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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

  •   扣押柴知?小丫头,是柴睢临时决定,在柴知?拿出证据,要为同乡姐姐讨公道时,这小丫头就不得不被扣在北山。

      抓紧时间处理好和汴京有关的几些事,柴睢还没来得及感叹风雨将至,转头又收到暗卫长郑芮芳,转述小丫头柴知?的见面要求。

      “你找我有事?”
      一盏茶功夫后,柴睢出现在柴知?屋里,兀自到茶几前倒水喝,边疑惑看两眼给自己拾礼的半大小孩。

      柴知?拾过礼,拽起素色纱袖,委屈巴巴给太上看:“吃西瓜时不慎弄脏衣袖,没得更换,婢子们送来的衣裳,花样早已不时兴,我都不喜欢。”

      这个倒是让人有些为难,北山行宫没有甚么漂亮衣物,能给半大孩子穿,柴睢倒是带来有新衣物,然对小丫头而言尺码过大,穿不了。

      柴睢大约着把柴知?身量扫一眼,招手吩咐郑芮芳去取衣物,同柴知?解释道:“北山确实无有合你身的衣裳,幸而我那里有几件新衣裙,你应该能穿。”

      柴知?抱手示谢,又忍不住低声抱怨:“倘您不把小臣扣押在此,小臣又怎会面临如此窘境。”

      抱怨罢,她起身向柴睢身后的隔断屏风后走去:“小臣衣服脏了,仪容有失,进里面等干净衣裳来。”

      任小孩兀自躲着去,柴睢问:“外面没别人,说罢,何事非得我过来?”

      “您抛给的第一个问题,小臣解开了。”柴知?声音在里面响起,轻快昂扬,“起开始,小臣疑惑过,您如何猜出小臣回去路上会有危险?奈何小臣愚钝,足花三日时间,才想明白其中因由,您,准备同大内撕破脸了?”

      屏风外,柴睢拿起茶几上一把圆形刺绣面绢扇,呼呼给自己扇风,不紧不慢道:“皇权不容任何人挑衅,孤也不例外。”

      皇权等同于大周国政,倘出现动荡,九边外族异国必会趁机生患,邦交盟约从来只是暂时的互利平衡,国与国之间的事,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非黑即白的简单。

      下刻,便听柴知?问:“您是怕,内忧会招来外患?”

      “嗯。”柴睢应她,“难得你看得明白。”

      里面的柴知?沉默须臾,放慢语速,压着话音里的紧张:“所以几年前,您在小臣和当今那位之间,选择当今,只是因担心主少国疑?”

      柴睢忽发现,手里团扇被扇来扇去打风时,扇面刺绣的振翅鸟儿,似乎会飞,这个蛮有趣。

      她把团扇拿在面前,快速摇晃着观察图案的视觉变化,道:“倘孤肯定说是,许引你不甘之心从此横生;倘孤曰否,许会教你陷入自我质疑,甚至生执念。不甘也好,执念也罢,皆是魔障,害人不浅,你说,你这个问题,孤该如何回答是好?”

      “您心里分明早已有答案,”柴知?选择戳破那层窗户纸,“不然您不会把小臣扣在这里,按照小臣的推算,大内至少还需要四五载时间,才有那么点底气敢同您叫板。”

      “如何得出来的四五年之久啊,”柴睢面无表情,声调里有隐约笑意,听起来似讥讽,也似叹惋,“你是走眼看错了哪个人或事?”

      是觉得梁园势力实在强,还是觉得柴篌本事实在弱?

