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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金盏子 ...

  •   “我也看看。”迟愉蹲下来,不知从哪摸了把小刀出来,戳了两下那玩意,确认没有危险,就捏起来放到手心里。
      迟愉不禁发问:“木头片?啥啊这?”
      邝羽山歪头:“有点眼熟。”
      “是有点,”迟愉在思索,“这个……有点像令牌哎”

      邝羽山提醒督主:“这个似乎和之前在兔妖包袱里翻出来的块黑色的小木片是一对,督主不妨将那木片拿出稍加对比,便可以得结果。”
      迟愉掏出那片木头片,将两片木头片凹凸对齐,一块不大的小令牌便出现了。她仔细瞅瞅,眼睛都快对眼了,也不曾看出什么来,便交给邝羽山,试图相信一把“三个臭皮匠”的谚语。

      先人的智慧果然是超脱古今,才此时依旧适用,邝羽山手指摸索石头,摸了片刻,咦了一声,道:“石头上有字。”
      “竟有字?”迟愉问。
      “是,阴刻了字。”邝羽山边摸边辨认,“菩萨山……什么什么玉帛……有字辨认不出来。”
      迟愉皱眉沉思:“菩萨山玉帛?难不成是个叫菩萨山的绢帛店。我闷去打听打听吧。”
      邝羽山对迟愉的提议表示赞同,哪知迟愉一打听,就打听到了一家面馆里。他眼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鱼丸面,耳边是迟愉操着一口毫不违和的广陵土话,跟周围的人东拉西扯,深觉迟愉约摸是个貔貅变的。
      迟愉吸溜面条面条的声音混在周遭鼎沸的人声里,含糊着问那叼着烟斗的老头:“大爷,您老人家知道菩萨山是什么地方么?”

      老头嘬了两下烟斗,吞云吐雾,似乎是想凭一己之力将面馆变成云中楼阁,他搜刮了脑浆子,好不容易思考出了答案,而后咳了口浓痰,摆足了架势,这才说道:“啧……菩萨山,嘿,得亏小姑娘你问得是我,要是问旁人,他们还真不定知道。”说完,连上摆出倨傲的表情来,闭嘴斜眼看迟愉。
      迟愉立刻放下筷子,把嘴里的面条咽干净,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老大爷拖腔拖调地道:“说起来,啧,现在知道那菩萨山的人可没几个,姑娘你可是问对了人,我就是其中之一。”说着将二郎腿换了个姿势,“嗨,你看老头我现在都八十多了,儿子也是有了七十。我儿子年轻时啊,给人在大头山里挖矿,结果哎……”
      迟愉伸头:“结果什么?”
      “咳咳。”老大爷不说话了,继续闭嘴看迟愉。
      邝羽山不明所以,跟着问了句:“没有了吗,这怎么没头没尾的?”
      老大爷:“…………”

      迟愉在桌子底下给了邝羽山一肘子,笑着抓住身后路过的店小二,朝她一笑:“给我温一壶黄酒来。”
      “得嘞,客官稍等。”店小二活泼地应了一声,不多时便带端着个粗瓷壶回来,迟愉接过,给大爷满上了。
      酒水冒出淡淡的白气来,大爷颇为惊喜,对迟愉露出了一个“姑娘真上道”的眼神,一饮而尽乐,慢慢咂摸着嘴道:“……我儿子在矿上干活,挖的是水晶,你知不知道,佛家子弟可是称水晶为菩萨石。居然一日呀,我儿子挖着挖着,忽然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一道足有人腰粗的闪电直劈到矿上一颗百年古木上,竟将那大树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迟愉适时赞叹一声,并将空了的酒杯满上。
      大爷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待电花散去,我儿子领着矿工上前查看,谁知道,那枯木焦土之中,居然矗立了一尊曹一出水的菩萨像!我儿子他们大惊,觉得这必定是菩萨显灵,纷纷拜倒。矿主听闻此时,心说不能冲撞菩萨,便将矿山封锁,不再开挖。而那山之后,就被旷工称做菩萨山了。”
      迟愉惊叹一声,对大爷道:“在下不知,竟如此令人称奇。哎,小二,再给我来一盘子凉皮。”转头又继续道,“可太谢谢大爷了,这马上那盘下酒菜也是我请,大爷慢慢吃,我跟这人先走一步。”

      刚起身欲走,邝羽山突然伸手拉住他,皱眉道:“督……你如何知此菩萨山必是彼菩萨山?”
      听了他的话的大爷一听不干了,一拍桌子,把眼以瞪:“小子,你可知此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老头我在这少说也有六十多年每日在此地喝酒,这广陵城里我什么不知道?”
      迟愉一把薅住邝羽山,满脸是笑地又叫了盘笋干,一拽邝羽山,道:“这人天天不出门,啥也不知道,您老人家别和小孩一般见识,改天再给您赔不是。”而后拖着邝羽山走了。

