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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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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版的鉴赏会以略显简陋的形势开幕。
首先,是从二手市场购买的投影机,把它放在柜子上。
灰白色的幕布挂在前方的位置,经过仔细的调整,画面便不偏不倚地投放在上面。
在店的中间,摆着放满零食、小菜的桌子,每个人各自搬来自己喜欢的座椅,围绕着桌子进行观影活动。
——本店首次举办的团建正式开幕。
虽然尽可能地在预算内购买了大一点的幕布,不过,毕竟不是电影院的大荧幕,想要七个人都拥有最好的观影位置是不可能的。
因此,社交距离什么的都暂时作废。
松田坐在平时整理书堆用的小板凳上,长腿折叠起来,皱着眉头嘟嘟囔囔,努力地把自己变小。
在他的旁边,鸡腿沙发由于拥挤,形成了一个向内凹陷的坑,平时总是酷酷的不爱搭话的赤井,因此难以挪动重心,臀部坐在流动的沙发上,看起来快要被鸡腿沙发给吞掉了。
萩原则坐在松田的后方,折叠椅倒是给他的腿留出了足够的空间,但是为了充分地体验到更好的视角,向后倾斜的靠背完全用不上,他用手肘撑着大腿,将上半身前倾,抬头注视画面。
反方向的伊达在尽量避免压到赤井的头发,一直忍不住四处注意对方的长发都洒在什么地方。
可惜赤井不是雕塑,身体动一动,头发也自然跟着移动,令伊达大伤脑筋。
诸伏叹了口气,从不知名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发圈,拍拍赤井的肩膀交给他。
“这是特别服务。”
“……多谢,Scotch。”
*
“……这么仔细一看……”
我扭头对比了一下穿着运动衫歪在靠垫里的降谷。
再看看画面里的“降谷零”。
“……真的很还原啊……”
“你在说什么。”
“头发、是真的吗?”
“要摸摸看吗?”
“……还是不了吧,摸成年男人的头总觉得太失礼了。”
降谷不咸不淡地撇嘴。
“我本来就是真的降谷。”
“是是、很稀有的姓氏呢,了不起。”
“……”
电影以介绍崭新的建筑物为开端,发生了猛烈的爆炸。
原本以为早就看过的男人们,都认真地注视着画面,尤其是诸伏,在建筑物损毁时,紧皱眉头。
“……伤亡……”
他的喃喃自语大概被降谷听到了,坐在距离幕布最远一端的降谷轻轻地锤了一下他的后背。
诸伏没有再吭声,只是依旧默默地看着画面。
他们这种新奇的表现让我觉得有些意外。
一直以来他们阅读的总是只有跟这部作品相关的东西,任谁都会觉得他们肯定已经把有关的全部都看完了……毕竟,无论是最开始来到店里的降谷,或者是之后陆续来的诸伏他们,几乎身上都带着手机或者个人电脑之类的电子产品,而且店里也有wifi,如果没有看过反而感觉很奇怪。
可他们表现出来的神情,似乎真的是第一次观看。
“你们之前没有看过吗?”
“……啊、是的。”
“店里有提供免费网络的喔,你们可以直接用手机连接观看的……诶,是不是我忘记跟你们说了?”
萩原像坐在沙发里那样窝在折叠椅上,硬硬的折叠椅应该不是那么舒服,不过他好像一点儿也不介意。
旁边的松田支吾了几声,也只是摇头。
“跟hagi一样,我的手机不太好用……”
“因为我们几个的电子产品信号接收不太好呢……有时候。”
明明在店里修理任何东西都非常轻松,看起来对机械相当上手的松田和萩原……竟然承认自己购买了信号接收不太好的手机……?
这个真相比他们没有看过作品本身更加令我吃惊。
“……松田和萩原竟然也有在电子产品上翻车的时候……!”
“……嘁……”
咬着牙的松田看起来非常不甘心,仿佛是极力地忍耐着分辨。
果然,刚才那种话太直白了。
我立刻修正。
“啊我懂得我懂得!有时候就是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了……然后在不断尝试新领域的时候就翻车了呢,没关系的!我也经常这样啦,总是在一家店买同样的套餐,结果突发奇想某天换了新食物结果严重踩雷什么的……很正常!不要觉得丢脸,没什么可丢脸!松田和萩原以后也会在这条道路上更加精进的!”
