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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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根据姚凌提供的报告显示，最后一起失踪案发生在昨天深夜，时间点差不多与袭击X城的这场大雨重合，受害人是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名字叫做林子杰。
一行三人来到林子杰屋子前时，他的父亲已经在门口守了不短的时间。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面色憔悴，神情不安，浓重的黑眼圈说明他这段时间的睡眠质量并不好。
在见到陆廷谌后，他原本昏沉沉的眼神倏忽亮了起来，两只手下意识地婆娑着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问道，“您、您们好，请问——”
陆廷谌拿出证件伸到男人面前，“我们是这起连环失踪案的负责人，目前只有你一个人在吗？”
“是的。”根本就没有心思仔细查看那个精细证件的男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些许哽咽，“孩子他奶奶受不了打击，昨天就已经被送去医院了，秀娟——就是我媳妇留在那里照顾她。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把小杰平安带回来，天杀的人贩子，他才四岁啊......”
“请冷静下来，林先生。”陆廷谌抬手按在男人颤抖的肩膀上，刻意加重了力道，“我们向你保证，绝对会竭尽所能保证孩子的安全，对了，忘记自我介绍，我是陆廷谌，后面那个打电话的是我的助手，李子睿。”
“陆、陆/警/官和李/警/官你们好。”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想让混乱一片的大脑恢复几分，“按照你们的要求，出事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去动小杰房里的东西，门也是一直锁着的......奇怪？”
忙不迭领着二人进门的男人十分震惊地盯着不知何时半掩着的卧室门扉，急得语无伦次，“不对啊，这，这，我早上还确认过了，明明锁得好好的，怎么会——”
“没事没事。”
不久前刚看着素青辞无视主人，大摇大摆走进屋去的陆廷谌嘴角一抽，摆了摆手，侧头望向身后的李子睿。
收起手机的李子睿朝他轻轻颔首。
心中大石落地的陆廷谌收回视线，继续往下说道，“接下来我的助手会询问你一些问题，请务必据实回答，至于现场的勘察就交给我吧。”
“好的。”
男人捏着拳头，重重点了点头，“只要能提供线索救回小杰，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么，辛苦你了。”
陆廷谌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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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
这是陆廷谌进入这间面积不大的卧室时的第一感受，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冰冷黏腻的水雾之气。
他的手自贴着壁纸的墙面上拂过，果不其然，有晶莹的水滴自指尖凝结。
“即使是一连下了很久的雨，没有风向的因素，屋子里会潮湿成这样也是很罕见的情况，更何况昨天白天还是艳阳高照。”陆廷谌分析着心中的疑惑，朝背对着他，不知在观察什么的素青辞走去，“棠溪你有什么发现吗——对了，下一次进屋后记得把门恢复原样，刚才那男主人可被吓得不轻。”
“......退后。”
即将走到素青辞身侧的陆廷谌忽觉脸颊一凉，下意识地抬手一抹，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
从刚才开始便保持着沉默的素青辞终于有了动作，缓缓转过身来。
白皙如玉的指间，笼着一团翻涌不已，似在挣扎的淡蓝色水汽。
“伺机而动，暗施偷袭。”
素青辞用简单的几个字概括了他进屋后的遭遇。
“......胆子可真大。”
陆廷谌语气干巴地说道。
他说的当然不是素青辞，而是埋伏于此，妄图袭击调查者的凶手。
由初遇时那惊艳至极的一剑大概了解素青辞战斗力的他忍不住又摸了摸脸上狭长的伤口，嘴里直抽抽，“差点就被这混蛋破相了。”
“不是。”
素青辞长睫扑闪了几下，“伤你的是我的剑气。”
“？”
“它的形体很奇怪，随时随地都可以融入水雾之中遁去，”素青辞垂眸打量着掌中不知何时安静下来，仿佛放弃挣扎的“水汽”，“现在圈着他的，是我凝聚在手上的剑意。”
“刚才它在做最后的挣扎，你突然走近，让我有些紧张。”
“所以就有一道因此失控的剑气差点划烂我英俊的脸？啧啧啧，真吓人。”听明白原委的陆廷谌十分庆幸，“下次，进来的时候我会记得先敲门。”
“下次，莫要在战斗时靠近我。”
伴随着素青辞难辨情绪的清淡声音，以他为中心的地板墙壁，开始逐渐蔓生出百道千道剑锋划过的痕迹，剥落、损毁，最终塌陷，发出轰然巨响。
剑痕恰恰止步在陆廷谌因为剑气止步的地方近前。
猝不及防下被糊了一脸木屑灰尘的陆廷谌盯着异变发生前施施然撑起伞，隔绝一切的白衣青年，半晌无言。
素青辞手上的水汽团似乎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愈发往里收缩了几分，表现得更老实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般动静，只要房间外的两人不是聋子，自然都会注意到。
心急火燎的李子睿一脚踹开屋门，手中的枪/口一阵乱瞄，“敌袭吗？！”
“敌个屁。”
随意用袖口擦了擦脸的陆廷谌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现在这里的情况不能让普通人看见，快把你后面的人拦下来。”
于是，接下来他便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发生什么事情了，声音是从小杰房间里传出来的！”
“啊哈哈，没事没事，是，那个，对了，把床铺翻过来的声音，队长他正在搜查房间呢。”
“床铺吗？我记得小杰的床没那么沉啊......你是说，那个天杀的人贩子昨天晚上就躲在小杰的床底？不行，我要去看一看！”
“等一下，你现在进去也只会干扰调查，我那边的登记表你还没做完呢，你不是说那天晚上的时候小杰有说看到过一只奇怪的鸟，还记得他为什么会说那只鸟奇怪吗？”
“那只怪鸟啊，我记得......”
