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证词》岽聆一

3、夜用加长版

　　在军训之前，学校的各个院为了给田径队招新生，对所有的新生作体能测试。蔚人比梁昭章先体测完，跑来看他们体测。中文系是典型的阴盛阳衰，男生人数少的可怜，于是好几个班级的男生一起跑，没想到王子旺的运动细胞不错，男生组1000米的时候遥遥领先其他人，蔚人耐心地一个个看过去，直到梁昭章从她面前跑过去。
　　他怎么比小区的老狗子喘得都厉害！
　　她在他旁边也跑起来，说：“王子旺已经到终点，你还剩半圈。”
　　梁昭章听到还有半圈，灰扑扑的脸更加灰败。
　　“你是不是没有吃早饭，所以没力气？”她自语：“也不是，你一直都跑不快。”
　　“我、没力气、和你、说话。”
　　“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要我帮你加油对吧。来，跟着我的节奏，深呼吸，跟跑。”
　　他哪个字表现加油了！
　　其它男生基本都到终点，梁昭章深吸一口气，准备进行薄弱的冲刺。
　　“呼，哈，吸气，呼气。”
　　冲个头，都控制不住地慢跑了！
　　王子旺看梁昭章到100米处还没有冲刺，从终点跑过来，“你别喊了，按照你这个节奏他怎么冲刺！”
　　蔚人停嘴，王子旺大喊一声，“昭章，冲！”
　　“还真跑快了。”蔚人呆呆地说。
　　王子旺：“没想到昭章的体质比潘攀还不如，不过你就不能让他快点结束这凌迟一般的痛苦吗。”
　　“他让我给他加油开着。”
　　“No。”他双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叉，“叫你闭嘴还差不多。”
　　蔚人看着到达终点的梁昭章大喊：“跑完步不能马上坐下来。”喊完风风火火地跑到前面。
　　王子旺：“靠，就这么忽视我了！当我说话是放屁啊。”
　　梁昭章有气无力地回：“不走了，没力气。”
　　“不行的。”蔚人叫身旁的李建：“你帮他扶一下吧。”李建虽然累但不算完全没力，他拉过梁昭章的手架在肩上，“起。”
　　可惜起不来。
　　王子旺架住梁昭章的另一只肩膀，“蔚人说的对，运动过后不能马上坐下休息，哎嘛，你怎么一脸的生无可恋。”
　　梁昭章不说话，只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不过无言胜却有言，两室友都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求放过。
　　“蔚人，我也想走走。”蔚人一看，潘攀正坐在地上一脸渴望地看着她，“可你看其他男生也没有力气，没人帮我。”心下开始了算计，他不禁开始yy和妹子有肢体接触的美好之处。
　　蔚人看潘攀可怜兮兮，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努力，奋斗。”
　　潘攀愣住：“可、我也想松一下小腿肌肉。”她不是应该过来扶起他吗？
　　“我知道，所以你要加油、努力、奋斗。”
　　什么鬼！“你可以把我扶起来！”他忍不住表现一下真面目，全然忽视其他男生唾弃的目光。
　　“这、这样啊。”蔚人苦索了几秒，下定决心般地重重点头，“好吧，你等一下我。”
　　胖子春心全泄，一脸荡漾，“嗯嗯。”
　　几分钟后蔚人拿着一根棍子跑回来，她比着潘攀的身量，把棍子的一端递给胖子，“你抓紧棍子，我把你拉起来。”
　　胖子呆滞地跟着做，蔚人咬紧牙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接着把棍子塞到潘攀的腋下，自己就着棍子的另一边，用肩膀把棍子架起来，以前在道馆时候她就是这么担着器材的。她气沉丹田，怒喊一声，“呦呵！”
　　李建揉了揉眼睛，“她这担猪呢。”
　　最有趣的是后面的胖子，他两只手架在担子的上方，身子跟着蔚人的脚步走，他望向不远处自己的三个室友，眼中竟然是满满的悲愤和委屈。
　　王子旺算是开了眼界，“昭章，你是怎么和蔚女侠相处这么多年的。”
　　梁昭章笑够了潘攀，回：“我猜肯定是潘攀要求蔚人扶一下他，才有我们眼前的这一幕，蔚人做的对。”
　　李建：“就算潘攀心怀不轨，蔚人也不能这么羞辱他吧，我看他现在还恨不得自己是只猪，至少猪没思想。细思极恐，蔚人这么有心机。”
　　王子旺：“在我心里，潘攀和猪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还有点思想。”
　　梁昭章远远地看着艰苦奋斗的蔚人，习以为常，“你们太抬举她了，潘攀身量我们都吃不消，担着还能省点力。”
　　王子旺恐怖地说：“等等，这么说如果可以不用担着，她还真能把潘攀挂在自己身上。”
　　李健有点吃不准王子旺的意思，“什么意思。”
　　王子旺叫了一声，“表示蔚女侠十分滴开放！你见过几个女生肯对一个刚认识的男生做这么亲密动作的。”
　　李健摸了摸后脑勺，“乐于助人啊。”
　　梁昭章接，“她还真是。”
　　王子旺突然搂过梁昭章肩膀，一脸贼相，“你不会早就被她占尽便宜了。”
　　梁昭章鄙视地把手打下去，举起右手做个发誓的手势，铿锵有力地说：“清清白白。”

