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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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走到了那家传说中的心理诊所面前。
旁边是常青树柏树，下面还摆着一些奇怪的花花草草，看得出来，主人应该很有对自然的好奇心和耐心。
“应该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他心想。
其实他根本不能理解那些热爱这些花花草草，给予他们精力和时间，耐心加上细心培养这些生命不能持续多久的生物的人，这就像别人也无法理解，他怎么能连一个仙人球也能养死一样，充满着怪异奇特。
他是自告奋勇出来找这位心理医生的，为了跟这位可能脾气古怪的心理医生斗智斗勇，为了维护他们市局的面子与荣耀，为了整个江市的安危，为了人类和平与自然——不，他只是嫌那群人有点烦，出来透透气而已。
他上前敲了敲门，“有人吗？”
这次门却很快开了，里面却出来一个漂亮的女孩，她对面前这位眼生的帅哥点点头，然后毅然决然走出门外，连头也不回的那种。
她应该是个病人，陆昭对着远去的背影沉思道。
“有事吗？”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陆昭抬头看清楚人后，然后陷入一片死寂。
方木遥无可奈何又重复一遍，“有事吗？”
陆昭终于醒悟过来了，慎重地问他道：“你，你就是那个心理医生，方木遥吗？”
方木遥冷静地点点头，陆昭瞬间不冷静了……他心里的方木遥应该是一个脾气古怪的小老头，带着小白胡子，头还有点秃那种，而不是，而不是面前这个看起来年轻温和，而且还……挺好看的男人。
方木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眉头皱成一团又立马恢复，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似乎满脸不可思议，心里觉得好笑，表面上又维持着形象：“你是来找我的吗？”
“对，我能进去坐下谈吗？”
“请。”方木遥倒是很大方请了他进去，两人来到方木遥的办公桌前，方木遥照例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面前的人目光还在自己身上，像初学者看见新的知识一样，孜孜不倦。
方木遥觉得要说点什么，这时候陆昭却开口了，“朋友，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方木遥一愣。
陆昭继续说，“不对啊，可是我对好看的人应该挺有印象的，不应该不记得你啊……你叫方木遥？”
“……”这是变相在夸他？
但是方木遥没有理会他的神叨叨，还是冷静地点点头，“我的确是方木遥。”
“那好，那我提问了。”陆昭终于想起正事了，认真道，“方医生，我是市局那边的人，我们那边有个受害者，生前最后一面见了你的一个病人，他叫李茂，你有印象吗？”
方木遥似乎认真回忆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有，他三天前来找过我。”
“请问他找你做什么呢？真的是心理上出什么状况了？”陆昭逼问。
“抱歉。病人实际的心理创伤我是不能透露实情的，这是一个作为心理医生的职业素养。”方木遥说，“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他心理的确出了一点问题，这是毋庸置疑的。”
陆昭点点头，“那我能请问是哪方面的问题吗？是PTSD那种吗？感情方面的吗？”
方木遥听见他的提问，对他另眼相看起来，“没错，是感情方面的问题。”
陆昭“嗯”一声，示意自己明白了。
应该从他的家人入手。
然后抬头继续看方木遥，继续发动骚扰攻势，“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吗？可是我怎么感觉你怎么那么眼熟呢？”
方木遥微微笑，示意自己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他。
“那好吧。”陆昭又看向他的那盆吊兰，“你看起来很有爱心。”
方木遥疑惑道，“怎么说？”
陆昭指指那盆吊兰道：“你看，就这种不好养活的，如果换作是我，它早就枯死了，毕竟我是个植物杀手。你就不一样，你能把它照料得这么好，肯定比我有耐心多了。”
方木遥笑笑，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也太扯了吧……”
这时，陆昭手机响起来了，是胡里投打来催他赶快点的，他接完后抬头对方木遥道：“我看你和我挺有缘的，留个手机号码，交个朋友吧。”
方木遥倒是坦然接过陆昭手机，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然后还给他。
“你以前对你有好感的人都这样吗？”
“什么？”
方木遥摇摇头道，“没什么。”
……可是陆昭刚才听的清清楚楚。
