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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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景摸索着按下治疗舱内侧的开舱键，舱门缓缓打开，他想要试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使不上力气。
庄万树在外面看到他的动作，猜到了他面临的问题，解释道：“十天没动，双腿无力是正常现象，我给你安排了复健疗程，你先别急，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的。”
听到他的话，楚景也不急着起身了，他躺在治疗舱里，问起了后续：“现在蒋柯怎么样了？”
“蒋柯的指标一切正常。”庄万树翻看着手上的记录本，“只是比你多一个沉睡后苏醒的过程，我们必须通过长时间的睡眠让他自身梳理自己的意识和情绪。预计明天会醒来，然后和你一起进行复健。”
楚景还没做好面对现实中的蒋柯的准备，他皱着眉：“必须一起复健吗？”
“你要是想分开也行。”庄万树答应得很干脆，可随后就话锋一转，“不过这里用于长期卧床后的复健场地只有一个，你们免不了会相遇。”
……那你这话说了不是和没说一样吗？
看到楚景困扰的表情，庄万树补充道：“其实你不需要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根据我们的估算，这次治疗结束后，蒋柯将恢复到基本正常的状态。”
“基本正常？”
楚景忍不住想搞明白这个基本究竟有多基本，间歇性犯病，一犯就要命？
“之前说过，蒋柯存在的心理负面情绪主要有三个，经过这两次治疗，只剩下了被害妄想倾向。但是他对你是绝对信任的，这个倾向不会对你和他的接触造成任何影响，所以说在你面前，他是基本正常的。”
听了庄万树的解释，楚景这才安下心来。
庄万树很快叫来了之前就准备好的护工，将楚景和蒋柯从治疗舱里挪出来，用担架将他们送到了不同的休息间里。
楚景没有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睡担架竟然是因为这个，好在庄万树请来的护工都是专业人士，稳稳地将他放在了病床上，然后开始给他按摩疏通经络血脉。
楚景可以一点一点感受到自己的四肢血液重新流淌了起来，知觉也慢慢回到了他的体内。
一个半小时后，按摩结束，护工简单告了个别就离开了休息室，房间里只留下他一个人。
四周安静得只剩下了他的呼吸声，楚景躺在床上，闭上双眼，镜映中的经历虽然随着治疗的结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但是镜映中蒋柯的形象却依然鲜活。
阳光的、阴郁的、幼稚的、成熟的、粘着他的、甚至囚禁了他的。
庄万树总是开解他，这些蒋柯都只是他一个方面被放大之后的极端形象，现实中的蒋柯是一个成熟的人，不要因为这些而对他有偏见。
可是楚景反而觉得这些都是蒋柯的一部分，每一个都是蒋柯某一面的缩影，真正的蒋柯正是由这方方面面的不同面构成的。
他不会因为这些而觉得蒋柯奇怪，反而觉得还挺有趣的。
毕竟镜映中的蒋柯是最真实的，他的一切冲动一切欲望都被直白地反映在一举一动之中。
在这个无法说谎的环境里，他看到了蒋柯内心深处对他的眷恋与占有欲，这份感情让他不知所措，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有很多人对他示过好，但是无一不被他的冷淡与不解风情吓退了回去。楚景之前以为爱情只是万千情感中的一种，和亲情友情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也很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会爱上自己，总觉得这只不过是一时冲动。
事实上那些人在得不到想要的回应之后也都纷纷离去了。
而蒋柯表现出的一切推翻了他对于爱情的认知。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因为小学和高中的几次帮助而对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甚至在时间的流逝中，酝酿出了这样浓厚的情感。
不知道现实中正常的蒋柯会是什么样呢？
楚景一边想着，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脸上已经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楚景醒来之后在医师的指导下食用了一些流食，一小时的按摩后，他试着下地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的腿已经有了力量，可以慢慢地行走了。
“楚先生，我们的复健室有专业的器械辅助您恢复正常行走。”护工一边扶着他，一边说，“您可以去那边进行复健。”
楚景从善如流地在护工的搀扶下出了休息室，复健室就在不远处，刚一进门，楚景就看到了正在器械上慢慢行走的蒋柯。
“蒋……”楚景开口想叫他，但又拿不准应该用什么称呼。
蒋柯也发现了他，他整个人都和之前见到的大不一样了，沉稳内敛，更加接近楚景最初对他的想象。
他得体地打了个招呼：“楚老师，早啊。”
楚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蒋柯，一瞬间有点惊讶，但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礼貌而疏离地回应：“蒋总也很早，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蒋柯下了器械，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并没有借助护工的帮助，看来恢复的的确不错。
他慢慢走到楚景面前，向他伸出了手：“楚老师，真是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之前的我给你添麻烦了。”
这样的相处本应该是楚景最习惯也是最舒服的，大家就事论事，温和而理智。可是这个时候，他的心里竟然有些异样。
但他很快压下了这种异样，伸出手握住蒋柯的手：“没什么，能帮助到你就好，我很期待全息技术的发展和应用，相信这会是能够改变世界的一项技术。”
复健室很大，器械的数量也很多，简单寒暄之后，两人在护工的指导下，各自在复健室的一边开始了复健。
“来，慢慢地站上去，我调了最慢的速度……”
他一边跟着专业人士的指示，一边慢慢走起来。
只是，心中的这一丝遗憾和不舍，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正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