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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九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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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透过纱幔,照在苏清远的眼睫上,苏清远哼唧地揉了揉眼睛。
“醒了?”萧怀谨轻轻走到床边,撑着床沿,低头在苏清远耳畔轻轻啃咬。
“嗯……”苏清远慵懒地抬手,推搡开萧怀谨的脑袋,笑着说:“痒。”
“喝粥吗?”
“好。”苏清远欲起身,又被一脸坏笑的萧怀谨按住了肩膀,苏清远后背一收,“作甚?”
“粥还烫着,凉凉。”
苏清远舔舐干涸的嘴角,下意识往后挪。
一室旖旎。
苏清远浑身黏腻,由着萧怀谨过了温水的巾帕擦拭。
穿好衣袍后,苏清远起来喝粥。
谈及到绯颜的事,颇多疑点。
“还去茶肆吗?”苏清远擦了擦嘴。
“我方看了仵作的验尸结果,他们虽然没有发现手镯上刻着的字,但验骨时,发现她的手指骨节有异样,似是从小弹琴所致,推测她应当时青楼歌姬。”萧怀谨眉头一跳,“去青楼探探”
苏清远噘着嘴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萧怀谨。
萧怀谨怂怂道:“我们俩一起去,潘府那头有暗卫盯着。”
“嗯。”苏清远高傲地颔首,像是再说‘这还差不多’。
郯城的青楼不多,要追溯二十多年前开的,只有三四家。
“‘软香玉’呦,这名取得好。”苏清远抬头便看见那匾额上的字。
白日不比夜里的生意好,但倚在镂空红木栏上的莺莺燕燕有很多。没得现实世界电视剧里演得那么夸张,只是长得都不赖。
“呦,公子,第一次来软香玉吧,可有喜欢的姑娘?”
“姑娘们都过来,让公子挑挑。”老鸨这么一唤,下来好几个的姑娘。
“公子好俊啊。”
“公子……”
一些姑娘们纷纷围住苏清远和萧怀谨,甚至还有大胆的姑娘伸出纤指欲勾起他们俩的袖子,“公子是想听奴家唱曲儿呢,还是跳舞。”
苏清远脑海忽灵光一闪,拉着老鸨到旁边去,小声道:“我这兄弟癖好有些特殊,喜欢像您这样风韵犹存的,不知道有吗?”
老鸨愣了还一会儿,“有,有。”
这青楼才开张时招的几批姑娘,如今也是近三四十的年纪,倒招年龄大或是特殊癖好的嫖客。老鸨只留了长相好的,没客接的话便在后厨打杂。
萧怀谨看着老鸨一扭一扭去了后头,便蹙紧眉头低声问一副看戏模样的苏清远,“你方同她讲什么?”
“没什么。”苏清远努了努嘴。
这时正从里面出来了几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福身轻唤道:“公子。”
苏清远低头憋笑,他已经能感受到萧怀谨那火辣辣的目光,小声说:“查案呢,配合些。”
妇人虽比不得姑娘年轻,但神情举止要比姑娘稳重得多。
选好了人,苏清远用手肘子撞了把萧怀谨,“愣着作甚,给银子啊。”
萧怀谨听话地从袖子里掏出银票,甚是憨傻。旁边的莺莺燕燕不由得掩嘴笑,怕还是个雏儿,难怪要挑年纪大的,经验足。
房间内,女子跪坐着,准备伸手解萧怀谨的衣带,萧怀谨皱起眉头,往后退了两步。
女子怔了怔,似笑非笑地坐端正,“公子不喜欢?”
苏清远含笑迎过去并推开苏清远,“姐姐见笑,他脑子有些迟缓。”
萧怀谨勾起嘴角,脑子,有些,迟缓?!
苏清远偷偷朝他示了‘查案’二字口型,萧怀谨亦不得不静静看着。
女子笑而不语。
“敢问姐姐芳名。”
“芳名谈不上,奴家唤玄衣。”
苏清远倒了杯茶递给玄衣,“玄衣姐姐,你在软香玉待了有些年头了吧。”
玄衣颔首,接过茶盏,“二十有七了。”
“那姐姐没想离开吗?”苏清远怕她多想又加了句,“姐姐生得好看,说不准还嫁个好夫家。”
似乎勾起了玄衣的伤心事,她叹息着说:“唉,哪能,这签了卖身契就是一辈子。这地方都有护院,有些想逃跑的,逃不掉,被抓回来还得挨打。”
这点苏清远想到了,只是为了套话,不得不顺着问她。
“没人逃吗?”
“有,后来都被打老实了。”玄衣眸中沾着雾气,“有的被打得熬不住。”
苏清远回头看了萧怀谨一眼,问玄衣,“这也是人命,官府不管?”
