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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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声，肉/体撞在冰冷坚硬水泥板上的声音传来。
姜拟握紧手中的刀，她小心翼翼走到窗边，往外看，她发现隔壁屋的灯光熄了。
而窗外的夜晚却前所未有的明亮，路灯全都打开，但却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往日城市为节省电力晚上路灯都不会开一盏，而现在因为顾及搜查不清，选用最下策，开着路灯吸引那些飞蛾的注意。
街上一个行人也看不见了，偶尔能窥见的是昏黄路灯下那一摊摊混杂着各种残渣的血迹。
姜拟心很乱，她想出门，想把林言带走，那里太过漆黑冰冷了，没有围墙遮挡，如果被发现，他很可能应付不过来。
可她现在无法出门，因为自己的邻居可能已经异变了，而且窗外的飞蛾正伺机窥伺。
正想着，姜拟耳边就传来细密的动静声，“嘭”的一声，一坨肉撞在硬物上的声音传来。
姜拟抬头，在黑暗中看见那只背对着路灯灯光翅羽巨大艳丽至妖的飞蛾正趴在窗户上，一对复眼冰冷毫无生命般地看着她。
姜拟距离玻璃不过十厘米，距离它也是，视觉上与它直面，像恐怖片里面放大的鬼脸画面，惊吓度比之前的飞蛾更大。
心怦怦直跳，姜拟握着刀往后退，她看着那飞蛾网状般地眼睛下面黑红色的花纹，觉得这只飞蛾似乎有些不一样。
她用手表的摄像功能给这只飞蛾拍了张照片，她直接传讯给温修敖。
信号不好，传这张图片耗费了她近一分钟。
而扒窗户上的那只飞蛾眼里有一种疯狂，她开始疯狂啮咬玻璃窗，用刀一般的爪子拼命拍打，仿佛这屋内有无比吸引她的东西。
姜拟看到窗台在摇晃，自己种的种的豆子也被摇掉滚落在地上，泥土碎了一块，青绿色的苗苗折了一半。
而飞蛾的腹部起伏蠕动，突然它收束起羽翅飞起来。
姜拟脊背发麻，她看见这只飞蛾作俯冲状态，用尽所有力气朝她的窗户撞进来。
就那一瞬间，姜拟听见狂风振动般的声音响起，如蝗虫过境，扫卷一切。
姜拟走到书架旁的架子上，找到了万萱留下的麻/醉/枪，她上了膛，对准窗户外的飞蛾。
一枚实弹抢在她前面穿破了玻璃，准确无误地击中那只飞蛾的复眼，在它眼睛上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玻璃蛛网般裂开，一触即碎。
黏腻恶心的绿色汁液源源不断地从那只飞蛾的眼睛里流出来。
姜拟看清了，那绿色的汁液里似乎夹杂着白色的东西，像虫卵。
“移到旁边客厅，交给我。”温修敖的声音从手表里传来。
姜拟抱着枪，她一步一步移出那间卧室，她听见一种频率非常高的尖厉的叫声，蛇头蛾仅剩的那只复眼死盯着她。
不知是不是错觉，姜拟竟觉得自己从那眼里看见了怨毒的情绪。
螺旋桨转动的嗡嗡声传来，姜拟看见玻璃窗外掠过战机的身影。
下一瞬，她看见军机俯冲下来，角度很刁钻，随之而来响起的是巨大的枪击声响。
那近两米长的飞蛾腹部被打了好几个枪洞，本该丧失反抗能力了，却还没倒下，而是直接朝其中一架军机扑去。
抖动扇翅，大量灰白色的粉末洒下，如一场大雾遮盖住人的视线。
经历过之前的哪一战，执行者67已经疲惫不堪。
原本以为今天来这里就只是简单地消灭一只漏网之鱼而已，却没想到这只飞蛾这么厉害，和之前的那些都不一样。
它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白雾中，认准他军机的螺旋桨目标便冲了过来。
“长官，辨不清它的方位。”执行者67求救。
温修敖看着前面的一层毒粉造就的雾瘴，他操作驾驶台直接往那雾中丢了一颗光雾弹。
光雾弹爆炸，霎时发出剧烈的白光，照亮近半片天。
几秒时间，温修敖看见那畜生竟然逼近67的螺旋桨了。而且飞蛾的趋光性竟然没有吸引到它，它丝毫没有转向。
呵，想从发动机进去啊。
打开窗，温修敖直接拿枪对准那片地方狙击。
“67别动，它逼近你的发动机了。”
三枪连发，子弹插在军机外壳上发出火花。
飞蛾抖动翅膀，开始释放更剧烈的神经毒素。
“68.917463，37.414652°，所有人对准这个位置，只用枪，别用其他武器。”温修敖下达命令。
五六架军机在毒雾外，降下机窗开始朝白雾右上角射击。
不过半分钟，射击了近百枪。
而执行者67经历了最恐怖的半分钟。
黑色夹带褐色瞳孔的飞蛾复眼贴近军机的防弹窗，枪声不绝打在机身和它的身上，而它如镰刀般的六足还在往上爬，乳白色的腹部有近十几个弹空，绿色液体沿着玻璃成股流下。
这么多枪，这只飞蛾居然还没死。
67拔出匕首，他心提到嗓子眼里了，他看见这只飞蛾的一足已经扒到了螺旋桨上。
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67摁下操作台的开关，输入指令，螺旋桨开始飞速旋转。
很快那只腿便被旋转成了肉酱夹杂甲壳的恶心东西，从那个洞里落下来。
“67情况怎么样？”温修敖的嗓音低沉有力。
“报告长官……它断了只腿，……中了很多枪，但是还没死，它想进来。”
螺旋桨锋利的金属面切割得那飞蛾皮开肉绽，它仅存的一只复眼从顶部探下来。
冰冷的褐色眼珠，翠绿的汁液乱溅，它似乎终于显出疲倦，一足趴在机桨上，它这次甚至没有抖动满是枪洞的翅膀释放磷粉，而是艰难地转了个向。
