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你也在这里》弑游

4、第 4 章

　　吴邪奔跑的背影越来越远，渐渐听不到说话的声音，身形因为越来越远，逐渐模糊越来越小化成小点很快消失掉再也看不见。
　　楼梯口身穿蓝兜帽的高瘦的身影面朝吴邪消失的方向，偏长的刘海遮挡了大半的眼睛，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苍白的脸没有血色。从被撞一直现在纹丝不动，仿佛是一座矗立在楼下的雕像。
　　“吴邪。”安静的空气似乎飘过轻如呼吸般的叹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楼梯口传来不急不躁的脚步声音，“哒、哒、哒、哒······”声音越来越清晰。
　　解雨臣踱步下楼注意到门口的身影，表情倒没有一丝惊讶冷笑着：“真巧啊，在这都能看见你。”
　　张起灵巍然不动沉默着。
　　“呵呵。”解雨臣行进经过张起灵身边擦肩而过时开口，“小邪不再是以前只会围着你转的小邪了。”
　　张起灵面无表情没有情感波动。
　　解雨臣不以为然漫步向前走头也不回道：“人都得为自己选择付出代价，你好自为之吧。”
　　张起灵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以前是奢求吴邪因为身处困境有心而无能为力，即使现在终于从陈家彻底脱开关系恢复了自由，也早已晚了。
　　在五年前吴邪结婚的那天，黑瞎子热心的打电话转告张起灵，张起灵开始是不信的，虽然知道吴邪走出难过早晚都会结婚的，但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半年的时间已经能够平静结婚。
　　张起灵记得吴邪很厌恶那些对感情不干净利落耽误别人幸福的家伙，对他告白的人温和如他也会写信果断的拒绝，看到同妻群体新闻的时候吴邪曾气愤的说，如果自己是同性恋，绝对不会隐瞒性取向随便找个人耽搁人家的。
　　其实吴邪说完这段话张起灵心里有些凉意，一向果断的他却难以克制想靠近的心。明明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还是无法狠下心远离。
　　吴邪结婚那晚异国他乡的张起灵在漆黑的海边坐了一夜，听着潮水涌起了又落，冰凉的海浪冲刷着脚裸又褪去。好像回顾了一生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庆幸着幸好一直和吴邪保持朋友关系，从头到尾从未迈出那步与吴邪在一起让吴邪有了退路及时抽身。
　　其实吴邪一直不知道的是，那个天台并不是张起灵碰巧觉得那里清净上去发呆的，而是注意到吴邪总会消失一段时间又出现偷偷地跟着吴邪从而发现的。
　　一开始吴邪对他贸然出现的不欢迎和不满表现张起灵不动声色全盘接受着又乐在其中。
　　吴邪也一直不知道的是，从更早的之前一次选修课，他们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吴邪眼睛弯成月牙咧开嘴自然对进门的张起灵准备开口的时候，就像冬日般的太阳灿烂而不炙热耀眼的笑脸打破了宁静的心。
　　张起灵见过对他露出笑容的人很多，有献媚的、开心的、讨好的、善意的·····从未有笑脸让张起灵心中涌起陌生的情愫，这种感觉虽然不坏但是让习惯了平静的心产生了巨大恐慌。冷冷丢下让开不顾吴邪碰壁的恼怒转身离去。
　　从那以后吴邪见他就退避三舍，张起灵看到这样的吴邪心安几分却又几分失落。不知不觉注意力被吴邪吸引走，喜欢看到他与别人畅聊开心的样子、认真听课的样子······默默地观看者。
　　张起灵只是从来没有想到，原本只是天台想和吴邪独处一片空间下，吴邪从对他出现的不满到接受最后到忘了碰壁的事情对他好奇。张起灵本来擅长角色扮演开朗健谈的人和吴邪侃天，却也是想想作罢。
　　更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能进入到吴邪的生活中，张起灵开始偶尔会担心自己这么无趣，吴邪好奇心没了就会离开，却没想到会一起走那么多年。
　　熟识了之后吴邪不止一次的吐槽过第一次见到他本来想打个招呼让他站开一点进教室而已，他砸过来两个字让吴邪尴尬的半天。
　　当张起灵发现吴邪经常看着他发呆，无论何时第一时间找寻他的身影······吴邪对他也有同样的感情欣喜若狂之余，还是用了极强自制力保持了无动于衷。
　　那时的张起灵像是被铁链拴着的猴子，脚下踩得是细细的钢丝底下是万丈深渊，左右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被动的向未知的方向一直前进，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没有任何选择权和自由。
　　本来不该牵扯到吴邪的，但是却控制不住的靠近吴邪。一直到不得不离开。不想成为负累让吴邪等待不知能否回来的自己，张起灵选择了不留退路的离开。
　　背水一战不管任何代价来脱离陈家，没想到居然成功重获自由。张起灵完全打断了对方想一直利用压榨他剩余价值到死不休的想法。毅然两手空空离开了陈家。
　　张起灵回国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当他听到了胖子问吴邪儿子的情况，心痛袭来的猝不及防差一点失控。
　　吴邪吃饭中途接电话回来后找了借口离开，大抵是不想见到他，张起灵起身出去走走，不知不觉脚步停在了废弃的那栋楼。本想上去看看却听到了吴邪和解语臣的交谈声音。
　　那加大的音量张起灵明白是说给他听得，默默转身退下了楼，走出门口望着前方一阵迷茫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即使吴邪似乎过得很好，这一刻张起灵才体会到原来自己的出现也是对吴邪生活的一种打扰。
　　望着吴邪急匆匆消失的方向，刚才吴邪经过似乎再给他的儿子打电话，像是出了什么急事一般。不过不管是什么事，只是已经与他没有了任何关系。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这样现在成为了无关悲喜的路人甲，或许从一开始，如果张起灵从来没有登上这栋楼的天台，是否就不会有以后那一连串的事情，这样结果依然是无关紧要的路人。
　　即使张起灵知道不该回来的，控制不住自己想见他的贪念，忽然明白了东邪西毒的电影其中一句台词：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其实有时候不需要太多，哪怕只要静静地看着，就已经满足了。
　　以前总是期望着摆脱之后，能和吴邪随心所欲的生活在一起，或者游山玩水或者平淡度过一生或者·····而现在终于摆脱了前路未知的傀儡人生有了选择的权利，张起灵却忽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