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请原谅我》Seiichi

41、十戒帮

　　在殷森的帮助下，江宇得以保持较为舒适的姿势躺在车上——即使司机蹩脚的车技还是让他的背受了点苦。

　　殷森告诉江宇，他来自一个名叫科米拉的小村庄，是一名医生。他所在的村庄就在不久前被这群恐怖分子突袭，村民被一一掳走，连他也难逃一劫。

　　“你的家人也在车上吗？”江宇抬头看着结束叙述的殷森。

　　“不，”殷森露出了柔和的微笑，“她们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江宇点点头，紧接着问了个当下他最关心的问题。

　　“你知道他们要对我们做什么吗？”

　　“无论是什么，都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这样，更不能任由他们摆布啊！”江宇摩擦着手腕的绳子，试图挣脱束缚。

　　殷森叹了口气，“他们装备精良，人数众多，你要怎么反抗？”

　　江宇的脑袋不知第几次砸回地面。

　　“操！”他骂道，“难道就这么乖乖等死？”

　　他话音刚落，身下的车停止了行驶。在前方一阵骚动过后，他们所乘坐的越野车车门再度被打开。

　　车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人重新发出慌乱的声音，有些人在嘴里念叨着什么，似乎是在祈祷。随后上来了几个持枪壮汉，把坐在江宇旁边的人一一拉下车，他自己也被从地上拽起，毫不留情拖下车。江宇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寻殷森的身影，在看到他在离自己不远处时松了口气。

　　他们来到了一个类似营地的地方，营地内还有许多如同被俘获的平民装扮的人，他们在看守的嚷骂声中做着搬运的杂物，从车上卸下一箱箱重物，看样子竟像是军火装备。

　　江宇好不容易站住脚跟，又被扯着他的人用力一推。他踉跄着往前走去，跟随人群走进简陋营地后的山洞中。

　　山洞入口有不少人把守，他们全副武装，各个凶神恶煞。在江宇刻意引导下，他一边被推搡前行，一边成功靠近殷森。

　　殷森在看到江宇后露出惊讶的表情，然而他们还是没有找到搭话的机会。在进入山洞之后，灯光照亮了洞中幽暗的环境，他们聚在山洞中的一片空地前，人群的哭闹声在洞中被放大许多。

　　突然，一阵清脆连续的枪声在头顶响起。所有人都抱头蹲下，江宇见状也跟着蹲下，透过人群看到前方举着枪的一个大胡子。

　　大胡子把枪放下，环顾一番重新安静下来的人群，咧出得意的笑容。

　　他开始说话，与此同时，殷森凑过来低声给江宇翻译。

　　“他说这是‘十戒帮’的其中一个营地。”

　　“我们所有人都要为他们干活，谁也不能离开，除了变成尸体被抬出去扔到沙漠里。”

　　“他以为他是谁？”江宇压低声音说。

　　殷森继续翻译：“‘如果有谁敢质疑，尽管站出来。’”

　　大胡子说完后，环视了一周人群。人群中，一个高大的男人站了起来，伸出手指着他似乎在斥责。还没等他说完，数颗子弹便打在他的身上。

　　人群重新爆发哭喊声，而江宇躲在人群后，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男人，感到心惊胆战。如果这是梦的话，那现在他也该醒了。

　　恐怖分子又一次朝天开枪打断他们。大胡子怒吼着什么，随后周围的手下围了上来，拉扯所有人离开。江宇刚想询问殷森发生了什么事，背后便被人踢了一脚。江宇猛地趴在地上，他挣扎着抬起头，一双沾满尘土的靴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刚才在说话的大胡子低头盯着他，原先把他抓走的壮汉凑到他旁边不知说了什么，大胡子看向江宇的眼神变得犀利。

　　他朝江宇身旁努了努下巴，嘴里说了些话。江宇便只听到扑通一声，殷森也跪在了他的身旁。

　　殷森发出吃痛的声音，迅速说道：“他让我给你翻译……”

　　在大胡子说完一句话后，殷森紧接着复述说给他。

　　“他问你是哪个势力的。”