“卧槽！”执行者67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看见这大扑棱蛾子把腹部朝向他的舱室，竟然在开始往里面排白色的精状般的液体。
“报告将军，它……它……”67胸膛起伏，感觉脸上被滴上了一片冰凉的液体。
他摸了一下，有一种如果胶般材质的东西，一捏就破了，组织液流出。这是成千上万成堆的椭圆形莹白色的卵，
“它在产卵。”
温修敖直接卸了手/枪，换了一把大口径的狙/击/枪，里面的子弹也换成特殊金属制造的，他瞄准白雾的右上角。
“砰，砰！”两枪，弹壳飞落。
审判者171的弹夹已经空了，扔掉手/枪，他骂了一句，“他妈的见鬼了！”
“今天城里这玩意说不定全是它生的。”
“这是母体。”
…
一串一串卵源源不绝地流进来，它们需要寄生于人体血液里，吸食营养，飞快孵化。
而被寄生的人，就算是治疗者也救不回来了。
67庆幸自己身上没有伤口，也庆幸这飞蛾没力气爬进来。
要是真跟它拿刀互搏，身上很容易就会有伤口，而它的卵一旦进入，他便会成为活体孵化器。
为了避免感染，67捂住眼睛，然后就听到了沉闷的两声枪响。
金属机身上传来一阵轰隆声。
67睁眼，他看见这只蛇头蛾的头被打烂了，仅存的那只复眼也没了，弹壳都飞了出来。
而它的四肢终于停止蠕动，头部摇摇欲坠，下一秒坠进驾驶舱。
“卧槽！”
67想躲，但是没松安全带。
然后一个硕大的蛾头就这么砸在他怀里，浑身冒着腥臭的绿色液体。
真的，入职联邦军队这两年以来，没遇见这么恐怖的事。
67汇报的声音都在颤抖，要哭了，“报告将军，蛇头蛾……母体，已被击毙。”
虽然手带着手套，可67也能感觉到自己怀里这东西的恶心。
他强忍住没吐出来。
终于两分钟之后，这玩意变成了一枚一根大拇指大小的晶核。
执行者67看着这能换一百圆币的晶核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执行者67，落地。”温修敖的指令传达。
毒雾散去，众人看着执行者67驾着这架伤痕累累的战机落地，离得大远都闻到一股恶心腐烂般的腥臭。
执行者67从窗户里探了个头出来，对着他的上级似哭非哭地报道告：“队长，我的驾驶舱里全是卵和动物液。”
温修敖看了那边一眼，戴着指套擦了擦枪，给了171一个眼神，他便立刻会意。
“是，长官！”
171强忍腥臭味走近，招手招了手下另几个执行者过来，“取样，送去研究室。”
手下执行者走过去用针管吸取虫卵。
677打开驾驶舱车门下来了。
171指着他，捏了捏鼻子，“连他一起。”
67哭唧唧：“队长，我想洗澡，不想被研究。”
171嫌弃，对其他队员交代，“记得做基因检测，和他保持距离。”
他看了眼旁边的军机，指了指，“CX67军机，送返回厂重新杀毒组装。”
其他执行者准备去开CX67了。
171制止，“你们别开，让执行者67开。”
67忍辱负重，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顶着头乱糟糟的黄发又坐进了那满是组织液和虫卵的驾驶室。
他不过刚从军事大学毕业两年而已，从最低官职做起，他怎么就遭受了这么多。
…
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温修敖带着剩下的人进了那栋环形水泥楼。
这地很空旷，居民大都紧锁着房门在屋里不出来，从窗户外看见这么高军衔的人进来都忍不住贴着窗户往外看。
温修敖戴着手套，擦枪，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看不出情绪，他很平静。
可以审判者171跟在身边那么久，他知道这种情绪并不是平静。
他试着提及，“长官，治疗者一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去了，他……他或许有救。”
温修敖没说话，径直走到姜拟房门口，抬手敲了敲。
叩门两声，姜拟才打开门探了个头出来。
温修敖往里一瞥，看见穿着白大褂的治疗者也在。
“上尉，汇报一下。”他皱着眉，看着隔壁方和那紧闭的房门。
易师呈走出来，他戴着黑色细框眼镜，对温修敖敬了一个军礼，“报告长官。”
“检测显示，水泥街区后巷十六号屋内有数只活体蛇头蛾的幼虫。”他的声音里越来越低，满是沉重感。
“目前，尚未打开房门查看方上校的情况。”
但谁都知道，活着几乎是不可能。
温修敖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悲痛，他给手/枪上弹夹，指天放了一枪。
“你们不知道他权限有多高么？谁他妈允许他住这种破地方的？啊？”
171脱下军帽，嗓音很低：“是元帅席那边允诺的。”
“将军，您知道的，他们的身份都是秘密，这里也不止上校一人……”
温修敖撩开眼皮冷冷地看着他。
171立刻闭了嘴。
腐烂血腥味，黏腻恶心的液体感，还有屋内传出来的啃食声音。
温修敖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眼神变得阴沉晦暗。
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脱掉黑色皮质手套，嗓音冷得逼人。
“去军部，调热武器来。”
作者有话说第8章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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