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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

  •      他沉沉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年轻人,活了半辈子又哪里见过这样的人,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身边的友人全部都是温文儒雅,礼节有度。

      便是那些学生晚辈见着他也是恭恭敬敬,哪像这个半大的少年人,直勾勾的打量,不耐的语气,似乎不知道什么是分寸。

      “那事情本来也不全是我的责任。”谢玉瑾略带压迫性的目光,看的安殊遇心头一跳,他整理衣服的手一僵,生怕这人不知情一股脑的将错误归结于自己。

      连忙冲着谢玉瑾解释,心想不亏是书院当先生的,便是性格温和,生起气来也让人招架不住。

      “我知道。”

      谢玉瑾听着对方的解释,抬眼,收了收情绪,让自己不那么紧绷。

      这人便是聪敏果断,到底年纪小,满脸焦灼,在自己注视下瞬间红透的肤色,让人知道他也不过是强装镇定罢了。

      “你自己离去,不必管我。”看着他还略带青涩的侧脸,谢玉瑾难得的动了恻隐之心。

      安殊遇不知道一旁容色沉静的人心中一瞬间已经给自己安排了许多结局。

      他自认为从恢复意识后的一切举动称得上冷静利落,心中也思忖着似乎自己没有吃亏。

      “我叫安殊遇,你应该知道,之前的事情你也别放在心上。”安殊遇想了想还是对着谢玉瑾说到。

      他昨夜那样就算事出有因,搁现代也算得上犯罪了,总不能真的提起裤子就走。

      安殊遇,只听到名字,谢玉瑾立刻便知道,这是白晚秋的小儿子,惊讶了一瞬,他便细细的观察这个青年。

      “安家的三公子?”谢玉瑾脑海里关于这个人的印象少的可怜。

      他微微松了松胸口裹着的被子,让它保持严密但透气的程度。

      安殊遇和自己说话语气平和,没什么怨怼,神色称得上镇定,除了刚刚醒来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惶然,之后便极为干脆的做了最有利挽救。

      他对自己明显没有恶意,甚至带了几分好心,简单评定过后,谢玉瑾稍稍放下心。

      “是吧。”安殊遇尴尬一笑,肯定的回答有些犹疑,看着谢玉瑾不像刚刚看起来淡漠的让人不敢靠近,小心翼翼的弯腰在床上搜索着属于这具身体的东西,这些东西都要清理掉。

      “我知道这是意外,这并不算什么,过些日子便忘了。”按照他对外一贯的处事风格,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安慰眼前的年轻人。

      谢玉瑾的声音淡淡的,语气里似乎多了一分踌躇,这一句安慰的话干巴巴略带苍白。

      心里想着安殊遇醒来后表现的进退有度,和因情爱而活的白晚秋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也不像过于刚硬的安启明。

      “反正我也不吃亏,不过咱们还是收拾收拾,您肯定不想咱们这副模样被人堵住。”

      安殊遇指了指身形狼狈的两人,说话带上了敬称,对谢玉瑾的印象越发好,这般情况还有心安慰自己,心想不亏是书中完美人设的男配。

      书里认证了,他也认同,这是一位包容宽和真正的君子。

      谢玉瑾攥紧了捏在手心的被角,看他回答的这样不遮不掩,直白坦然,微微一愣。

      当朝重礼法,娈童断袖之事为人不齿,只有那些浑噩度日的浪荡子才会不顾脸面如此行事。

      少年人自尊心强,遭遇这样的意外要么诺诺惶恐、要么厌恶屈辱,没有一个会像他这样也许不适,但也坦然接受。

      “如果有机会我愿意赎罪,弥补自己的错误。”十八岁的安殊遇并没有接触过多少灰色,还在读书的阶段,白与黑界限分明,他虽张扬不羁,却也敢于承担。

      虽然他手上一直没停,但危险当前他其实不应该和谢玉瑾拉扯半天,直到说出了这句话,安殊遇才真正坦然。

      他用自己的破的无法上身的外衫包裹好所有两人身上剥落的破碎无用的东西。

      抛却因为谢玉瑾的话悄然冒出的一丝委屈,随意的摆了摆手,和谢玉瑾从小接受封建礼法不同,他生活在包容开放的现代,不能说完全不在意,但一个大男人,没必要为这样的事情斤斤计较。

      真正想要说的话说出口,安殊遇没了扯话的心思,眼下还是赶紧离开,这被当众捉奸的危机是过去了,但他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女主娘等会儿会去而复返。

