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土灵珠（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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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树林之中。
回程的路显然比来时要快，因为景天走得飞快，就差起步变成跑了。
他心里想着，明明清醒的时候自己是想要撮合白豆腐跟嫂子，结果刚才自己这一折腾好像干了坏事。虽说是无心之失，但也无法直视白豆腐了。
然而他不想跟白豆腐对眼，白豆腐却抓住了他的肩膀，叫他停下来。
“景兄弟，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景天刹住了脚，僵硬地转头看向白豆腐。
“徐，徐手下，你说错了，我本来就没错，而且我也不觉得愧疚，你懂吗？”
要是没有说后面几句，白豆腐还真信了他的话。只是为何景兄弟会觉得愧疚呢？徐长卿心想。
这一次，白豆腐决定好好跟景天谈一谈。
另一边，雪见三人早早回到了客栈。
为了等景天的消息，他仨就在一个房间里，通讯器放在中间的桌子，生怕听不到景天的消息。但茂茂实在撑不住，说了一声倒在床上睡了。睡眠质量很好，不一会儿就呼噜满天了。
雪见叫花楹给她撑一下眼皮，不然也困到了。要不是为了等那死菜牙和长卿大侠，她早就躺床上去睡美容觉了，这些日子折腾得自己头发都掉了不少。
而龙葵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希望王兄早点传来消息。
忽然，通讯器亮了。
天空像浓得化不开的墨水，丹青涂抹，一切是如此神秘，仿佛有人借着夜幕窥探着人间。
景天坐在草地上，伸了个懒腰。事到如今，他也有些困了，又不是赵文昌那个吸血鬼，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那里扣扣嗖嗖的。
只不过，白豆腐的事情如今在他心中只比茂茂的安危低那么一点点，他也就强打起精神，跟白豆腐说说，按白豆腐的话来说，应该叫交谈对吧。
说什么呢？白豆腐既然说要跟他好好谈一谈，但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那些时不时蹦出来的记忆都没有，足以见得他此刻内心多慌张了。
反倒白豆腐还精神抖擞，明明眼睛里红丝都出来了，愣是跟个没事人一样。
景天缩了缩肩膀，先发制人：“先说好啊，我不想说的事情，我就不说！”
“当然，长卿不会勉强景兄弟的。”
说话之间，白豆腐坐在了他身旁。
今夜的月色与昨日一样，本就只隔了一天的月亮，无非就是圆一点缺一点。
其实十分紧张的景天偷偷拔了根草，数着一根两根。
没过多久，他就听见白豆腐说：“在今天之前，我与那位紫衣姑娘素不相识，却似曾相识，景兄弟也是一样的感觉吗？”
“这，这个，怎么说呢，我嘛，肯定是有自己的办法知道咯！她叫紫萱是吧！”
他就不信自己忽悠不了白豆腐，以他的口才，说服白豆腐绰绰有余！
白豆腐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说道：“在今天之前，长卿便知道了一件事，景兄弟有很多秘密。”
“哈哈哈，我可是未来的渝州城首富如今的蜀山救世大侠，怎么能没有一点秘密呢？”
确实是景兄弟的风格，白豆腐莞尔，接着问道：“其实长卿很久以前就想问景兄弟，我与你是否早就相识？长卿确信，那位紫衣姑娘认识长卿的前世，可景兄弟所认识的，又是何人？”
“……”
景天发现自己刚才拔的那根草已经被他撸秃掉了。
他也不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是感觉会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干扰，说不出去。
或许他可以用另一种说法。
“白豆腐，其实我跟你早就在梦中见过面了！”
“！”
“哥哥，在说什么？”
客栈内，雪见与龙葵二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敢相信通讯器传来的声音的内容越发奇怪，最后甚至发展到了奇怪的地方。