——不知道为什么,安慰之后,两个人的脸色看起来更加涨红。
旁边的伊达一脸和蔼地拍着萩原和松田的头,而降谷似乎隐隐在颤抖。
……诸伏倒是很冷静,依旧在默默地咀嚼嘴里的东西。
赤井冷淡地瞥了一眼这边,抱着咸鱼抱枕继续关注着幕布上变换的画面。
……说起来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个抱枕。
之前降谷非常不客气地嘲讽“为什么要拿着这种软弱的东西。”时,赤井的回答是“因为长度跟步枪很相似,拿着很安心。”。
虽然留着长长的头发,在头发护理上看起来女子力超高,在这些地方却依然有着男子汉之心啊……是真正的立派美发师。
*
我记得这应该是一部推理动画来着。
……没记错的话。
啊但是怎么说也不太了解啊……现在的世道,对于“推理动画”的定义是不是改变了什么的。
——车子还能这么开的吗。
我有点茫然地望着屏幕上进行神奇操作的汽车。
松田呼出一口烟,抬眼扫过来。
“为什么呆住了。”
“……总觉得是在进行超低空飞行。”
“……啊、反正就是这么个角色设定吧。”
降谷一手把松田按得低下头,咳咳地呛烟。
“不要把别人的精彩发挥用角色设定这种词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回忆役!”
“回忆役是什么东西!这不是对我说了更残酷的话嘛可恶——”
“焦躁可是大敌啊松田。”
“一脸得意地用我的口头禅呢你小子……”
伊达则开启了说教模式,对象不是降谷是萩原。
头痛地指着屏幕。
“违规的罪魁祸首在这里啊!”
“……怎么说,也没有具体的条文禁止飞跃性开车嘛……啊哈哈……”
“啊哈哈个什么东西啊萩原!好好反省!”
“比起反省我更想试一试啊……喂降谷,下次需要人来帮忙的时候可以考虑我啊!”
“到底有没有悔过啊你们这些警察……”
旁边的赤井一脸麻木地咀嚼着烧肉。
被强力镇压的萩原用手肘顶顶他。
“有空一起比赛吗,七百公里——”
“……我比较倾向的比赛单位是七百码。”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跟降谷比过追逐战咯。”
“对我来说还是完全没发生的事……倒不如说从剧情上看起来完全是他冲过来了……”
“那么到时候就让伊达当裁判吧!”
赤井咽下了肉。
他平静地看着伊达。
“……这个国家的警察真的能够使用语言进行沟通吗。“
“萩原!!反省!还有降谷也是。”
*
反省是不可能反省的。
一边放映还要一边吃东西。
总觉得这群警察是不是入戏过头了。
“恋人是国家……降谷,真是张狂得不得了。”
“说什么hagi,这家伙不就是这样的吗……安啦——”
“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太不不可思议了吧,降谷以前会大声宣布告白的人吗?”
“所以说,本来应该让胡子生长的成长值加在了奇怪的地方www从降谷的身体里生长出了奇妙的东西。”
“胡子……有被刺痛到。”
“啊、不是针对你啦,诸伏。”
松田从热烈讨论的人当中暂时脱离出来,对额头上冒着井字符号歪着嘴角噼里啪啦活动指关节的降谷耸耸肩。
“说起来,降谷,你的部下还真是优秀……行为也很大胆就是了。”
“嗯……叫我杀人犯吗……?”
本以为会敷衍过去的降谷沉吟了片刻,用手捏着下巴摇了摇头。
特有的正洁与魄力令我难以移开眼睛。
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很沉重的东西,低声笑着。
“啊、我很高兴。”
“诶?!”
出现的发言比起愤怒要更加令人不安。
降谷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点,唯有诸伏扶着脸沙哑地说道“嗯……我明白……”,把手放在降谷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注意到,诸伏的脸上似乎也有那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hiro果然也是一样的感觉……!”
