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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皇太后也很烦 ...

  •   到达松鹤斋的时候,皇太后一张冷脸似乎把整个松鹤斋给冻住了。

      “给皇额娘请安。”

      “起吧。”

      阿武起身落座,只等皇太后发难。

      “说吧,到底什么回事?”皇太后拍着桌子,啪啪响。

      “皇后御前失仪,冲撞儿臣,对朕不敬。”皇帝在一边理直气壮道。

      皇太后心道,哀家又没问你,多嘴。挑起眉毛看向皇后。“皇后,这到底怎么回事?”

      阿武看这情形知道皇帝肯定是恶人先告状了,二话不说脱下外袍,撸起袖子。“额娘您看看,皇上下的手。这都两天了,还青着呢。”

      皇太后心突突地跳。这一来就脱衣裳可还行?魏嬷嬷也是愣住了,低下头不敢看。

      皇上在一旁瞪大眼睛瞧着阿武胳膊上的那几道乌青的印子,心下打鼓。朕下手这么狠?!

      “皇上,皇后这身板你也下得去手?!”皇太后瞧见也不依了。

      皇上两眼乱飘,不敢答言。

      “她怎么冲撞你了?”皇太后又问道。

      “她掐我,额娘您刚才也瞧见了,你不知道她下手多重,当时儿臣胳膊都快出血了。”皇帝梗着脖子道。

      阿武翻了个白眼。“皇上你下手也不轻啊,臣妾的胳膊现在还疼着呢,差点没被您捏断了。”

      “额娘,你瞧瞧她!当着额娘的面还顶撞儿臣。”

      幼稚。阿武打心眼里嫌弃。

      “皇后,你为什么掐皇上?”皇太后一句话问出来,总觉得有点不对,杵在跟前的这两人人高马大,看着也不像六七岁的小孩。

      “是皇上先动的手。”阿武理直气壮道。

      “额娘,皇后她胡说八道。是她顶撞朕在先。”皇帝恨得起身指着阿武道。

      皇太后扶着额。“那她为什么顶撞你?”

      “她,她说儿臣做得多色彩釉大瓶不好看。”皇上气得吹胡子瞪眼。

      “什么大瓶?”皇太后不明所以。

      “就是朕命景德镇官窑烧制的多色彩釉大瓶啊。朕花了好几天设计出来的,皇后居然说不好看。”

      “就为了个花瓶?”皇太后抖着手不知道该指哪个。“就为了个花瓶闹成这样?你们也太有出息了!”

      “何止呢。皇后还说朕糟蹋别人的画,还说朕的诗狗屁不通。”皇上火上浇油道。

      阿武心道,你怎么有脸说出来呢。她穿着花盆底鞋,站起来还比皇帝略高了一些,此刻站在皇帝面前丝毫不输气势。

      “皇额娘不信可以去让人将那富春山居图拿来看看,空白处全被皇上盖满了章题满了诗,皇上你题诗可以啊,能不能不要写在人家画上,黄公望是得罪你了吗?”

      皇上气得直跳脚,一把拍开皇后戳在自己眼前的手指头。“我就爱盖章就爱题诗,那画是朕的,朕想怎样就怎样!”

      眼见两个人越吵越不像样,感觉又要打起来,皇太后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直跳,这哪是当朝皇帝和皇后,简直是两个不争气的熊孩子。

      阿武反唇相讥道。“这画应该属于天下臣民,皇上却据为私有,私有也就罢了,你还肆意破坏,这些都是先祖流传下来的精华,就被你这样糟蹋了,你还讲不讲道理。”

      “你!朕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都是朕的,何况这些字画,他们都是朕的珍藏,死了还要让他们给朕陪葬!”

      “皇上!”皇太后一声历喝,吓得皇帝一哆嗦,自知失言,不敢再开口。

      阿武得意地挑了挑眉毛,皇帝瞧见了气得牙痒痒。

      “你们两口子加起来都比哀家年纪大,居然在哀家面前吵成这样,丢不丢人!这让奴才们看见了皇家脸面何存!你们两给哀家回去好好反省!赶紧走!别让哀家看见你们!”被帝后二人吵吵的头疼的皇太后,烦躁无比地将二人打发了。

      帝后二人瞪得跟乌眼鸡似的从松鹤斋出来,皇帝走在阿武身侧,没好气道。“皇后好狠的手。”

      阿武毫不客气。“彼此彼此。”

      “你之前说的话可算数?”

      “我说什么了?”

      “你说要给令妃升一级。”

      “升便升了,好歹人家也为你添了个七格格。”

      “那知画?”