方木遥，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刚才是不是闻到一种名叫柠檬的味道？他现在急切需要别人来给他印证一下，虽然不知道他这份急切从何而来。
不过这味道来的快，去的也快，消散在方木遥温和的笑意里：“你快点回去吧，电话里的人不是在催你了吗？”
陆昭点点头，转身向门走去，只是到了关门的时候，看向方木遥的眼神还是看起来有点欲言又止，但是还是没说什么。
“嘭”门关上了，又陷入之前的一片沉寂中。
方木遥看着那盆吊兰，想着刚才陆昭的歪门邪论，边笑边摘下了眼镜，这个笑声短促，并且戏谑着。
他的眼神却是一片清明。
——他的确认识陆昭。
“什么？你们搞错了？这怎么会搞错？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会搞错？留你们干什么用的？！现在社会竞争这么大，你说说，谁会留着废物？谁会？！你告诉我，哈？”
陆昭刚进胡里投办公室便听到那个新来的小警官遭到了胡里投劈头盖脸的一骂。
小警官似乎是理直气壮的，但是不得不屈服于官帽之下，弱弱地辩解道:“我就负责递给报告，搞研究的事法医组那群人……不是我的错。”
“什么？！你还会推卸责任了是吗？你敢说没有你的错？孟小卿，你才刚来！你知不知道有很多规则，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要学？”
孟小卿说:“我就是不知道啊。”
胡里投大概有继续怒火中烧的趋势，陆昭赶紧拦住了他，“行了，有什么事情在破案之后再解决。”并抬抬手示意让孟小卿快走。
胡里投一看是他，也不好意思生气了，毕竟陆昭是他请来的免费劳力工，人家忙活来忙活去也没义务来听他在这唠叨。
“发生什么了？”看他冷静下来了，陆昭问。
“那个医检报告出了错，其实他身体里那个并不是成品的毒品，而是物质相冲，导致他毒发身亡。”胡里投言简意赅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干的，这也能查错。”
陆昭听了这话，心里冒出个不妙的想法，但是被他现在死命按捺住了，“所以，这是一场意外还是蓄意谋杀？”
“不好说，你从那心理医生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陆昭把他去心理诊所的事情和他的猜忌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当然，省去了他去调戏人家心理医生那部分骚话。
“最大的可能，是来自他过世的前妻和他的孩子。”
胡里投听了立马让人安排从他的家人着手，然后又安排人去查问他的街坊领居、八大姑六大姨、单位同事等等，甚至连他去过的商店旅店也不放过。
胡里投又转身对陆昭说:“辛苦你了，如果你有事的话，就先请去做吧，不用为我留下来卖劳力苦。”
“哪里哪里，客气了，不辛苦。”陆昭毫不客气地点破他的迷津，“反正我也不是为了你。”
胡里投一看他神色，便明白了什么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懂了懂了，你看上哪个妹子了？跟我讲讲呗，说不定我能帮你。”
陆昭漫不经心道:“不是……是家里人催，不是我思春了，ok？”
“okok，我说兄弟，以前那么多妹子倒追你，你一个也看不上，现在好了，嘿，人到中年，没人要了。我说真的，快找吧，不然只有娶男人的份了。”胡里投怂恿他道。
“去你的吧，你才娶男人……”陆昭心里闪过某个白色身影，心里疑惑向他倾吐，“不过，我问你，我们以前同学有一个叫方木遥的家伙吗？”
“方木遥……没有啊。”胡里投摇摇头，“是那个心理医生？他有问题吗？”
陆昭眯起双眼，“我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对劲，你去查查他，查到了给我。”
“行。”胡里投答应道，“说真的，时间过了这么快，兄弟几个走的走，散的散，不知道有没有聚集的一天。昭哥，今晚我们去喝一壶吧，纪念我们死去的青春啊。”
“你的案子……不要紧？”
胡里投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对他说，“那，改天，改天我一定请你好好喝一顿。”
“算了吧，像我们这种忙来忙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的人，整天过着朝不保夕、心惊肉跳的生活，别说什么好好享受生活了，活着就很好。”
胡里投猛然惊觉陆昭其实眉眼间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沧桑，那都是在战场鲜血和风沙磨练出来的，如经百年锤炼的古剑，终于露出它曾经杀戮战斗过的痕迹。
然而是剑都会有凶残的一面，只不过血性都如这暮日好像平分好的色彩，都隐藏在斑斓下，不经意出来一下，也足够撼动人们心灵。
胡里投看着他远去融入天色的背影逐渐与那时的年少轻狂的背影重合又区别开来，有些茫茫然。
“活着……就很好。”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