“毕竟是我们这样的职业……”
“没办法,习惯了潜入搜查的话,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如果我和zero过于自由的话,就需要一板一眼的风见出面了。”
松田撑着下巴眯着眼拖长了音淡淡地“噢——”了一声,他撇开眼睛。
“做了相当多无情的工作啊……降谷当初也想过为了伸张正义、约束罪人而努力的吧,后来做出亲手抹消生命的事……就算有心理准备,一个人也很不容易吧,还好后来诸伏在你旁边。你们两个身边也有了很不错的帮手啊……叫、风见吗……”
“困境被理解了吗……哈哈,我从来没想过会跟松田说这种事。是吧,zero?”
降谷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在这里的缘故,受到多少拷问也不会说的。”
“就算是现在在这里,除了漫画之外的剧情,你也根本滴水不漏,装什么傻呢。”
“保密义务,松田的海藻脑袋是理解不了的。”
“海藻脑袋比太阳花脑袋可好多了。”
哗地一下把酒杯推过去给降谷,松田摸着后脑撇了撇嘴。
“不管怎么说,能跟你重聚都是件好事。我会好好感谢那个支持你的部下。很重要的左右手,不是吗,难得见你这样长篇大论地谈到一个家伙。”
“谁说的,同期不是开了单独篇章嘛。”
“想挨揍吗你这家伙……又转移话题。”
“哈哈……”
“……切。”
“……就算是习惯了违法搜查,他也没有改变自身的正义感。跟常见的其他上下级不同,风见比我年长,在很多时候都提供了不可低估的帮助。如果我杀了人,他会是那个履行职务的同时依然记住我罪行的人。有这样的部下,辅助我、指正我,即便是数年的潜入搜查任务,令我不至于在失去hiro后出于一时冲动而行差踏错……”
有点低沉的语调淹没在啤酒的泡沫中。
一直没怎么吭声的赤井挑起眉毛。
“……Bourbon,你有这么想过吗?”
“我是人,只是个……普通人。就算是再怎样高超的设定,对于我来说依旧是需要付出努力和汗水才能得到的能力。如果真的没有感情,我就不会为了守护重要的东西坚持到现在。对我来说杀人没有难度,困难的是要如何克制这种冲动,在那样的环境中……抱着恨意是件很痛苦的事,赤井搜查官。”
“……A、kai……搜查官……”
“怎么了?”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样称呼我。”
“这样叫你很容易弄混吧,Rye就是Rye。对我来说,真正烦得要命的对手是联合搜查中的那个狙击手,不是眼前Rye这个年轻的小子。”
“……用这张脸说什么大叔一样的话……这种事,Bourbon是不会说出口的,他很注重礼貌。”
“我是降谷。顺便一提,Bourbon的礼貌也有很多种类,比如说对待讨厌鬼的礼貌。”
降谷泰然自若,啃着切成三角形的蜜瓜。
赤井却没有像平时那样避开锋芒,若有所思地轻轻摩擦着左手的指腹。
他皱起眉,许久之后松开紧绷的脸。
“我很荣幸将来会跟你共事。”
“嘁……赤井那个讨嫌的家伙也不会说这种话。”
“50:50,现在在这里的是Rye。”
赤井叹了一口气。
“作为对成为Bourbon理性砝码的感谢,我将来会给风见送礼的,这个国家的文化是这样的吧……?和果子还是茶什么的。”
“别企图用礼品收买我的部下!FBI。”
“嚯……真抱歉。”
诸伏把手放在桌子上,轻咳了一声。
看起来似乎随时都要爆发的战火又熄灭了下去。
一旁的松田老气横秋地鼓了鼓掌,像在听落语的老伯那样悠哉地拍着大腿。
“降谷也变成了不起的男人了。”
“松田闭嘴。”
“对于你来说诸伏也很重要吧?”
“……hiro是,我原本以为能够一起在这条路上并肩而行的伙伴。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回头,你们这些可恶的家伙都不见了。”
“哈哈,那位眼镜部下要照顾降谷这样的人绝对辛苦的要命……苦劳人,真令人打心底同情。”
“别对别人的职场关系指手画脚,天然卷混蛋。“
“金发大老师逞什么强呢,偶尔撒娇我也能理解啦——”
“谁撒娇了,我可是打算笔直地望向前方……”
”一直走下去,对吧?“
“啊、啰嗦死了,你这家伙。那不是当然的吗!”
