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鹿为患》初鹤先生

27、第 27 章

　　自从上次吃过火锅之后，宁怀就没怎么跟江苑缘联系过了。一个是她工作忙，另一个还是出于私心，她还在计较那天江苑缘说鹿然的不是。

　　以往宁怀和江苑缘见面，基本都是三两个朋友一起，以会餐的形式见见面。聊一聊最近发生的事，抱怨下工作上遇到的奇葩人。

　　她们平日里单独见面的次数也不多，所以这次江苑缘单独约她见面，这点宁怀倒是很意外，不过还是去赴约了。

　　宁怀是掐着约好的时间点到的烤肉店，而江苑缘提早赴约，已经到了店里。

　　江苑缘今天看上去有特意打扮过的样子，浓妆淡抹，为那原本就很精致的五官更加锦上添花。

　　“什么时候到的？”
　　“刚来一会儿。”

　　等宁怀放包坐下，江苑缘把菜单推过去，“看看吃什么。”

　　宁怀也没跟江苑缘客气，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吃饭如果还矫情，那就白费了这么多年友谊。

　　“怎么今天想起找我吃饭？”宁怀边看菜单边抬眼看她，瞧她今天穿着打扮异常精致，便忍不住调侃：“约会方面的事？”

　　一般来说她们这几个人没事轻易聚不到一起，一旦要吃饭，往往是某个人心情不好，需要心理调节和疏导。

　　而今天江苑缘又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宁怀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
　　江苑缘闻言莞尔一笑，随即点了点桌上的菜单，并未接宁怀的话，“先点菜吧。”

　　见她不太想说的样子，宁怀挑起眉梢，随手勾了份五花肉。这种高热量高脂肪给人幸福感的食物，在家可是极少数的情况才能吃到。

　　因为鹿然不喜欢吃肥肉，一丁点都不行，并且觉得不健康，所以连带着也不让宁怀吃。

　　“你想吃什么？”
　　“选你喜欢的就行，我都可以。”

　　“那我真的随便点了。”
　　宁怀又询问了一遍，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这才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总觉得江苑缘今天的感觉跟以往不太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什么机会两个人一起吃饭的原因。

　　江苑缘没什么话，一直在喝杯子里的茶水。以至于等待上菜的这段时间，都是相视沉默的情况，宁怀不太习惯这样的氛围，便率先开口。

　　“所以你今天约我吃饭因为什么？”

　　“......”江苑缘的神情莫名有几分愠怒和无奈，她目光笔直的看向宁怀，“没事难道就不能约你？”

　　宁怀的脾气不算好，倒像是一面镜子，所以面对江苑缘这样莫名其妙的情绪，她不理解，自然就无法共鸣。既然她说没事，那吃顿饭就好了。
　　“那倒不是。”

　　江苑缘多么了解宁怀，即便只有她的一句话和一个动作，就知道这人定是生气了。上次也是一样。

　　“......”
　　“对不起。”

　　“嗯？”宁怀不解。

　　江苑缘握着茶杯，虽然在对着宁怀说话，可目光却不看她，“...我是说上次的事。”

　　“上次？”宁怀眉间微蹙，旋即意识到她指的是上次吃饭，因为她指点收养鹿然然后不欢而散这件事。

　　确实在当下宁怀心情很不好，但她也不是记仇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没想到她还会因为这件事道歉，难道今天吃饭也是？

　　想到这儿，宁怀心里那点别扭劲儿也消了许多，“嗯，你不用在意。”
　　其实凭她们这么多年的关系，就算江苑缘不刻意去道歉，宁怀也不会特别把这件事记在心上。

　　“其实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说鹿然哪里不好，只是...”
　　话说一半，江苑缘忽然欲言又止，似乎是在犹豫和掂量，看着宁怀的目光，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宁怀问她：“只是什么？”

　　紧接着，江苑缘像是怎么都不肯说了一样，开始转移话题，“宁怀，我们认识多久了？”

　　“.......”宁怀闻言沉思了几秒：“六年吧，怎么了？”

　　“那你...”
　　“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她目光中有一丝难掩的期许。却又克制压抑着不想被发现。

　　“记得啊，怎么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

　　“您好，您的菜上齐了，请问您是自己烤还是我来帮您？”

　　宁怀果断道：“您来吧，麻烦了谢谢。”

　　以往吃烤肉，基本上都是和鹿然一起去，这种动手的活宁怀都不做，所以久而久之养成了这种懒散不想动手的习惯。

　　等肉烤上，宁怀又看江苑缘：“你刚才说什么？”

