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爱小鲜肉》董安可可

17、第 17 章

　　日上三竿，小白才睡醒。
　　睁眼，是熟悉的家，空气里飘着的却是有些陌生的，只属于黎小哥的味道，小白扭头看了一眼，一手一脚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黎小哥此刻正裸着上半身趴在她背后睡得正香，小白下意识地弯了弯嘴角，觉得不太得体，又迅速放下。
　　之后，又担心他风湿，给他拉上了被子。
　　再之后，忍不住心神荡漾。
　　荒芜了将近三十年的时光，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畅快淋漓的放纵，那感觉仿佛久旱的草原遇到暴雨，干枯的树枝上开出了一朵朵娇俏艳丽的小花儿。
　　小白很高兴，但是又说不清为什么这样高兴…
　　只觉得心头很甜，甜如蜜糖，甜得发齁。

　　小白还想再看一会儿，无奈客厅里传来开门声。
　　紧跟着大壮也叫了两声。
　　一番动静惊醒了沉浸在甜蜜中神魂颠倒的小白，她几乎是从床上直接弹了起来，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已经是下午3点。
　　这是瑞贝卡每天过来打扫卫生的时间。

　　小白可不想被瑞贝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她披着衬衣起床，蹑手蹑脚走到门边，一开门，正好碰上瑞贝卡提着吸尘器朝她房间走来。
　　“小白，今天没上班？”
　　小白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轻声道，“嗯。今天我自己打扫就好，你先回去吧。”
　　瑞贝卡一脸震惊，她为小白服务这么久，深知小白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她干家务？那可真是闻所未闻。
　　“那你吃饭了吗？我去做点饭？”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随便吃吃就好。”小白笑着下了逐客令。

　　小白亲眼目送瑞贝卡锁好门离开，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刚要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的某人如鬼魅一般，慵懒地从身后压了过来。黎小川手长，单手也能牢牢地将她圈禁怀中。
　　“一天没吃饭了，不饿？”
　　小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几小时前，她问了他类似的问题，某人却厚颜无耻地把她的饿蓄意曲解为另外一种饿…
　　岁月可真是神奇的东西。
　　她印象中的小朋友分明是个皮薄害臊的小朋友，怎么忽而就厚颜无耻了起来了呢？

　　厚颜无耻的某人身心愉悦，美人在怀，就算被赏了白眼也是甘之如饴。

　　“想吃什么？”黎小川笑了笑，问。
　　学聪明的小白淡淡地回道，“不想吃，什么都不想吃。”
　　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黎小川更为淫/荡地笑道，“什么都不想吃？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
　　小白整张脸都抽搐了…
　　黎小川却松开她，意味深长的嘲笑道，“多少还是吃点吧，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哟！
　　呦呦！
　　呦呦呦！
　　您还知道身体是本钱啊！
　　小白诽腹，我还当您那本钱不要钱哩！

　　黎小川煮了两碗鸡蛋面，只撒了几颗小葱花，味道却很好。

　　小白原本只是想尝两口试试味道的，等她意识到味道不错时，碗里的汤都被她喝完了，坐在对面的黎小川故作惊讶，甚至十分讨厌地把他那碗只吃了一半的面推到小白跟前。
　　而后，贱贱地问，“你什么时候这么能吃了？”
　　小白羞愤。
　　她为什么要跟一个男明星一起吃饭？
　　但她怎么能在一个小不点面前败下阵来？于是高贵冷艳地扔了一句嘲讽，“我又不是艺人，为什么要节食？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需要身材管理吗？既然你都吃完了，洗碗。”
　　之后，一个人去了客厅看电视。

　　黎小川洗完碗出来时，娱乐台正好死不死地放到他的代言被相继取消的消息，消息半真半假，目的只有一个。
　　有些人要证明给他的粉丝们看，黎小川已经被广告商抛弃。
　　他不红了。
　　这些莫须有的传闻，黎小川早已经看淡。自从他走红，谣言，诋毁从来就没断过，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不被人借机碾压，那才叫怪事…

　　他习惯，却受不了一旁的小白此刻紧盯着电视屏幕的眼睛和微微皱起的眉头。

　　他站到小白跟前，挡住那些新闻，弯腰，伸手抚平小白微皱的眉心，“别看了，也不用担心，没有那么严重。”
　　小白抬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只低头看了看他的脚踝，再抬头，问，“脚呢，好了吧。”
　　黎小川望着小白眼睛，弯腰，侧在她耳后，轻笑，“好没好，你心里没数？”

