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活动小丑X崩坏小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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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ke You A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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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 you, a thousand times over .
为你，千千万万遍。
——《追风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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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刚进港口Mafia成为红叶姐部下时候，有那么一回红叶姐说是时候让他接触一下组织里那些军火是打哪儿来了。
于是将那一次的武器以旧换新，外加新型武器验货的任务交给了他出面跟一直以来的合作方万先生谈。
为了不被轻易察觉到货品，两边从来不会直接将货运到横滨港，总要拐几个弯，先到马六甲，绕上一圈才过来，当然中间也会顺带跟马六甲的黑手党做些别的交易，也算给地方组织一些甜头。
和横滨港的规律有序不同，马六甲的码头总是充满了混乱，海鲜入港的带来的腥味混着搬运工身上散发的汗臭，让整个空气混乱不堪。
中也初次来的时候就觉得红叶姐果然不愧是干部，看起来优雅而高贵的女人居然能忍得了这样混乱的氛围来谈生意，他下次来或许应该带个过滤口罩。
他和部下在港口附近约定碰头的小酒馆里等到了那位万先生，初见他，穿着墨色中山装的男人有些挑了挑眉：“毛孩子？”
中也其实没听懂对方说的话，但是看得懂对方的表情，有些烦躁而不爽的从高脚蹬上跳了下来，脚下操控的重力将地板压的龟裂开：“怎么，要打一架试试吗？”
男人顿时显得有几分憨厚似的笑了，坐到了他边上的高脚登上朝他伸出手：“抱歉抱歉，忘了你们那边异能力者比较多，有点以貌取人了，我是万忠明。”
男人换了日语跟他说话，中也抿了抿嘴，也不好跟合作方摆太多脸色，红叶姐交代过，万先生是主要的军火来源，把他搞没了，首领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他。
“……中原中也，红叶姐这次有点别的事要做，我算她徒弟，暂替她来接洽。”他把手伸过去跟对方握了下就松开，跳起来做回了自己的位置；“万先生方便的话，现在就过去看吧。”
“多等会吧，最近查的严，分三路走，你们那批在后头。”万忠明冲吧台后站远处的调酒师招了手，又回头过来看他笑着问：“你应该不受那一套未成年不喝酒吧？”
中也咽喉微微泛起了痒，正要点头来着，万忠明忽然有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带你喝酒了，看你就想起我闺女，要让我知道她背着我偷喝酒，我能把给她卖酒的混蛋丢下海喂鱼。”
中也觉得这人脑壳怕不是有问题：“你女儿喝酒关卖酒的什么事？”
“看着是个未成年还把酒卖给她，怎么就不是他的事？”
“那万一你女儿撒谎说是买给你的呢？”
“噗，不会，我家阿岚巴不得我戒酒，要不是看着我那些藏酒贵的份上，她能给我全送出去给流浪汉。”