      “皇上可别剃头挑子一头热,你也不问问人家姑娘愿意进宫来吗?”阿武心里腹诽道,放着大好年华的五阿哥不要难道要你这个糟老头,疯了吧。

      皇帝又被怼了一回,直是没了脾气。“哼,朕不跟你这个女人计较!”说罢甩了甩袖子,去往令妃处看七格格了。

      阿武甩着帕子,得意洋洋地登上肩舆摆驾回宫。

      容嬷嬷瞧见自家主子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心总算放下了。“主子,皇太后没有为难您吧?”

      阿武呵呵一笑。“冬青的手艺不错,把皇太后都糊弄过去了,赏!”

      冬青在身后福礼谢恩。心里叫苦。“主子您下回可不能再这样了。”

      “怎么了?兵不厌诈。这招好用呢。”阿武坐在案前,抿了口热茶,不解道。

      “奴才怕头上的脑袋不保啊。”冬青带着哭腔道。

      “你这丫头,本宫不就是让你把那几道印子加深了一点嘛,又不是造假。”阿武不甚在意,又捧起了案上那本《火龙神器阵》。

      “这书不错,改天给明珠格格送去让她瞧瞧。”

      “嗻。”

      “哎,这丫头好像这两天都没来请安?可是又病了?”阿武抬起头问道。

      “回主子,明珠格格被您禁足了。”

      “什么?”阿武一脸莫名其妙。

      “就是前日您去群芳斋,容嬷嬷说明珠格格无礼放肆,皇后驾前失仪。禁足半个月。”

      阿武闻言刚要发作,又堪堪压了下来。手指摩挲着书页。

      “哦,那就让她静一静吧。我也不着急见她。”

      群芳斋里。
      “格格,这都第五天了,您真的不打算去求求皇后娘娘吗?”

      (学霸小姐姐)明珠格格正在书案前习满文,学了快一个月的时间,能写出几句完整的话了。连翘在旁边磨着墨,一边小声念叨。

      “怎么求?我又出不去。”

      “主子可以写在纸上,让人送给皇后娘娘,说不定皇后娘娘气消了,这禁也就解了。”

      婉儿落下最后一笔,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那你就把这张纸让人给皇后娘娘送去吧。”

      连翘瞧着纸上的满文,她也认不大全。“这,这是什么?”

      “功课啊。给我那皇额娘看看,我这满文学得如何。”

      连翘仔细看了看那张纸,欲语还休。上官婉儿抬头看她一眼,忽而一笑,直把连翘给看愣了,好似听见院里的花全又齐刷刷开了一遍。糟糕,是心动的声音。(并没有)

      连翘不敢多看,匆匆忙忙拿出去给守门的太监,让他送去给皇后。瞧着小太监一溜小跑走远了,连翘才往回走,路过院子里的花圃还特意瞧了一眼,花儿们确实还都开着呢。

      金锁闻言走进书斋。“我看主子不如装病,皇后娘娘一听主子病了,肯定要来看主子。这禁不就自然解了?”

      上官婉儿好笑地看着金锁。“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算计皇后。”

      金锁吐了吐舌头。“这不是怕主子在殿里待着闷,晴格格和四格格也不能来看主子,陪主子说说话。”

      “她们个人有个人的事,哪能天天陪着我。”上官婉儿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瞧见她手里捧着一个小瓷盘,放着三四块黄澄澄的点心。

      “拿着什么?”

      “是怡亲王福晋昨儿个带来的蟹黄糕。”金锁捧到婉儿眼前。“主子快尝尝。”

      皇后寝殿的主子这几日很是懒散,不用早起请安,整日捧着书埋首苦读。冬青和腊梅看着暗暗称奇,自家主子这么勤奋好学又是为哪般。不过没有每天跑去跟皇帝打架在皇太后面前撒泼也算是好事。

      “主子,这是明珠格格遣人送来的。”腊梅捧着一张薄纸走到阿武跟前。

      阿武闻言抬起头,放下书中的笔。“明珠格格?是什么?”

      “奴婢不知。”

      展开薄薄的信笺,从左至右写了几行满文。那拉氏精通满文,蝌蚪一般的文字倒是不难认,翻译过来像一道诏书。

      “昔上游御园,令百花斗雪竟放,唯牡丹骄纵,拒不奉旨,今贬往洛阳,不复起用。”

      阿武看罢噗嗤笑出声。牡丹雍容华贵,丰满妖艳,不独是她的心头好,天皇也非常喜爱,有一年宫中的双头牡丹开了,天皇在应天院神御花园赐宴,邀群臣吟诗观赏。双头牡丹,又有双头红、双头紫之分,皆千叶花。二花皆并蒂而生,如鞍子而不相连属者也。皇帝有此喜好,百姓也不甘落后,寺院、道观广植牡丹。每到暮春时节,在长安宽阔的官道上,万马千车就像发了狂一样,奔向花市、寺庙、道观。凡是开满牡丹的地方,都是游人,挤不进重围的,甚至还要登高爬墙。

