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多金少女猫

12、刺痛

　　袁忘妈妈过来看见谢云在客厅做题，目光对上的时候，谢云还乖巧地对袁忘妈妈笑了一下。

　　袁忘妈妈表情格外复杂，谢云的长相是非常符合长辈对优等生的想象的，他白净，漂亮，虽然男生女相，却不显得阴柔，是一种很雌雄莫辨的美，头发被打理得有些薄，反而展露出了他那修长的脖颈，干净且稍显得有几分柔和的下颌线，这样的孩子，眼神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生机勃勃的，充满活力和灵气的，一看就是个好孩子，有股蓬勃的聪明劲。

　　很招人疼，但是，但是…………

　　袁忘妈妈没敢继续想下去，她想开口说点什么，袁忘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捏着一张报纸，唇角若有若无的挑起，那双眼睛黑而深邃，透不出一丝光亮。

　　女人眸子一颤，低下头去，转身去厨房做晚饭了。

　　谢云不知道女人在想什么，他还在努力做题，注意力高度集中，都没有注意到袁忘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袁忘没有说话，存在感也极其薄弱，谢云注意不到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做完题，谢云盖上习题册，才感觉到袁忘的存在感变得强烈起来，他扭头看去，目光和袁忘对上，习惯性地展露了一个笑容，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不等袁忘说话，又说：“不好意思啊，我做题太认真了，都没注意到你。”

　　袁忘还没说话，谢云又问：“今天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啊？要是有你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他挥了挥拳头，脸上的笑容自信又灿烂，“我对我的拳头还是有自信的。”

　　袁忘眨了一下眼睛，语调轻而缓慢的说：“没有人，欺负我。”

　　谢云注视他的眼睛，“真的吗？”

　　袁忘：“嗯。”

　　谢云不去盯袁忘的眼睛还好，一盯，就觉得有点怪怪的，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其实有道理的，虽然不至于像小说那样从眼神里看到饼状图，但也能从中察觉到某种异于常人的特质，就像现在，谢云看袁忘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看久了，就觉得浑身有点冷，是从心里泛出来的冷意，连带着后背寒毛都竖了起来。

　　有一种眼睛尚且看见的是一个人，但实际上面对的是一片黑色的潮汐，看着平静其实暗藏汹涌，而这片黑色潮汐的深处，有更让人恐惧的东西。

　　这种感觉是很莫名其妙的，像超脱理智和感情之外的另一种神奇存在，模糊地像身体传达危险的信号，却被平庸的身体无视，只能哀哀地在脑海深处叫嚣——远离他。

　　这种强烈的呼喊传达到谢云身上，也仅仅是让他移开了目光，下意识地避免了再跟袁忘对视。

　　袁忘看着他移开视线，喉结滑动，无意识、甚至有一点点慌张的端起了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几口。袁忘薄唇微张，红色的舌尖在森白的齿尖滑动，谢云便像是被什么吓了一跳，水杯一下子从手里脱落，砸在了地板上，茶水浸湿了他的裤子。

　　“啊！”谢云惊慌的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含糊，气音浓重，“不好意思，我会收拾的。”

　　袁忘唇角微微翘起，又落了下去，“嗯。”

　　谢云捂着嘴，一层薄红从脸红到了耳后根，他表情有点震惊，又有点迷茫，又很快镇定下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将茶水和碎杯子收拾干净，丢到了垃圾桶里。

　　袁忘没有问谢云为什么会失措，谢云也没有解释的意图。

　　晚上吃的晚饭很丰盛，袁忘妈妈知道谢云家里条件好，每天倒是很在伙食上下心思，这让谢云很不好意思，还想交一笔伙食费，袁忘妈妈却说什么都不肯收。

　　等吃完晚饭，谢云主动找上袁忘妈妈，两人在房间里说着什么，袁忘收拾碗筷，对他们的谈话没有什么好奇心。

　　房间里，谢云支支吾吾地又说了被猥亵的事情，袁忘妈妈在某一个时刻有几分欲言又止，却最终没说出来，变得有几分官方、或者说模式化地说：“我得去问问仙家。”

　　谢云好奇地问：“怎么问？”

　　袁忘妈妈说：“你过来。”