　　*
　　体测一结束，长达两周的军训生活就要开始。A大自三年前出现女学生暗恋教官，并且想不开自杀的事件后，为了杜绝情况再发生，学校军体部的领导决定选择本校自己的学生培养，让学长学姐们成为新生们的教官。A大里的新生小鲜肉纷纷在群里询问老生能不能装病，老学长老学姐直言洗洗睡了做梦去吧，有这个梦想还不如赶紧去超市抢购卫生巾塞进鞋子里垫一下脚，免得第一天军训完就双腿残疾。
　　梁昭章背负着全寝室人的使命给蔚人发了□□。
　　梁昭章：有空吗？能求你件事吗？
　　蔚人：怎么了？
　　梁昭章：听上届的学长说，我们军训鞋鞋底很硬，穿着站军姿会很累。
　　蔚人：你等一下，我试一下鞋子。
　　梁昭章：汗，你怎么衣服拿回来没有先试一下。
　　蔚人：我试好了，鞋子是硬邦邦的。
　　王子旺朝对床的梁昭章叫道：“能不能讲重点，别绕弯子。”
　　梁昭章气：“你行你来。”
　　王子旺举起手机，显示微信的摇一摇，“忙。”忙于找人抒发他的单身寂寞孤独冷。
　　梁昭章：我知道一个可行的方法。
　　蔚人：换鞋底？
　　梁昭章：可以在鞋底垫卫生棉，尴尬jpg.
　　几分钟后。
　　蔚人：试了一下真的可以，谢谢jpg.
　　他不是来安利方法的好吧！
　　梁昭章：我们寝室的男生……没有那东西。
　　蔚人：对哦，那你们只有挨疼的份了。
　　梁昭章：……你能不能卖几片给我们？
　　蔚人：OK，不过我现在也用完了，正好和你一起去买，商业街门口见。
　　梁昭章：no,no,no,我可以把钱给你，你帮我们一起买。
　　梁昭章：人呢？
　　梁昭章：蔚人你还在吗？
　　梁昭章：！！！
　　舍友三人挥手。
　　李建：“加油昭章，冲你这义气，我把副舍长的宝座让给你了。”
　　王子旺：“副舍长哪里能对得起昭章的付出，那必须得是正舍长！我投你一票。”
　　因为中午不在寝室，早就被舍友阴了一把，在舍长一栏写上梁昭章三个大字的受害者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能用正常的方式让我心甘情愿地去吗？”
　　王子旺：“前方道路通畅，可以开车，over。”
　　“收到。”潘攀正躺在床上裸睡，脱下的上衣遮住三角地带，“郎君，今晚你能如愿以偿，拥有奴家的玉体了。”抛个媚眼。
　　“哦，天呐，多么完美的一句□□，你也很渴望的对吧达令，take it easy ，他已经是你的了~”王子旺动情地向梁昭章赞誉潘攀的肉躯，活脱脱一个男版的老鸨子。
　　嘭！门利索地被关掉。
　　“像这种纯情少年，爷可以以一敌百。”王子旺得意洋洋，“看见没，昭章这就脸红了。”
　　李建捂住自己的眼睛，顺带张开食指和中指好露出睁着的眼睛，“辣眼睛。”
　　王子旺拍拍床铺，“来，肥仔，过来伺候爷。”
　　戏精搔首弄姿，“哎呀，爷，讨厌，不要啦。”
　　不到一分钟，门再次被打开，梁昭章急匆匆地进来。
　　“这么快！”
　　梁昭章走到床头的衣架前，衣架上有件白色的衬衫，明显可见它的扣子扣错了位置，他把扣子解开，慎重地重新扣上，直到扣子扣好，衣服呈现对称的状态，他紧缩的眉目松开，其间是放松的神色。
　　他一走，三室友就骂道。
　　“靠，害爸爸才高兴一场。”
　　“这个死变态。”
　　“论一个对称强迫症的日常。”