      宫中的牡丹品种众多,花色各异,为了让牡丹四季开放,还特意建了四时之房,生火熏之,强使先时成熟。不料有一年花师失手,将暖房里数株牡丹熏成了焦骨。圣上怒甚,把那花师贬回了洛阳,临走时身上还背着数十株焦骨牡丹。后来帝后驾幸洛阳,又从各处移植了数十种牡丹养在上苑,每暮春之月,牡丹盛开,千娇万态,百般颜色,名动京城。

      如今婉儿戏称牡丹拒旨不开被贬倒也贴切。阿武笑罢又瞧见信笺右下角画着一副小画,一个胖乎乎的孩童盘腿坐在书案前,左手撑腮,右手提笔,百无聊赖,头上垂下几枝柳条,上面还趴着一只知了。

      冬青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乐不可支,不由好奇道,“明珠格格写什么了让主子您这么开心。”

      阿武连连摇头,笑道。“这明珠格格是怨我让她学满文,日日早起读书,一日不得闲。”

      冬青和腊梅看到右下角的小画也是忍俊不禁。“格格可真是有趣。那格格可是想求主子给她解禁?”

      “那倒没有,不过是给我显摆她的功课呢。”阿武拿着信笺瞧了半天,又取了一张白纸,画了一架木人火马天雷炮。

      木人火马天雷炮,用木作柜,高大约如人身,安马背架上,柜外笼罩亦如人形,外装以盔甲,执以器械,宛如生人。腹内藏火铁炮一枚,上藏神火要信,从马尾盘曲度入木人腹中。或木人喉藏火种,两傍用竹为栏杆,前后透出马足一尺五寸,使马直冲而去,不得旋转退后,马尾縳以芦苇,涂以膏脂。然之火,热,则马奔突入贼营寨(此际要有消息),信到炮发,霹雳伤人。

      然后亦在背面左下角画了一幅小画,一个双髻女童藏在案裙下,正拨开案裙露出半张脸偷看,其态娇憨,其形滑稽。

      “去给明珠格格送去。”

      “嗻。”

      腊梅捧着这张纸快步送到了群芳斋。明珠格格正捧着话本看得津津有味。听说是皇后使人送来的,倒有些惊讶。不曾想还会有回信。

      展开薄纸,只见上面画着一匹马,身上驮着个形如柜子的东西,柜中藏一铁丸,马尾缠了一团芦苇。

      “你家主子最近在看什么书?”上官婉儿好奇道。

      腊梅答道。“奴婢也不大认得书名,只认得头一个火字,主子这几天总是写写画画,看得都入迷了。”

      “火?火器?”上官婉儿细细端详着这幅画,暗自猜测。“你家主子有没有说她画的是什么?”

      “主子没说。”

      “好吧。有劳腊梅姑娘了。”待腊梅走了,婉儿看了半天也不解其意,皇后这打的什么哑谜。这分明是什么兵器。忽而瞧见纸背似有笔迹,翻转过来,见那案裙下露出半边脸的小人,登时两颊飞红,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暗恼道。皇后也忒坏。

      仪凤二年五月,吐蕃攻扶州临河镇,擒镇将杜孝升。八月,尚书左仆射刘仁轨为洮河镇守使。十二月,诏大发兵讨吐蕃。

      唐军数败于吐蕃,仪凤三年,天皇召侍臣议绥御之策,起居郎、起居舍人左右对立于殿中,记载君臣朝对。

      往年灭高丽、百济,用兵数年,花费巨大,如今吐蕃侵边,须得从长计议。吐蕃骄狠,未识恩威,罪迹贯盈,须得一举歼灭,不留后患,天皇意欲出战。

      中书舍人郭正一主张守备,宜少发兵募,遣兵备边,明立烽候,待国用丰足,一举而灭之。

      给事中刘齐贤、皇甫文亮亦皆言守备之便。而中书侍郎薛元超道,纵敌则生患,防边则卒老,不如料拣士卒,一举灭之。

      天皇闻言便道,“依卿之见,派谁出战为宜?”

      薛元超愣在当下,答不出来。群臣提了几个人选,都不尽人意。

      天皇哀叹,当年李世绩大将军随高祖开疆扩土,平突厥,灭高句丽,为帝国之长城,如今朝野上下,谁能与之匹敌。

      天后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朝中无善将,这一仗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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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皇太后也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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