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黎的if支线》天空之诗

18、欧尔麦特if

　　“我等了许久，毕竟即使是我，终究抱有一丝希望，可是你没来，谁也没有来。”
　　表情一片空白的幽灵看着他——八木俊典握紧了拳头，某种灰暗的愧疚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久违地，他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身体，久违地感觉到无力。
　　“你没有来，也绝对来不了……为什么还要留下点什么来折磨我呢？”
　　他无数次回忆那张纸条是对是错。
　　“……抱歉，少年哟。”他鼓起勇气，露出笑容，“人需要有一些信念才能活下去……”
　　那双饱和度过高的蓝眼睛像是燃着磷火，“——我需要你活着等我……”
　　“——”
　　八木俊典睁开眼睛，闹钟在几秒后响了起来。
　　他挠了挠头，看着自己仍然健康的身体，叹了口气。
　　“……果然又是梦啊。”
　　#
　　绿谷出久是个好孩子。
　　鉴于拥有记忆的只有八木俊典一人，上面那条消息简直就是普世真理，哪怕炸药桶如爆豪胜己，也不可能觉得绿谷有成为敌人的潜质。
　　……甚至八木俊典也坚信，只要稍微得到哪怕一点善意，绿谷出久都不会堕落到AFO那边。
　　越是接触，越是相信。
　　哪怕被欺负了，也不会把智谋拿去反击，分析能力全部用来厨英雄，连八木俊典换了一套制服都能发现二十多个细节的超级英雄宅。
　　虽然看他分析东西的时候稍微有点阴影啦，八木俊典挠挠脸颊，看着绿谷出久碎碎念着被文字包围，不知为何还有点欣慰——在用当时分析英雄们致命弱点时的精神在夸我呢，有点可爱。
　　……没警惕心到一定程度了啊，这一届英雄。
　　手枪上膛的声音细不可闻。
　　一瞬间拦腰抱住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国中生，八木俊典眼睛扫向街道中间那个一身黑的人——那个体型……不会吧？
　　“Wow，看这是谁。”
　　“是敌人吗？！”
　　在枪声响起之前，八木俊典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这不是废久嘛。”
　　枪声紧追不舍，三，二，一……
　　最后一颗子弹贴着绿谷出久脸颊而过。
　　“啊……还有这位，本来应该阵亡的No.1……惊讶吗？我从地狱爬回来追杀你了。”
　　自顾自摘下面具的人——啊，果然没错。
　　是AFO的绿谷出久。
　　即使脸上有一道惊人的疤痕，也可以一眼认出，和怀里这个孩子一样的面容。
　　“——你还活着啊。”
　　……怎么可能？……虽然这个人大概无论如何都能活下来……但是——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平民们早已因为枪声四散，此时还在街上的人就很显眼了。
　　八木俊典看着靠在街角橱窗旁边，依然站在原处的某个人。
　　……虽然很想当做是害怕到没办法动的无辜平民——
　　穿着和黑久一个系列的兜帽衫，杨黎抬头，伸出两根手指勾了勾，算打招呼。
　　“快递送到啦。”
　　黑发蓝眼的人类形态，并不是欧尔麦特熟悉的幽灵——但欧尔麦特的确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笑容依旧，“你好呀。”
　　#
　　黑久跑了，杨黎一直呆在原地没动——
　　一把拽起黑色兜帽衫的衣领，八木俊典呼吸急促，几乎说不出话。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你要帮他？……我很高兴你出来了——但是……
　　英雄慢慢松开了手。
　　他终于发现现实和梦中不一样。
　　……也许是来自绿谷出久的启示，他深知，人是会变的。
　　杨黎歪着头，盯着八木俊典看了一会。
　　“嗨呀，我不会送错地方了吧？”
　　他不怎么在意地揭开英雄的衣领，正好今天有一点冷，八木俊典穿着那件被带出来的黑色织物，“没错呀。”
　　其实从身形就能看出来了吧？……是一个健康的No.1呢。
　　匀称的肌肉遍布修长的肢体，比起OFA全开看着单薄一点，但已经非常健康了。
　　八木俊典握住杨黎的手腕，远离了自己的衣领。
　　“……为什么？”
　　“想知道吗？”
　　他的语气有些过于愉快了。
　　啊，他把历史书拿到欧尔麦特面前时，大概就是这个语气。
　　恶作剧一样的语气。