“嗯，哥哥不会是没发现通讯器亮了吧？”
龙葵还以为王兄在开玩笑，正要出声提醒的时候，被雪见和花楹摁住了手。
“等等，龙葵妹妹，本女侠实在好奇菜牙和长卿大侠的事情，你不好奇吗？”
看着雪见的眼神，龙葵迟疑了，她本来就很想知道王兄的一切，之前只是想要当王兄的好妹妹才压下了内心的想法，所以红葵迟迟不出来。如今，有个机会摆在她们面前。
看着龙葵犹豫的神态，雪见又说了几句，终于让她松动了。
“那好吧。”
“太好了，主人。”
虽然花楹并不懂主人在兴奋什么。
雪见：马上就能抓到死菜牙的把柄了这不兴奋惨了吗！报恩不妨碍本女侠怼那个死菜牙！
深夜的树林之中。
夜深人静，四周更是静谧，然而徐长卿却因景天的话而觉得心脏猛然跳动。
他冷静下来才想清楚，景兄弟此话恐怕是开玩笑，也或者是类似于梦的模式。
对于人来说，梦这种形式太过于亲密了。
自古以来，庄周梦蝶，情感萌发，仿佛都逃不开一个梦字。
闭了闭眼，将糅杂的心绪抛开，徐长卿道：“景兄弟，你说笑了。”
“不不不，白豆腐，我可没说谎。虽然我们是在茂茂的帮助下见面的，但在这之前，我早就认识你了！”
景天义正言辞地反驳了他的话，像是怕火烧得还不够猛烈，他又开口加了一把油。
“白豆腐你都是修道之人，遇见的事情多了海了，怎么觉得我早就梦见你了很意外吗？那我还梦见我们一起喝酒，一起在酒馆里搂搂抱抱——”
“停，景兄弟，长卿明白你的意思了。”
眼看景兄弟说得越来越离谱，徐长卿便知道这一次交谈应该到此结束了。
他知道得差不多了。
景天是不明白白豆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不过他感觉自己刚才着实激动了点。
但他说的的确是真的啊！好像是这么有一个场面，他们碰到了一起，一起在酒馆里买醉——他是为了雪见，而白豆腐是为了嫂子。
不过这一次，要是白豆腐还是想要买醉，他虽然没有理由但也可以舍命陪君子！话是这么说的对吧！
两人继续返程。
也不知道景兄弟在想什么，徐长卿看着他路上忽然开心地哼起了曲儿。
曲儿不难听，甚至十分悦耳。
景兄弟，是在想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然而回程的路还是出了点小问题。
一个紫衣银发的人站在了他们必经之路中央。她戴着一顶深紫色的若隐若现的纱布，头巾之间露出银白的发丝，面色宛如观音或是仙人般圣洁，夜风吹来，飘飘然不染尘世。
白豆腐看清了来者，恭敬地叫了一声“圣姑”。那人转过身来，神态高傲，明明面孔姣好若少女，眼神却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
景天也确实记起来一些事：这位圣姑是历代女蜗后人的辅佐者，她呕心沥血地帮着嫂子和青儿，甘愿为她们做了许多的事情。后来圣姑怎么样了，好像是带着青儿去了陌生的地方。
他也差点没记起来，正是圣姑帮了他们得知妹妹的过往，也是圣姑让他误会了白豆腐。
圣姑并不站在他们这边，此次到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敌人还是朋友？景天不得而知。
“圣姑？”看着圣姑盯着他们的样子，可真是渗人，景天嘀咕地叫道。
许久，她才开口：“你们两人从那边过来。”
“圣姑前辈不妨明示在下。敢问圣姑前辈所来为何？”
白豆腐主动问道，只是圣姑听到他的话，面色更是冰冷，仿佛他们之间有仇。
那可不是有仇吗？景天回顾了记忆，心想。
“徐长卿，蜀山的高足，你的道行不错。”
这句话配上圣姑那张悲喜不动的脸，更像是阎王索命。景天是看不出来圣姑找上他们是为了什么，上次还能说是为了帮助妹妹，这次是为了——对了，应该是为了紫萱姑娘。
对于圣姑，徐长卿早早便从师父长老的口中得知，有几次下山除妖也遇见过圣姑几次。
他对圣姑的印象只在前辈二字，道行高深，许多长老的法术她也懂得，除此之外，是女蜗后人的辅佐者。
女蜗后人？
圣姑仿佛也只是随心而来，看了白豆腐一眼，便转过身去，消失不见了。
她来得莫名，去得匆匆，正如一阵烟。
只是，水面上的波澜，终究无法缩小，只会蔓延开始，直到美梦崩塌，幻想破灭。
之后，景天两人回到了客栈。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土灵珠（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