中也突然就有点同情眼前这位先生：“太宠孩子是不行的……”
“那是你不知道我闺女有多棒……”眼角眉梢趴着岁月痕迹的男人有些喜不自胜地凑近他，掏了智能手机点来点去的递给他看；“瞧见没，银发洋娃娃似的，这眼睛比什么鸽子血漂亮多了，才这么点大，给她塞情书的就不管男生女生都有一大堆……”
——是很漂亮的。
一眼就能让人感到冲击感的容貌，比不得红叶姐那种成熟优雅妩媚风情，是如同冰锥从屋檐落下，笔直而重重扎入雪地溅起无数细碎雪绒花，又冷又迷人眼的美。
不过吧……中也微微眯起一只眼睛带着几分看不道德犯，又像是看到了自家首领同类般的表情看向万忠明：“先不说这个五官就不像混血，这个拍摄角度是偷拍的吧？”
万忠明丝毫没有脸红的坦然点头道：“对，我闺女俄罗斯人来的，这是我找私家侦探给我拍的嘿嘿。”
“……虽说我们干的不是什么正派的生意，但你这过了点吧？”中也的手开始有点痒痒，面前这人要不是重要的合作对象，他能一巴掌把人互到地里去。
“就说了是我女儿啦……你这看变态的眼神是怎样啊，我没你们首领那种癖好啦！”万忠明感到了被诬蔑的屈辱，被迫掏出了钱包给人看他钱夹子里那张私藏品——
“瞧见没，这她去年学校组织去伦敦友好交流时候，我赶巧也在那边办事，带她去那个哈利波特纪念车站牌的。”
照片上看着比刚刚手机相片里要大一些，而且头发染黑了，眼睛也应该是带了美瞳的关系，漆黑的像深井似的。
中也微微皱起眉下意识问了句：“怎么染头发了……”
“唉！怪我……我之前喝多说错话了，我这闺女心思细，误会我见了她想起她妈心里难受，就把自己瞎捣鼓成这样了……但还是好看嘿嘿，没办法，她妈就是个美人，基因好哈哈。”
“……这肯定不是你女儿吧……”中也在有些方面还不是那么的懂得人情世故，说话往往有时过于直接，而本人对此是毫无察觉的。
万忠明脸上终于有了点尴尬，他把钱包又收起来，接过了酒保递过来的调酒抿一口：“小子，难道非要有血缘关系才是一家人吗，你跟尾崎红叶是师徒也算母子这么说能懂了？”
中也顿时打了个激灵，头皮发麻的道：“红叶姐还很年轻！”
“……行了吧她本人又不在。”万忠明显然是知道尾崎红叶的避忌，或者说所有女人的避忌的，然而他却显得很无所谓会不会得罪人；“阿岚是我闺女，我这辈子只做过的唯一的善事，也就是她了。”
唯一这个词显得有些悲凉，以至于中也下意识的对这个唯一的存在多看了几眼————
银发红眼更好看啊，凌厉又刺目的容貌染了墨色，就成了死气沉沉了，啧。
基本每年总有两三次要接洽的机会，在小酒馆昏暗的灯光里听万忠明说自己女儿又参加了什么比赛，或者是在学校里又被谁谁谁告白。
“我这闺女啊，啧啧，将来怕是要让人争破脑袋嘿嘿……侦探跟我说，她为了拒绝别人，先说自己同性恋，结果立马有姑娘来告白，没办法又说自己无性恋，哎哟可把我笑死了！”
“……咳，我觉得你女儿做的挺对的，初中生谈什么恋爱，好好读书多拿点奖……”
“害！我闺女的奖杯还少不成……不是，你不懂，你是没空去搞这个，一般吧不早恋都不算有过青春……”
“所以你是想你女儿早恋？问题她身边一点优秀的人都没有吧？”
“谈恋爱是她谈还是你谈，她喜欢的人优秀在哪她自己心里知道，我们俩看的不算……”
“……那她肯定是找跟她一样优秀的，不然不会这么左推右阻的。”
“嘶~我寻思你小子好像比我好能说，是你女儿还是我女儿？”
“……那不是你先跟我聊起来你女儿怎么怎么的吗！？”
大约是潜移默化了，他开始也在推特上悄咪咪关注了万先生的珍宝，有意无意的刷一些国外视频网站缓存她的比赛视频。
唱歌是真的好听，转格式成手机铃声，每次一响起来就被部下问这是哪个歌手，他心里美滋滋的说是自己一个关系好前辈家里的女儿唱的，那时候太宰治还在，听他这么说话就打了个寒战骂他恶心，气得他开始了日常互怼然后大暴走打烂几堵墙，红叶姐后来出面把他们两都给丢去训练场体罚才算完事儿。
