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Ⅱ]可缓缓归矣！》一念之暹

113、520特辑

　　雨前香椿嫩如丝
　　谷雨前后是香椿芽最鲜嫩的季节，这个时候采摘一把紫红肥嫩光亮油润的小芽，无论是蒸着吃还是炒菜都美味可口。
　　一大早，刚落了雨的京城带着微微凉意，今夏窝在被衾，左右翻了个个，嘴里咕哝几句，什么香椿炒鸡卵，什么香椿豆腐饼，跟吃的挂钩，陆绎好笑看着她，想起来昨晚临睡前好像讨论过杨岳的做的香椿饼，实没想到她还记着呢，探手抚了抚她颊面，陆绎轻轻唤着，“今夏，今夏？”
　　她迷瞪着眼，睁开眼皮，然后继续呼呼大睡。
　　陆绎笑道，“你今日还要上差，快起来。”
　　是哦，要上差，还得解决之前堆积的案子，还要面对陈主事的各种碎嘴，今夏转身撒开被衾，改抱着陆绎的胳膊，默叹一句，“为了银子，好说！”话毕，猛地翻身坐起来，两手使劲的揉着眼眶。
　　一只大手拽下她不分轻重的手，随即是和风细雨的声音，“这么大劲，脸皮还要不要了。”
　　再稍过一刻，陆绎已绞了帕子，捂在她眼皮上，今夏本还困顿着，登时就被热乎乎的温度给唤醒，人也精神起来。
　　待穿戴好，抱着陆绎的腰身，感慨，“还是大人好，想想以前大杨还说我是走了什么运，遇到了大人，当时我还狠锤了他一拳，毕竟小爷我也是不赖的麽。”
　　陆绎颔首，笑道，“他说的对，我的今夏，自然是世间最好的姑娘，娶了你，才是我走运了。”
　　“嘿嘿，是吧，咱俩一块走运了，”今夏嘻嘻一笑，往他怀里拱了拱。
　　陆绎垂目，捋着她鬓角长发，顺势大掌抚向她后背，感受着顺滑的青丝在掌中如缎的触感，不过短短数日，经过养护，原先毛躁的青丝也渐渐大变样。
　　“大人，昨儿咱们不是说了香椿的事麽，回头我让大杨做个香椿饼，给你尝尝，”今夏喋喋不休，边说边坐在妆奁边，拾了篦子开始梳头。
　　他行过去，接过篦子，轻轻替她梳着，道，“你要真馋得慌，咱们就去酒楼，什么菜点不到，何至总让杨岳做，他到底是成了亲的。”
　　今夏想了想，点点头，问，“那咱们去哪家酒楼吃啊？”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已然是想到了美食的样子。
　　陆绎忍俊不禁，用篦子轻轻敲了下她额角，今夏就低声呼痛，“哥哥，你干嘛啊？”
　　“就知晓吃，”他笑笑。
　　*****
　　吃过早饭，陆绎亲送了今夏去六扇门，车上今夏还在筹划着下差后的去处，不知不觉便到了六扇门角门，她挑了帘子，四下看看，然后灵巧的跳下车辕。
　　“大人，我先进去了，”她挥了挥手，圆润的小脸上满是笑容。
　　陆绎也挑帘下车，今夏就诧异看着他，“往前咱们说好了，不一道的。”省得别人说她背靠大树好乘凉，她夏爷就是要靠自己，无论夫家有多大的能耐，能找着陆绎这样的夫君是她的本事但绝不是她仰仗的资本。
　　陆绎不以为意，“我是去找总捕头，并不违反约定。”
　　今夏狐疑，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他。
　　陆绎负手缓慢行着，直到那抹娇小身影麻溜的跑进六扇门才伫立原地，复命岑寿去唤了杨岳出来。
　　“陆大人，您找我？”杨岳甫一踏出六扇门，看到那株老槐树下的陆绎，赶忙三两步过来，拱手施礼。
　　轻轻点头，陆绎问道，“有件事要问一问你。”
　　陆大人还有事要问自己？杨岳诧异，仍是恭恭敬敬的做聆听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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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到下差时分，今夏揉着肩胛，活动下筋骨，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眼前堆积的案子已经批了大半，脸上是志得意满的神情。
　　“大杨，你大半天不见人影，跑哪去了，找你找不着，说，是不是偷懒去了？”今夏一把拽着杨岳的衣领，把人扯过来，甚至在他衣衫上嗅了嗅，疑惑的问，“我怎么闻到了香椿的味道。”
　　杨岳使劲的挣开，笑她，“你属狗的？”
　　“去，你才属狗的，去哪偷懒了？累死小爷了，”今儿有大半的案子都是经由她手，童宇那厮就干看着，看就看呗，她又不是办不成事儿。
　　“我哪敢偷懒，说实话，我今儿是办了个大事，”杨岳神神秘秘的，说完几步走到椅子边，靠坐着去倒水喝。