      柴知?干笑:“小臣与二主并不相熟,瞎猜的,瞎猜。”

      柴睢稍斜身靠进交椅中,丝织刺绣团扇拿在手里扇来扇去,淡淡道:“这几年你长大不少,还凭本事考进国文馆,你那考卷孤看过誊抄,差强人意,有待进步。至于孤,好不容易离开那地方,万不会再作冯妇【1】,所以你不能出半点意外,”

      言及此,太上体贴补充道:“接下来一段日子,你老实跟这里待着,最多写封信回聿川,告知家里,你被孤扣押在此,请他们想办法搭救。”

      屏风另边是柴知?梳妆起卧之处,此刻,少女坐在床边,被太上之言震惊得张大嘴巴,她感觉有甚么东西软软地堵在喉咙口,堵得她胸腔麻木,呼吸不畅。

      太上言外之意是,万若将来大内那位有点甚么,则皇位将可能落到她头上?!

      “柴睢?”正是在柴知?万般错愕时,小院里急急切切传进来道女子声音,把太上梁王连名带姓唤。

      屋门未闭,柴睢闻声起身,却还是迟一步,刚迈出步子,便被道水蓝色身影扑了满怀。

      “郑卫长说你在这里,让我直接过来就行。”李清赏气息微乱中。嗅见了柴睢身上淡淡的新鲜茶叶味。

      对于忽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柴睢回应着把人抱住,贴着李清赏耳朵问:“不是去打宣和牌了么,输钱了?”

      一路小跑着寻过来,李清赏呼吸稍乱,不说话,只把脸埋在柴睢怀里,她感受到了柴睢沉稳有力的心跳。

      见此状,柴睢笑意轻轻地安慰道:“母亲和姨母,都是纵横牌场几十年的老手,输给她们再正常不过,没事,明日我陪你去赢回来,可好?”

      柴睢同自己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肚子里坏水乱晃着坑蒙骗人时,只会更温柔,李清赏以往听见太上温柔说话,会下意识警铃大作,此刻却感觉鼻子酸酸。

      片刻,她瓮声瓮气道:“没有输钱,就是忽然想你了,想立马见到你。”说着她把人抱得更紧几分。

      如此倒是让柴睢愣了下,再试探问:“莫非是母亲她们,说甚么顽笑,吓唬到你了?”

      李清赏终于没憋住,湿起眼眶,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这些太过反常,她原不是这样动辄掉泪的脆弱之人。

      身长差距使柴睢轻易拥抱住李清赏,咬耳朵时还需稍微低头,夏季纱绘屏风上,不甚清晰倒映出二人可谓缠绵的影。

      隔断那边,柴知?清清嗓,拖长声音提醒:“屋里还有小孩呢。”

      柴睢:“……”

      李清赏被冷不丁开口的柴知?吓一激灵,搁在之前,她定会急忙撒开柴睢,这回不仅没松手,反而更用力往柴睢怀里钻,她没法见人了。

      对于李清赏极易害羞的薄面皮,柴睢不知何时起已经习以为常,偏头对少女道:“去给你拿的新衣服,本该是她的。”

      被人撞见亲密事实在羞煞人也,李清赏依旧把自己埋在柴睢怀里不肯动,手将柴睢后背衣料拽得愈发紧。

      柴知?方才脱下了弄脏的轻纱外罩,里头着件杏色绸衣,不可见人,只扒住屏风边探出颗好奇小脑袋,夹起声音偷偷问柴睢:“小臣该如何称呼这位呢,唤祖姑母?”

      她们柴氏辈份差得大,聿川王和太上柴睢同辈,柴知?按照家中礼数,需称呼柴睢“祖姑母”,眼前这位身着水蓝色衣裙的娘子,既和太上祖姑母是亲亲抱抱的非寻常关系,那便不能随便唤之姐姐,柴知?拿不准该如何称呼了。

      少女那双黑溜溜眼睛,闪着精光望太上,简直一眨不眨。

      柴睢安慰般抬手摸摸李清赏后脑勺,顺带用袖子把李清赏稍微遮挡,回少女之问道:“不必拘泥于称呼,你开心就好。”

