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梦里的美人》赤子的时光

3、又见梦境

　　“心源，心源！”管事的宫女高声喊道。
　　“啊？”心源仿佛突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姑姑，我在这里！”

　　说话时，她的手里正捧着一盘新鲜的水果，据说是冥王专门派人从人间寻来的。
　　“谁问你这个啊？”姑姑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让你把水果给王后送去，你倒好，在这里发呆。万一水果不新鲜了，你赔得起吗？”
　　“对不起姑姑，对不起，”心源连忙道，“我这就去送水果。”

　　心源，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宫女。从小被买进了冥王宫，成为众多螺丝钉的一员。虽然是冥族，却没有师父带着修炼，所以也没什么厉害的本事。
　　和常见的小说女主不同，她没有什么奇遇，也没有什么血脉。她就是奴隶生的小奴隶，没有亲人，也没有爱人子女。
　　每天就是早起贪黑，干各种粗活。靠着各位主子的赏赐和固定的薪水，攒下了一些积蓄。人生最大的追求，就是希望可以安稳地在这冥王宫中过日子，直到死。

　　“王后的宫殿…是这边吧。”心源小心地打量了一番。
　　也许你会奇怪，为什么从小在冥王宫长大的宫女，会不知道王后的寝宫在哪里。
　　很简单，因为心源也是前一天早上才知道，冥王要娶王后的消息。

　　作为一个干粗活的小宫女，心源当然不可能每天打听冥王的八卦。事实上，光是自己份内的工作，就已经把她累得不行了。
　　在冥王娶王后的消息公布以后，宫里面上上下下一下子忙翻了天，心源自然也不例外。一整天，她都在到处传送各种东西。
　　不过，虽然没有刻意打听，但心源在忙碌的过程中，还是听到了关于王后的一些东西。比如，她是一个人类女子。再比如，冥王让宫妃们亲自去服侍王后。

　　心源走进王后宫时，看见几个仆人在打扫卫生。她上去询问了一句，王后寝宫怎么走。
　　有熟识的仆人给她指了路，她道谢后，正要离去，却被叫住了。
　　“心源，我跟你说，你放下水果以后可要快点出来，别在里面磨蹭。”仆人道，“王后的脾气可不太好，一句话不对就要伤人的。”

　　心源给对方道了谢，随机端着果盘去了。
　　刚走到寝宫外，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尖叫声，紧接着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心源当即停下脚步，正想着里面发生什么了，就看见一个宫妃捂着流血的耳朵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宫女。
　　宫妃受了委屈，却不敢对着王后发作，只能红着眼眶将气撒在宫女身上。宫女们则手忙脚乱地给宫妃处理耳朵上的伤口。
　　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心源偷偷地往房门里看了一眼。

　　一个年轻的人类女子被带有法力的绳索束缚了双手，跌坐在被各种宝石装饰的床上。她的嘴上全是血，凶狠地看着外面，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撕碎一般。
　　可不知为何，心源竟是在那凶狠的目光中，看到了绝望和无助。

　　就那一眼，她再也没有忘记那双眼睛。

　　过了许久，心源才从其他仆人那里打听到，王后已经咬伤了好几个伺候她的宫妃了。冥王也没说什么，只是稍微安抚了一下受伤的妃子们。
　　可妃子们又没办法不被咬。冥王要她们服侍王后，她们给王后喂饭、擦脸、梳头，是非得凑上前不可的。偏偏又不能用法力自保（冥王禁止在王后宫中使用法力），千小心万小心，一不留神还是会挨一口。
　　在仆人们的口中，王后仿佛有些神经质。除了咬伤宫妃、摔东西以外，她的寝宫中还经常传出一阵阵嚎哭声。那声音，听着就跟狼叫一样。

　　心源总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到底怎么回事，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可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绝望，又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让人战栗。

　　自那以后，心源经常主动接下王后宫中的活。
　　她一个粗使宫女，当然也不可能近王后的身。她干的活，也不过就是往王后宫里送东西、将用过的东西拿出来，外加打扫卫生，诸如此类的。
　　每当经过王后寝宫时，她总是会忍不住往里面看一眼。
　　王后身上的束缚并没有解开，据说就连婚礼，她都是被冥王束缚着参加的。在寝宫里，她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哭，不然就是看着空气发呆。
　　可一旦有人靠近她，她马上就会歇斯底里、大喊大叫。王后宫中上上下下，包括那些来服侍她的妃子，没有一个没受过她的罪。