忍无可忍的降谷一拳殴向松田。
拳击手之血开始沸腾的松田果断用手臂格挡,随后勇猛地根据攻势展开了反击。
终于无法阻止战斗的发生,用手背遮住眼睛,嘴角阴森森抬起,身后仿佛燃烧着青蓝色幽暗怒焰的诸伏抬起脸,活动指关节的瞬间,脸色变青的伊达冲了出来,在斗殴的两人短暂地拧肘出拳的瞬间,伸手揪住了公安王牌和爆处尖子的衣领。
像提着两只蔫乎乎的小鸡那样拎回座位,伊达镇压完毕。
温柔微笑着敲了敲桌子,诸伏提出问题。
“请问这两位警察,在普通市民的店里做什么?”
“……”
“……”
“虽然有权保持沉默,但是——”
“我错了hiro!”
“抱歉啊诸伏……”
秒速对同期低头的两个家伙终于作出了一致的行动,老老实实地坐着。
再度陷进鸡腿沙发的赤井嘀咕了一句。
“……不愧是Scotch……”
“这也是,公安的判断。”
背靠着鸡腿沙发差点把赤井挤出去的萩原意义不明地抛出了剧场版台词,往嘴里丢进第六个萩饼,句末因为萩饼吸干了口腔的水分,黏糊糊地粘住了舌头和牙齿,变成了赤井听不懂的呜噜呜噜。
总之为了维护自己的空间,赤井默默指了指桌子的那端。
“那边有水。”
“哦、谢谢……”
远离了鸡腿沙发,萩原抱着点心盘子坐在我旁边,带着淡淡萩饼特有的米与豆馅的甜味。
“他们好像在说什么很厉害的事,虽然我听的不是很明白。”
“是同伴啦,不用理会也可以。”
“欸……”
“没能加入对话会很失落吗,店长?”
“……唔,不知道……”
“不是同伴也无所谓……”
萩原揉了揉我的头,拿起一枚萩饼塞进我嘴里。
软绵绵、很有弹性,适合一口咬进慢慢咀嚼的萩饼完美地结合了白味和甜味,我端起茶杯帮助更好地吞咽。
萩原像对待小孩子那样温柔地拍着我的背。
“因为有些存在跟并肩而行的伙伴不同,抱着的自然不是吵吵闹闹就足够平静的感情。”
“呜哇,是在说我吗……太会说话了萩原,我想给你加工资。”
“——大概是……守望相助,渴求着能一起埋入坟墓的人吧。”
我噗地一下差点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
“好好的说什么鬼故事!一心不乱一心不乱……诸行无常诸法无我邪魔退散……”
“念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诶、不要突然开始撒盐啊店长哈哈哈哈……”
萩原灵活地躲闪盐粒,举起双手投降。
“是你说什么坟墓的!”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想过跟这些人走在相同的路上吗?”
盐粒攻击停住。
白色的颗粒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为什么香蕉可丽饼味道这么奇怪……
——我请客的就别吐槽了……想一想被自己亲手放弃的将来,你不觉得可惜吗?
——我不知道,我想不出来。
——你没有想过会跟他们走一样的路,过同样的人生吗。
好像有想过的。
想过家中安稳,想过生活无忧,想过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是个男孩子,噩梦终于结束了。
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害怕有人喝醉了回来,不用担心房子里充满了尖锐号泣和厮打,不用再被所有认识的人问你想不想要一个弟弟,不用低声下气赔笑脸去派出所把惹事的父亲领回家,不用再因为在橱窗里的裙子前停步而被罚跪,不用再看着母亲当面一页页撕掉她订婚和怀孕时写下的日记说所有人多么对不起她,不用每年再在扫墓时一下下磕头,祖先在上,一愿天下太平苍生喜乐,二愿父母康健夫妻如意。三,如果能让父母生个男孩,这条命如果能换,换了也无所谓……长到这么大,不敢有什么很喜欢的事,也不愿有什么很喜欢的人,今天和昨天一样,明天和今天一样,好像没有什么非要我活下去才能做才想做才可以做到的事。
没有力气去看未来。
一直在望着过去。
也许应该被抹消的,存在“有个女孩子在那天出生在这个家庭”这一事实的过去。
有谁会觉得我的存在是件好事呢。
——……那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嗯,没想好呢。也许是警察。
——警察?就你这身板……比较适合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去拯救世界。
——闭嘴吧丘比。
——哦豁,这就是未来的警察。
——啰嗦!