      “祖姑姑您康寿,我是聿川柴知?,”少女张口就来,热情洋溢向李清赏问好,不见半点忸怩,甚至还趁机告起状来,“几日前我来给圣太上拜安,结果被太上扣押在这里,三日了,只今日中午给我吃了半块西瓜的零嘴,嘤。”

      太上:“……”
      太上发誓,她照柴知?这样年纪时,从来没有如此嘤嘤嘤告过状,现在的小孩真是一个赛一个能耐。

      柴睢用眼神把少女吓缩回屏风后面去,李清赏这才有机会从太上怀里退出去,顺手整理了下鬓边青丝,红着脸应道:“知?你好,我……”

      稍顿,她于羞涩中找到某个借口,问:“你想吃哪种果子?桃、苹果,西瓜,甜瓜,黄蕉子,葡萄似乎也有。”

      柴知?躲在屏风后,乐颠颠狮子大开口:“有这样多水果呢,连关三日至今,我甚么都想吃。”

      “我去给你拿。”李清赏求之不得,转身溜跑。

      李清赏跑走了,柴睢叉起腰转向屏风,看见少女躲在后面的模糊影子:“你怎能吓唬长辈?”

      少女唇齿相驳:“您怎能当着晚辈面亲亲?”

      “我……”柴睢话赶话,正欲解释自己没有亲李清赏,又猝然刹住话音。

      默了默,柴睢正色叮嘱少女:“过几日我会先离开,你若是想活命,便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知道了,”柴知?道:“祝您旗开得胜,您一言九鼎哦。”

      柴睢似乎笑了下:“孤同柴篌的恩怨,是我们之间要解决的问题,你想探问九鼎,自个抢去。”

      柴知?立马抗议:“您把我关在这里,与世隔绝唉!”

      “反正出去就是个死,想折腾你就自个想办法。”柴睢撂下这句话,步履匆匆追出屋门。

      独留柴知?在屋里,用两手反复搓自己脸,太上抛给的问题,真是一个比一个难解。

      ·

      李清赏是个货真价实的实在人,说给柴知?拿水果吃,便回到暂住的地方,端了满满一托盘瓜果要去给柴知?送,即便她连那小丫头的面还没见过。

      甫端托盘走到门口,被随后而来的柴睢堵住去路。

      “哎?”瓜果不由分说被从自己手中接走,李清赏疑惑出声:“怎么了?”

      柴睢迈进门槛,直接把果盘从李清赏手里拿走,转递给门外郑芮芳,顺便摆手退下暗卫长。

      旋即,李清赏在不明所以的呆愣中,被太上拉进了隔断屏风后。

      北山行宫房间布置与梁园截然不同,没有里屋外间之别,直接用屏风隔断将屋分出不同区域,这厢的隔断屏风后,摆放着卧榻等家具。

      郑芮芳从外面带上了房门,屏风后的空间变得更加隐私,柴睢捧着李清赏的脸一下下啄吻,问:“忽跑过去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屋里没外人,李清赏攀住柴睢脖子,含糊解释:“就是忽然好想见到你。”

      她踮起脚把人抱紧,道:“我知你心地善良,可任何善良都该有底线和锋芒,柴睢,无论此后有何事,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对。”

      “都要一起面对么,讲真还是逗我?”柴睢笑腔问着,低下头来舌尖轻舐李清赏耳朵。

      似乎每每说到正事上,柴睢都会东拉西扯想方设法扯乱话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李清赏这回坚定意志,强忍着舐耳引起的战栗,试图把人推开,坦白道:“我已经知道你的打算了,你以为结果不好时把我送走,就能一了百了么?”

      舐咬她耳朵的人被说中心思,停顿住动作。

      李清赏趁机从柴睢怀里退出来,搓搓耳朵拉住她手,冷静道:“你想方设法让我知道圣太上的遗憾,目的不正是想让我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但你没有资格替我决定甚么。”

      在柴睢的措手不及中,李清赏紧接着再问道:“你在怕甚么?怕我们的关系经不起考,怕大难临头时我会自己飞?”