跳芭蕾的时候优雅的跟天鹅成精没区别，一抬头一伸手都是温婉婀娜的风情，那个小鹿跳可爱又温柔，聚光灯下都遮不住她眼角眉梢的光；古典舞也一颦一笑都是情意绵绵，腰肢软得不可思议，中也第一次觉得居然有人能软得跟没骨头一样，也太厉害了。
转圈的时候就跟花苞一层层舒张了花瓣，繁花盛放也似的迷人眼，就没见过转那么多圈还能轻盈一跃而起，轻飘飘跟仙鹤展翅一样。
这什么神仙姑娘啊！好想跟她问一下怎么办到的，每天练习多久啊……哇一定超辛苦，虽然知道跳舞的都要保持身材，不过是不是偏瘦过分了点，多吃点啊！风一吹你就真的会飘吧？
……想给她送吃的！
“……你觉不觉得你女儿有点偏瘦了？”
“你可别说了，我后悔死了让她学跳舞！吃个饭斤斤计较这个油多了那个有肥肉，成天拿水果当饭吃，那不是偏瘦，是真的瘦得我想打死她舞蹈老师！”
“那你就让她别控制啦，跳舞每天还要练习几个小时那么累，不跳才好吧。”
“那没得谈。”万忠明无比愁苦的吸了口烟；“我闺女老喜欢唱歌跳舞了，每次一拿奖就欢天喜地给我打电话三角让我回去看她的奖杯，啧啧，撒娇哦，就‘baba~人家拿到冠军了哦~你什么时候回来呀~给你看人家的奖杯哦~’……别说回去看她奖杯，就是回去命给她我都认了，我女儿好可爱！”
“………………你刚才的表情很变态。”
“害！你不懂我的幸福！”
“……总要有法子让她长点肉，看着太瘦了。”
“我也想啊，我请那个保姆厨艺不算差了，人也老实，最主要我女孩挺喜欢她，要是突然换了，或者再找一个厨子，我估计我女儿会不舒服……”
“她嘴很刁吗？”
“也不是说刁，就是比较爱吃素跟清淡点的？肉如果处理得很美味，都是瘦肉的话，其实也吃……哦，不怎么爱吃鱼，吃了就一脸快吐出来的样子，啧！鱼肉很营养的啊！”
“……这不是刁？”
“这怎么是刁？比起不吃香菜葱花姜片猪肉只吃里脊瘦肉牛肉只吃雪花牛舌……”
“等会，你说的这些我怎么觉得都像是在说红叶姐？”
“我说的是我自己。”
中也觉得真是够了，难怪万华岚能被养成这副德行。
不过问题不大，他买了几本料理书开始瞎倒腾，没几天就接到新任务去镇压反叛军，权当练手找小白鼠，他在战场后方有时悄悄搞一桌子菜给表现好的部下吃，也不说是哪来的，就问味道怎么样，肉尝起来嫩不嫩。
等他处理完反叛军回来，他已经熟练掌握各种牛扒猪扒羊扒烹饪手法，调味香料闭着眼都能保证用量不多不少。
然后发现自己没法做出来给人家吃，太艹了。
气得他喝高了打电话跟叛逃的太宰治对骂，骂到后来把手机都给扔出去了，刚一脱手就自己清醒了赶紧操控重力，抢在手机粉碎在楼底前给捞了回来：“她那几首歌全存你这了，你要没了，我又要重新下载视频转格式……”
保住了手机里的那些自己的辛苦成果，他神经一松，直接在阳台上睡过去了，第二天起来浑身骨头疼，尤其脑袋快炸了，洗冷水脸后弄了点温牛奶喝下去，坐着缓一缓。
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就特别羡慕万忠明有个那么漂亮有优秀的闺女，每天都在家等他回家吧，可能还会给他准备手冲咖啡，还会给他按摩头部穴位……
越想越酸，下回再见面就给不出好脸色，结果万忠明比他还脸色难看：“我觉得我闺女早恋了。”
“……是哪个混蛋……咳，我是说，那什么，你不是一早就嚷嚷你女儿该谈恋爱吗，你知道人是谁没？”
“现在还不知道，我闺女不是藏着掖着的人，估计只是有点苗头，等确定了肯定会告诉我，到时候……”
“到时候你要卸胳膊还是卸腿……咳，不是，你别这么看我，我是替你说你想做的……”
“我没想做啊。”
“嗯？”
“我像是妨碍孩子自由恋爱的封建老父亲吗？”
“……哦，那你脸色发臭……”靠，做啊！为什么不做啊！那种背着他们悄咪咪偷走小姑娘的混蛋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中也简直要炸了，他觉得自己‘老父亲’的心理绝不允许这种奇奇怪怪不知道的家伙把他家小姑娘拐走！
“我生气是，她都没给我这个当爹的住过一餐饭，居然为了才认识多久的男人就要去学做菜！”