      原书里,也是被这具身体的女主母亲解了围。

      他刚刚找地方藏身也是为了以防外一,毕竟万事有意外。

      就像他和谢玉瑾的情景和那本小说里的记载完全不一样了,安殊遇也怕再生事端。

      昔日心爱之人与情敌的儿子,替身、报复、断袖……

      安殊遇几乎想到了所有挑战人神经的词汇。

      两人这样的身份严重的挑战了礼法和伦常。没有人比安殊遇更知道这场意外带来的后果。

      原书里原主借酒撒疯,欲行不轨,被谢玉瑾在推搡间撞晕,一直昏睡。

      谢玉瑾自己也没讨着好,被撞得折了腰,行动困难,可见两人撕扯间的狠厉。

      谢玉瑾因伤不便移动,衣衫破烂的被困在房间里,最终被重新回到房间的白晚秋捉奸在床。

      可那本来是针对白晚秋的局,谢玉瑾被对方选作了奸夫。

      他从前在电视上看了许多更加复杂的计谋,这种程度只能算的上简单粗暴,可在当今的纲常伦理下,却一击必中。

      直接将奸夫迷晕,再灌了药,然后将衣服弄破,一个已为人妇的美貌妇人,还有一个爱慕她多年为她终身不娶的男人,被人衣衫不整的堵在床上,他们二人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白晚秋点满宅斗技巧,也不知道怎么的并没有过来,反而是过来找母亲的安殊遇,不小心喝了加料的酒。

      安殊遇来不及想为什么自己没被打晕,反而是沾了谢玉瑾的便宜,他已经将那些可能暴露的东西整理好。

      站直身体,退回人际交往的安全距离,安殊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半晌还缩在被子里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的谢玉瑾。

      这次不仅是原身的劫难,也是谢玉瑾落魄的开始。

      对方有些过于讷然守礼了,他理解不了古人对那些所谓的“君子正衣冠,明仪礼”的极致追求。

      要是安殊遇自己,他就算光着身子爬也要爬走,毕竟路上躲起来只有可能被下人看到。

      比起和一个男人一起捉奸在床付出的代价小多了。

      安殊遇觉得谢玉瑾这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偶像包袱有些重,但也理解,对方学的君子之道,又名声在外,也怪不得原书中会因为受伤和衣衫破烂就被困住了。

      “下次遇见这样的事情还是先跑吧,礼制风度那些东西,在必要的情况就算扔掉也没什么,活得好最重要。”

      安殊遇眼睛巡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确认没什么遗漏,这样大剌剌的离开,似乎有些不好,他抚了一下挡在侧脸的一缕发丝轻声说道。

      二人实在不熟,说完这句话他也觉得十分尴尬。

      “礼不可废。”谢玉瑾一直如同一座雕像,静静的坐在那里,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安殊遇,听他这样放肆的话,随口回到。

      他在意的当然不是那些,但这话不可能告诉安殊遇。

      心里却再次对安殊遇另眼相看,难得有少年人活得这样清醒,活得好,当然是最终要的。

      “算了”

      安殊遇一哽,谢玉瑾神色淡淡似乎不以为然,坚持的有些固执的人,他默默的将已经穿好的外衫脱了下来,放在床边。

      谢玉瑾又不知道原本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安殊遇是一个包容的人,所以他朋友众多,对着此刻的谢玉瑾格外的耐心尊重。

      他的外衫是青色的锦缎,就算不穿里衣也能将人裹得严严实实。

      哪像谢玉瑾那些文人,喜好飘逸,通常着素纱,那衣衫虽珍贵却也格外娇弱,真被撕得破破烂烂,就快成个布条条了。

      也怪自己被药物冲昏了头,以为梦中就格外放肆。

      “谢谢。”见安殊遇放下衣服,又退开了一些,谢玉瑾明白他的做法,看着安殊遇的神色也越发平和。

      安殊遇的里衣,整体还是完好的,就是系着的带子断了,没有外衫的挟裹,瞬间散了开来。

      安殊遇重新用手拢好,手捏在腰侧。

      谢玉瑾动了动指尖,勾了手边的一条发带扔给了他。

      安殊遇接住,胡乱打个结。

      “为了安全起见,我先撤退了,您也赶紧收拾,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难保不会有人杀个回马枪。”安殊遇边说,也不走正门,直接翻了窗户。

      谢玉瑾点了点头。

      白晚秋卧室的窗户后有一片清幽的竹林,这会儿人都在前院,这里曲径蜿蜒,不引人注目。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隔在被子里似乎在整理衣服,但目光看向自己这边的谢玉瑾,安殊遇颇为潇洒的拱手,“保重。”

      一路上偷偷摸摸,幸好这是在安家院子.

      安殊遇有原主的记忆,这才有惊无险的溜了回来.

      院子里的小厮看见安殊遇衣衫不整的独特造型,想到这位小爷一贯的做派,也不敢吭声,头低的恨不得钻到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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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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