      见话题绕不过,柴睢摸摸鼻子讪笑着坐到卧榻边,她本就没打算瞒李清赏到底,依李清赏的机敏聪慧劲头,她也知自己瞒不住。

      沉默片刻,柴睢道:“我的所谓大难临头,情况最坏无非幽禁终生,可你不同,你那样喜欢自由,我不会让任何人,以任何名义将你禁锢,所以……”

      “所以这次出来,”李清赏开口打断柴睢的话,她站在原地,忽忍不住笑起来,笑得嘲讽,“你是打算留下点好的回忆,然后与我分道扬镳?”

      说出来了,她还是把这几乎要透进她四肢百骸的恐惧,笑着说出,此刻,单看柴睢脸上极短暂的错愕反应,她便知自己半点没猜错。

      不知何时起,她猜柴睢的那些小心思时,简直一猜一个准。

      柴睢目光垂落,深深低下头:“成败五五开,不要太悲观,我只是先一步回汴京,你暂时留在这里,若是事成,我便来接你,我们回去经营个小小学堂过日,倘不成,厉督总会安排人送你和昊儿离开,”

      说着,她也轻轻笑了笑:“离开这里不也正是你一直以来心中所想么,你看,无论最终情况如何,结局对你而言都是好的。”

      “那你呢,”李清赏问,“倘我离开,你打算重蹈圣太上覆辙,守着遗憾度过余生吗?”

      柴睢对袖抄起手,仍旧低着头,口是心非道:“我没有母亲那样长情,说不准隔几年就忘记你了,更说不准隔几年又会欢喜上别人,都说不准。”

      李清赏不知该接甚么话,心口一下下揪疼着,疼得她不得不沉默,疼得她没力气站立,浑身轻颤着挪到窗户边,坐在梳妆台前。

      沉默,沉默,惟余沉默。

      不知过去多久,在柴睢准备说点别的甚么时,背对她的李清赏再度开了口,声音是柴睢意料之内的平静:“然也,你有你想法,我有我主张,我们谁也替不了谁做主。”

      她不信,偌大个周廷,文武公卿千百数,会没一位能叫冤屈得伸张的忠正之士!

      柴睢听此话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只是关心则乱,一时没琢磨出来,道:“就像此前信任和光那样,你也信任我一回罢。”

      她赌的是李清赏顾及侄儿李昊,做不到像一无所有者那样,可以不管不顾地豁出去拼一把。

      “你去做你的事就好,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李清赏不再试图在这件事上,和柴睢继续沟通下去,柴睢犟得很,做好的决定轻易不会改。

      “只是我不曾毫无保留地信任过和公,”李清赏无所谓地笑笑,“而你与我,似乎也不曾真正了解过彼此。”

      单从外部因素看来,柴睢过于强大,李清赏过于势单力薄,柴睢的事非是她可以从旁帮忙,李清赏的事于柴睢而言简单到不值一提。

      再从个人来说,柴睢视生死若尔尔,却然李清赏贪生最怕死。

      只是于柴睢而言,若不找准机会狠狠给柴篌一个教训,则梁园将永无安宁,可即便把柴篌教训老实,甚至教日月重换新天,难道后来者对梁园的态度与看法,就不会和柴篌相同吗?

      不尽然也。

      直到此时,柴睢脑子里再纷乱,也该从李清赏那些话里,听出不同寻常些甚么来,她倏地站起身,惊诧万分:“你难道是想状告在殿天子?”

