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占庭宠妃》有如3宝

29、第二十八章

　　查士丁尼没有抬头，仍旧继续吃饭：“人在地上，作恶无数。所以主让杀.人犯该隐流离飘荡，用洪水毁灭不义的生灵，用烈火焚烧罪恶的索多玛城，用刑罚处置出尔反尔的法老。而还有更多的罪行，需要由教会代替主降罪。”
　　“伸冤在我，我必报应。而一性论者，这些异端，却坚称主只有神性，想发设法地阻挠教会和神职人员替主行道。他们的存在放任了罪恶的滋生，阻挠了秩序的降临。他们不仅渎神，也是帝国的蛀虫。”查士丁尼也停止用餐，看向狄奥多拉，“你说他们，该不该受到审判？”
　　狄奥多拉被他冰凉的眼眸注视着，忽的有些语塞。
　　她对一性论者的是同情更多是出于千年之后的世界观，引用圣经的句子也更像是把它们作为注脚，而非对内容有什么感同身受的共鸣。
　　她虽有了红发紫眸的皮囊，东罗马帝国皇后的身份，但说到底，躯壳里装着的终究是21世纪的异国灵魂。
　　她知道自己是对的，或者说，她自认为时代赋予了她上帝视角，可站在查士丁尼，一个用雷霆手段振兴帝国的上位者的立场上，强权胜于一切伪善，强盛的罗马帝国才是终极的意义。
　　狄奥多拉多拉张了张嘴，感到嗓子有些嘶哑，但她还是决定把本来想说的话说完：“近来我在街市巡视，发现物价飞涨，贵族不义，不少百姓怨声载道。朝中的新贵……也不乏飞扬跋扈之辈。亚历山大垄断了赫菲斯托斯的商贸，卡帕多西亚的约翰欺男霸女，特里布尼厄斯长袖善舞，媚上欺下……”
　　查士丁尼的眼光渐渐染上冰凉的怒意，他打断狄奥多拉：“赫菲斯托斯的税负是军队开支的主要来源，约翰清洗了盘根错节的腐败贵族，特里布尼厄斯勾陈辑轶，修订民法，是帝国法制的大殿之基。”
　　他的手捏着餐具，指节隐隐发白，声音冷硬而疲惫：“你的这些陈词老调，也不知道是从谁那儿听来的，以后别再在我面前提起。”
　　说罢哐当一声扔下餐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狄奥多拉坐在座位上，紧紧咬着唇。
　　自己真是太可笑了，还说什么帝国上下，一同守护。
　　从前他之所以听过她的一些话，不过是因为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罢了。
　　一旦有了分歧，自己又算什么呢。
　　一个被他从泥淖里拯救出来的丑剧演员？一个依附于他的权势而存在的皇后？一个美丽又能逗他开心的提线人偶？
　　一刹间，鼻子酸涩，泪意涌入狄奥多拉的眼眸。
　　在陌生时代、陌生国度漂泊无依的孤独感，对家人和朋友的无望思念，再一次席卷全身。
　　她曾以为这里已经是自己的家，查士丁尼就是自己的家人，其实不是。
　　他是他的丈夫，但更是她的拯救者、她的君王、她的主人。
　　狄奥多拉合上双眼，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
　　*
　　夜幕降临，狄奥多拉躺在床上，虽然疲惫，但毫无睡意。
　　她睁着干涩的双眼，在黑暗中盯着垂下的纱幔。
　　很久后，可能是半夜，她听到查士丁尼回来了。
　　他在她身侧躺下，转身亲吻她的面颊，双手沿着脖颈往下抚.摸。
　　狄奥多拉感受到他近乎愤怒的力度，转身避开：“我不太舒服。”
　　查士丁尼捏着她的肩头把她转回来，面对他的脸，寒声道：“看来真是我太纵容你了。”说着用力地撕扯她的衣服。
　　过了一会儿，他摸到了她脸颊上冰冷的泪水，知道她在无声地哭。
　　但他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反而愈发粗暴。
　　他的言语和动作淬着心中无人诉说的痛苦，都变成了尖刀和箭镞，在自己和狄奥多拉的心上蚀刻。
　　战事吃紧，贵族围攻，异教徒大行其道。
　　从前最得力的贝利撒留三番五次反对自己，狮子大开口要四万士兵，还明目张胆地宠爱肖似狄奥多拉的舞女。
　　今天，就连她也开始说那些贝利撒留反复提起的话，丝毫不知自己的苦心。
　　狄奥多拉哭累了，连反抗的力气也失去了，她只觉得这昏暗的空气让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