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旗木家的贞子》芷水公子

21、匪窝里的女人

　　且不说贞子被困粮仓想着脱身，鼬与止水二人已经成功混进了敌人内部。

　　两人一前一后夹着先前那个被幻术控制的土匪，外人看上去是变成小头目的鼬在领路，但是明眼人可以看出鼬的每次抬腿都要慢半拍，其实鼬只是静静地听中间那人的脚步声来判断应该直行还是该拐弯，人在准备拐弯时总会下意识用后脚跟摩擦地面，如果事先关注一个人惯常先迈左脚还是右脚就可以根据时间差推测出向左转还是向右转。当然，这需要高度集中的精神力和敏锐的判断力，幸运的是走道上静得可怖，这为二人的探索提供了巨大的便利。

　　突然，鼬心下一动，不动声色地瞥向灯光照不到的某个角落。一片黑暗，暗得引人遐想，暗得让人心慌失措，那里似乎离他们很远，又好像近在咫尺，所有光线都有意识地避开了那个不详的角落。

　　光是上天的使者，难道神明也惧怕那片未知的天地吗？

　　已经被发现了吗？鼬眯了眯眼，微微颔首，目光刹那间变得锐利，就好像在九天云层间穿梭的蛟龙一般蓄势待发，但他并未停下前进的脚步，就连一秒钟的停顿也没有，所有动作都是自然而又顺理成章，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现，什么也没有察觉——不......气息微弱的很，他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只是暗中观察，如果露出破绽......

　　“哒，哒，哒——”脚步声错落有致地在长廊间回响，廊灯的光晕也随着脚步声颤动，四围忽明忽暗，不知是不是飞蛾自投罗网似的扑了烛火。暗处那人已悄无声息地离去。

　　“呼——”止水的叹息声从身后传来，很轻很轻，比脚步声更不易察觉，若不是鼬时刻关注着他的情况可能也会漏过这一声貌似是松了一口气的叹息。

　　不能放松警惕！鼬飞快地比了一个暗号，他没有回头，也是不能回头，他不知道止水有没有看到他的手势，但他希望止水是看到了的，不光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其中也包含了他的一点点小私心：若止水哥哥也一直看着我，他一定会注意到的。我选择走在前面，我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这种感觉，就好像一起坐在阳光下，端着香茶吃几串三色丸子。

　　想到止水和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鼬不禁轻笑，若有人看到，一定会惊异万年面瘫的宇智波鼬竟也会笑得那样天真无邪。但是他下一秒就捂住了嘴，闷声咳嗽起来。

　　“咳——咳——”

　　沉闷的咳嗽声硬生生撕破了走道的静默，刻意的压抑反而让这几声轻咳更强烈地彰显鼬的痛苦。他眼前一阵朦胧，强压下肺部的不适，移开手掌就看到自己手心中央那抹淡淡的粉，丝丝腥甜的气味弥散开来，驱赶着空气中弥留的陈腐臭味。

　　这是......血？是我的血？鼬看着自己的手掌一阵恍惚，我受伤了吗？什么时候？在哪里？

　　“鼬？鼬？”

　　鼬感觉自己被人扶住了，他的臂膀不甚结实，却让人产生一种依恋感，让人可以放下一切成见而坦荡相见。

　　“止水......哥哥——”忍者在任何时候都是不能流露出真实感情的，忍者守则第二十五条写得清楚。但鼬看到止水流露出的关切，张张口，还是没能说出责备的话。

　　明明这种情况会暴露我们的身份，但我为何这么高兴呢？鼬感受着止水的体温传递过来，让他冰冷的躯体有了暖洋洋的感觉，他不禁又往那个叫他心安的怀抱中靠了靠，他能感受到止水身躯的一刹那僵硬但随即放软了身子。

　　唯有此时可以明目张胆地寻求庇护。止水哥哥喜欢的，不是我......哀伤的闭上眸子，鼬将整个人的重量加到止水身上，小猫似的蹭了蹭——对不起，止水哥哥，至少，现在让我任性一回......

　　“啊啦啦，真是打扰你们亲热了呢——入侵者们～”

　　调笑的声音传来，偏中性的声音，既有沉郁的忧伤又带调皮的狎亵。

　　止水心中警钟大作，一把将鼬护于身后，拔出短刀横于胸前。可恶！偏偏在这种时候！止水用余光瞄了一眼唇边还带着些许血迹的鼬，冷冷瞪着来人。

　　那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留着紫色长发穿着青色长衣，虽然衣上满是补丁却异常干净，通身散发着幽幽清香，她就像一朵紫色的莲花悄然绽放在黑暗的地底。

　　这是，沉香堂香料的气味！是贞子亲手做的吧？止水下意识嗅了嗅——居然是自己最喜欢的艾草的香味。

　　女人轻笑一声拔出匕首猛冲过来。

　　好快！止水握紧短刀——但是还不够快！

　　“噹！”

　　兵刃相交的一瞬间匕首便被挑飞，它在空中转了几圈便深深嵌入石壁中。

　　女人后跳一步，甩了甩被震痛的右手，满不在乎的耸耸肩，道：“看样子比汤之国的废物们强多了。”