　　袁忘妈妈将他领到神龛面前，给神龛上了一炷香，闭眼坐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对谢云说：“嗯，仙家说，这个鬼很不好对付，偶尔会趁他休息的时候过来找你，要是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经常过来供奉仙家，这样仙家承了你的香火，就能直接给你庇佑。”

　　这对于谢云来说当然没什么要紧的，赶忙应承下来了。

　　袁忘妈妈扯了扯嘴皮，说：“没准你可以将仙家接回你家。”

　　谢云愣住了，“这……这是可以的吗？”

　　袁忘妈妈看了一眼神龛，喉咙里溢出一丝笑，不怎么诚心，有点像讥讽，“为什么不可以，仙家会很高……”

　　话音刚落，神龛一阵震动，红绸带垂下的部分被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邪风吹得飘扬了起来。

　　袁忘妈妈表情一变，剩下的话就吞了回去，挤出一丝微笑，说：“我跟你开玩笑的。”

　　谢云觉得很莫名，不过看了这诡异的一幕，也没敢说什么，而是对神龛拜了拜，希望仙家不要怪罪。

　　不过袁忘妈妈都这么说了，谢云也只能继续在袁忘家住下去。

　　过了几天，袁忘家又来了客人，谢云从窗户看下去，能看见是一辆豪车，车标他不认识，拍照搜索了一下，发现是一辆阿斯顿马丁，市场价四百多万。

　　哦豁，拥有四百多万豪车的富豪也来找袁忘妈妈算命？谢云越来越感觉袁忘妈妈深藏不露了。

　　他实在好奇，开门出去想看热闹，一出门就看见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贵妇人满脸焦灼，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半搂着她安慰，一边恭恭敬敬的跟袁忘妈妈说话。

　　袁忘妈妈的声音传到了谢云耳里，“这次收费要贵很多，希望您能理解。”

　　男人说：“钱不是问题，只要您能解决我们的问题。”

　　袁忘妈妈便进了放神龛的房间，不多时便拿了一个盒子出来，交到了男人手里。

　　男人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对袁忘妈妈千恩万谢，从怀里取出一张卡，递给了袁忘妈妈。

　　等他们走后，谢云才敢靠近袁忘妈妈，好奇地问她：“他们是有什么事情求你啊？”

　　袁忘妈妈除了一开始看起来有点不欢迎他，到现在对他其实很不错，在很多地方很细心，能让谢云觉得她是关心自己的，所以对她也有几分亲近。

　　袁忘妈妈回答：“家里小孩玩死了几个女孩，被冤魂索命，为这个来我这里的。”

　　谢云震惊，嘴都张开了，结结巴巴说：“警察不管吗？”

　　袁忘妈妈冷笑了一声，说：“私了了，人家家长都不追究了。”

　　这里面的阴私袁忘妈妈本也不想跟谢云多说，但是，他太乖了，乖到都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

　　袁忘妈妈忌讳地看了一眼神龛的方向，不再多说什么了。

　　谢云也被冲击到了，心情复杂到都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来了点兴趣 ，他见过袁忘妈妈给人算命，收费也不贵，就几百块，他也好奇，想请袁忘妈妈给他算一算。

　　袁忘妈妈犹豫了一下，便拒绝了。

　　谢云有些惊讶，问为什么，袁忘妈妈说：“被脏东西缠住，最好别算命，这是对你好。”

　　谢云听了，也乖乖的说：“好吧。我不知道这个，不好意思。”

　　多乖啊，袁忘妈妈想。

　　*

　　谢云已经习惯每天去神龛面前上香了。

　　这次上香的时候，袁忘在他身后，看他跪下给神龛磕头，说：“有用吗？”

　　谢云拜完，才说：“你怎么在仙家面前说这种话，仙家不要怪罪哈，他是小孩子，不懂事。”

　　袁忘微微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真是太古怪了，嘴唇是上翘的，眼睛却没有变化，正常人笑是会牵扯到脸部肌肉以至于眼睛都会微微眯起，但他就不会，他脸部的肌肉没有牵动，眼睛也没有变化，以至于有一种很浓重的假，和冷，这是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的笑。

　　但从他唇角的弧度看，他又的确是有那么一丝丝愉悦的，甚至尖利的犬牙都从唇里刺探了出来，“你……像我奶奶。”

　　谢云不理他，又给仙家磕了磕，希望不要怪罪袁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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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阳康后试试写文水平有没有下降，语言逻辑组织能力有没有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