      出了面馆,邝羽山忍不住问:“督主少说也修行百余年,方才那大爷虽皮相年长,实则还是你我小辈,何必如次相待?何况我所言非假,听他话意,此地地名更易随便,何不再多找些线索。”
      闻言,迟愉端了一副无语的表情,道“我们现在混迹在广陵,这是个凡人城市,先把自己当个凡人看待。再者说,你老把自己当修士,对着人先来一句我是百岁老妖精,那会造成骚乱的好不。还有,有线索赶紧去看看,毕竟线索容易长腿跑,面馆可不会,不行再回来多打听打听就是,多走两步累不死你。走,去大头山,我知道那地方在哪。”
      邝羽山细细思索了一下,没说话,听话地跟着迟愉走了。

      两人出城门御剑,一路向东南,不多时就停下了。
      “就是这儿。”迟愉跳下法器。
      “……”邝羽山环顾四周,无言片刻,“这是哪?”
      “大头山啊,”迟愉莫名其妙,“你站上面吹风呐,下来啊。”
      邝羽山落在迟愉三尺之外,问道:“大头山在哪?”
      迟愉抬手一指,连点邝羽山目前连绵的群峰,道:“这不就是。”
      邝羽山:“…………”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迟愉更加莫名其妙,两人鸡同鸭讲了一阵,终于弄明白,这是一个橘生淮南则为橘的问题。
      沧海宗处于北边,平原广布,没一座小土包都有它自己的名字。
      广陵在南面,丘陵遍地,通常是一群山共用一个名字。
      因此,大头山,包含了少说十几个山头。
      邝羽山:“…………”
      这得找到猴年马月?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见迟愉把手放在袖口,掏出来了那块黑色的木牌。
      邝羽山:“…………”这是窄袖吧?
      迟愉握着那块木牌闭眼感受了一下,睁开眼睛对邝羽山道:“这附近有和这玩意共鸣的东西。”
      邝羽山一愣,低头看向迟愉手里那块平平无奇的木头片,在迟愉的示意下,他接过那块木牌。震动十分微小,肉眼几乎观察不到,之后握紧方能察觉。
      迟愉道:“你要不试试找找?”

      邝羽山斟酌了一下迟愉这句话的语气语境,得到的结论是,迟愉应该只是单纯让他试一下拿着木牌找线索,并不是嘲讽他刚刚说的话。他沉默地拿着木牌四处转了一下,转回来对迟愉指了个方向:“那边。”
      一路寻找,终于是跟着那木牌的共鸣找到了一个地方。
      迟愉:“哇。”
      他们现在站在一个巨坑边缘,那巨坑宛如是天人的酒碗,一朝倾覆在了人间。站在坑边,跟本看不到地,直径几里的坑,人渺小的就像蝼蚁。

      迟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坑洞,道:“我去,大爷儿子的老板可真是腰缠万贯,这么大的矿坑说关就关了。”
      邝羽山:“……我以为他说的下矿是挖条地道。”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真是心有灵犀。
      迟愉伸头看看,摇了摇头,道:“神识扫不到什么,要不还是下去看看?”说完也没等邝羽山,一马当先地就往矿坑底下蹦乐下去。邝羽山想了想,也跟着跳了。
      就这样,两人在几丈高的“台阶”上一蹦一跳地往下去了。

      越往下去,光线黯淡下去,几乎是抹黑了,但好在两人神识强大,确实是比眼睛“看”得要清楚。突然,走在后面的邝羽山脚步一顿,拔剑斩向身后。这一剑裹挟了锐不可当的剑气,遇到道行差些的,必定是身首异处,然而这一剑却“铿锵”一声,敌人似乎是视剑气若无物,是剑本身砍到了身上。
      那玩意鬼叫一声,向后退去,隔了端距离与邝羽山对质,身上被砍到的地方地方沙包似的噗噗漏黑烟。
      邝羽山摆着剑式警惕地盯着那敌人,迟愉也看清了——那是一个黢黑的影子,黑中还带青,不似活人,却能在它“脸”上看见贪婪和垂涎。

      在迟愉刚看清它的一瞬间,黑影大叫一声,猛的朝邝羽山扑了过来!
      邝羽山意识到剑气无用,只是挥剑将它砍飞了出去,这玩意力大无穷,道行在它面前几乎是无用的,虽然是噗噗漏雾,但丝毫不见其衰弱,很是难缠。邝羽山跟它缠斗片刻,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它怎么追着你?”
      “它怎么老追我?”
      迟愉哀叫,虚踹了邝羽山一脚,道:“看它跑的没我们俩快,先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金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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