　　小白一开始没懂，脑海里却忽然浮现昨晚的某些画面…
　　恩，能坚持那么久，应该是好了。

　　“你担心我？”黎小川拨开小白额前长发，问。
　　“你这不是废话吗？”小白说。
　　黎小川亲了她一下，又推开，道，“是废话，可我就是想要你亲口说出来。”
　　小白这才意识到两人贴得有多近。

　　虽然再近的距离两人也尝试过了，但此时此刻，光天化日之下小白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尤其是在黎小川温温热热的呼吸，有意无意地打在她脸上的时候…

　　微微斜视，小白就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他又长又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窗外阳光温柔，她还能看到他精致小脸上那层细腻的绒毛。肌肤相触时，小白觉得有什么从自己的心房擦过，在她平静地心湖上激起片片涟漪。

　　暧昧来得如此迅速且令人窒息…

　　就连保守如小白也觉得，此时不接吻，实在有浪费好时光之嫌…

　　正当黎小川要亲上去时，门铃响了。小白有些慌，想要往后退一退，却被黎小川摹地抓住了手。
　　亲吻，如约而至。
　　这样的吻，温柔，也很强势。
　　如冬日里的阳光。
　　照得人周身温暖。
　　也照得人睁不开眼。
　　他用双手控住她的后脑勺，不许她分心，更不许她拒绝。

　　小白压根也没想拒绝。

　　那是个甜醉了的吻。

　　然而，门铃一直在响，小白就有些慌了。
　　因为她不知道门外到底是谁。
　　如果是瑞贝卡，那会很麻烦了。她有钥匙，万一推门而入…正想着，舌头传来细微疼痛。黎小川唇齿微微用力，好似在惩罚她的不专心…

　　很快，门铃声被大力的敲门声取代。
　　那架势，跟要拆了那门似的。

　　许久之后，黎小川才松开了对小白的桎梏，低头轻抚小白额前刘海，光洁的额头，还有那可爱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女脸颊。
　　黎小川轻笑。
　　无论是七年前总爱摆出大人模样的她，还是现在这个，明明心跳得厉害，却还得装作一脸淡定的她…果然，他认识的顾小白从未变过。

　　小白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行为。

　　然而…

　　“要不要去开门？”黎小川吻过她额头，笑着说。

　　小白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小白去开了门，看到门外的程昀之，眉头一蹙，懊悔自己没先用猫眼看看敲门的人是谁。

　　程昀之一脸难看，看到小白也没有急着说话，一脚往屋内走，小白冷淡地将门一掩，把人挡在门外，“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好。”小白说。
　　“郑思睿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程昀之问。
　　小白轻笑，“那是谁？”
　　程昀之往前靠近了一些，脸臭得跟什么似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你应该知道，我对她那种小女孩没兴趣的。”
　　“没兴趣，没兴趣也能上床？程教授你在床上没把人家当女孩吧…”小白抱胸含笑，靠在门框边。

　　小白脸上的嘲讽彻底刺激到了程昀之，可他还能做些什么呢？他比谁都清楚顾小白什么德行…他已经越界了一次，此后再越界多少次，在她眼里，都不重要了。

　　“小白，我爱你，我是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但是…没有人的爱情是完全不求回报的，这几年，你一直高高在上，对我爱答不理。我们之间的感情从来就不是对等的。可思睿不一样，她崇拜我，爱慕我，我是个男人，我也有虚荣心，我也需要被满足，你不能全怪我。”

　　“所以，怪我？”小白嗤笑了一声。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程昀之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从来都只有你一个。我不会责怪你，永远不会。”

　　“都随你便。”
　　小白烦了，侧身关门，“我实在没时间关心你的心路历程，或许你可以找你前妻聊一聊。”

　　门关了，程昀之突然伸出手掌握住门框。

　　‘嘭’地一声。

　　小白吓了一跳。
　　她是用了全力的。

　　“发什么疯！”
　　小白重新开门，却被程昀之一把握住手，“小白，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再给我一次机会…”
　　“程昀之，你放手。”
　　小白拉扯不得，差点被程昀之抱住。
　　有的时候，男人女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明显。

　　幸好…
　　她家里有男人。

　　“她说让你放手，你是聋了吗！”

