹缝中自我欺骗,能够拥有自己生活的人都是被这个世界所期待的孩子。
……我不是,对吧……?
我没有权利进入别人的门。
事到如今……这一点……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慢慢地放下手中的书本。
“我为什么要试?”
“那大姐姐不会后悔吗?”
柯南没有等我的回答,仅仅停顿了一秒不到,他紧盯着我的双眼,语气笃定。
“你一定会后悔的,大姐姐。”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该怎么发音。
“……是吗。”
“难道不是吗?!”
“……不知道。你是第一个这么对我说的人。”
从来没有谁对我这么说过。
决定不再哭泣的时候没有。放弃梦想的时候没有。被修改志愿的时候没有。实习的时候没有。醉醺醺一个人回到家的时候没有。为了别人的拜托而四处奔走的时候没有。朋友一个接一个离开的时候也没有。
他们总是说你该变得懂事点,命里有时终该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没有谁跟我告诉过我如果放弃了想要的东西是一定会后悔的。
……是吗。
是这样啊……
原来……是这样……
手贴上左胸。
跳动的温暖在很多年前变得面目全非,无法思考。现在凝固的旧疤一块一块被戳破撕开,里面包裹的……我喜欢的、我追逐过的、喜欢过我的、陪着我一起走过一段路的人和事,它们曾经在这个地方放进去很多很多的东西,还有过去被自己封锁掉的悲喜,混着热血流淌出来,硌得胸口一阵阵疼痛。
“……咦,怎么……”
眼前的柯南漂浮起来了,变得圆圆的、形状扭来扭去……晃动着,啪嗒一声,有什么在地上破碎掉。
我摸了摸冰凉的脸颊。
手指被打湿了。
抽动的喉咙发不出声音,拼尽全力也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急促的呼吸让肺部和大脑发出几近窒息的蜂鸣。
颤抖着双手埋住脸。
我努力想要接住从眼睛里漏出来的东西,但是它们都顺着手掌留到指缝流出去了。
就像一直以来,努力着、努力着……那么努力了,可到头来身边,什么也没留下。
“……奇怪……到底……”
柯南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
他的声音情绪莫测。
“没办法否认的……因为,即便是隐瞒了,真相也只有一个。”
“……骗人、我……我明明……一点儿也不……”
骗子。
因为我也总是说着这样的话。
面对来之不易的幸福,小心翼翼地取用,生怕盗取的火种有天会熄灭。
想要不被“希望”抛下,最好的选择便是在还来得及的时候抽身离去。
虽然一时的分别很痛苦,但是抱着曾经美好过的回忆,就足以温暖今后的人生了。
说什么“承蒙招待,我下次再来。”
说着什么很快回来。
……他们都是骗子。
分明说的是……
——永别了。
我不在乎。
一点儿也不在乎。
……
……
……
是谁告诉我不要在乎不该在乎永远别在乎?
……我一点也不……不、在乎……不对……
不对。
……
开口、
我真正想说的是……?
“你现在不是就很后悔吗,后悔到了这么痛苦的程度,大姐姐。”
额头靠着的肩膀很薄。
明明是小小的身躯,却拥有那么坚定的意志。
完全不像个成熟理智的大人,我抱住柯南泣不成声。
总是什么都办不到,什么都做不好,净是在丢脸,到了最后连跟别人相处都觉得很恐惧,把自己关在小小的角落里,假装听不见心跳的声音。
一直以来说不出口的那句话——
……
我不甘心。
“……想去……我想去见他们……!!”
*
今天是个风平浪静的日子。
时代正是由无数个这样的一天组成,孕育着恶意,也同样孕育着光明,正义高洁的人们与野心勃勃的黑影交织,曾经遍地被罪恶笼罩又被警笛声一一织网捕捉,暴风骤雨之后晴空万里,正如天气预报的那样。
璀璨的金色光芒自地平线处的云层后升起,楼厦、街道、商店和行人一一镀上一圈雕塑般的淡淡辉光。
过去的日子、牺牲的人、被改写的命运没有被白白挥霍掉,罪恶交易来的权利和荣誉变得一文不值。
光洗净了昨夜的罪恶。
这是属于任何人的好天气。
波洛咖啡厅没有对外营业。
精致又美味的食物正在一个碟子一个篮子地摆满桌。
简单朴素的参会中不安分因素依旧在涌动。
志保帮明美擦掉了脸上粘着的面粉。
毛利小五郎在数啤酒准备的够不够。
诸伏正在大量流水线式制作圣代,准备迎接之后放学过来的少年侦探团。
赤井拿着温度计,面色严肃地判断这锅咖喱是否已经熟了。
——就算熟了,为了炖煮入味还要继续搅动。
今天的总监督担当降谷毫不留情地告诉他。
萩原正在向高木和佐藤示范怎么抱小婴儿。
伊达正在向京极真传授好好对待女朋友的一百种方法。
松田咬着烟——没点燃——他熟练地翻动锅里的鸡肉,鸡肉变成了诱人的颜色。
透过玻璃的阳光将那个空置的座位晒暖。
任何人……
就算是最敏感、警惕的猫咪,也能够安心地在这里休息。
某一时刻,其中的一些人回头去看波洛的门。
那扇门在风中轻轻摇动。
仿佛被谁小心地推开。
先走出来的是小小的名侦探。
在他身后的人——
这么多年织起密不透风的蛹。
一直……认真地反复呼唤沉睡的你。
一层一层地穿越障碍……
终于等到羽毛落在掌心。
太好了,恭喜你。
——长出了既漂亮又强壮的翅膀呢。
你愿意来到这个世界,真是太好了。
店长小姐。
————————
完结了。
原本只准备写3、4章,到了第13章才完结……
下面是删改或者没有写全的内容,对故事主线来说基本没什么影响,想到的话再补进去。
1、降谷作战结束后一直在住院,所以没能去店里。
2、梦主的世界中,幼驯染的命运改写,得救了,不过是一换一,那边的世界没有人记得梦主了。
3、梦主从咖啡店中走出来,柯南变回新一后,这扇门就彻底关上了……或者成为什么异空间在时间夹缝中漂流www
4、乌龟也一起带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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