　　“告诉他吃屎去吧。”江宇冲头顶的人龇牙咧嘴。

　　那人似乎听懂了这句话，抬腿给了江宇一脚。江宇被踹得歪头吐出口血沫，脑袋晕天眩地。

　　“他说‘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殷森的声音变得紧张起来。

　　“咳…咳……你就这点本事吗？”江宇舔了舔牙缝咸甜的液体，对着大胡子眯细了眼。

　　殷森抬头给大胡子转述。他说的话太长以至于江宇扭头看了眼他。

　　他磕磕巴巴的话似乎取悦了大胡子。大胡子的视线在他与江宇之间摇摆，随后朝身旁的壮汉努了努下巴。壮汉把殷森拽起往山洞深处拉去，江宇用肩膀供地想要起身。

　　“你们要把他带到哪去？喂？！”江宇冲殷森的背影呐喊道。

　　殷森一边回头一边叫喊着什么，大胡子听到后朝其他手下招手。手下围了上来，把江宇从地上拉起来。江宇跟在殷森的身后，不知要被带向何处。

　　他们进入了又一个小山洞。这个山洞明显要比先前待的那处小很多，更像是个小房间。洞中摆放着许多杂物，唯一的光源便是悬挂在头顶闪烁微弱光芒的吊灯。一群匪徒在争执着什么，互不相让。在看到他们进来之后，匪徒中的光头抬头看了眼殷森，朝他招了招手。

　　殷森走过去，和光头说了些什么，光头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似乎在深思熟虑。当他点头过后，殷森转过身指着江宇，继续与光头交谈。光头第一次把目光放到江宇身上。在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后，光头也朝他招了招手。

　　江宇仍处在一头雾水的状态，但身后手腕束缚的突然解除让他瞬间清醒了。那个把他带进来的壮汉用刀割开了他手腕的绳子。江宇把手举起揉了揉发麻的手腕，瞪了眼一脸不满的壮汉，然后走到殷森身边。

　　还没等江宇询问，殷森便对他说：“你得协助我救一个人。”

　　此时光头与其他匪徒的目光都聚焦于他们身上。江宇也不多问，他点头道：“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殷森又与光头说了些什么，光头与其他人才让开，露出身后躺在床上鲜血淋漓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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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宇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后来又进来了几个平民。他们在殷森的指挥下搭建好临时的医疗点，手忙脚乱递给殷森他需要的医疗用品，医用酒精、消毒药棉、缝合针、手术刀……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山洞里可太难找了。但匪徒们竟然都给他们找来了，似乎十分重视这次救治——即使只是简陋到没眼看的替代品。在殷森的吩咐下，悍匪们弄来了块汽车的电磁铁。

　　“我需要用它阻止弹片进入他的心脏。”殷森将汽车电池连通电磁铁。

　　“然后呢？”直到出声，江宇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过度缺水变得极为沙哑。

　　“然后，我们把他的胸口剖开。”

　　殷森慢条斯理的话让江宇瞪大了眼睛，“你在开玩笑吧？”

　　“我有告诉你我还是个物理学家吗？”

　　“并没有。”

　　“那你现在知道了。”殷森带上手套，指挥其他平民按住伤者的四肢。

　　他的眼神透过镜片落到江宇身上，“去准备吗啡吧，这会让他好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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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宇不知道过去了几个小时。他不是一个医生，平生做过最有难度的治疗大抵就是用钳子把子弹从腹部夹出然后给伤口撒上火药。但是他眼看着殷森在病床前不停忙活，床上的人从一开始的痛苦挣扎到现在的平静昏睡，也算是对殷森的欣慰答复。

　　他抬手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空气中铁锈与血腥味混合的味道让他有点头晕，而室内昏暗的环境让他倍感压抑。他很想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但山洞中紧闭的门外是无数个手持武器的悍匪。他只能靠在临时搭建的设备旁试图休息会。

　　“你看上去糟透了。”殷森用抹布擦干自己的手，“去洗把脸吧，我们还剩点干净的水。”

　　江宇摇了摇头，“你才是最应该清洗一下的人，殷森。你救了一条人命。”

　　“而这条人命是一个贩卖军火的商人的。”殷森摘下眼镜，看着病床上的人。

　　江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伤者除了鼻孔插着导管，心脏处的磁力反应炉也连有许多电线，整个人看上去不伦不类，既不像病人也不像机器人。

　　“而且你也救了我的命。”江宇重新看向他，“我不知道你对他们说了什么，但——谢了。”

　　“我只是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助手。”殷森戴回眼镜，“你也的确名副其实。”

　　江宇笑了笑，不小心扯到伤者挣扎时打破的嘴角，发出了短暂的痛呼。

　　“好吧，也许我确实应该洗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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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宇把殷森手术留下的水分出了一点给自己洗脸。他就着一片镜子碎片观察自己五彩斑斓的脸，手摸到下巴新长出来的胡渣。