　　今夏快他一步抢走茶壶和茶杯，好奇瞪着他，“什么大事儿啊？跟我说说。”
　　“不可说，等你下差回家就知晓了，”杨岳做了个闭嘴的手势，重新抢回了茶壶，倒了水，咕咚咕咚的喝。
　　今夏看着他，满脸的不解。
　　…………
　　回到陆府，今夏直奔陆绎的书房，房门没锁，但人不在屋里，她又奔向厢房，找了小眉和吴妈，一问才知陆绎在灶间呢，他在灶间做什么？
　　刚到灶间外，还没进门，鼻子忒灵的今夏就嗅到了香椿芽的味儿，但是不同于街面和酒楼的香气，一股淡淡的糊焦味漂浮在半空。
　　她快步过去，正看着腰间系着围腰的陆绎，手上都是面粉，清隽的面颊上也沾了些许。
　　“大人，你……会做香椿饼？”今夏像是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几步窜过去，直勾勾的盯着他。
　　陆绎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看着灶台上有些糊的饼，咳了咳道，“看来，为夫倒是没这个天赋。”
　　今夏心中大为感动，挽着袖子，嘻嘻笑着凑过去，“我来，我跟大杨学过，大人您别沾手了。”只是她笑着笑着就想起来杨岳的神秘事，原来大人根本不是去找总捕头，而是去找大杨学艺来着。
　　“……面团不能太软了，要不不成型，还有还有，香椿得切得细细的，调料也是，加点萝卜丝儿加点豆腐块，豆腐得切成丁……”
　　灶间里，时不时的传出今夏柔柔的声音，间或附着陆绎赞许的声儿，灶间红彤彤的火苗烧起来，到处是烟火气息，是属于袁今夏和陆绎的烟火气。
　　吴妈端着水盆站在外头，竟至心中一酸，大公子如今有了夫人，倒是爱笑了许多，她把木盆搁在边上，小小步的退到了更远些的地方。
　　***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今夏吃完最后一块香椿饼，打了个饱嗝，再看陆绎，就笑了起来。
　　“哥哥，你手艺真不赖，都可以开家酒楼了，你说要不咱们也搞搞副业，”今夏异想天开。
　　陆绎睇她，“你想得美。”
　　“是美啊，谁叫我有个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现下连厨艺都比我好的夫君呢？”她撑手托腮，眼中含笑。
　　“多谢陆夫人夸赞，作为奖赏，明日为夫再下厨如何？”陆绎笑问。
　　今夏赶忙摆手，“别别，大人这身段就适合拎着绣春刀斩杀敌寇，那庖厨的事儿您还是别沾手了。”
　　现在她无比认同以前岑寿的言论，君子远庖厨，如此想着今夏又重重点点头。
　　等丫鬟收拾好碗筷，陆绎自去了书房，今夏就跟过去，他走一步，她跟一步。
　　陆绎转首，她刹不及步子，一脑袋撞过来，顶着他胸膛，连发鬓都乱了。
　　“怎么了？”陆绎摸着她额角，有些无奈。
　　今夏笑嘻嘻，说，“大人，我今儿办的有个案子，好像跟你们北镇抚司有牵扯，那什么，能不能查看你们的卷宗？我保证绝对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你当是借银子？”陆绎失笑。
　　今夏晃了晃他手臂，依过去，仰着脸看他，“那我走程序好不好，你明天直接拿给我，省得我去北镇抚司了，我把条子给你。”
　　“莫忘了你是公门中人，”他提醒道。
　　今夏连连点头，“没忘呢，时刻谨记，就是走程序太慢了，我想快点破案。再说那案子跟北镇抚司有关，我也是间接的帮大人你呢，等我发现了有用的线索一定第一时辰告诉你。”
　　“那倒不如我发现了线索第一时辰告诉你，”陆绎接道，继续往前走。
　　今夏跟过去，“哎呀，大人，别这么斤斤计较，还是我去查，你那么忙，得去处理大案子。”
　　“这就是个大案子，”案子牵扯了户部重新修葺皇宫的银钱，怎不是大事呢，陆绎进了书房的门。
　　她想了想，叹口气，觉得公事公办的好，于是努了努嘴，“那好吧，我明儿就去找总捕头。”
　　闻言，陆绎松了口，挑眉看着她，“过来。”
　　今夏就颠颠的跑过去，直到陆绎把她拽坐在怀里，还懵着，就听着耳边有人吹了气，热乎乎的，他说，“你但凡在我身上再有点毅力，何愁什么事办不好。”
　　哦这言外之意就是可以借阅了？
　　她偷笑着，歪靠在他怀里，舒适的闭了闭眼。
　　陆绎垂目，视线锁在她红艳艳的唇畔，俯首就啄吻了一下，今夏觉着酥酥麻麻的，眼见他要撤开，伸手就勾着他脖子，送过去个绵长细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