　　可即便这样，心源还是忘不了，脑海中那个绝望的目光。
　　这天，心源去王后寝宫送新衣服。据说，是冥王从仙界得来的，上面每一根丝线、每一颗珠子，都是仙界的宝物。
　　当心源走进王后寝宫时，哭累了的王后已经睡着了。她穿着衣服躺在床上，脸上还挂着明显的泪痕。
　　她的双手，依旧被束缚着。
　　心源想着，王后毕竟是肉体凡胎，万一着凉就不好了。放下衣服以后，便想着找一条被子来给王后盖上。
　　这时候，王后却出了声：“妈妈…”
　　心源吓了一跳，发现王后是在说梦话，又松了一口气。

　　“妈妈，等把这些包子都卖完，我们就有钱盖新房子了。”王后低声道，“我要给你盖一个三进三出的大房子。”
　　“妈妈…”
　　平日里张牙舞爪的人，这一刻仿佛成了一个乖巧的小女孩。脸上带着笑容，依偎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

　　王后的…妈妈？
　　心源从来没有听任何人提过。
　　“妈妈…”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身侧的温度，王后往心源的方向靠了靠。心源连忙放下手里的被子，将王后的上身搂住。

　　那一天，心源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王后的脸。
　　作为一个人类女子，王后无疑是漂亮的。但似乎又算不上绝色美女，远的不说，冥王的妃子中就有不少比王后美艳的。
　　都说相由心生，王后的五官隐约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却又有几分单纯和不谙世事，仿佛一个纯真善良的孩子一般。
　　总而言之，只看外表，是很难将她和平日里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联系在一起的。

　　那一天，心源因为在寝宫陪了王后许久，耽误了工作。
　　可她并没有受罚，反而还得了奖励。王后在醒来以后，将冥王送来的那件衣服转送给了心源。
　　冥王得知这件事以后，还将她提拔为了王后宫中的一等宫女。
　　自那以后，凡是需要进王后寝宫的工作，其他仆人都主动让给了她——能者多劳嘛。
　　王后仍然是那副神经质的样子。可当心源来的时候，她似乎又会安静下来。虽然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心源，并没有说什么。
　　有时候冥王给她送东西，她转手就直接送给心源。倒是惹得其他仆人羡慕不已，但也不敢往王后面前凑——王后是真的会伤人的。

　　那一日，是冥王的生辰。
　　冥王宴请宾客，整个冥王宫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整个王宫的仆人忙得脚不沾地，宫妃们也要去赴宴。
　　给王后送食的任务，很自然地落在了心源身上。
　　虽然王后由于精神状态不好，没有参加冥王的生辰。但不得不说，冥王还是在乎王后的。心源手里那沉甸甸的食盒就是证据，里面的菜都是冥王亲自挑选的。冥王还亲自将食盒放到她手里，叮嘱她不够就吩咐仆人另做。

　　当心源提着食盒来到王后寝宫时，却见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可那艰难喘息的声音，却仿佛在诉说着身体的痛哭。
　　心源放下食盒，小心地上前看。只见王后双眼紧闭、脸上泛红，又壮着胆子摸了一下对方额头，竟是烧得滚烫。
　　“王后娘娘，您发烧了？”心源吓了一跳，“我这就去叫人…”

　　刚一转身，却被拉住了袖子。
　　“不要，求求你…”王后艰难出声。
　　心源愣住了。
　　看着王后哀求的目光，她鬼使神差般，坐在了床边。

　　“你叫心源，是吧？”王后笑了，“我听见他们这么叫你的。我叫甘霖，因为妈妈是在下雨天捡到我的。”
　　“……甘，甘霖？”
　　-----------
　　冯云初是被包子的香气给勾引醒的。
　　她一睁眼，只见周忆源正将一屉包子从蒸锅上端下来。片刻后，她想起来了，刚才她听周忆源弹琴。周忆源弹完琴以后，说要给她做包子吃。
　　她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忆源，你快放下，笼屉烫！”冯云初连忙起身，“你那弹钢琴的手，哪里受得了？我来吧。”
　　周忆源看了一眼冯云初，从善如流地放下了笼屉。
　　冯云初将包子端到了桌子上，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好烫！”冯云初吹了吹气，“好香啊。”
　　周忆源道：“你的鼻子倒是一如既往地灵，包子刚一出锅你就醒了。”
　　“哪能不醒啊，”冯云初笑到，“真没想到，忆源你这艺术家的手，还能做包子啊。”
　　“是啊，”周忆源道，“说不定哪天我不能弹钢琴了，就去卖早餐了。”

　　“哇，钢琴公主卖早餐。”冯云初眨了眨眼道，“那一个包子不得卖出天价啊。卖一个月包子，估计能买房了。”

　　“买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