“从何处管起,卖身契签了不说,有的死了,就算来查,也会有人糊弄过去。”玄衣捏着帕子擦拭眼角的泪。
“那被打的呢?你们不得……”苏清远顿了顿,“不得见客?带着一身伤。”
“妈妈下手有轻重,真正伺候客人的姑娘不会打坏,反倒是不听话的清倌,卖艺的,打重的地方都是腰、腿,手腕是不会打的。”
苏清远又与萧怀谨相视一眼,苏清远思来想去还是问了,“姐姐可认得一个叫绯颜的女子?”
玄衣大惊,“公子怎认得?”
“哦,无意见友人作画,提名是绯颜,友人念之郁郁。只晓得她是青楼姑娘,所以顺口一问。”苏清远瞎编乱造,却没想到还真就撞上了。
“也难怪,当年何止是你那位友人,郯城好多公子为她着迷。”玄衣露出了久违的笑,“她是密香阁的歌姬,虽跟我同龄,自小被卖到青楼。她能弹会唱,性子倔了些,年过十三仍不肯卖身。后来快十五了,被人重金赎身,嫁与做妻,令我们好生羡慕。”
“赎身,嫁人了?”
“嗯,兴许现在儿女双全呢。”这亦是玄衣心中所愿。
苏清远没回玄衣的这句话,反问她,“绯颜嫁给何人?”
“这……当时来人接绯颜时,好些青楼姐妹站在远处偷偷瞧了两眼,我也看过,模样长得俊,有人说是郯城人,也有人说带着京师的口音,倒是姓甚名谁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啊……”
苏清远又寒暄了几句,才走的。
出了软香玉,萧怀谨斜睨了苏清远一眼,“嘁。”
“嗯?”苏清远狐疑地看着萧怀谨。
萧怀谨则凑到苏清远耳边,小声说:“晚上再跟你好好盘算盘算。”
盘算,盘算……苏清远深感不妙。
有了玄衣说出来的线索,苏清远随即去趟密香阁,瞧见那里头姑娘手上皆戴着玉镶金手镯,看来玄衣说的错不了。旁敲侧击问了几人,新人不识,旧人说的与玄衣所差无几。
客栈内,老板说:“公子回来了,适才有位男子说是公子的旧识,欲邀公子一叙。”
“多谢。”苏清远道完谢后,辗转去了县衙。
涂浣点头哈腰,“大人,那报案的人就在里头。”
“嗯,你且让他把发现尸骨的详细经过道出来。”
“是。”
苏清远和萧怀谨就在门外听着。
屋内,“草,草民,前几天早晨去潘家庄后山砍,砍柴,拾柴火,发现树下那块地上露出一节白骨,惊慌失措下挖开一看,竟,竟是……于是,立刻报官。”
同在外头的涂浣咽了咽口水,“大人,您看……”
“他说的,你未曾觉着奇怪?”
“下,下官愚钝。”
你是愚钝,不是一般的愚钝。也好,太聪明反容易被收卖。
苏清远无奈摇头,“你放他走,派人暗中盯着。”
“是。”涂浣攥了攥满是冷汗的手心。
出县衙,苏清远看着萧怀谨浅笑,挑眉道:“你也瞧出来了?说说,看与我的是不是一样的。”
萧怀谨理了理袖口,“那报案之人虽惊恐未定,但前后不着调。若那白骨露出来,他又吓得半死,还怎么会去挖呢?”
“这事蹊跷,埋了二十来年的尸骨,突然被挖出来,且偏偏又与我们要查潘家有关。报案之人有隐情不说,暗地说不准也像萧鹬的事,是受人推动的。”苏清远头头是道的分析也与萧怀谨所想不谋而合。
“等涂浣那头消息吧。”
两人悠悠走回客栈,转眼到了正午,苏清远不想再动,随意在客栈内点了几个菜。
萧怀谨给苏清远挑好鱼刺,将鱼肉放到碟子里,苏清远最近尤爱吃醋,清蒸的鱼也要蘸着醋吃。
“你说……”苏清远鼓鼓地嚼着一团饭。
萧怀谨用汤匙把苏清远的小碗热汤弄凉,“你嚼完再说,喝口汤,别噎着了。”
“嗯。”苏清远听话地咕了大口,咽了嘴里的,便道:“不会是潘算自个儿找的姑娘,然后……”
萧怀谨无奈地笑着捶了下苏清远的脑袋,“你整日想些有的没的,按年纪算,绯颜都能当他女儿。”
“可这青楼歌姬……”
歌姬,歌姬……
[鞑靼。]
什么?系统君……
苏清远又喊了两遍不见应的,看来系统君是给他提示的,可这又关鞑靼什么事。
“鞑靼也喜欢中原歌姬?”
萧怀谨不晓得苏清远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你说的,我倒想起来了,喃科纳的娘亲是中原歌姬,但她是生了喃科纳后才殁了。”若光推算得时间,好似亦说得过去。
“那就奇怪了。”苏清远小声嘟囔道。
门外传来敲门声,“少爷……”
是暗卫的声音。
萧怀谨起身开门。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第九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