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魂》浮游的蜉蝣

51、第十节

　　（另一个时空中的3．3356．10．2）

　　现在，渊行爱上的是人，是个女人，还是个年轻美丽的女人，他的亲人们对于这样的事实无比地狂喜。至于说以后渊行想到处旅行，那有什么问题，反正就算他待在妖圭域也没几个时候看得到他的人影的，长时间跟动物近距离接触的结果就是渊行的行为也比较非人化了，神出鬼没的。再说很早以前渊行就流露出想游走世界的意思，只不过一直没毕业才老实待下来的。

　　在两人一兽离开妖圭域的当天，他们收到的礼物是些微的不舍，和大片的热烈欢送。

　　不舍来自渊行的亲朋好友还有老师和兽医院代表。而欢送自然是来自动物园宠物店，还有宠物的主人们，虽然渊行的最近表现良好，但他过往的记录更辉煌，这么一个祸害还是走远点的好。

　　离开妖圭域后，羽丹和媚惑本来就没有任何目的地，所以他们一行就按照渊行的意思，到处去找珍奇动物。

　　这个过程中渊行又发现了媚惑的另一个作用：只要媚惑往那儿一站，甭管是多凶猛的野兽也得老老实实的。于是渊行就更大力地讨好媚惑了。

　　这个时候对渊行来说媚惑已经不是动物了，跟他的专业没有任何关系，媚惑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爱人最重要的同伴。不是研究，无关好奇，渊行只想跟羽丹还有媚惑一起就这么一直生活下去。

　　不过说到这个渊行就比较郁闷了。他很清楚羽丹是不排斥他的，喜欢甚至是爱着他。羽丹不拒绝与他同行，不反对他在跟别人介绍时说‘这是我的妻子’，接受并回应他的亲吻拥抱以及更亲密的接触，但是她却始终没有同意嫁给他。

　　他们之间的一切都跟正常夫妻一样，唯一的瑕疵就是没有名分。这个瑕疵让渊行有点不满，或者说，相当不满。

　　“怎么了？”实在受不住渊行的注视——更确切地说是瞪视——羽丹放下书，无奈地问到。

　　其实不问也知道，她跟渊行认识快十年了，一起旅行也有八年多了，他们之间有过也正在有的分歧只有一个。

　　渊行除了对兽医和动物研究工作的狂热外，对其他事情都很随意，而羽丹自从决定以‘羽丹’的身份陪着媚惑活下去后根本就是得过且过，能过得好她欢喜，过得不好她也无所谓，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又能有什么争执呢？

　　“我们结婚吧。”渊行开始他的第……天知道是第多少次求婚。

　　羽丹暗叹口气：“我们这样跟结婚有什么区别呢？”

　　渊行走到羽丹身前，撒娇似的碎吻着她：“是没区别，所以就给我个名分嘛。”

　　媚惑瞪了渊行的后背一眼，起身往边上移了几步，又趴下，脑袋转向一边，尾巴不耐烦地甩动着。

　　“渊行……”羽丹稍稍推开他，拉好领口，定了定神，看了眼拿后脑勺冲着他们的媚惑，然后正视渊行不解的眼眸，微笑道，“跟你说说我以前的事吧。”

　　也到了必须告诉他的时候了，即使早有准备，羽丹仍感到心痛。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却那么地幸福，如果没有那个心结的话，如果没有这个契机的话，她真的很想很想一直一直和渊行就这样走下去，可是……

　　羽丹略带哀伤的容颜让渊行不舍，他捧着她的脸颊，又轻吻了下她的唇，才柔柔地问到：“什么？”

　　媚惑察觉气氛有变，也回过了头，担忧地看着它的王。

　　羽丹冲媚惑安抚地笑了笑，将自己整个埋进渊行的怀里，缓缓地低诉过去的自己，作为翼彤时的自己，初到妖圭域的那一天，闯入那片丛林的时候，父母的死，还有她的决定。

　　渊行紧紧地抱着她，羽丹早已告诉了他她的前世是妖王爱薇，媚惑的身份他也一清二楚。只是渊行一直不知道羽丹是以这样的方式在那样的哀伤中取回的记忆。羽丹一直刻意淡化了那个过程，不想伤害媚惑，也不想回忆那份心碎。

　　媚惑也走了过来，无比心痛也无比歉疚地看着它的王。在正常的环境中生活了十几年，它开始重新懂得感情，也才知道它曾经以为理所当然的事给它的王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别难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渊行在泪流不止的羽丹耳旁呢喃，神色复杂地看了坐立难安不知所措的媚惑一眼，叹息似的补充道，“还有媚惑也是。”

