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侦探》星迹沋湲

2、神秘女人（上）

　　时间两天前。
　　下午一点半，白底水墨花卉，疏散布局的衬衫连衣裙，加上浅系风衣，大卷长发，一个轻熟女的形象翩翩落在被吸引的人的眼中。清纯的样貌，淑女的打扮，恬静的气质，沉稳而小处性感，比如丰满的上围，比如不盈一握的纤腰，尖头高跟鞋衬着纤细的脚踝，更加精致修长。
　　这是一个危险的女人，曹湖周身的细胞都这样叫嚣着。清纯系女人的魅惑度可不小啊！
　　“你好，请问找谁？”曹湖还穿着拖鞋，平视目光到女人鼻尖即止，可见身高有些相仿，真是个漂亮的鼻子啊，曹湖抿着嘴若有所思。
　　“你们不是侦探事务所吗？”女人声音轻柔，夹着丝丝脆响，十分悦耳。
　　对于答非所问，曹湖没什么感触：“哦，请稍坐。我去叫我们大侦探。”去房间里提人。
　　毛涂正在午睡，一边撒娇，一边套好衣服，满身一块肌肉都没有，但是赘肉也没有，就是怎么养都不胖。
　　曹湖若有所思，按下几根呆毛，立刻又竖了起来，可见枕头是软的，对发型造成的伤害也是有的！
　　直到毛涂出去了，还坐在床沿，门外传来招呼声，曹湖叹了口气去泡茶。

