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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九章 ...

  •   鸣瓢秋人犹豫过该什么时候逃走。
      当他看见东条一郎站在那里发呆的时候——这是绝无仅有的好时机,他想,身体还算能跑,出去之后联络百贵,把这家伙抓起来。
      但是。
      他看见东条一郎露出那种茫然的神情,像是坏掉的机器,和某次回忆失败撞墙撞得头破血流差不多,鸣瓢秋人有一种预感,东条一郎即将迎来一次刷新。
      不是切换人格,而是忘记一切的刷新。
      ——如果睁眼之后谁都不在,他会立即逃跑。
      鸣瓢秋人盯着他的脸,看着他站在原地不动,呼吸的频率却逐渐剧烈。
      ——而他某一天会再次想起我,事情会变得很难办。
      【鸣瓢,帮我记得……】
      ……鸣瓢秋人伸出手,戳了一下东条一郎的鼻尖。
      像是突然被惊醒,东条一郎反应迅速地握住了鸣瓢秋人的手,皱着眉毛看过来。
      停顿了几秒,东条一郎松开鸣瓢的手,脸上划过一丝茫然。
      “我叫鸣瓢秋人,你是东条一郎。”
      鸣瓢用很平静,很确定的语气说。
      东条看着他,慢慢的眨眼,鸣瓢可以很清晰地看见他额角的汗珠,事实上,他应该在很用力的思考,保持镇定,但是他会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像酒井户每次下井时的状态。
      “你感觉如何?”
      鸣瓢昂着头,伸手抓住东条的手腕,向下摸到他冰凉的手指。
      刚才还很暖和,现在变得很冰。
      “……”
      东条一郎没有回答。
      他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打量着鸣瓢,眼神从鸣瓢乱翘的头发滑到不太合身的短袖衬衫,紧接着是还打着石膏的手臂,以及正在抓着他的另一只手。
      鸣瓢的手很温暖。
      像是在追逐这种温暖一样,东条用手指轻轻蹭了蹭鸣瓢的手。
      “你可以抓着我。”
      “……”
      手指交缠着握在一起。
      东条握着鸣瓢的手,稍微用力了一点,十指相扣。
      他放空眼神,站在那里,像是在发呆。
      鸣瓢秋人陪他发了一会呆。
      感觉像是握着冰,幸好握久了会变暖。
      鸣瓢能感觉到自己的指甲正刺着东条的皮肤,那样大概会很痛,而东条只会努力加重这种痛。
      分不清梦与现实,会发生什么事?
      即使在梦里也谨小慎微,绝对不会做跳楼之类的事情,作为间谍,估计在梦里都会扮演别人。
      但无法判断是不是梦,要想办法醒来,制造痛苦,努力睁开眼睛。
      以及,梦里会发生现实里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即使现实一如既往的魔幻,像是梦境。
      鸣瓢秋人笑起来。
      很难说清他为什么觉得好笑,他觉得东条一郎很蠢,连是不是梦都分不清楚,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蠢到足够他嘲笑一整年;然后他发现自己和东条一郎差不多蠢。
      ——怎么可能发生时间倒流这种事。
      ——这里是井中井。
      过去了这么久,外面的东条一郎没有把他完全忘记吧?虽然即使忘记了也不妨碍他照着东条一郎的脸来几拳。
      这么久都没有抽离,仓那边估计也没有办法吧。
      不知道有没有被看见乱来、不过既然圣井户御代都没有被观测到,井中井大概没有办法被观测。
      鸣瓢随意地摆弄着东条一郎的手,突然松手,顺着手腕往上,扯开东条的衬衫,观察他身上的伤疤,“喂,这些伤口有多少是你自己做的?”
      手腕上有顺着血管的长长伤疤,手指上的伤口似乎少了一些,身上也是。
      三年后,这具身体会变成和外面那具一样,也就是说,有很多伤口是这三年造成的。
      东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残缺的指甲让它们看起来有点畸形。
      “没有很多。”
      他回答鸣瓢,“我不会留下无法恢复的伤口。”
      “现在是2016年。”鸣瓢平静地叙述,眼看着东条一郎再次皱眉,“战争已经结束很久了。”
      “……”
      “用用你的脑子,在非战争的时间,杀人是违法的。”
      东条一郎睁大了眼睛。
      “在非战争的时间,你要自己选择怎么做。”
      “……”
      “你不是一定要继续活在战争里。”
      “……我是在做梦吗?”
      这家伙没救了。
      尽管有一瞬这么想了,鸣瓢只是把自己的手重新放进东条的手中。
      “你可以试着抓住我。”
      东条的手指抽动了一下,“梦里也会痛,即使抓住了,梦醒了也会瞬间消失。”
      “……所以?你要握吗?”
      东条握住了鸣瓢的手,用力到有些发酸的地步。
      “要。”
      #
      “梦是有极限的。”
      鸣瓢秋人甩了甩手,迎着东条一郎紧盯着的眼神,面无表情地把手重新放回去,“你没有办法在梦里对比两片叶子的纹路,甚至会很难在梦里写作和阅读。”
      罔象女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不过也会造成没有必要的负担。
      “但我的记忆力真的很好。”东条一郎眨眼,“是超忆症那种程度的。”
      他握着鸣瓢的手,第一次把自己的事情慢慢说出来,“即使是五百位的乱码,也可以在阅读需要的时间内同时背下来。”
      “……所以老天就惩罚你时不时失忆了,世界还真是公平。”
      “不是失忆,是洗脑。”东条一郎很认真,“两个声音,大概是两波人,其中一个让我忘记,另一个让我记得。”
      他皱着脸,“他们一直打架,感觉就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
      【保持隐蔽】
      他没有提及具体忘记了什么,也没有提及任务。
      ……他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真相。
      “脑子快要被搅乱了,很恶心。”东条握着鸣瓢的手,“现在也很晕。”
      比“很晕”更多一点。
      脑后有种针刺一样的疼痛,世界隔一会混乱着颠倒又很快恢复,他几乎感觉不到外界,像是隔了一层玻璃。
      他拼命推着玻璃,但玻璃纹丝不动。
      鸣瓢思考了一会。
      他看了看东条的手,又看了看东条一派平静的脸。
      “想点别的,不要听他们打架。”
      “那只是个比喻……”
      “但你还在脑子里回忆这个。”鸣瓢晃了晃被握住的手,“现在,把他们全部删除。”
      “……我很难忘记东西。”
      “后天刻意建立的神经突触会产生习惯,大概被加强到了条件反射的程度吧……需要用更强烈的刺激抹除。”
      鸣瓢抬头,把东条偏移的视线纠正,与他对视。
      ……事实上,鸣瓢秋人很了解东条一郎到底喜欢些什么。
      “现在,过来吻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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