      李清赏此刻生气的,是柴睢事事都要特意把她摘出去,并不觉得状告天子有何大惊小怪:“我为臣民,本不欲捅上廷,奈何国主不肯给我安稳日子过,律法从来非是为给死人讨公道,公道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把戏,既然活人就要活不下去,那么这公道,便是时候要讨一讨了。”

      柴睢脑子被她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如同台巨大而精密的仪器,朝中百事京中万人在里面有条不紊运转着,条理清晰,轻重各得;而另一半脑子里面,只装有一个李清赏,遇事本该更清楚才对,此刻却被搅弄得天翻地覆。

      她抬起手,掌根重重搓眉心,连月来处理诸事积攒的疲惫,仿佛在这瞬间齐齐爆发出来,何等趁人之危。

      “你兄长的事,”沉默须臾,柴睢试图做出解释和劝阻,“待到时机成熟,必然会真相大白,你没必要把自己搅和进去,清赏,倘这一步走出去,你要昊儿怎么办?他已经没爹没娘,不能连唯一的姑姑也弃他而去。”

      李清赏却道:“若是真到那一步,我为助你而死,北山行宫定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容给昊儿方栖身之地。”

      末了,她补充道:“我说了要和你一起面对。”

      平静的,下定决心的。

      “没这个必要,清赏,”柴睢执意不想把李清赏牵扯进来,“我与柴篌的矛盾,必将压在大内之中,不会牵扯外廷和朝臣过多。”

      皇帝篌忌惮他老丈人刘庭凑,本该最信任的翁婿,硬生被柴篌的多疑和自作聪明,隔出嫌隙,此时翁婿没有爆发矛盾,可谓全赖刘庭凑心胸宽广,柴睢同柴篌斗法,只会趁机将所有情况只压在大内,压在柴氏皇族里。

      柴篌不配柴睢顶着动摇民本的风险,拿出朝堂争斗和政治谋略所需要用到的手段,如是而已。

      李清赏不同意她的说法:“你是不欲牵扯外臣过多,可刘庭凑和刘毕阮就领着内阁站在那里随时准备响应皇帝,你呢?内阁易首,旧臣四散,你拿甚么和皇帝斗,拿你那八千上御卫性命,还是拿谢嗣爵与舒督总等谋臣家士的大好人生?”

      一朝禅让九鼎,至今权力更迭,你拿甚么去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皇帝斗!

      “三司不会接你的状纸,状告天子看似惊天动地,实则没人敢碰此事分毫,便是仁宗朝铁判官铁弥在世,他也未必敢接你诉状。”
      柴睢生长在宫廷官门,对许多事实在是知根知底,无情指出道:“通过状告天子与我里应外合,虽算得上计策一条,实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到头来未必能达到目的。”

      届时三司里随便出来几个差役,随便寻个甚么借口,把李清赏往监里那么一关,这出事便一了百了,于想要李清赏性命的人而言,李清赏此举简直是自投罗网。

      李清赏道:“若是我目的不在告状,只是想让天下百姓,尽知皇帝真实嘴脸呢?若我不去三司鸣冤,而去大明门外敲通天鼓呢?”

      大望朝改革旧弊,赵长源撤告御状制而设通天鼓,一朝通天鼓响,六部公卿必须升堂断明案,被告者上起天子皇亲,下至庶民百姓,尽数要至大明门受天下公审。

      通天鼓注定不会轻易被敲响,可煌煌柴周,更不会叫人连最后一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你是想趁机,直接把柴篌拉下皇帝位?”柴睢万般不可思议,可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会立马开始顺着李清赏的意图考虑,“若是如此,我需联系谢知方和封宝,去找三大营冯凭,还要尽快去拜访赵大爷郁阁老等老辈子,与此同时,刘文襄也必须先全权接手内阁事宜。”

      “所以你看,”李清赏看着柴睢,神色再平静不过,“你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想把事做绝。”

      接触这些时日以来,李清赏终于从自己的角度,理解了柴睢当年禅位的真正原因,这人心地善良,不适合当皇帝。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柴睢做国主,远不如其母望帝功高绩厚,远不如仁宗慈良悲悯,亦未能像太·祖开疆拓土、像太·宗威震八荒,可千秋万代,再也没哪个皇帝,比柴睢更纯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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