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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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灰色的眼眸中倒映万千世界，日月高悬，万灵有序，天地万物在其中生长轮转，一层薄如轻纱的红黑色的气运涵盖了近半个洪荒，血与骨在祂眼中染上冰冷残酷的色彩，便是清澈的流水也染上淡淡的血色，仿佛天地在为之叹息悲哀。
耳边是魔祖蛊惑人心的话语，罗睺所说一字不差，祂喜欢杀戮，喜欢放纵，喜欢沉迷七情六欲，放荡不羁的堕落，却从不欺骗。
说来好笑，祂不仅不欺骗任何生灵，甚至祂的本性一直都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真”。
爱恨是真，放纵是真，欲望是真，连祂所说的每一个字，亦是真实。
一气可以看穿这世界一切有形无形之因果，一切过去未来之命运，祂眼中万事万物都无所遁形，祂可以看穿人心，却从不能看透人心。
祂与混沌魔神，与洪荒生灵，与凡人，都不是同类。
祂是圣人。
尽管祂竭力避免，但是祂依旧无法否认，祂如同天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祂此刻微微叹息，圣人垂眸，慈悲在祂眼中一闪而逝。
仿佛高高在上的天低下了祂高贵的头颅，祂毫不掩饰的目光注视着洪荒大地，仙人尽皆浮现在祂眼中。
那是何等的目光！
扎根在梧桐树旁边的杨柳僵硬了身躯，行走在火山中的离火之精流出一滴一滴的冷汗，沉浸在海中的黑衣人笑容微僵，还有不少躲藏在角落里的身影，祂们身躯颤栗，眼中唯有惊恐。
最顶尖的洪荒大能者在这样的目光下惊疑不定，祂们只能感觉到莫大的恐怖降临而来，无法理解，无法言喻，无法想像。
祂伸出右手，如玉般的皮肤微微透明，线条优美，指尖素白，微微摆动之间带着玄妙的“道”之痕迹，美丽的惊心动魄。
唯有罗睺可以看到，那素白的手掌蕴含多么强大的力量，祂一掌便可毁灭半个天地！
祂红眸愈加幽深，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怎料，那只蕴含磅礴法力，足以改天换地的手掌，迅速扼住祂的手腕，牢牢扣住。
罗睺脸色瞬间发黑。
“这是祂们的过错，也是你的。”
祂语气平平淡淡一如既往，眼眸淡漠，周身并无任何的异像环绕，但是罗睺望向祂，却只能在心中浮现三个字。
大恐怖！
祂的眼中倒映不出一气的身影，祂的神识无法感应一气的存在，任何非圣的生灵看着祂，都像隔了层层天地，隔了无法形容的距离，直视一尊不可名状的天！
直视祂们穷尽一生所追寻的道！
那是圣人。
是混元大罗金仙，是混沌魔神曾经的力量！
罗睺血红色的眸色不断加深，里面仿佛沉浸了一汪血海，猩红色的血海深处翻滚着的层层恶意足以淹没洪荒大地，祂开口，放弃一切伪装与引诱，尖锐刺耳:“不公！”
“大道不公，天道不公，一气，你亦不公！”
祂口中吐出的是混沌魔神的大道之言，祂眼中倒映出混沌魔神不可名状的真身，祂狂暴的杀气席卷整个不周山，三族大战造成的杀戮与罗睺简直天渊之别。
天空中层层阴云覆盖，紫霄神雷闷闷地发出几丝恐吓，洪荒级别的雷电已经被划分为雷劫，而雷劫之最莫过紫霄神雷。
那是足以破坏洪荒的大凶之物才有的顶级待遇，绝对酸爽上天，让你体验回混沌魔神从盘古手下挣扎求生的大毅力。
罗睺尖锐地直刺人心的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一气，混沌魔神的怨恨，憎恶，诅咒在祂眼中堆积，正欲缠绕在一气身上。
一气不疾不徐微微挥挥左手，黑压压的雷云被祂轻易打散，祂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圣人模样，罗睺眼中嫉恨几欲透出。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啊！！！
凭什么你就能不付出代价地活下来，凭什么你可以继续高高在上俯视所有混沌魔神，把我们视为蝼蚁，凭什么你要如此珍视那些踏着我们骨血活下来的仙神！
祂们一出生就活在灵气充沛的世界，祂们不需要残杀，不需要拼进自己所有的可以只为活下来。
凭什么啊！！
一气微微蹙眉，祂有些不解地说道:“大道至公，天道至公，吾亦如此。”
罗睺冷笑，祂身上煞气腾腾直冲云霄搅动天地不宁，却在一气注视下消散一身伟力，如同凡人一般对一气怒目而视。混沌魔神，终究是魔在前，神在后。
祂们羁傲不逊，暴虐无道，只知破坏，在混沌中是如此，在洪荒也是如此。