　　“红莲，十年前被绑来用作泄欲，意外觉醒血继得到赏识，”鼬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缓缓开口，“感知型忍者，负责侦查。”

　　“啪啪......”红莲双手合掌象征性拍了几下，笑得麻木又疲惫：“还不赖嘛！”

　　她扫了一眼一脸戒备的止水和鼬，收敛了轻慢，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了忧伤：“这次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得救了？”

　　“你想说什么？”止水依然握着短刀摆出防御姿势，他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反复无常的女人，试图从她的动作中看出些什么。

　　“嘛嘛，别这样，”红莲无奈地举起双手，“饶了我吧，我可是感知型忍者啊！你们混进来的一刹那我就察觉了。要抓你们的话我还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真是的，戒备心还真强！”她看着始终不肯放下短刀的止水叹了口气，“你们不是来救人的吗？救大名的女儿？那你们就不能杀我！因为我知道她在哪！”红莲将食指放于丰满的唇边，妩媚地笑着，“除了侦查我还负责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吧？”

　　她说的“你们”，却只看向鼬一个人。

　　“啊——你还负责......调教女人......”鼬虚弱地几乎站不稳，但还是有气无力地说着。

　　闻言，止水的双眼变得血红，黑色的蝌蚪纹旋转着，握刀的手绷出青筋——这是多么下作的女人？为了存活舍弃尊严舍弃同类，想方设法讨取敌人的欢心，这个的人怎么还活在世上？

　　红莲看见止水脸上不加修饰的鄙夷与厌恶，心就像刀割似的痛，多年积聚的悲愤一下子爆发了：“你们以为我想做这些事？我不做的话会怎么样？那些女人会被玩弄到死！我教她们怎么在被侵犯的时候减少耻辱感，我替她们争取没有变质的谷物！我得到了什么？嗯？”

　　她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衫，毫无羞耻感地展示自己的身体。

　　止水与鼬避之不及，看到了她身上从胸口一直蔓延到□□的巨大疤痕。

　　“我用那个捅了自己下面一刀，”红莲指了指被止水打飞的匕首，“十年了，我可是这里唯一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啊！”她穿上衣服，笑得自豪而疯狂，美丽的面庞变得狰狞而发青，像地狱的恶鬼一般，“怎么样？还觉得我下贱吗？这群土匪只抢粮财，是谁的功劳？是我啊！都是因为有我在啊！”

　　止水无言以对，他发现自己无法对这个可悲的女人恶语相向，说到底，她只是个受害者罢了。

　　“大名的女儿......在哪？”鼬问。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们要先保证把我救出去！”红莲边拔下插入石缝的匕首边说道，“别想着对我用幻术，我可是个——忍者啊！”

　　“我们救出大名的女儿会回来救你！”止水对上红莲——这个女人觉醒了血继也没能逃脱，这群土匪必定不好对付，鼬的情况又很不对劲，贞子下落不明，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先救我出去！”红莲咬牙切齿，“我在这个鬼地方十年了！那个讨人厌的小姑娘才来了几天啊？让她多受受苦也好！”

　　我要逃跑！红莲心中怒吼着：一定要！一定！十年了，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跑，利刃刺破身体都没有思念之苦来的疼痛，我还有亲人啊！我的爷爷啊！坚强的爷爷啊！不被人当人看的爷爷啊！那帮土匪，知道月之国的人有多软弱，所以他们绑走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女孩做□□。人啊！只要被伤害的不是自己就不会悲痛！什么同伴之爱，什么人性本善？都是骗人的鬼话！看看那些歌颂土匪恩德的百姓吧！明明是魔鬼却被人顶礼膜拜，可笑，太可笑了！

　　红莲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扭曲，她只是觉得可笑，之前还有汤之国的忍者来救人，被她杀了，没错，她觉醒了血继后第一次杀人杀得不是土匪，而是前来救援的忍者，他们的身体被美丽的紫水晶刺穿，血液撒在她的头上脸上，她舔了舔，是甜的，年轻人的血就是这样的味道！

　　他们太弱了！连一个六岁女孩都打不过还谈什么剿匪？与其受尽摧残屈辱地死去，还不如死在她的手里让她换取匪首的信任！

　　她得到土匪的赏识也是在这件事之后。她的身份从玩物上升到了奴隶，她想自己是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的，她终于得到了足以遮羞的衣物！然后她凭感知能力从奴隶变成了侦察兵，她的食宿改善了，她与其他被拐的女人不一样了！但是她会将自己分到的好米换去怀孕的女人的陈米，会偷偷将御寒的衣物垫在新生儿的身下。

　　但除了换来一声“叛徒”之外她又得到了什么呢？那些女人，吃她的，用她的，明明手无缚鸡之力还当着她的面羞辱她，她真想把她们被那些丑陋的土匪压在身下时的yin荡表情画出来挂在门上好让她们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做作！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不过逞一时心快，每天张开眼看到的还是这个昏暗不见天日的洞顶，每天看到的都是野兽的脸，虽然那群女人心死了，但起码还是人啊！是她能见到的同类啊！她还是要保护她们，不让山洞中只有她一个活人。

　　“十多年了，第一次离自由这么近，你们觉得我会放弃吗？”

　　止水木然看着眼前那个女人——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