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公公攻略指南》秃头少女渴望头发

28、第 28 章

　　当周煜祺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待下去时，他对着姬芷溪的房门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不要让自己后悔。

　　和自己那么兴趣相投，让自己那么心动的人，如果不说明自己心意的话，也许再也遇不到了。

　　他终于叩响了姬芷溪的房门，里面乒乒乓乓响了一阵，才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应道：“进来吧。”

　　周煜祺走了进去，看见姬芷溪虽然穿戴整齐，头发却有些乱蓬蓬的，知道她肯定又瘫在塌上看书，便笑她道：“怎么又那么懒洋洋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明明我都整理过了。”姬芷溪悄悄翻了个白眼，有点气呼呼地问。她顺手给他倒了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口抿了一下。

　　“你头发都乱了。”周煜祺笑道，“更何况你过了那么久才肯开门。”

　　姬芷溪摸摸自己的头发，果然是，“真是百密一疏，又被你发现了啊。”

　　之前姬芷溪在塌上瘫成饼状物翻着话本子姨母笑的时候偶然被周煜祺撞见过，虽然她一激灵坐了起来，但还是被抓个正着，小仙女的人设都崩塌了，因为这个还被他笑了好久，从此她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翻车了。

　　“找我干什么？”她一边理头发一边问。

　　“我该了。”周煜祺冒出这一句，很想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舍不得，会不会挽留。

　　姬芷溪听见这话心头颤了一下，她别过头，平静地说：“什么时候，我来送送你。”

　　周煜祺的心当下就落了下去，他有些不想开口说出接下来的话了，可是他还是颤抖着声音问道：“可是我不想走。”

　　姬芷溪也有千种万种不舍，又与谁人说？她只能说着最不留情面的话：“有外男停留在女眷院里终究是不合规矩，公子还是走吧。”

　　“如果说，我不想做外男，我想娶你，我想永远留在这里呢？”周煜祺突然把身子往前倾，姬芷溪避无可避地直视着他的眼睛。那样一双炙热的眼睛，满心满眼都是你一个。人长大了会权衡利弊，会丢弃没有回报的努力，会将就所谓“最适合的人”，但少年不会，他的眼神告诉你，他愿意用一生去赌你的一个答案。姬芷溪的心开始颤动，或者说，她早就已经心动。她忍不住把自己埋在对方怀里，然而当周煜祺以为自己告白成功时，她还是伤人地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周煜祺不可置信地握着她的肩膀，“你明明……”

　　“我比公子大了许多，不是良配。”她把他的手从肩头拿开，缓缓说道。

　　“我不介意，我，我！”他急得有些说不出话了，那么能说会道的人，曾经被乱贼抓住做俘虏，性命垂危，他都能面不改色侃侃而谈，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完好无损地踏出营地，现在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证明自己的心意。

　　“公子该知道，妾身已是寡妇。”姬芷溪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一字一句像一把刀，不仅插进了他的心脏，也使她痛苦万分，“以公子的门楣，妾身恐怕高攀不起。”

　　“父母多年未曾管过我，现在也无权干涉我的婚事。你的过往我通通不在意，我只想参与你之后的人生！我以这些年走南闯北积攒的所有商铺、财物为聘，迎你过门，彼时十里红妆，绝不逊色于任何高门贵女。”他急忙表心意，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

　　姬芷溪想，自己还能碰见这么好的人吗？可惜，她们却是注定有缘无分，她垂泪道：“煜祺，这不是那么简单，我不可能改嫁，绝不可能。”

　　“如果你的夫家阻止，我会想办法说服，你告诉我，我想办法，好不好？”周煜祺看她哭了，顿时心疼起来，只好放轻语气小心地哄道。

　　姬芷溪实在是不想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现实，可她不得不说：“我的亡夫，是先皇，我是当朝太后，是皇上的干娘。”

　　周煜祺如遭雷劈，愣在原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

　　姬芷溪闭了闭眼睛，勉强劝道：“公子还是忘了我，回家去吧。”

　　周煜祺像失了魂一样，没管她说话，跌跌撞撞地往外冲，姬芷溪想扶，却还是放下了手。

　　她现在在窗边望眼欲穿，脑海中全是当初的情景，一幕一幕都像幻灯片一样清晰。杜以珊来劝过她，看着她乖乖地把三餐按时吃完，却也在这件事上没法做更多的帮助。即使她未入皇宫，也终究不会嫁给周煜祺。他的家世、他的年龄，都会排除在她择婿范围之外。他们只会错过，就像现在一样。

　　天上挂着的太阳一点一点往下移，她默默关上了窗，听见好似周煜祺在唤她，摇摇头道：“莫不成还痴想出癔病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她转过身，打开门，看见周煜祺向她奔来，带着少年的一腔孤勇，不怕撞得头破血流。

　　“你怎么回来了？”她实在装不下去，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和家里断了关系，现下我已经不是周家的公子了。”他憨憨地笑起来，仿佛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这不是小事情，你怎么能说做就做，值得吗！”姬芷溪吼道，即使是一个出身不好，不受重视的高门庶子，高门二字，已是许多人一辈子高攀不起，他说不要便不要，将来又何尝不会后悔？

　　“我想过很久，不是一时的鲁莽与冲动。”他郑重地说，“不是为了你，是我之前就下的决定。这些年我自己打拼，并不是依仗周家之名才挣出立足之地。他们对我来说不是家，也许还比不上旅馆。”

　　“我是太后啊，我是当朝的太后，我和你……”姬芷溪哭道，她此时那么恨，恨这一堵身份的墙把他们隔开。

　　“我不要名分，不求能够娶你，只想待在你身边，陪你走遍所有你想去的地方。”他认真地说，那一双清澈的眸子让你不由自主地选择相信他的话。

　　“这对你太不公平了。”姬芷溪也被他的话震惊到了，有些不可置信地说。

　　“我想，我能承受这种不公平。”他笑着说，“如果太后娘娘愿意和我这个闲人待在一起，我还有什么可以挑拣的呢，溪姐姐？”

　　她一下想起小时候他一边小声啜泣一边奶奶地这样叫着她，如今听来，却是有些脸红，“你还记得……”

　　“溪姐姐也记得……”他笑道，“真好。”

　　姬芷溪看着他的笑颜，不禁也笑着重复：“是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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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我算完结了吗？
有人想看姬衡和清漱的故事吗，想的话我再来一章
新开了小短篇，扬州瘦马*东厂督公，超短预定，感谢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