随着两人的逐渐离去，交谈的声音也在慢慢变小，李子睿还很贴心地帮他们把门也一并关上了。
此前还喧闹不已的房间再一次恢复了宁静。
“这动静，比想象中闹得还大。”
陆廷谌的目光扫过毁了一小半的卧室，嘴里低声嘀咕着，“到时候文远那小子又该拿着大砍/刀上门了。”
魏文远，文曲小队的队长。
文曲小队专门负责纂文对外解释破军、武曲等武/装行动小组造成的特殊动静，在北斗又有“战忽小队”的别称。
对于入职以来不知给自己增加了多少工作量的陆廷谌，魏文远的态度自然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陆廷谌的声音虽轻，却并没有逃过素青辞的耳朵，不过因为下山时师傅只给了他破军小队成员的资料，是以他并不晓得「文远」是何人，更不明白对方的郁卒。
如今他关心的事情，只有一件。
“恢复原型。”
这团水汽自然不是这起失踪案罪魁祸首的原貌，而是它摄来四周的湿润水雾作为掩藏。
“......”
水汽团不为所动。
素青辞沉默半晌，突然将手指往内收拢了几分。
屋内乍然响起了与野鹿极为相似的长鸣，其声之哀，如同遭遇了一场酷刑。
陆廷谌眨了眨眼，回忆起不久前下车时那仓皇败走的雏鹿悲鸣，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不妙的念头。
“剑意临身，砭骨刺肌亦不及失子之痛万一，”素青辞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微微抿紧的嘴唇却足以显示他内心的不愉，“莫要自误。”
“不及......失子之痛万一......”
他手中的水汽团竟在此时口出人言，清雅柔和，如同年轻女子的曼妙声线。
“正是，如此。”
水汽忽然开始翻滚，膨胀，逸散，孤注一掷地想要从素青辞手中脱逃。
“砰——”
这一切的挣扎被一颗透体而过的子弹画上了休止符。
“老早就防着你鱼死网破了。”
不知什么时候掏出腰间手/枪当机立断的陆廷谌被素青辞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
“......这封灵弹对碳基生物没有任何伤害，一时情急，棠溪你莫要见怪。”
“封灵弹？”
“对，是破军小队常用的对灵武器，以上还有杀伤力更大的除灵弹，你的份额应该今天下午就会批示下来。”
素青辞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
刚才子/弹碎裂瞬间引起的灵气波动，让他想起了剑冢周围的护阵，二者之间极为相似。
但是师傅曾经说过，设立那些阵法，是用来保护他的。
“啧，封灵弹虽然好用，可是效果也霸道，这下把水汽连着它的本体一起锁进弹壳里面了，要解开还得交给天枢小队。”
陆廷谌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将躺在素青辞掌心的弹壳小心收进了早就准备好的牛皮纸袋里。
“还有......”回忆起此前一件事的素青辞想要说些什么。
“足够了。”
陆廷谌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眼底闪烁着狡黠的辉光。
窗外的雨势愈发大了，阴沉沉的天幕下，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落在摇摇欲坠的玻璃窗上，仿佛下一秒就会倒灌进屋内，席卷一切。
“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素青辞有些茫然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屋外，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再次开口。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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