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鹿为患》初鹤先生

60、第 60 章

　　“祝学弟学妹们，学业有成。”

　　随着台下一众掌声响起，宁怀和叶悠单也从侧面走向后台。见状，鹿然果断起身。

　　“你去哪儿啊？”瞧她有些着急的模样，叶束也不免问了一句。

　　“我先回去了。”鹿然却是急急忙忙，连话都是匆忙回了便走向出口。

　　叶束看着鹿然的背影消失，心里正琢磨着这几个舍友都奇奇怪怪，原本她觉得鹿然足够普通正常，现在看来有时候也神神叨叨的。

　　这段时间左文遥按头安利她看本子，虽然没什么特别大的困扰，但每天看这些东西，让她也难以消化，愁得很。

　　叹了口气，收回眼，转而她又注意到身侧的贺棠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怎么了？”

　　那目光认真瞩目，让她下意识觉得是不是自己哪儿惹到了这人。

　　“...没事。”贺棠眼神下意识挪移，摇了摇头。

　　沉默了一会儿，等叶束继续把注意力放在节目上时，又听贺棠咳嗽了一声，“你...跟鹿然很熟？”

　　叶束注意力在节目上，闻言侧眼看了看她，如实回答：“嗯...之前确实不熟，现在还挺熟的。”

　　“这样。”贺棠用指节在鼻尖上蹭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撑着挪了挪坐姿，紧接着又问：“前两天听说有人跟你告白，你怎么回答的？”

　　问到这事上，叶束有些迟疑着绕了绕头发丝，不过还是淡淡道：“我之前没谈过恋爱，想试试。”

　　说完这话，贺棠便没再出声。叶束有些奇怪她今天为什么话多了起来，也奇怪她问起这些私事。不过她向来揣摩不懂贺棠的心思。这人又性子淡漠，叫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就只当是一时兴起的好奇罢了。

　　…

　　鹿然跟到后台，此时预备表演的人还有几组，后台不少人，她正四处找着宁怀的身影，一边在手机上给她发消息。

　　她哪儿知道这人还背着自己跑来给新生演讲，尤其是在这样没有预想到的地方见到宁怀，很惊喜。

　　“找谁呢？”

　　鹿然闻声回头去看，宁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笑意盈盈。

　　鹿然下意识勾住宁怀的手，轻轻晃了晃：“你说最近有事，就是因为要演讲吗？”

　　别的不说，鹿然这小家伙的掌控欲宁怀可是真见识到了，估摸着这两天心里就琢磨这件事呢。

　　越是这样，宁怀还偏喜欢钓她胃口。

　　“不是啊，演讲就是顺便。”

　　一听她开口，和那摆神秘的神情，鹿然就明白了，松开勾着的手指，头别到一旁，气鼓鼓的：“坏心眼。”

　　后台人多，边说宁怀边勾着鹿然的手往外面走，瞧她那一副河豚的模样，忍着笑戳了戳脸颊：“好啦，逗你的。是叶悠单叫我来的。”

　　“......”鹿然停顿了几秒，才想起来宁怀说的人是谁，“叶老师？”

　　宁怀看了看她，缓缓说道：“我们是大学同学，他看我忙完画展，就提议要不要回来教门课。虽然有人介绍，还是得通过面试这关，这几天在准备这些事。”

　　听完之后，鹿然脚下一滞，随即反应过来宁怀所说话，更为惊讶：“那就是说，你面试通过之后就回学校教课了？要教什么课？哪个系哪一级？”

　　“这不是还没通过呢吗，你急什么，”宁怀笑着用指节敲了敲她的额头，“不出意外的话是美术史，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路过操场，有不少学生在散步，中央还有人在跳街舞，洋溢着青春气息，很是热闹。

　　两人牵着手走在校园里，这也是一直以来鹿然所盼望的，能有一天和宁怀在校园里散步，去过她曾经去过的地方，走过她曾经走过的路，望一望她曾经收入眼底的风景，体会曾经只属于宁怀一个人的回忆。

　　她会觉得，自己与宁怀更加靠近。

　　或许寻常人只在乎现在与未来，可她也在乎过去，哪怕时光无法倒退，也要用自己的方法在她的过去留下一些影子。

　　“我想去个地方，你陪我。”话虽然这样说，但也不是询问的口吻，宁怀紧紧牵着鹿然的手，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鹿然点了点头，未曾说什么，默默走在宁怀身侧。看着两人走去的方向，她想了想，前面应该是人工湖色位置。

　　——难道宁怀要跟她殉情？

　　一个大胆夸张的想法在她脑中突然蹦了出来。

　　过了秋分的日子，夜晚温度正好。两人走在僻静小路上，身侧便是一座人工湖，湖上的莲花已经进入了末花期，却依旧令人赏心悦目。迎着路灯，勉强还能看到湖心的几只黑天鹅在水面上游行。

　　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宁怀注视着水中的几只黑天鹅，想起什么似的勾了勾唇：“不知道是不是那两只了。”

　　“你能认出来？”鹿然眯了眯眼睛，她有点近视不说，天色还这么黑。不过就算打着灯光把这三只黑天鹅摆在面前，她也分不出来哪个是哪个。

　　恰好那两只黑天鹅朝着她们这边游了过来，宁怀起身，双肘撑着石栏扶手，她抬手给鹿然指了指，“头部和颈部稍大稍长些的，是雄性黑天鹅，略小点的就是雌性。我上学那会儿，也有这么一对经常在湖中游行，其中一只雌性的黑天鹅的喙部没有白线，是通红色，可头顶上却有一个白点，比较容易辨认。”

　　“那不就是眼前这只咯？”两只黑天鹅停在她们不远处嬉水，鹿然这次也能看明白宁怀所说的不同之处了，不过转而她又觉得不太好分辨：“我觉得它们好像体型像差不多啊。”

　　话音落下，鹿然就见宁怀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因为那是两只雌性黑天鹅。”她看着远处那两只恩爱嬉闹的黑天鹅，不由得露出笑容：“确实是之前的一对。”

　　她大学时期时常跑到湖边来写生，这湖里的黑天鹅，画了不知道多少张，自然能分辨的清楚。更别提这是一对很罕见的雌性黑天鹅互为伴侣。

　　动物界的同性恋行为有很多，天鹅间同性恋情占了近四分之一。可这四分之一的同性恋情，大多都是雄性黑天鹅在□□时期引诱雌性黑天鹅，等雌性天鹅产卵时，便把雌性黑天鹅赶走，与自己的雄性伴侣共同育养孩子。

　　鹿然看过这样的报道，却未曾见过两只雌性天鹅互为伴侣。

　　大约明白了宁怀为何想要来这人工湖边，她拉住宁怀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天鹅的寿命只有20-25年，它们厮守的这些时光如同一生...”

　　月光下，鹿然的视线神采明亮，深情款款，双手与她十指相握，密不可分，“我也想和你长相厮守，永远都不分离。”

　　宁怀怔了一秒，随即嗤笑出声。

　　鹿然登时脸一红，有些愠怒：“你笑什么，是不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宁怀用指节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面上笑容不减：“不过，你说这样严肃认真的话，是在向我求婚吗？”

　　“我......”
　　鹿然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语有多么正式，霎时憋的一张脸通红，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眼瞅着宁怀无奈笑着就要转身，她又伸长了手抓住她的袖口，“如果是，你会答应吗？”

　　那小心翼翼却又透露出的认真与坚定，宁怀不由得整了整，随即一笑，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随意轻快；“小笨，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