　　江苑缘瞧了眼烤肉的服务员，摇头：“没事。”

　　仅坐着两个人的位置，耳边迸发出油脂飞溅的滋滋声，烤肉的香气便飘了出来。过了一会儿，江苑缘又主动开口打破沉默：“我记得那会儿刚上研一和你相识，晚上还经常一起出去玩。”

　　“啊，”宁怀点头，“确实，那会儿是很开心。”

　　江苑缘又笑道：“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更开心。不像我，当社畜可真辛苦。”

　　“现在用平凡来说更合适吧，没什么激情，跟养老差不多。”很多人都羡慕她这样的生活，也可能因为是习惯了，宁怀自己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你就打算一直和鹿然生活吗？”似乎是怕听到她的回答似的，紧接着又问：“你还打算谈恋爱吗？”

　　宁怀边吃着烤好的肉，边皱了皱眉头，没太明白这两个问题为什么合二为一。
　　“有合适的就谈了。”

　　“那你觉得怎么才算合适？”江苑缘又追问。

　　“嗯…”真要让她去说出个所以然来，宁怀也想不出个大概，她目前对这些没什么概念，“现实一点来说，有共同的未来最合适。”
　　自从池言那次过后，宁怀就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未来才是最重要的。就算遇到了一个真的喜欢的人，但如果是快餐式的恋爱，那就不是她想要的东西。

　　闻言，江苑缘点头表示认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宁怀还是不太相信江苑缘只是为了上次那件事来道歉请她吃饭，“跟我说说，不笑话你。”

　　江苑缘闻言，沉思着放下筷子，若有所思的盯着烤盘上新放下的肉，又落在宁怀脸上，在对上视线时，她自己便觉着心中跳动剧烈，望着宁怀的目光便又深了几分。

　　“宁怀...我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在这儿也有家，工作很稳定，也不会轻易离开这里。”

　　江苑缘目光深沉认真，宁怀躲了下视线，接着挑眉点头，“嗯。”

　　“我平时交际圈就是你们这些老朋友，很干净，而且我父母知道我的情况，也不会逼我结婚。”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这话听着有些不太对劲，宁怀只能又点了点头，“嗯......”

　　“我问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那会儿我对你一见钟情，但是你说还没走出上一段感情，所以...”说到这儿，江苑缘沉默了几秒，语气有几分期许：“已经六年过去了，所以你现在觉得我合适吗？可以考虑一下了吗？”

　　“咳......”宁怀刚沾了干料吃了块肉，接着就听到江苑缘这含有诚意认真告白的话。猛地咳嗽了两声，下意识去看同样尬在那儿的服务员。

　　“小江，我.....”

　　“你不会和六年前一样，想都不想的拒绝我吧…”瞧她那一脸为难的模样，江苑缘心中一沉，忙制止了她：“你先别着急回答我，等吃完饭再说，好吗？”

　　宁怀迟疑着翕了翕唇，最终点了头，“好。”

　　这下她也知道江苑缘为什么突然要请她吃饭，还特意打扮了来赴约。

　　江苑缘提起的六年前的事，宁怀当然还记得。
　　因为当时宁怀是出柜状态，认识江苑缘时对方就知道了她的性取向。而至于她为何印象这么深刻，那是因为江苑缘之前从没喜欢过女人，却因为和她相识，仅仅在三天之后就告白。因为一见钟情。

　　其实对于一见钟情这个词，宁怀很陌生，也从未想过有人会对自己一见钟情，而且还是直女。她自认没那么大的魅力，所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江苑缘。一点是因为江苑缘曾经是直女，另一点就是她刚结束一段失败的感情，所以基本上完全不考虑了。

　　从那之后，她们两个就一种是以朋友身份相处。这中间虽然没见江苑缘有过什么感情方面的事，但宁怀始终没再认为江苑缘还喜欢自己。

　　而如今六年过去，江苑缘突然向她告白。这认真严肃的态度也确实让她有那么一些动容，只不过她知道自己，不是因为喜欢江苑缘，而是被她这份持久专一的感情所触动。

　　接下来这顿饭吃的宁怀心不在焉，虽然在江苑缘后续的活跃氛围中慢慢聊起了过往的事，让她暂时忘记了自己还需要回应这件事。

　　而江苑缘心里想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没有收敛与顾及，人也像往常一样放开了许多。总而言之，这顿饭吃的还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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