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老攻不大行》五军

10、第 10 章

　　如果有时光机器，简桥一定会选择倒退五分钟，回到自己爬楼梯去问吃什么的那一瞬。
　　早知道问什么问，自己决定不就好了，大不了中西菜式各点几样。
　　就是嘚瑟……嘚瑟来嘚瑟去，把自己给嘚瑟到坑里去了……

　　而且还是个大坑——靳修说上次吃的荞麦棱面很好，简桥本打算买个A级技能凑合一下，等到了厨房，才发现A级技能里只包含了二细三细和毛细三种，想要会做宽面和棱面，得买S级。

　　简桥：“……”A级只要100W积分，S级是200W。
　　他本来还想留点捏肌肉的啊！

　　简桥欲哭无泪，对着积分的数字看了又看，终于颤抖着手，花出了自己的第一笔巨款。

　　没事就卡的系统这次倒是反应神速，“叮”的一声就把积分给扣了。

　　页面上弹出通知
　　——人物状态已更改：积分10W，金币0元，等级L0。
　　——已成功购买“拉面技能（S）”，是否现在启用技能？

　　简桥强忍住吐血的冲动，小心翼翼地点下了“是”。他这是第一次购买商城的物品，心里多少有些紧张，既怕它不给，又怕它乱给。

　　好在他没有忐忑太久，三秒钟后，简桥就觉得体内一股气流乱窜，浑身的肌肉开始发酸，尤其是胳膊尤为明显。

　　他紧张地往起居室看了一眼，见靳修还在楼上没下来，松了口气，试探着去搬面袋子。
　　才伸出手，胳膊就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样，熟练的提起袋子倒出一堆面粉，右手从中间拨开一个口，左手则调好盐水开始和面。

　　简桥：“……”

　　他瞪着眼地看着自己左右手忙而不乱的把面粉活成絮状，随后反复推搓整成面团，整个人都要惊呆了。

　　这感觉……怎么跟自己附身到别人身上似的……
　　太诡异了！
　　但动作是真快！看着也是真熟练……

　　简桥一边在心里啊啊啊啊一边本能地继续捣面揉面。这个过程看着简单却讲究，中间要分次扫入蓬灰水和清油，并且要求力道适中，刚柔并济。顺筋的时候动作要连贯，上劲的时候又要留意有没有断条……

　　简桥顺着肌肉记忆干活的同事，脑子里也在接受新知识，然而手上的动作太快了，以至于每一步操作在他眼里都像开挂了一样。
　　太……太牛逼了……
　　简桥仍是难以置信，这是我做的吗……自己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税官，如今竟然可以在线拉面？

　　旁边的大锅煮开了，这边面团已经醒好，简桥揪过面剂子，双手尾指侧背斜着往上一压，随后一搓一拉，连抻数次，丢进锅里，50秒后，右手又自觉地拿了大筷子捞出。

　　光滑透亮不浑汤的面条，出锅了。

　　简桥：“……”这开挂般的感觉，过于不真实。

　　他对着两碗热腾腾的荞麦棱面，神情复杂地像是看两个才偷来的孩子。
　　还是热乎的。

　　靳修已经闻着味下了楼，他今天折腾地没怎么吃饭，这会儿肚子饿地咕咕叫。

　　“我来端吧！”靳修往厨房看了看，笑着说，“你的手艺是真不错。”

　　在印象里，靳修每次在丁杨家里吃饭的时候，后者除了拉面其他什么事情都不干的，什么端碗拿料分筷子，都是靳修来，饭后洗碗打扫卫生，也是靳修做。

　　靳修已经做好了准备勤快一点，谁想才要进去，就被对方给拦住了。

　　“我来！”简桥忙道，“你别不小心洒了。”

　　靳修一愣，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让自己干活，正要坚持，就见对面的人戴上隔热手套，小心翼翼地捧起第一碗，长腿轻轻地往前一探，挪出了一小步。
　　靳修：“……”

　　简桥紧张兮兮地一点一点往餐桌挪，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怕把自己偷来的孩子给摔了。
　　这可是自己的处女面啊……还是讲究技术的棱面，比一般的二细三细要麻烦的，别个师傅都不一定会做！

　　简桥脑内疯狂闪过弹幕，给自己加了一连串的“666”，又想着明天没事，可以去给许棠拉一碗，哈哈哈，许棠一定会惊掉下巴！

　　他小心翼翼地把碗放下，心里后知后觉地美滋滋了起来。

　　靳修在一旁看他跟老太监上香似的捧着面碗慢吞吞挪，实在看不下去，回厨房自己端出了第二碗。
　　简桥回头，见他单手把碗一放，吓的心里咯噔一声。

　　“慢，慢点儿。”简桥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忍不住道，“别，别摔了……”
　　靳修一愣，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会，这面碗很厚，不烫的。”
　　要不是主角印象里经常来吃面，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不舍得了。