…………
………………
……………………哦，他还为了你那个没见过面的闺女学做菜了，呵呵。
所以那个混蛋到底是谁？凭什么呀！？哪冒出来的就这么幸福让小仙女进厨房了！？弄死他！
中也心里那个气，就跟起泡酒似的蹭蹭冒泡，还带点酸，他觉得自己的小白菜被人偷了。
难受的不行，连着几天在组织大楼里像行走的定/时/炸/弹，红叶把他逮住了问发生什么事了，成天的脸黑的跟巧克力似的，首领都在旁敲侧击是不是让他再去前线让他不高兴了。
中也憋了半天，抓了抓头说：“……我，我养的小仙女被人拐了……不是，我没养她，不过我觉得也跟我女儿差不到哪去了……”
“…………你才，十九岁，就想当爸爸了？”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说不明白，反正就是越想越气！”
“……你从头说说看，妾身替你分析一下。”
中也觉得也算有个能商量的对象，再者是自己尊敬的长辈，深吸口气后尽量捋清楚了来说——
“就万先生有个女儿的事，红叶姐你知道吧
（红叶微微颌首）
特别漂亮还很优秀，什么歌唱舞蹈数奥英语比赛，只要她去，冠军就没悬念了，聪明得令人发抖
（红叶微微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就，你看到她就会觉得心脏被捶了一下，然后浑身打抖
（红叶微微抿住了嘴，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可惜太瘦了，见鬼的跳舞要保持身材，保持也不是这么保持法吧，一点肉都没有，感觉风大点她就飞起来了，要有个人拿绳子拴在她腰上才放心
（红叶欲言又止，抓着衣袖掩面轻咳一声）
红叶姐你没事吧？”
“……嗯，你，继续……噗……”
“你是不是笑了？”
“没有，妾身只是清嗓。”
“哦……反正这么个小仙女似的姑娘，从来不下厨房，最多磨个咖啡煮个茶，结果最近不知道给谁骗了，她居然要下厨！？下厨你知道吗？又是油烟又是要洗菜切菜，油烟对女孩子皮肤多不好，切菜切到手怎么办！？”
“噗……咳嗯，嗯，妾身明白了……”
“嗯？哦，那，那红叶姐你觉得我是不是该把那混蛋揪出来丢海里完事？”
“……你真这么做，你的小仙女就要跟你老死不相往来了。”
“！！！”
“……开玩笑的，你别一副快被打击得原地去世的样子……噗哈哈哈！”
“为什么红叶姐你还笑得出来！？”
“因为中也你真的好好笑……”
如果面前不是自己尊敬的前辈，中也觉得自己可以直接一波开大。
红叶给他的建议是——
“你不如跟万先生说明一下你的想法，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中也执行力很强的转头就去打电话了，万先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仿佛一个世纪，跟着语气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生硬：“抱歉中也，我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你准备去稚内的话，我下周过去一趟，在电话里说这个对你未免太不尊重。”
中也微妙的察觉到了不安定因素，丝毫没有心情变好，反而越发阴沉的带着部下出发了。
几天后在港口附近的餐馆，他等到了万先生，对方神情有些冷峻的在他对面坐下，先把一盒磁带给了他，而后才开口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对你来说十分不公平，你可以自行选择要不要接受。”
“……你说。”中也把磁带收进了口袋，往后靠着椅背神情淡淡的拿手搅动着咖啡。
