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入君怀》落下的红妆

3、第 3 章

　　回到屋里，冰凉的目光落在室内的床上，素手把玩着一条丝帕，只听见布帛撕裂的声音，裴铭萱手中的丝帕显然已经成了两半。

　　裴铭萱的目光又冰冷了几分，落在丝帕之上，这条丝帕还是裴铭玉送给她的。

　　第二天早上，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裴铭萱开始起身整理衣服，今日是一定要到衙门去的，在去江边，然后一并进屋，只是不知道她的那个妹妹回过味来了没有，死了一个采女，是一件大事，这件事情可以株连九族，怕是父亲大人为了官位或者是现在的荣耀，只能把裴铭玉推出去了。

　　梳妆打扮完毕，就朝着前厅走去。

　　前厅里，裴父背对着门外。

　　裴铭萱进去时候，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父亲大人。”

　　裴父听到是裴铭萱的声音，这才转过身来，双眸间有些不可奈何的说道：“萱儿，你那妹妹……”说完使劲的甩甩宽大的袖子，飕飕的作响。

　　裴铭萱见父亲真的生气了，这才小声劝慰道：“父亲大人，妹妹还小，想必是一时半会的接受不了。”

　　“还小，你不是也只是比她大那么几天而已。”

　　裴铭萱毕恭毕敬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眼底却隐藏着冰寒，这就是她的父亲，一个从来没有给过一丝父爱，就从刚刚的眼神中，也能看到父亲对裴铭玉的关心。这种眼神，何曾几时，给过她？

　　“我……”裴铭萱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采女——聂慎儿死的还真是时候，不然怎么可能看到父亲大人眼中差别待遇呢？

　　“下去吧，等一会你妹妹准备好了，我会让人去喊你。”

　　“诺。”

　　裴铭萱施了一礼，抿了抿嘴唇，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两个时辰之后。

　　“小姐，老爷让你请你去前厅。”

　　裴铭萱点点头，接着跟着小厮来到前厅，前厅上坐着父亲母亲，还有裴铭玉。

　　“萱儿见过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裴铭萱弯腰跪在地上，将双手放平，磕了一个头。

　　“起来吧，萱儿。进宫之后，凡事多动动脑子，你妹妹年纪还小，一定要护着你妹妹，别让人给算计了，最重要的一点，你妹妹冒名顶替那名叫聂慎儿的采女，从此以后莫要叫错了。记住了吗？”

　　“谨记父亲大人的教诲。”

　　“父亲，你为什么不给姐姐改名字，聂慎儿，这么难听的名字。”裴铭玉不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忍不住的抱怨了起来。就算是那个叫聂慎儿的采女死了，凭什么不给裴铭萱改名字叫聂慎儿，为什么给她改名字。她可是裴府的嫡女啊。

　　啪——裴父一把拍裂了桌上的茶杯。蜿蜒而下的茶水，顺着桌子落下。

　　前厅的气氛凝重极了，在一旁的裴铭玉吓住了，根本不敢说一句话。

　　裴铭萱眉头微微的皱起，抿了抿嘴唇，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这个时候，如果在前厅里说，就算永远不回这个家，但是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不是吗？如果她走了，可以解脱了，弟弟呢？

　　现在裴铭玉虽然以聂慎儿的身份进宫，但是也算是有一个把柄落在裴铭萱的手里了，到底是谁的棋子，还真是说不准。

　　只是现在这个妹妹还搞不清楚，如果她不以聂慎儿的身份进宫，恐怕整个家都没有了，这欺君之罪，是一个小小的裴家，能够担负的起来吗？

　　“老爷，铭玉还小，还是我给她说说事情的重要性，你也别那么大的火气了。”说着让人从新泡茶，接着端了上来。

　　苏婉莹又开始给在裴铭玉的耳边叨叨了几句，裴铭玉的脸色大变，自知是今日父亲母亲也保不住她了，不入宫，裴家所有的人都得死，得知了事情的严重性，裴铭玉也不敢在放肆了。

　　起身朝着父亲行了一礼，“父亲大人，我错了。”