　　小白还没反应过来，程昀之被黎小川一拳挥开，往过道里踉跄了好几步。
　　黎小川站到了小白跟前，并不壮实的他像一堵墙，小白有点不适应这种保护，想走开，却被黎小川沉声警告不许乱动。
　　小白抬头看程昀之，好家伙，他左边脸上瞬间就红了一大片。

　　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手劲是真大。小白不崇尚武力，但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心里很爽。
　　如果她是男人，程昀之可能早就被她揍得满地找牙了。

　　晃过神来的程昀之吐了口痰，全是血，“你特么神经病吧！”一贯自肃矜持的程教授爆了一句粗。
　　小白特别不屑地笑了笑，“神经病正好，神经病打人不犯法。”
　　程昀之捂着脸，看向小白，问，“小白，这是谁？”
　　小白刚要开口，黎小川冷不丁嘲讽道，“你管我是谁？反正一不是有妇之夫，二不是勾引学生的无良教授。”
　　程昀之一脸惊恐，“你胡说八道！”
　　随后质问小白，“你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跟他说了什么你都管不着。”小白懒得跟他废话，转身进门，对身后的黎小川说，“我不想见这个人，麻烦你关下门。”
　　程昀之还要纠缠，被黎小川挡在门外，程昀之吃过亏，黎小川才抬手，他吓得往后一退。
　　黎小川冷笑，“程教授，听说你是一个很低调很谨慎的知识分子，如果被人知道跟自己的实习生上了床，恐怕对你什么好影响吧。”
　　“你到底谁是，竟敢威胁我！”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
　　黎小川眉头微蹙，“还是那句话，你最好识相点。不然…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说完，黎小川关上了门。

　　黎小川没在客厅看到小白，找了一圈，才在阳台看到人。小白拿了一瓶水，边喝着，边失神地看着远方。

　　黎小川站到她身边，并没有说话。

　　小白问，“你认识程昀之？”
　　“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黎小川拿了一根烟，刚要点燃，迟疑了一会儿，又把烟收回裤兜。
　　“抽吧。”小白随口说了一句，“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那混蛋也抽烟的？” 黎小川皱着眉问。

　　小白轻笑，心想小男孩就是爱计较。她说的习惯，是习惯烟熏火燎的环境，跟程昀之没有一毛钱关系。
　　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她不在意黎小川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知道她跟程昀之之间的那点子破事的，她在意的，是那被人愚弄的几年。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她确确实实，是当了好几年的小三儿…

　　“小川，你有过女朋友么？”小白问。
　　黎小川还沉浸在对程昀之的嫉妒里，被问得有点愣，“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如果你还没谈过恋爱，挺吃亏的。毕竟，在你之前，我跟他在一起好几年。”小白低头，看着手里的水瓶出神了一会儿，才继续自嘲道，“严格来说，是做了几年为人不齿的小三…”

　　黎小川突然伸手，捂住了小白嘴巴，不想她把话再说下去。
　　他的手很大，遮住了小白大半张脸。

　　小白抬头，只能看到黎小川微微攒起的眉头，和深邃的眸子。

　　而眸子里藏着的情绪，她是看不懂的。

　　“我不是傻子…”半天，黎小川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小白拿开他的手，摇头道，“做没做，跟在没在一起是两回事。”抿了抿唇，小白很平静地告诉黎小川，“我是有过打算跟他结婚的。”
　　“所以呢，他现在婚都离了，你还想打算跟他结婚么？”黎小川比小白更平静。

　　小白没想到黎小川会是这种反应。
　　她以为他会嫉妒，会纠缠过去，会像老顾一样骂她没有脑子，或者，会要求她做出保证，可他都没有，他只问她，还想不想跟别人结婚…
　　不想，当然不想。
　　小白摇头。

　　“那就够了。”黎小川往前走了一小步，一手抓紧了小白的手，十指相扣，一手抚着小白后脑勺，靠在自己胸口，“顾小白，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原本以为要等一辈子，现在能这么抱着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的确没有过去，但公不公、平吃不吃亏我根本不在乎，这世界这么大，这么多人，我只要你。”

　　小白喉头有些发紧。

　　尤其是，听到他说，他原本以为要等一辈子的时候…

　　一辈子的事，她从来没有想过。

　　“小白，不要在乎任何人，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好吗？”黎小川问。

　　小白沉默了很久。

　　很久，才哽咽着点头，说，“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