　　*

　　“走吧。”蔚人叫了一声梁昭章，一马当先地领着他走进超市。
　　“你去买，我去别处看看。”梁昭章连忙说。
　　蔚人直接忽视他脸上的小表情，指着超市上的标牌，“你看，标牌上写着了，军训专用卫生巾。”
　　有几个在挑日用品的女生淡淡地斜了他们一眼，走到离得远的地方去挑卫生棉。
　　梁昭章拉过蔚人，小声地附在她耳边，急说：“你小点声。”
　　灼热的气息扑进蔚人的耳芯，她退后一步，口齿不清地回：“你别，在我耳朵那说话。”
　　“我不在你耳朵旁说话，但你要说话小声点。”
　　“好，你告诉我你们要哪种卫生巾？”
　　“月、月舒？”他小时候常见到它的广告。
　　“月月舒早过时了！现在都用ABC。”
　　“那就ABC。”
　　“垫脚用ABC太大材小用了。”他有那么多的女生可以找，可偏偏叫她出来，证明她这个‘好哥们’在他心中分量非凡！蔚人顿时挺起胸膛，“这个我擅长，我帮你们挑！”
　　“随便都行！”他实在不想再和她继续讨论，推着她去买，“快去买，看上哪个买哪个。”
　　几分钟蔚人大功告成，“你们一寝室的都买好了。”她给他几包，大声且自豪地解释：“你们男生的脚大，我特意买了苏菲夜用加长加厚款！”
　　“当我求你，别再说了。”梁昭章面红耳赤地低下头，有两个路过的女生目光还胶在他身上。
　　蔚人义正辞严地说：“她们看你不是很正常吗。看你是因为你长得帅。”
　　他看一眼蔚人， “那你觉得我帅吗。”
　　她顿了一下， “好看吧。”
　　“说实话。”
　　“不帅。”
　　“OK，所以你捋清了她们为什么看我了吗？”
　　“觉得你手上的卫生巾选的很有眼光？”她自信地说道，“我尝试过很多款，知道哪种使用感好，哪种吸水性更佳，哪种更透气。”
　　马上停止你莫须有的自信！
　　“因为我是一个男生，却跑来买这个！”和蔚人已经以这种方式相处了整整三年，她是梁昭章唯一其渴望脑回路能和肚子里的肠子一样弯弯曲曲，而不是一把火箭捅到底的人。
　　“我不觉得奇怪，有些男生还帮女生买，你还记不记得有个低我们两届有个叫佟晟的学弟，据说他帮女生买过。”
　　“……” 梁昭章憋了老半天，说了：“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