　　“不……”羽丹哽咽着，强迫自己从渊行温暖的怀抱中抬起头来，看着他，那么地不舍，又那么地决绝，“我必须离开你。”

　　渊行一愣，不动声色地：“什么意思？”

　　羽丹身体有些发僵：“我提议这次到顾希域的理由你已经知道了，因为这里是我的故乡。虽然我一直逃避一直强迫自己割舍作为翼彤时的过去，但依然是无法真正放下的。”

　　“我明白。”渊行强行将羽丹再一次抱入怀中，温柔地抚弄着她，让她渐渐放松下来。

　　羽丹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不，我想说的是，这次回到顾希域我意外发现了一个东西，一个可以让我回到那个时间点，救回我的父母的东西。”

　　*******

　　昨天在渊行带着媚惑去帮忙做手术的时候，羽丹闲晃到了以塞的附近，然后被一股力量吸引，一股不算强却奇特的力量。

　　让我们再把时间往前推一点点，来看看以塞里面，确实地说是泠的实验室里发生的事情。

　　泠是个机械狂，但她身边的人有灵力和没有灵力的基本上是各占一半的，所以泠的机械常常会与灵力有相当的结合，虽然还达不到灵器的生动，但也已经处在有意识和无意识的交界点了。

　　而泠最近花大力气在做的事就是制造时间机器。

　　空间机器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发明了出来，从最开始的只能短距离的少量死物的传送到现在的能够任意跨越空间距离的普通人的传送，可以说空间装置已经发展到了一个顶峰，从效率、安全性、舒适性等各方面来说都很难再有提高了。

　　可是在空间装置已经大规模普及的现在，时间的穿越却依然少有进展。

　　原因也许并不难理解。空间装置都是成对使用的：一个起点，一个终点。当然每一个空间装置都是既可以做起点，也可以做终点的，只不过在具体某一处传送中只能担任一个角色而已。

　　可是时间装置也比照办理的可行性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即使事先制造出另一台时间传送装置并成功将其作为定位点，那能够传送到的时间范围也相当狭窄。

　　相对来说，灵术的空间传送方式更适合作为时间传送的参考。单纯用灵力进行的空间传送，灵力使用者必须对目的地很清楚才行，而且这种清楚不是指知道空间坐标，而且清楚其环境，更简单的说就是要曾经亲自到过那个地方。

　　所以这种方式要用在时间传送上的话，就必须要能把‘对目的地了解’这一项要求更为模糊化，或者说只局限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分某秒，忽略其他所有因素。

　　过程省略，总之泠在以塞的大力——其实是被迫、不得已兼无可奈何——支持下，完成了她的时间传送装置，而且是参照空间装置的终极形态，也就是可以无限制传送人的。

　　然后泠就开始兴致勃勃地实验，一开始当然不能直接传送人了，所以她先顺手传送了一把螺丝起子，再然后……没有再然后了。泠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没有反馈。换句话说，她不知道传送有没有成功，或者如果发生了偏差又差了多少。

　　而她传送那把起子时发出的能量就是羽丹感知到的部分。

　　因为泠实在想不到不用灵力制造时间传送装置的完美方案，所以她的装置基础部分是纯机械兼电子的，而动力部分是灵力的，只不过灵力在作用到装置之前先经过了一个能量转换装置的转换，以保证该时间装置的使用不会太因灵术师而异。

　　这一次跟泠配合的灵术师是绯，事实上整个研究过程中十之八九也都是绯在配合她，原因很简单，整个以塞就绯最闲。

　　“这算是成功还是失败呢？”绯看着泠大受打击的样子问到。

　　泠没理她，只是喃喃自语：“为什么没有反馈呢？”她确定自己是设置了反馈部分的，为什么没有起效呢？

　　绯：“大概反馈信号在时间的洪流中迷失了方向吧。”

　　泠没力气反击她的调侃了：“想想办法啦，你是灵术师啊。”这方面怎么说也是灵术师比较了解吧。

　　绯想了想，把稚拙拽出来：“跨越了无数时空的圣魂大人，解释一下吧。”

　　稚拙没好气地挣开她的手：“我先纠正一下，虽然我经常会跨越空间，但时间是从来没有跨越过的。”

　　绯眨眨眼：“圣魂隐匿在时空的狭缝中，然后找到契约者又再次回归这个时空，难道这不是跨越了时间吗？”

　　稚拙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时空的狭缝是虚无，根本不存在时空的概念。而且如果我们可以随便穿越时空的话，那岂不是在同一个时空中可以有无数圣魂，甚至我们可以回到乱世去打破当时的平衡？”

　　绯：“难道……不能？”

　　稚拙鄙视她：“你有见过类似的记录？”

　　绯想了想，又想了想，摇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