　　简桥笑笑没说话。俩人在餐桌旁就坐，互相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开吃。
　　简桥夹起一根面条吹了吹，小心地卷起来，优雅地送入口中，细细品尝。

　　靳修拿筷子一挑，大口大口地往下嚼，腮帮子很快鼓起，呼噜噜咽下，还喝了一口汤。

　　俩人余光都看到了对方的吃相，并深深地嫌弃起来。

　　简桥真没想到靳修这个主角受，竟然连吃相也不注意一下。这饿狼般的劲儿跟那他白净清爽的气质丝毫不符好不好？
　　靳修也没想到丁杨这样吃，那感觉跟犀牛一口一根豆芽菜一样。是牙疼吗，还是没胃口？

　　俩人都面带疑惑地偷偷瞄了眼对方，不小心视线对上，又一块略微尴尬地笑了笑。
　　“好吃吗？”简桥犹豫了一下，忍不住提醒，“厨房里面还有，你慢慢吃……不着急。”
　　“好的。”靳修也露出招牌的乖巧笑，关心道：“你是不是胃口不好？看你吃的很慢。”

　　简桥：“……”那是优雅！西餐吃面都要这样吃的好吗！他也是练了好久的呢。
　　不过丁杨这种壮汉……简桥低头瞅了瞅自己，心里又叹了口气。

　　“这是跟你同居第一天的第一顿，我不舍得早吃完而已。”简桥笑笑，“那我吃快点。”

　　靳修一听，倒是立刻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这样……

　　“行，”靳修也笑，“那我吃慢点。”
　　俩人好歹勉强保持了同步。

　　饭后靳修坚持去洗碗，简桥偷偷摸摸回卧室，把自己拍的拉面照片发给了许棠显摆。然而信息一直显示发送失败。再打电话，也提示“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简桥只得暂时放弃，琢磨着改天再打。

　　这一琢磨，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里靳修每天早出晚归，简桥还没醒，他就背着书本去学校了，等到晚上，简桥要睡了，他才扛着书包回来。
　　周日这天，靳修终于不去学校了，简桥却又忙了起来——赵师傅凑合到周六就不干了。简桥的招聘一直没效果，钱师傅还不能来，他纠结来纠结去，只能自己上。

　　周日一早，简桥五点起来和面，哈欠连天，双眼含泪，等把早上用的面团醒发后，吃早点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小丁老板亲自拉面的消息又传了出去。

　　东边的江北糕点跑出来一半员工，西边的花店老板直接关了门，吃面的吃饼的端着小碗馄饨的，都挤进来看小丁老板亲自干活。

　　简桥这会儿却没法儿表演绝活，丁杨的级别是SS级，而他自己买的是S，所以没有解锁抛面的特技。但就是拉个普通的，大家看的也过瘾，并展开了积极讨论。

　　简桥伸手揪出面团，往案板一放搓成面条，就听后面人叽叽喳喳。
　　“卧槽！这肌峰真是跪了！小丁每天吃拉面吗？碳水化合物要控制的吧？”

　　简桥：……
　　他双手抬面悬空，移到胸前快速拉开第一根。

　　“这上胸是怎么练的？好想上手摸一摸，是要做上斜卧推和上斜哑铃飞鸟吧？”
　　“下胸也厉害啊……”

　　简桥：……他双手一扣一扯拉第二根

　　“你们不羡慕他的背吗？”
　　“穿着衣服呢，背怎么看？”
　　“你看他拉面的时候，对，就现在……”

　　简桥啪啪啪甩面，双臂打开……
　　众人：“哇哦——”
　　简桥：“……”

　　过会儿热腾腾的面陆续出锅，简桥身体微倾，用力甩干面水，随后熟练的浇上自家秘制的肉汤，撒上葱碎和蒜苗，又继续忙碌下一波。

　　食客们纷纷开动，外面呲溜声不断，间或着一两声赞叹：“今天这面格外好吃！爽口弹牙，筋而不硬！”
　　“汤头也太美味了吧！感觉比之前的老味道还要鲜一些，是小丁老板新创的吗？”

　　店里的汤底是用鸡肉、牛肉和牛骨熬的，只不过加入了老丁家的自己配的香料，辣椒油也是老丁家自己炒的，所以味道跟兰州拉面比稍有改良，更适合本地人口味。

　　但这些一直以来都是一样的，简桥一边拉面一边听着外面的夸奖，以为大家是开玩笑。

　　然而等到第二天，他照旧早上五点起来，顿时就傻眼了。

　　五点钟，街道上店铺都没开，周围也没什么行车路人，而老丁面馆的门口却已经排起了长队。放眼一看，都是昨天眼熟的食客
　　简桥：“！！！”

