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一扒他的老攻穿了多少马甲》咬虫子的桃花

30、老攻的第一层马甲30

　　当阎履霜再度见到明月珠时，它仍旧没给他什么好感觉。
　　当他顶着别人样貌万分嫌弃地触碰明月珠时，在经过短暂的眩晕后，果不出他所料，他被拉入幻境。
　　他走在一片繁花似锦的花园，路过花池，他倚在池上桥栏，垂首瞥了一眼水中倒影。
　　水面平如镜，天光垂落，似有些耀人眼，然而妨碍不了他看清水中人影的脸属于谁。
　　啧，有点名堂。阎履霜既来之则安之，他甩了甩衣袖，负手闲闲一边走一边张望。
　　他倒要看看这明月珠还能给他个什么幻相。
　　都是重生过一次的人，自认勉强算块老姜的阎履霜不认为有什么幻相能轻易让他失态。
　　当然促使他再来一探明月珠的那段朦胧古怪的光影是个特别的例外——其实在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那并非是幻相。
　　很明确，很笃定，莫名其妙，但他就无法推翻。只是因为不想让明心担忧，他顺势说那是幻相。
　　如果那不是幻相，又是什么呢？

　　阎履霜有许多猜测。或许是有了心理准备，他在大胆地做各种分析时，能够保持自己的理智，可很快他就发现，他现在面对的幻相，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这次的幻相中，他似乎很有身份。他没清静一会儿，就不知从哪里涌出许多丫鬟小厮敬畏地唤他少爷。
　　有个口齿伶俐的丫头螓首微垂地询问他是否可以用午膳。
　　阎履霜本来不怎么饿，一被人问竟真感觉到几丝腹内空空。
　　他点头，于是被下人众星捧月地簇拥去到一个风景优美的轩榭。他刚坐下，各类佳肴流水一般端来，很快就把他跟前的长桌布满了——这长桌异常宽大，上面躺四五个人都没问题。
　　诸多菜肴虽说都瞧着十分精致，却叫阎履霜这个从小见惯了的酆都城少主兴致缺缺。
　　唯有一样菜肴，不仅盛菜的盘子老大，是有两个小厮抬上来的大长盘子，还有盖子。
　　这种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架势，最是引人好奇了。

　　阎履霜挑着眉心道这明月珠故弄什么玄虚呢，一边挥手命人揭盖儿。
　　他眯起眼，自认从里面跳出只恶鬼他都能泰然面对。
　　然——或许是自他重生以来事情一件接一件，他还没找到空闲去发掘那些上辈子遗留下来的阴影，于是骤然间看清盘中菜是什么东西时，他被唬得差点从凳子上跌落！
　　“陆无咎！！！！”阎履霜全身的毛都快炸了，脱口而出那个他无比忌讳的名字的同时，他噌地跳起来，下意识就想要拔剑砍人！
　　他拔高的声音将原本闭着眼睛的盘中人惊开了眼，当两人的目光一对，那充满紧张惶恐的眼眸一瞬就教他冷静了下来！
　　那家伙怎么可能露出那样的眼神！这是幻相！
　　阎履霜回过神后，这才感到后背冷汗津津，浑身竟有些脱力。

　　***

　　重新坐下来后，阎履霜才好好打量呈现在他眼前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只见能把一个少年人竖躺着都能装下且还绰绰有余的长条盘内，除开那些边上环绕的各类吃食，更多的食物是摆放在一个雪白纤长的身体上。
　　很明显，做这道菜的人深谙食、色、性三字之间纠缠错综的奥妙。在一个菜盘子里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
　　阎履霜没有感到半点食欲，只觉作呕。他飞快地从盘中人的脸庞上掠过，然后冷冷地质问下人，这搞的什么鬼。
　　然后他了解到，他的这个身份，大概就是个骄奢淫逸的纨绔，每天都变着花样儿的找乐子，像这样把美人也当作盘菜的事，类似的没少玩。
　　所以，这对于阎履霜这个身份来说，应该是司空见惯的。

　　他很无语，拿着扇子轻轻敲打着手心，那些被突然勾出来的阴暗情绪终于被他平复好后，他背对着盘中人，对下人命令：“把这些菜全给我扔了，包括里面的人！”
　　下人当然是主人说啥就是啥。他们手脚麻利地收拾，阎履霜头也不回。
　　他没听到身后那人有半点声音，也不知道那人被从盘中驱赶起来，连片缕都没有用来遮身时有多狼狈，又或者那人直接都不用起身，被人抬来也被人抬去。
　　毫无尊严，毫无存在，就是个玩物。
　　阎履霜忽感复杂。

　　“慢着——”他冷不丁出声制止，慢吞吞转身向那明显比他记忆中黑暗阴邪的陆无咎稚嫩了许多的少年看去。
　　这是幻相，他告诉自己。
　　明月珠考验参选者，自然不会无的放矢，莫名其妙弄出个跟陆无咎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来只为吓他一吓。
　　他摸到了明月珠，没有再度触发那些令他感觉很奇怪的画面，只有眼前这些似乎只是拿来考验他的幻相。
　　有点失望。但阎履霜没有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再等等看会不会有变化。而在那之前，他不如瞧瞧这幻相还有多少能耐。
　　少年仍一动不动地躺在盘中，又闭上了眼。还在主人跟前，也没哪个奴仆敢去掀他身上的那些替他遮挡了一二的食物。
　　“你叫什么名字？”阎履霜盯着人问。从现在开始他不允许自己面对一个与那人相似的幻相都要躲避。

　　少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时在问他。他缓缓睁开眼，有些疑惑有些茫然，更多的是惧怕。
　　众目睽睽之中，他是全场最下贱的存在。不，如果从食材的角度来说，就像那个做菜之人所言，他又是极其珍贵的。
　　因为不是阿猫阿狗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能献给少爷食用。
　　“无咎。”少年怯生生地道。
　　阎履霜顿感头疼。
　　幻由心生，若心中无碍，则眼前无怖。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太过于放不开上一辈那些黑暗，所以才会在这一刻被明月珠诱出他心中的阴影。
　　宽大的袍袖遮住了他紧紧攥成拳的手指。指甲刺入手心，那些疼痛让他心神一稳。

　　只是个名字罢了。这时阎履霜没来由想起明心的样子，便感到一股温暖从心中生出。有人折磨他，便有人珍爱他。他没必要为了个变态，把自己逼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重生以来，他一直都表现很好，现在他也一样能从容。
　　阎履霜冷哼了一声，不想像个疯子一样迁怒一个连血肉都没有的幻相。他命人：“他从哪里来便给我送到哪里去。”
　　***

　　大家都要身体好好的，么么哒！
元宵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