　　仿佛看着面前这位大英雄略带警惕的表情，感到被娱乐到了一样。
　　……这可真是一个过分的恶作剧啊。
　　“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好了。”
　　因为绿谷出九最后留了一颗子弹，八木俊典死过几秒，杨黎派出了死神，然后刷新了时间。
　　在新的一天中，子弹这种非系统变化消失了。
　　在新的一天里，死神和杨黎位于两个世界——这一个小bug也被迅速修正。
　　死神的镰刀劈到一半就收回了。
　　所以绿谷出久活着。
　　……这种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说到底，控制时间的这个装置，根本不应该有“时间回溯”的按钮，只是某位年轻神明心血来潮而已——就再次打乱了世界线。
　　无数个时间回溯带来的bug里，宇宙陷入了自问自答。
　　【我不知道时间的答案，但它必须向下走，走到哪个方向，只能说是宇宙的意志。】
　　最终，绿谷出久的世界只剩一人，而杨黎在结界破损之后直接迈入了这个世界。
　　一片荒芜之中，遗世独立的怪物与幽灵相遇。
　　这实在太无聊了。
　　幽灵变成人类——然后发觉自己没有办法呆在这样空旷的世界里。
　　“我带你走吧，”他说，声音带着笑意，“我们去另外一个世界。”
　　彼时脸上还有巨大的伤口，但是绿谷出久并没有接受。
　　“……回到过去？开什么玩笑。”他说，“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这很好啊。”杨黎说，“英雄和反派的斗争就是不死不休——总是这样。”
　　然后——
　　“那个孩子的眼神和你好像啊。”
　　杨黎喃喃，伸手想要触碰英雄的脸颊，却终究没有碰到，只是距离极近的描摹着轮廓，“都是这样一副……注定要燃烧到最后一秒的眼神。”
　　此时街道是空旷的，但八木俊典知道这里是安全的。
　　但是，只要那个继承了AFO的绿谷出久出手的话，不久就会变成到处充斥着炸弹声响的战场。
　　出色的智谋，煽动力，各种各样的个性——为了无个性世界而努力的理想。
　　谁也不知道绿谷出久到底是怎么聚集到那么多人为他卖命……一开始还以为是精神控制的个性，后来规模却大到完全不可能的程度。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英雄会被憎恨。
　　八木俊典带着冷汗回神时，杨黎仍看着他。
　　“……”
　　只一瞬间，仿佛曾背起世界的脊梁上多了幽灵那几克的重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英雄的脊梁并未弯曲。
　　英雄露出笑容，杨黎便无法笑出来。
　　“——我会去救他。”
　　他说。
　　“现在还什么都没发生——”
　　他扭头，看向黑久隐身消失的方向，“——我答应过他，我会去救他。”
　　“……这很好啊，”杨黎再次露出笑容，“你也没有改变……”
　　只是奇怪的，八木俊典并没有松手去搜寻，仍然握着杨黎的手腕。
　　“……诶呀，只会说话不干活吗？”
　　“我很抱歉。”
　　英雄只是这样说。
　　“我给了你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
　　持续了一个月的噩梦正站在英雄面前，他握住的只是噩梦的具现化。
　　“……我很抱歉……没有办法去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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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谷出久本来是跑着去找巡逻的英雄帮忙的——背后除了枪声还有爆破的声音，也不知道那个——
　　那个看起来简直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背后突然被什么抵住了。
　　“……！！！”
　　“哟，没想到你居然站在了欧尔麦特身边……还在做什么英雄梦吗？”
　　这个熟悉的声音是——？！
　　“……不过也不太重要就是了。”
　　发觉抵着自己后心的东西是枪而浑身僵硬的绿谷出久，并没有发现身后某个人同样略带颤抖的声音。
　　“问题——只有一个。”
　　“妈妈……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