　　小丁老板拉面好吃的消息传地比前一天还要快。

　　老赵在的时候，面馆一天卖出二百来碗。
　　简桥上任第一天，面馆围观人众多，卖出了四百碗。

　　等到第三天，简桥被逼的三点起十二点睡，收工之后一笼账，店里卖出了一千碗。就这样，还有很多人在外面排队排太久，等不及决定改天来的。

　　简桥：“……”
　　他就买了个S级功能，这面里放了什么？？

　　等到第四天过去……隔壁开了个老赵面馆。

　　简桥也没空关注老赵的生意怎么样。他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所以一千碗卖出后，让店员提前关了门。

　　还有大把的食客没吃上，有人抱怨老丁的其他连锁店味道不如这边地道，果然正宗传人才有真本事。也有人不服气，认为这就是小丁的营销，非要过来亲自尝一尝。

　　简桥管不了那么多了，店门一关，他就累地跟狗一样，拖着步子上楼，到了客厅，鞋也没换，咕咚一下倒在了沙发上。

　　一千碗面，一碗毛细要拉十次，二细要少一点，就这样平均下来，他这一天至少拉了五六千次。这也就是丁杨的肌肉给力，如果是自己的细胳膊细腿，估计第一天就得报废了。

　　简桥崩溃地躺了会儿，琢磨着明天要不要关门半天，或者以后只做中午饭，要不然天天干活，好感都没空攒。自己干脆别回现实世界了，在这专制干拉面吧。

　　这系统也是变态，为什么还要让他管面馆啊！

　　简桥：“？？”
　　简桥：“！！”对啊！任务里没写经营面馆的东西啊！自己干嘛非要干活！
　　简桥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他好像找到了华点！

　　简桥强压住心里的激动，就要点开手腕上的系统面板确认一下。

　　靳修刚好开门进来，见他低着头，好奇地问：“你在忙什么？”
　　简桥扭头，按系统的手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没事，琢磨面馆的事情呢。”简桥起来坐好，叹了口气道，“说好要带你去买衣服的，结果在面馆忙地昏天暗地的，也没去。”

　　靳修挑眉，在他对面坐下：“我不缺衣服。”
　　简桥摆摆手：“不是缺不缺的事儿，咱都吹出牛是小少爷了，这排场必须得跟上。对了，那个医美面膜你记得敷。”
　　“……”靳修眨眨眼，嗯了一声。

　　俩人对着沉默了一下，又同时开口：“对了……”

　　简桥本来想说面馆歇业的事情，他不想让靳修认为自己不上进，所以想先试探对方的态度。
　　这会儿俩人都要说话，简桥便自觉地摆摆手：“你先说。”

　　靳修点点头，表情有些凝重：“是这样，我可能要跟你借点钱。”
　　简桥愣了下：“借钱？多少？”

　　“十五万。”靳修叹了口气，“下午的时候主任找我谈话，说我现在的情况不是贫困优等生，所以不能公费去参加项目了，也不能申请那边的奖学金。如果我还想继续参加暑期项目，那下周一定要把费用交齐。”

　　靳修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他们的暑期项目分国内和国外两段，按照原说明上，学校会免除学费以及国内的项目费住宿费。国外的各项费用学校报销一半，剩余的一部分他们可以申请那边的奖学金，大约12W日元。现在这些全部撤销，靳修顿觉压力很大。

　　他虽然有钱，但是在副本里只能用主角的资金，他的钱没法用。再加上他的系统仍是锁定状态，他想买个道具解决也不行。

　　只能求助于丁杨了。

　　“可以吗？”通关时系统肯定会解锁，靳修打算到时候把钱还给对方就行，他算了算自己的时间，“最晚两个月还给你。”

　　简桥：……
　　好攻修炼手册第三条——在受跟攻借钱的时候，攻是绝对绝对不可以拒绝的，哪怕穷得只剩底裤都不行。

　　“没问题！”简桥拍拍胸脯，用手机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
　　简桥：……
　　只有14W。
　　他又打给许棠，结果后者的手机仍是接不通，而那张购物卡也没法提现。

　　“怎么了？”靳修看他表情凝重，忙问，“是不是有难处？”
　　简桥犹豫了一下，一碗面挣5块，一天一千碗，豁出去了，再干两天！

　　一个好攻，是不能让受有任何压力的。

　　他抬起头，一边微笑，一边用累到打颤的胳膊摆了摆手。
　　“没问题，”简桥的腿也开始哆嗦，“小c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