　　脸上与手上的湿润感让江宇有些留连，他手指沾了点水抹到脱皮的嘴唇上，轻微的刺痛感随之而来。江宇保持举起手的姿势，打量起镜中的自己。

　　拜匪徒所赐，他的半边脸淤肿了一小块，嘴角的伤口有了愈合的迹象。他撩起额前的毛发，桀骜不驯的样貌让他恍惚梦回青少年和人打架的时光。

　　他因为眼神凶恶，经常被同学嘲弄，学龄不符也被当作课间玩笑。有人曾在他上大号时疯狂拍打他的门，他提起裤子直接冲出隔间给了那人一拳，这一拳把他打进了办公室。被揍学生的家长指着他的脑袋叫骂，而班主任不断拨打他名义上的监护人的电话，却怎么也拨不通。劣迹学生的名号打在他的头上，更加没有人愿意接近他。

　　他曾经奢望的生活并没有因为他离开孤儿院就实现。

　　身后传来的谈话声把江宇的思绪拉回。他把手上的水甩干，转身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

　　殷森正和已经醒来的伤者交谈，听起来伤者似乎也会英语。殷森偏过头看向江宇，随后指了指他。

　　“这是江宇，我的助手。”

　　江宇还在惊讶殷森发音的标准，便听到伤者有些戏谑的调侃。

　　“哇哦，身材不错。”

　　江宇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光着上身。他窘迫地点了点头以作回应，然后抱着双臂侧过一边。

　　暗骂自己不合时宜的害羞，江宇咳了一声，打算靠近他们商议该如何逃出山洞时，原本紧锁的门突然传来急促的碰撞声。

　　他们闻声回头，门后传来嘈杂的声音。殷森赶紧叫伤者举起手，江宇自己也提前把双臂举起抱在脑后。

　　门很快被打开。几个匪徒提着枪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位是在山洞中发言过的大胡子。

　　“那是我的枪，他们怎么弄到的？”伤者问道。

　　然而殷森并没有解答他的疑惑。

　　“你听懂了没，学我的样子做！”

　　江宇自他们走进之后，视线就不曾从他们身上挪开。他注意到为首的大胡子手中卷好的纸，眼看大胡子举起双手开始说话，看上去颇为自豪，边说边靠近他们。而其他人则用枪瞄准着他们三人。

　　江宇从他口中听到了“武器”二字。

　　“他说‘欢迎，托尼·斯塔克。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大屠杀犯。’”

　　江宇瞥了眼被称作托尼·斯塔克的伤者。他的神情似乎因为殷森的翻译动摇了会，又迅速恢复平静。

　　“他很荣幸。他要你给他建导弹——你展示的那个耶利哥导弹。”

　　说罢，大胡子把纸张递给殷森。殷森接了过来，展示给斯塔克看。从江宇的角度，他仅能看到一张黑白照片上巨大的导弹。

　　这群人在搞笑吗？让一个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造导弹？当他是爱因斯坦啊。

　　江宇憋不住笑意，大胡子立马转头看向了他。

　　大胡子看上去被他的笑声激起了怒意，指着他喷出了一连串的词汇，随后大胡子身后的两个手下冲了上来，把江宇挟持住。

　　“等一下？你们要干嘛？！”江宇拼命挣扎，却没办法从两个大汉手中脱身。他们不顾江宇的反抗把他拖了出去，殷森苦苦求情的声音在他身后越变越小。

　　“放开我——！”江宇用尽浑身力气想要挣脱，就连青筋都已经暴起。就在他即将脱身之时，两个大汉用力一甩把他丢到地上。

　　江宇从地面爬起，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先前的山洞中，地上还有其他人，但他们浑身是血，看上去已经失去了意识。江宇的周围围满了一群匪徒，有的正在活动筋骨，看向他的眼神仿佛猎食者般。有过一面之缘的光头站在他对面的高台上，把他拖过来的其中一人靠近光头说了些话。听完后，光头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随后，带有口音的英语从光头嘴中吐出。

　　“我听说，东方人的格斗功夫数一数二。”他饶有兴致地望着他，“看看你能从我精锐的战士手下活多久。”

　　周围响起了骨头咯吱的声音。

　　江宇原地做了个深呼吸。他左腿后退半步，扎好马步，握拳在胸，警惕着周围跃跃欲试的匪徒，大概数了一下人数。

　　心里有了个底。一想到能释放心中积压的怨气，他咧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我可是军队每年格斗测试的NO.1，不妨来试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