　　这时候主位上人，脸色才微微的缓了过来，“今日你们进宫小心点，现在我们就从家里开始出发吧。”

　　“诺。”

　　出了裴府的大门，三个人乘车去了县衙。

　　裴父匆匆的进了府衙之后，看到另外的两个人。

　　“裴大人，昨日死了一个采女，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慌什么，我不是有两个女儿吗？在家里我都已经交代好了，只要当昨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切照旧，就可以了。”

　　“裴大人，这样行吗？万一被上头知道了，怕是……”

　　裴父双眸瞄了一眼说话的男子才说道：“这次选秀是我负责，但是你们也有连带责任，若是让上头知道，怕是要诛九族，但是如果这件事情掩盖过去，也能升官发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裴父看了看另外的两个人，三人对视之后。

　　那两个人接着说道：“明白，裴大人放心。这件事就算是烂到肚子，也不会有人在提。那现在我们就送采女去江边吧，怕是宫里的人都等的着急了。”

　　此时，裴铭萱和聂慎儿和其他的采女一样，在次换上整齐划一的衣服，这才踏上马车，准备去江边。

　　江边轻风扶柳，只见在扶柳间隐约的能看到一条大船，也许是离得太远的缘故吧，裴铭萱素手放下车帘，靠在车厢里，古井无波的眸子，打量着其他的采女。

　　此时已经有的采女开始小声的哭泣。一入皇宫深似海，从此亲情变路人。

　　终于看清楚大船的样子，刚开始小声哭泣的采女，此时的声音更大了。

　　裴铭萱看着那个采女，眉头微微的蹙起，“有些事情要学会忘记，有些事情要学会放弃。”

　　这时候那个采女抬头看着裴铭萱，只是双眸充满了疑问，本来想说什么，但是什么也没说。

　　等到采女靠近大船的时候，王公公迎了上来。看着裴父，开口说道：“这些就是今年新选上的采女？”

　　“回公公的话，是，这些都是今年新帝登基，刚选上的采女。”

　　王公公看了看采女的容貌，然后认真的点了点数目，又和裴父等几个人寒暄了一番，等到几个人离去。这才吩咐到开船。

　　“各位采女，请早些休息，快到长安的时候，可能要乘坐马车。”

　　“诺。”众人离去。

　　裴铭萱回到船舱里的时候，裴铭玉早已经躺在船舱里了，一个人站着俩人的位置，悠闲地晃着双腿。

　　“蟑螂，好多的蟑螂。”裴铭萱瞳孔一缩。目光静静地落在了裴铭玉的身上。

　　“蟑螂，在哪里？在哪里？”裴铭玉开始鬼吼了起来。

　　裴铭瑄淡淡的笑着，一抹阴狠的笑容转身即失，“妹妹莫怕，不过是一些蟑螂罢了。”

　　“姐姐。”裴铭玉咬着嘴唇，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姐姐能帮我捉住蟑螂吗？”

　　“妹妹，那个东西，我也害怕，不如你找管事的王公公来。”裴铭萱说完之后，有些担心的看着裴铭玉，这个王公公最讨厌说谎的人，而现在船舱里只有她和裴铭玉，不知道结局会是怎么样？

　　“那姐姐，你可得替我作证。”

　　裴铭萱重重的点点头。

　　此时的裴铭玉已经走了出去，接着就看到王公公带着两个人进来了，“惊扰了两位采女，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带人从新打扫这里。”

　　“王公公，你有事吗？”裴铭萱放下书简，疑惑的看着王公公。

　　“聂采女说船舱里有蟑螂，不知道裴采女有没有看到？”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更是看着裴铭萱的眼睛。

　　裴铭萱淡淡一笑，“王公公真会说笑，这是六月天，又在河上，据我所知，造船用的木料应该生不出那些东西才是？”双眸清澈见底，望着王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