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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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皇帝所设想的大军压境，大获全胜的情况完全不同，虽不至于惨败，边境传来的消息总是如此焦灼，战事进入相持阶段，源源不断的物资和银子往边疆投，却收效甚微，这仗既然已经挑起，就断断没有结束的道理，只有你死我活，太子也愈发忙了，施公公也成天不见人影，杜以珊不是什么恋爱脑，知道这个时候不去打搅才是最好的，只是止不住的担心，不停地琢磨，想这本该一帆风顺的战事终究出了什么差错。她想起曾经刺客来袭之后梓睿和阿卓都觉得此事蹊跷，她又想起夫人此前对她抛的那么多媚眼，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
她和姬芷溪两个深宫妇人，并没有什么办法对这种事情出谋划策，也没办法了解更详细的情况。对于政事上消息的不灵通，让杜以珊陷入一个个线团中毫无头绪。她即便再怎么急，到底也是没有办法。
皇帝自然也对边疆之事产生了怀疑，回报的人虽然和徐将军递回来的折子内容所差无多，他还是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于是决定派心腹施鸿卓作为监军，去看看情况。
杜以珊自然是第一时间就从阿福的嘴里得了这个消息，她万分不舍，边疆那么乱又那么危险，阿卓那么瘦弱，也不会武功，去到那里可怎么办呢？她多想一起跟过去，而不是在遥远的京城，为着这延迟一两个月的消息担惊受怕啊！可是她更加担心自己跟去会让阿卓分心，会让原本保护阿卓的人分散开来保护她，还有娘娘一个人在宫里待着，又该怎么办呢？明枪暗箭都盯着钟粹宫，她走了娘娘一个人怎么应付。
她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习武，或者好好读读兵书，也比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还碍事的好。
姬芷溪看见她成日里郁郁寡欢，自是知晓她的心思，她把她召过来，问她：“那你是不是想和施公公一起去边疆？”
“是，但我去了只会捣乱……”杜以珊沮丧地说。
姬芷溪告诉她道：“姗姗，我只想告诉你，你做你的决定，不要顾忌我。”
杜以珊抬头看她：“我怎么能不顾着你呢？我走了，你怎么办？”
“姗姗，在你眼里，我还是个小孩子吗？”姬芷溪问她，“暗中的势力我有，忠心的奴仆我也有，你在担心什么？”
杜以珊仔细想来，恍然发现她和娘娘已不是初入宫闱那样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娘娘也不是不经事的孩子，她们都在成长，只不过她一直忘了去发现。
姬芷溪接着对她说：“姗姗，我不是鼓励你去，但是我怕你后悔。”
杜以珊沉默了。后悔，每个人都怕后悔，做了后悔，不做也后悔，她又该怎么选。
她最终说道：“容我再想想……”
姬芷溪就这样看她魂不守舍地离开了大殿，忧心地揉了揉眉头。她和杜以珊都向往自由，只是姗姗的性子烈些，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在这种情况下放任自己困在这小小的四方天地，即使死去，也情愿死在外面的空气里。只是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她不希望杜以珊跑到那样远的地方去，却也更不希望看她被困在笼中郁郁而终。
杜以珊走出了钟粹宫，发闷地蹲在门前，好像灵魂被抽离了一般。这时，皇上身边的林公公迎面走过来，她赶紧一咕噜爬起来，行礼道：“林公公。”
“杜姑姑，皇上宣你过去一趟。”林公公给她回了半礼，道。
她心头一跳，皇上怎么会注意到她这样的无名小卒，还要宣见她？她解下荷包，拿出几锭银子塞到林公公手里，“公公可否告知，皇上召见奴婢所为何事呢？”
林公公笑眯眯地接过来，稍稍透露道：“咱家也不知道，许是……和施公公有些关系。”
杜以珊听了，惊疑不定，她一会想着，是施公公又犯了什么事，还是皇上要整顿宫闱，拆散他们一对鸳鸯？
她一直提心吊胆，直到来到御前，战战兢兢行个大礼，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威严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起来吧。”
她站起身，只是依旧垂着头。皇帝说：“朕想派你和施鸿卓一同去边疆。”
她猛地抬了下头，而后又规规矩矩地跪下：“奴婢接旨。”
“施鸿卓素来与徐将军不和，整日地递折子来朕这里使绊子，朕平时不管，如今此等大事，可容不得他放任自己的私情。”皇帝道，“朕听说施鸿卓尤其宠你，想来你还能在他面前说上几句话？”
“奴婢不才，入了施公公的眼，他有时也能听奴婢的劝。”杜以珊低着头回道。
“好，你务必看住他，不叫他假公济私，把边疆实情与朕如实相报，此番回来，朕重重有赏。”皇帝龙颜大悦道。杜以珊在心里默默吐槽，一个女子去那么危险战火纷飞的地方，哪里有这个福气去享受这“重重有赏”，但她还是有些高兴起来，在心里下好了决定，叩头道：“奴婢遵旨。”
她当下回去收拾衣物，姬芷溪得了消息，站在她一旁帮她收拾，问道：“决定了？”
“是，决定了。”杜以珊坚决地说，“我既然自有我的用处，就没有不去的道理。”
“活着回来。”姬芷溪低着头给她折衣服，冒出这么一句。
“一定。”杜以珊说，“保证一根汗毛也不少。”
得到了姬芷溪的首肯，杜以珊的包裹逐渐沉重，一群丫鬟张罗着，好像要把整个宫都给她塞进去了，她看住她们忙得热火朝天，不禁有些汗颜，躲出去透口气，却正好撞见匆匆忙忙来的施鸿卓。
“阿卓呀，那么急匆匆干什么？”杜以珊心情很好地和他打个招呼，施鸿卓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要一起去边疆？我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杜以珊被他抓得有些疼，但还是摸摸他的头，“没事的阿卓。”
“这怎么行，这怎么行？”施鸿卓不停地喃喃道，“皇上怕我假公济私，我可以对天发誓，不会因为私情偏袒或嫁祸别人半分，我只盼你别去……你不能去。”
杜以珊揽着他的肩，“阿卓，我很愿意陪你去，我不甘心就这样待在这里等你，我想和你共进退，我所求的，是并肩前行。”
施鸿卓红着眼睛问她：“你那么娇弱，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我可以每天给你写信！我每天都……”
杜以珊打断他：“我不要你的信，我想在你身边，而不只是做一个远方的守望者。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么柔弱，我可以骑马，可以走长途！我希望你也能尊重我的想法，我不是一朵脆弱的花，需要在温室里悉心呵护，我可以面对狂风暴雨，因为我是一棵参天的树！”
施鸿卓抱着她，“那里太危险，我没有把握护你周全，如果我没有保护好你，我这辈子都会后悔。”他整个人颤抖起来，恳求她：“不要去，不要去，好不好？”
姬芷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鄙视地说道：“好了好了，我已经求了皇上把侍卫增加一倍专门用来护着姗姗，而姗姗到了那里也不用去危险的地方，只需要在府里呆着就行。”
“如此动乱，怎能冒险？贵妃娘娘，奴才求你，去求皇上收回成命。”施鸿卓跪了下去，又一次恳求。
姬芷溪说：“我不能替姗姗做决定。”施鸿卓又把视线看向杜以珊，眼中满是恳切之意。
杜以珊心痛万分，她知道此行危险重重，随时可能丧命，但她不想做一个无知妇人，不想如此平淡而憋屈地过完这一生。
“阿卓。”杜以珊说道，“我一定要去。”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