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血族大佬穿越后我渣了》私藏晚风

12、第 12 章

　　厨房里，姜刻羽用饮水机接了杯温水，面容平静地将白色小药片放进嘴里，吞一口水，仰头咽下。

　　一秒，两秒，三秒。

　　“呕……”

　　她还是无法违背身体的意志，把水和药片一股脑都吐了出来。

　　她脸上表情不变，眼中却酝酿起一场风暴，将杯子摔碎，拾起一枚碎片，狠狠地从自己手上划过。

　　她用的力道很大，手腕瞬间皮开肉绽，伤口深可见骨，却没有流血。

　　一滴都没有。

　　甚至在三秒后开始了自愈，短短片刻已经恢复得光洁如玉。

　　她从出生起就患有严重的凝血障碍，一点小伤也会流血不止，她曾多次许愿摆脱这种磨人的病症，但在愿望实现的这一刻，她却感受不到丝毫喜悦。

　　汹涌的无力感袭来，她真的变成了怪物了……

　　姜刻羽缓缓蹲在地上，紧紧地抱住膝盖。

　　没有人能帮她，没有人能救她，甚至连可以倾诉的人也没有……

　　身前传来刚刚听过的脚步声。

　　姜刻羽没动，她现在很累。

　　“姜刻羽，你又发什么疯。”陆亦清开口道。

　　姜刻羽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冷笑：“不关你的事，在我半夜穿着奇装异服出门的时候你管过我吗，在我彻夜不归学校也缺勤的时候你管过我吗，现在我作为这栋房子的主人之一在家里的公共领域摔个东西而已，你管得着吗！”

　　陆亦清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偃旗息鼓。

　　好吧，以上都只是她的幻觉。

　　现实是，陆亦清仿佛看不见地上蹲着一个大活人，直接迈步跨过她，也接了杯水。

　　姜刻羽精神放空，又开始了从小做到大的自我消化情绪流程。

　　约摸过了十分钟，她缓过来了点，便从自己的臂弯里抬起头。

　　目之所及令她微愣，鼻尖前二十厘米的地方，立着一双真丝睡裤里的长腿。

　　陆亦清竟然一直没走么……

　　“你的精神状态似乎很不稳定，如果你凌晨发疯自残，我会很难办。”

　　姜刻羽目光缓缓上移，只见长身玉立的少年放下举在耳侧的手机，居高临下地看向她，音色清冷如寒潭，“所以，我刚才叫陈医生过来了。”

　　姜刻羽确信，接受现代医学的检查不仅不会对她有帮助，还会暴露她成了怪物的事实。

　　她靠手机屏的微弱蓝光勉强找到陆亦清在黑暗中神色不明的双眼，声音微哑，“我只是贫血犯了有点头晕，杯子是不小心打碎的，吵到你了真的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是别辛苦陈医生了吧。”

　　陆亦清对上她的视线，不为所动。

　　姜刻羽跟他僵持了几秒，突然懂了他的意思。

　　她站起身，擦过陆亦清的肩膀向楼梯口走去，爬上二楼回到了卧室门前。

　　陆亦清全程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姜刻羽不合时宜地想，他真像一只尽职的背后灵，会让她做噩梦的那种。

　　“进房间后，就算我自杀死在今晚，我妈和陆叔叔也怪不到你头上，这样可以了吗，你让陈医生别来了。”

　　姜刻羽走进卧室，冷酷地反手摔上门。

　　可结果一点都不酷，她发挥失常，房门没被关上，还留了一条小缝。

　　“咔哒”一声，背后灵帮她阖上了房门，然后门外又响起了那串脚步声，沿着和刚才一样的轨道越来越远。

　　姜刻羽身体绷紧，待走廊那头的房门关闭声也响起，才慢慢放松下来。

　　她只是有些不习惯。

　　尽管陆亦清只是为了不被连累才守着她，但这还是第一次，在她濒临崩溃时，有人陪在她身边。

　　姜刻羽走进露台，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显示屏中，聊天框里的内容已经更新，S发来了一张中年男子的证件照及一个定位。

　　姜刻羽定定地凝视那个定位良久，忽而自嘲地一笑。

　　还挣扎什么呢，不是已经试过了吗，没有回头路了。

　　她拿起电脑旁的手机，用打车软件下了个订单。

　　＊

　　夜色沉沉，若从高处鸟瞰整个G市，就可以发现，在这座灯火通明恍若银河织就的国际大都市中，仍然存在着不被星光眷顾的区域。

　　昏暗的路灯下，一列黑色雪佛兰Suburban低调地穿行在G市临近港口的贫民窟中，这里有灰旧破败的老式筒子楼，有外墙贴着小广告的低矮平房，有虬结在其中坑坑洼洼流着污水的小巷。

　　但同样也是在这里，张开手就能拢住一街之隔的万家灯火，仅凭肉眼就可以看到远方耸立的Everest大厦和它对面的华夏之钟。

　　这里是被新世纪选择性折叠的空间，是被钢铁丛林遗落的原始世界。

　　最前面那辆车的驾驶座上，刑警小李紧张地竖起耳朵，不敢错过每一句导航的语音播报。

　　他从没在这种复杂又狭窄的街道开过车，更别提他旁边还坐着级别可能比他们局长都高的长官。

　　坐在副驾的徐郅俨跟他比起来可谓是两个极端，他好整以暇地跷着腿，身旁的车窗降到最低，手肘搭在车窗沿上，镜片下的细长眸子慵懒地眯着，唇角勾着万年不变的仿佛用精密仪器定制的完美弧度。

　　说实话，小李真的对这位徐长官的身份很好奇。

　　他们G市已经好多年没出过这么恶劣的案子了，徐长官一来就空降成调查小组的组长，还能越过他们局长直接指挥全局，局里老的小的都有不少不服。

　　结果，在今天中午那财团雇人在停尸房大闹被徐长官两个电话摆平后，原本叫得欢的那些刺头都不吭声了。

　　小李觉得，徐长官背后的水，怕是远比他之前想的要深。

　　这不，不晓得是哪个大嘴巴子在网上乱说，害得他们破案压力一下子又大了不少，个个都忙成狗，特别是负责舆情跟踪的那几个，他今天在卫生间遇见一次，眼珠子里血丝多的跟蜘蛛网似的。

　　徐长官就不一样了，明明也连轴转了两天一夜，他看起来还是跟第一次见面一样得体，丢进什么古堡酒会里也不会违和。

　　真想看看徐长官不那么冷静的样子啊，小李想。

　　他不知道，他的愿望很快就要在二十分钟后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