　　“我叫莫霁月，住在B区，是一个外科大夫。”
　　“哦，您还真不像一个大夫。”毛涂挑挑眉，道，“像一个模特，顶级模特。”
　　“谢谢。”莫霁月不在意道，搭在扶手上的手素白干净，手指纤长，侧旁有一些细小伤痕，“我也没想到这个角落还藏着您和刚才那位小姐这样的……俊男靓女。”
　　“谢谢谢谢谢谢。”毛涂合掌而笑，脑后呆毛微翘跟着颤了颤，转而撑了撑自己的鱼尾纹，弹弹手道，“小姐屈尊上门，肯定是调查了我们的风评的吧，B区有几个不错的事务所呢。”
　　“不，首先你就错了。”莫霁月素净的纤手，从坐定开始就交叠着，此时岿然不动说出让宅男心碎的话，“我已婚，并且有了两个孩子，所以该称女士。”
　　毛涂吃惊地后缩了一下，而曹湖正端着茶具出来。两人目送曹湖放下茶具，她却从茶几边抬起脸：“你长了一张处女脸，男人应该都喜欢。”
　　“谢谢夸奖。”女人微眯了眼，自然地道。
　　“狐狸精。”曹湖心里骂道。
　　“那你身材保持得还真好，三十几了？”曹湖冲冲地道，冲茶也没个轻重，毛涂在旁边已经很尴尬地笑了，拼命使眼色。
　　“曹小姐，问一个过三十岁女人的年龄，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事。”相比之下，莫霁月才智风度俱佳，也丝毫不以自己的年龄为忤，直言自己过了三十岁了，但是曹湖还是知道她不高兴了，扭着头粗鲁地把茶壶一收。
　　毛涂一把拉过半蹲的曹湖，挤眉弄眼，然后曹湖嫌弃地把他头推开。
　　“小姐是来问什么案子？”毛涂开口。
　　“事实上，的确有个案子困扰我很久了。”莫霁月终于进入了正题，毛涂也正襟危坐，只是还是有点歪。
　　“事情大概是这样。我是一个外科手术医生，一年前接到任务去往B市的一个海边小镇，为一个难以行动的老人施行有难度的手术。然后案件就发生在我入住的旅馆里，而且刚到就发生了。”
　　“案件？是有人因此去世了？”毛涂正经问道。
　　“是的。”莫霁月道，“总共发生两起案子，涉及三个人的性命。”
　　“您好像并不因此害怕或是退却。”毛涂好奇道。
　　“当然我是个医生，做了十多年，加上实习，说是看惯生死也是。”莫霁月不介意道，“说实话，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主刀的病人，就死在手术台上，对我打击很大，但生活、治病还是要继续下去，生者毕竟还得继续生着嘛。”
　　毛涂举了举手指：“冒昧问一下，莫女士不是在省内读的大学？但是是H市本地人？”
　　“没错，看来我没选错，毛侦探还是观察入微的人物。”莫霁月笑道。
　　“哈哈，只是我听你口音有点变化。”毛涂道，“少小离家老大回，嗯，还去国外进修过。”
　　“哎呀，你就别卖弄你的聪明了，不就模仿有点天赋嘛，听她说。”曹湖还是对案子感兴趣，为此嫌弃了她的男人。
　　莫霁月轻轻一笑，继续补充说道：“抱歉，我没有去过国外。而案情是这样，这个旅馆是病人的家属给我预定的。虽然比不上酒店，但在当地也不算小了，十分干净整洁，设备也齐全。到了才知道还是个连锁的旅馆。我是下午入住，第二天手术，第三天返程。”
　　“时间安排不紧吗？”毛涂问。
　　“因为是比较复杂的大手术，准备就需要不少的时间，进行时间也比较长。”莫霁月松松地一解释，毛涂却眉头揪了起来。
　　“事情就发生在我开车到旅馆，我在后门停车的时候。当时我在倒车入库，听到一阵油门轰鸣声，转头看到一辆车快速倒着车，冲入墙面。紧接着就有爆炸声传来。”
　　“车里有人？”
　　“是的，车里有人。我冲过去，一个男人被水泥块压着，浑身冒血，车已经是碎片了。但是隔壁还有惊叫声，一个小孩，就是被爆炸和汽车撞击殃及在里面。里墙倒了一半，透过洞看去，一个女人伏在小孩前面，正在忍不住哭泣。”
　　“您当时很冷静？”毛涂道。
　　“我说过，我就是个医生，晕血不可能做这行。”莫霁月道，“男人已经断气，警察救护车赶来，也没能救到那个孩子。因为伤的不是承重墙，以及简单汽油爆炸，汽油不多，楼层倒是没事，只是一楼被封了。听说死者一个是建材公司的财会，一个就是旅店老板的儿子。”
　　“自杀还是事故？”曹湖不由问。
　　“原因不清，因为死者没有酒气，多处骨折，脑部有伤，胸部也有，致死先后没法判断，只能作为悬案。而且当时大家都在餐厅用餐，除了我，就是一个游客，在外面抽了一根烟，没有不在场证明。其余相关人都没有离开餐厅半步。”
　　“你是吗？”毛涂道。
　　“当然不是。”莫霁月道，“我算是个局外人吧。当然可能也被算在套路里面了。第二个案件发生在第二天晚上，那个游客的妻子，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床上，动脉大出血，死亡时间在游客回房间前半个小时左右。密室杀人。”
　　“密室？”毛涂眉头紧缩，道，“没有备用钥匙吗？”
　　“有，只是管理的经理送小孩尸首回家，那个放备用卡的柜子的钥匙被他带走了，所以当晚备用卡想取也取不出来。”
　　“那是怎么进去的呢？”毛涂问。
　　“警察通过外窗攀爬，进入室内，发现女人死亡，卡插在卡槽上，灯也是亮的。当晚，男游客和三个岛民打了整晚的牌，那三个是附近岛上的居民，来售卖货物，购置物品，并且其中一个有电器需要购置，没赶上最后一班渡轮，所以多住了一个晚上，属于非相关人员。事实上，游客回去时，发现财会的妻子和财会的同事，正在非正常约会，所以三人有了交集，并且在游客呼门不应后，两人帮助叫了服务员，直至警察赶来，都没有落单过。”
　　“这么巧。”毛涂笑道。
　　“游客有充分不在场证明，而职员和第一个死者妻子也有不在场证明。他们两个十点的时候还有消费证明，十点半的时候，在前一个路口，拍到两人过马路，四十分入电梯证明，时间线完整。”
　　“完美不在场证明？”
　　“完美不在场。所有从属利益关系的人，从时间上来讲都恰好排除在外。”莫霁月表情严肃，“悬案加密室杀人，就发生在一个小小的渔镇，而且众多巧合反而说明着这件事并不巧合。警察当时也是十分重视，我又多呆了一个晚上，最终警察排除了所有嫌疑人。”
　　“也排除了交换杀人？”毛涂眨眨眼道。
　　“是啊，交换杀人，警察也怀疑过，但最终在证据面前，排除了这个选项，嫌疑人被释放。但是我想是因为警方漏下了一个人，当时的我也疏忽了。”莫霁月目露遗憾，但是不无自信的神采，“我的病人的家属，和第一次死去的财会，属于一个单位。”
　　“也就是说，我可能和一个疑似凶手，聊了一晚，并傻傻地做了他的不在场证人。”
　　莫霁月摇摇头，不无伤感，但是更多的是兴奋：“虽然证据不能再生，但是追溯期没过，就还有为死者讨回公道的可能。”
　　“前段日子，我给旅馆老板寄出了我的新发现，以及我的判断。最近他也给那些人重新发出了邀请函，巨大的报酬面前，那些人会心动的。”
　　“你还没说来找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曹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忍不住开口。
　　“毕竟要和几个杀人凶手交锋啊，我一个人还是感觉不大安全。所以，这是提前支付的报酬，希望你们三天后可以与我同去，保护我的安全。我打听过了，曹小姐身手非常好，但是作为先生，一定会为妻子安危担忧，所以，同去的话，旅费我也会包圆。”莫霁月说。
　　“谁答应你让我老婆去了啊——”毛涂立马维护自己的存在感，从主角到配角什么的，别开玩笑了好吗？还有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安全，满口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