“磁带里是我录好的遗言，最近我组织内有些不太平，我恐怕会出事，提前做好准备，免得措手不及我女儿没人护着……”万先生很平静的说着自己预感到的风雨，却忽然话锋一转盯着他眼神冷凝道： “但如果我有幸活下来，在我有生之年，我不希望看到你接近我女儿。”
稚内的海风冷得人肺叶都要被冻僵了，他还是大口呼吸着，免得缺氧的大脑无法理性思考。
天空灰蓝得像洗了太多遍而褪色的牛仔布料，连云层都是浅灰色的，在这样的天空下宛如拖着沉重的壳艰难爬行。
中也捏了捏口袋里的磁带，宝石蓝的眼比翻涌的海更深沉，最终他掏出了烟盒点燃一支烟，将那些自己还没摸明白就被人否决的情绪随着烟雾一同呼出去。
小半年后他返回港口Mafia，红叶神情有些筹措的告知他，大约是一个月前，万忠明在香港被捕，万华岚至今无人知晓她在哪。
“……异能特务科是有多喜欢玩卧底，又把那个坂口安吾派出去……”
“说到底还是怪那个万先生，把女儿养得也太白痴了……”
破风声擦着议论人的脸颊砸在墙上，陷入墙面的石子将以自身为中心的十几厘米墙壁都砸的龟裂蛛网般。
脸颊火辣辣的刺痛让该人员站在原地吓得浑身发抖，而中也只是面无表情的转头望另一边走。
万华岚不是白痴，万华岚非常聪明，万先生也没有把孩子养歪，明明是欺骗者的错，却怪被骗的人，这是个什么道理！？
中也不好动用组织资源去找人，忍着恶心找上了太宰治，对方目前在的武侦社能触及到更多他们港口Mafia不能去触碰的官方信息。
虽然被太宰治戏弄了一把，不过那位福泽谕吉反倒很好说话的表示，既然是委托的任务，那就给足钱就会认真负责做好。
钱就很好办了，他花钱的地方来来去去就是衣服帽子跟酒，再来就是车，但还有很多没花出去的部分。
如果是为了找到万华岚，他可以戒酒戒烟走路上班，只要把她找回来。
没想到的是，最后是她自己找到了他。
即将第一次走到她面前去，中也觉得特别难受，小姑娘身边的氧气有点稀薄，他越靠近过去越难呼吸顺畅。
尤其看到她的头发如枯草般斑驳出原本的淡金色，皮肤失去了以往的光泽黯淡又干燥，她瑟缩着身体坐在港口的木桩上，眉目麻木如同干干涸的河床没有一丝灵气。
他的小仙女丢了一身仙气，沦落成了泥土里最不起眼的石子。
中也窒息的几乎要咆哮起来，克制着那种愤怒，他朝她伸出了手：“我来接你了。”
深红若黑的眼眸在他脸上停留几秒后，那有些骨瘦嶙峋的手放到了他手心：“麻烦您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光，都是灰烬中摸索着拼凑让她重生的碾磨——
他把自己当作是她的框架，以他的手臂、他的胸膛承载她所有的碎片，一点点把那些灰烬中的碎片分出来沿着自己的骨骼拼凑起来。
她痛得哀嚎挣扎，他也被割的胸口全都是她留下的伤。
戒断反应是许多囚徒无法迈过的坎，令囚徒迈向死亡或是继续沉沦，都是因为戒断实在太痛苦。
她一直在努力地向着生的方向匍匐挣扎前进，无论如何遍体磷伤头破血流，她的灵魂依然在呐喊着要从废墟中重生。
她已经很努力了，所以他必须牢牢地抓住她伸出的手，一定要把她从废墟里带出来，重新回到太阳下。
他曾抱着浑身抽搐的她为她唱她唱过的英文歌，也曾在她发狂拿脑袋撞墙时用胸口接住她的绝望，陪她熬过浑身冰冷的寒夜等朝阳升起，陪她在幻觉里拨开迷雾笼罩的彷徨……
像寒冬腊月在积雪压迫下依然颤抖着长出新枝芽，慢慢结出花苞，最终裹着寒气盛开的梅花。
他终于可以把自己的厨艺展示给她，虽然起初只能做些清淡的米粥，毕竟她历经磨难的肠胃实在脆弱，荤腥沾了就难受，身体也变得很虚弱，这下是真的再也不能跳舞了，转个圈都眼睛犯晕，倒是还能哼哼歌曲。
可连嗓音也都不再清澈婉转，嘶吼得太多的声带染上了沙哑的质感，失去了曾经的夜莺般的悦耳。
但他还是很喜欢听她唱歌，觉得比以前唱得更好听，带着尘埃落定般的温和，听了就能觉得身心释然。
她身体好的时候会点着灯一边看书一边等他回到家，如果撑不住就会亮着灯在沙发上睡过去，她烫衣服很有一手，不会留下奇怪的蒸汽味道，还会旧衣服翻新做成购物袋或者是收纳袋，在阳台养了几只自由来去的麻雀，关系好到可以把小麻雀捧在手里蹭脸颊……