一气微微一叹，一句问话被祂说成叙述:“你要开启大劫。”
罗睺定定地看了祂一眼，祂眼中的暴虐突然隐匿，面上浮现艳丽的光彩，一切的黑暗都被掩埋在浮华外表之下，祂柔柔地笑，挺的笔直的腰背徒然软了下去。
祂眼波流转，红色的眼眸清澈明亮，美得不可方物。
魔的千变万化就象征着祂的本性。
此刻，祂顺着一气的手攀上祂的胸膛，似笑非笑，红唇似血，暧昧地凑在祂的唇边:“我刚刚出关，就说这些扫兴的话吗？”
祂转眼翻脸比翻书还快，浑然忘了这个话题是自己先挑拨出来的。
一气又叹了口气。
祂发现在面对罗睺，祂总是叹气。
祂不要脸啊！
但是一气还是想要老婆的。
内心深处的白衣小人无奈扶额，他已经被罗睺磨的没有脾气了。
突然，祂面无表情低头，看到罗睺已经把手伸进祂衣襟，看到祂状似怒火实则无奈的目光，挑衅地勾起一个笑容。
这个糖衣炮弹到底吃不吃呢……
到底吃不吃呢……
吃不吃呢……
吃呢……
…………
真香。
白衣小人失意体前屈，狠狠以头抢地，然后捧住脸颊无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又没有挺住！
嘤嘤嘤QAQ
可是罗睺好好看啊。
我好喜欢祂啊。
祂半躺在以云霞织就的柔软云床上，罗睺把头倚靠在祂肩膀上，轻薄的薄被下身躯交缠，黑色发丝与白色发丝交相辉映，祂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罗睺光滑的脊背，温柔至极。
罗睺慵懒地开口抱怨:“都愿意跟我行黄赤之道，却不愿意双修。”
一气心平气和地堵回去:“为什么你心里清楚。”
罗睺横了祂一眼，轻哼一声:“吾不知道。”
大概真是色（咳）迷（咳）心（咳）窍，一场畅快淋漓，舒适身心的活动之后，一气好说话多了。
对罗睺在外面勾勾搭搭（字面意思）也没有那么不悦了。
但是！
原则问题还是要的。
“不许动洪荒天地，如果我看到你身上有一丝业力，以后化身就不用出不周山了。”
罗睺嗔怒地白了祂一眼，不情不愿地应下了。
看的一气好气又好笑。
你还不情愿了。
欲壑难填，这就是魔。
祂微微阖眸，在心中思索起来。
放出一个魔也正好，这片天地已经沾染了业力，想要完全清洗已经不可能了。
业力纠缠，因果报应，环环相扣，而等到孽债增加到一定程度，只有杀戮才能清洗，而这也是量劫的由来。
是量劫，而非大劫。
那么，就让罗睺去吧。
在洪荒，想要不沾因果，除了圣人，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把和祂有因果的人全部杀的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我不太喜欢量劫，大劫就挺好。
祂平静地想着。
量劫是身具因果的人相互清洗因果孽报，而大劫——
上一个掀起大劫的人，叫做盘古。
祂就是三千魔神的劫难。
至于这个大杀器会不会浪过头，一气很淡定。
杀了没有业力的人，你因果是没有了，但是业力滚滚而来，如果再杀大功德者，天道能当场降雷。
祂相信，罗睺不至于这么没脑子。
因为如果祂真敢对洪荒出手，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一气都能翻脸屠了祂。
就是这么冷酷无情。
思绪逐渐跑偏，祂看着罗睺匀称优美的身躯，眼中呈现的是混沌魔神的本相。
混沌魔神的原型真的不怎么样，祂们代表三千大道，是混沌从无序到有序的转变，既非魔，亦非神，既是魔，亦是神。
非要说，祂们的本体更类似克苏鲁神话中的不可名状之神，只是没有那种混乱堕落毁灭的属性，但是却也不是平常生灵可以窥视的，直视祂们的本体仅次于直视道，心志不够坚韧者会直接迷失自我，元神灵台全部成为混沌。
于是，盘古有一个是一个抄起斧头就砍，有侥幸活下来的，也被破碎的混沌伤的体无完肤。
当然，一气也不例外，祂本体是一团气，混元之气，混沌之气，太初之气，怎么称呼都可以。一气，也可称为一炁，一启，一元。
祂本名亦是不可言说的大道之言，非混沌魔神不能念出口的那种，一气不过是一个用洪荒先天神文翻译之后的化名而已。
混沌魔神本相千奇百怪，一气是“炁”，罗睺与祂类似，也是炁，具体是什么没有人说的出来，因为没有一个定义。
但是祂与一气可以说是力量属性截然相反，有些类似“阴”与“阳”。
曾经的混沌魔神，如今的圣人目光突然凝重，因为祂发现一个很了不得的问题。
阴阳是最能平衡相合的力量没有之一。
祂与罗睺的力量也是如此。
阴阳是最能繁衍生息的结合，没有之一。
那么，祂们会不会有孩子？
作者有话说第4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