潮湿的风像是要卷走所有灰烬般在上空猛烈地燃烧。
鸽群零星地从云间坠落。
双手捧起希望。
抬头。
地平线处楼宇之外,有海水折射而来的光。
——要不要……一起考警校?
——……小朋友你几岁?是哭着抓住爸妈袖子要一起上幼稚园吗?
——社障阿宅不分年龄大小,有你在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啊……什么梗都可以接得上,挚友!
——……
——怎么了。
——哦哟,好感动。
——是吗,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感动的样子。看不起社障吗。
——是是是,如果你自闭了,至少我会知道。
——所以跟我去警校吧……那是什么表情,香蕉可丽饼有这么难吃吗?不想吃就给我吃。
——才不要。你这口气说得像是警校要读十年似的。算了、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倒也是可以考虑考虑大发慈悲地答应你。
——答应了、走的是人间的道~
——抗的是顶旗的风~……中二病收一收,拜托了。
天生地养的台风在人间慷慨高歌。
脚踩上白色的盐巴。
轻而易举……就能够碾碎。
即便不清扫,粗糙的颗粒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滚到再也没人在意的角落,渐渐消失。
跟“有拼上性命也有要守护的东西的人”不一样,不器用的家伙无法背负那么沉重的信念,习惯了只会假正经,从来不敢真用心。
从出生开始,道路就通往相反的方向。
“相同的路?没有没有……”
“否决得太果断了吧!我觉得绝对有可能、啊,不如说是一定会的!”
“哈?不要好像自己就是角色那样大发感慨!是不是入戏过头了!”
“我就是角色本人!我宣布我是萩原研二,希望跟店长结下缘分!”
“萩原你这家伙,别对本店的废柴店长要求那么高了好吧。有空中二病不如努力工作,提供剥削价值!”
摸着我的头的可疑长发下垂眼警察沉沉一笑。
“真是……完全不为所动啊店长……也稍微转头看看我这边嘛。”
“不是正在看吗,喏、还瞄准了——”
“啊怎么又是盐对应……!”
充满了斗殴、盐巴和放映会和台风天。
墙上的钟表在吵吵闹闹的声音中停在两点半的时间。
永远凝固。
仿佛一切不会改变。
在大风短暂平息的间隔,降谷在躺了一地的人中率先恢复清醒,揉着额头站起来。
“……这群家伙……太得意忘形了……唔,店长没去休息吗?”
“总得有人保持清醒吧……”
“难怪一直没怎么喝酒。”
他摇摇晃晃地提起自己的包,靠着门笑。
“今天看得开心吗?”
“……不,这话我问降谷才对吧,热衷角色扮演的死忠粉丝。”
“……我很开心。”
降谷好像是在很远的地方说话。
声音有点恍惚。
也许是醉酒的缘故……又或者正是因为他保持着清醒的缘故。
跟那天晚上充满疲惫感地来店里买咖啡的样子完全不同。
就像是……
像是什么呢……
封牢的窗户外传来低沉呜咽的风声。
过了好一会儿,降谷轻描淡写地点点头。
他单手拎着西装外套挂在肩上。
“承蒙招待,我下次再来。”
——骗子。
浅色头发的男人扬起眉半回过身。
他的身后是晨曦。
平静、干燥又整洁的……我所陌生的街道。
他困惑地歪头。
“……什么?刚才好像听见了很熟悉的形容……”
“我是说,路上小心。”
“哦哦、听起来像是夫妻一样的对话呢,店长。“
比沉睡的他们醒得更早。
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梳理着头发,蜂蜜色发丝下坦率地笑着挥手离开的降谷。
从那天起……
再也没有出现在店里。
咔哒一声,门轻轻关上。
原以为那是门框碰撞的声音。
回过头看才发现。
多少年前驻足的秒针,在那一瞬间忽然开始移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05 23:17:35~2020-08-26 20:0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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