中也觉得自己要想法子让她留在这间屋子里一辈子，不然他以后随时有可能面临西装送干洗店回来有怪味儿，旧衣服只能捐去福利院，有破损就只能扔掉，阳台看不到小麻雀，夜里归家没有灯指引，早上起床没有她笑着说早安的危险。
就不说还有家里什么时候没洗衣液都不知道，垃圾分类总习惯性最后要扔的时候才开始搞，结果弄得地上乱七八糟还要拖地啥的，她泡的茶和咖啡还那么好喝，被她种上几盆花的阳台像个迷你花园充满生机。
小仙女还是小仙女，他只能学牛郎死缠着烂打着，反正红叶姐说了，好女怕男缠，怎么不要脸怎么来，必要时直接上本垒。
……那就算了，不敢，不敢，怕他家小仙女一怒之下先送他上天跟太阳肩并肩。
他哪敢对她做什么过激行为，说重话都舍不得，她那么好一姑娘，就该捧在手里含在嘴里一点都马虎不得的呵护着。
结果等他千辛万苦吧万华岚追到手了，还真愣是除了亲亲，睡觉都还各睡各屋，自己憋着火半夜去洗冷水澡，有回给姑娘撞了个正着，问他大半夜的洗什么澡？
“……热出汗了……”
“寒冬一月你居然热出汗？你空调开得是多高，调低点啊。”姑娘一双红得发黑的眼染了几分震惊的打量他，仿佛是突然发现自己男友怕不是个傻子。
他是不敢说，只能心里委屈巴巴的点点头：“嗯嗯，我等会回去就调低……你怎么起来了？”
“调了闹钟，这个点起来看法网比赛。”她抱着毯子走去客厅沙发：“我不放声音，你睡吧。”
他才不想睡觉，等会又梦到那些不可言说的就又要洗冷水澡，不如陪他一起看比赛：“我陪你一起看啊，干看也没意思，我弄个水果盘，吃不？”
“吃呀~那我给你泡花茶，有吃有喝美滋滋。”
两个人叠在一起看比赛，她比他高些，窝在他怀里的时候，总会自己往下挪一些，然后让脑袋能靠在他锁骨上一点，说这样最舒服，但他不舒服。
因为一低头就看到领口微微敞开下的白皙风景，定力差点都能刺激得头昏，真是又幸福又痛苦的受着她这种不自觉的服务。
看了前半场她就不行了，眼皮打架好一会就睡过去了，他只好小心的关了电视，把人抱起来送屋里去。
起身时被抓住了衣领，他家姑娘那双眼在昏暗里透着妖冶的光，勾着他心脏乱跳，偏她还敢说：“还想去洗冷水澡？”
“……你这家伙故意搞事情是吧！？”
“哪有啊，我只是……想搞你而已……唔……！”
这时候还忍得住他都会怀疑自己有问题！
学过舞蹈的姑娘真的是柔得不可思议，他如果不是清楚地抚摸到了她的骨骼，毫不怀疑她完全是个软体生物。
缠得又紧又绵软，似水一般一丝不差的粘着，也真的是水一样，碰一碰就流出来了。
微哑的声音勾得人心尖发烫又颤，心里觉得不行不能太用力，都哭了。
可一看她眼眸潋滟就心驰神摇，根本记不得自己要收着点，就想再多听些她沙哑地轻哼钻进他心里去。
他吻她身上的伤疤，小腹覆盖过肚脐的那深刻的疤痕，按揉她后腰上对应的另一点疤，她像是哭泣般的颤栗着把手指掐进他手臂。
虔诚的包含她的心跳，像被她抚育的稚子膜拜她绵软的山峦，将自己呼吸传递到她心脏。
他对她的所有渴望都被她宽容的接纳了，再没有比这更幸福而温暖的事。
许多年以后，他们领养了一个小女孩，一家三口经常一起去世界各地旅行，阿岚英语俄语法语都学得不错，有她在，他跟女儿只要乖乖跟紧就能轻松享受许多美好。
女儿特别崇拜她，去亲子会总能听见女儿跟别的孩子说：“你别看我爸不怎么样，但是我爸能娶到我妈，这就够令我羡慕的了！”
…………
……………………
………………………………算了，看她夸的是他老婆的份上，他不生气。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活动小丑X崩坏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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