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一样的帕金森》莜兮

31、诡谲

　　“昏昏倒地！”
　　二十个巫师突然从天而降，疾步向五人走来。
　　“快跑!”赫敏大喊了一声。
　　他们迅速四散逃开。灼伤的红光从巫师们的魔杖里射出，在黑夜中相互交错。一连串耀眼的闪光向他们袭来，潘西感觉就像是一道道闪电伴随着劲风从自己的头顶劈过。
　　“小心！”
　　潘西看到一道红光直接正中德拉科而来，她立刻冲过去将德拉科推开，结果两个人一起滚了几圈后同时摔倒在了一旁的灌木丛中。潘西感觉自己应该倒在了一个人身上，因为她听到自己身下传来了一声闷哼。
　　“德拉科，我是不是压到你了？”
　　“嘘——”德拉科飞快地捂住她的嘴。
　　潘西忽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以为她压到的人是德拉科，但是从刚刚德拉科的声音和动作来看，她能够判断出他在她的右侧。潘西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不动，但她悄悄地用余光向下一瞥——那里是空的，并没有人。可是，她能感觉自己并没有直接坐在草地上，而是隔了一层什么东西。
　　难道说，她压到的另有其人而自己看不见他，这说明，他还穿了隐形衣？！
　　这个认知瞬间让潘西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口。如果真是这样，那被她压到的无疑就是刚刚释放了黑魔标记后躲在这儿的小巴蒂·克劳奇了！
　　“这是你们谁干的？”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从那群巫师中传来。
　　哈利辩解道：“克劳奇先生，不是我们！”
　　“我们根本不可能变出黑魔标记！”罗恩惊恐地大喊。
　　“不要撒谎，先生！”克劳奇的眼珠子都要暴出来了，他一边靠近，一边用魔杖指着哈利他们三个：“你们可是在犯罪现场被发现的！”
　　潘西明白过来，原来是老巴蒂·克劳奇带着魔法部的人来了。只是，他为什么要一口咬定就是哈利他们干的？
　　赫敏发抖地指向潘西所在的方向：“树丛里有人……他念了一句咒语……”
　　“哦，他刚刚就在那里，是吗？”克劳奇先生暴突的眼睛看上去十分渗人，“他还念了一句咒语？你似乎对怎么变出标记知道得很清楚啊，小姐——”
　　这简直就是胡扯！只有食死徒才可能变出黑魔标记，老巴蒂不可能不知道！潘西对于克劳奇的胡乱指责十分愤怒，她正想说话，却突然震住：老巴蒂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他很有可能猜到那个人是他的儿子了，所以他故意在帮他的儿子隐瞒！而自己现在就在树丛中，如果这个时候出去……那么老巴蒂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让自己当替罪羊。即使哈利，罗恩和赫敏会帮自己解释，但是她身边还有德拉科！她并不保证其他的人不会怀疑他。况且，所有在场的人中，德拉科的嫌疑最大。因为他的父亲曾经是食死徒，而且他的魔杖还这么碰巧地不见了……
　　潘西迅速冷静下来。她转头看着身旁的德拉科，只见他和自己同样的目色凝重，灰蓝色的眼睛泛着凛冽的寒光。
　　“我们吓人的高手一定钻进了刚刚这位小姐指的那片树丛中去了。”一位巫师说话了，“我们过去就一定能抓住他！”
　　脚步声越来越近，人群正在向这边走来。这时，潘西感觉自己的手上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德拉科正在她的手心上写字。
　　“不要出声”。
　　潘西点点头，她现在只盼望着这深厚的草丛能够把他们都严严实实地遮掩住。这时，她看见德拉科的手动了动，他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看，我们找到了什么！”一个巫师就在潘西头顶上兴奋地大喊，“这里有一块茶巾！这一定是那个人留下的！”
　　茶巾？潘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哈利说道：“这不是闪闪的茶巾吗？克劳奇先生，我来体育馆的时候碰到过多比，闪闪也在庞边，她当时就带着这块茶巾，她还说她会帮你占位置。”
　　克劳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难看了。不过坏消息似乎并不止一个，另一个巫师也走了过来，他手里就抱着一团什么软软的东西：“克劳奇，这不是你家的家养小精灵吗？我在那边树丛里发现她的，她似乎昏倒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克劳奇恶狠狠地拨开灌木寻找，把树叶弄得沙沙作响。潘西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因为克劳奇就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距离不过两米左右。如果他再往旁边走一点点……
　　“等等，克劳奇先生！你看看你的小精灵手里拿着什么。”
　　克劳奇闻声转了过去。
　　“她手里拿着魔杖，先生！”那个发现闪闪的巫师继续说道，“你知道的，家养小精灵根本不允许携带魔杖。可是她却使用了魔杖，还释放了黑魔标记。”
　　“够了，阿莫斯！你是在暗示我在教我的小精灵使用黑魔法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司长大人！”
　　潘西听见克劳奇给闪闪施了一个复苏咒，那个可怜的小精灵终于醒了过来。阿莫斯·迪戈里认为是闪闪放出了黑魔标记，但是韦斯莱先生坚持认为小精灵不可能会施这种咒语，更大的可能性是施咒的人早就幻影移形跑了，然后把魔杖丢下，恰好被闪闪捡到。最后，大家还是一致认可了韦斯莱先生的观点。
　　“我想，闪闪还是需要交给我处置。”克劳奇冷漠而生硬地说道，“我不需要一个不听从主人旨意的仆从，这就意味着——衣服。”
　　“不！主人！”闪闪哭得伤心欲绝。潘西知道衣服意味着什么，当主人赐给家养小精灵像样的衣服，那就意味着她被释放了。像多比那样的叛逆分子实在是例外，大多数还是像闪闪这样，根本不会为自由而感到高兴。她又为老巴蒂而感到心寒，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而毫不犹豫地抛弃背锅的家养小精灵——这样冷漠的父亲，难怪会教出小巴蒂那样的儿子。
　　“这根魔杖也由我带走。”克劳奇又说道，“我会去查明它的主人的下落。”
　　大家都不愿意再在这个出现过黑魔标记的地方多待一刻了，众人在克劳奇的带领下纷纷散去。潘西确定他们人都走完后，才站了起来。她可以确定的是，小巴蒂·克劳奇现在肯定已经被自己压得神经阻塞，血液循环不畅了。
　　德拉科并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定在原地，手朝着空气一把抓过去。
　　“是我帮你脱隐形衣，还是你自己来？”他冷声问道。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小巴蒂·克劳奇的整个身子渐渐显露了出来。潘西内心立刻涌现出深深的厌恶，原著中，这个人为了效忠伏地魔，最后竟然还亲手弑父。她一边厌恶，一边又担心他对德拉科做出什么不利的事。不过好在他自己现在没有魔杖，暂时不构成威胁。
　　虽然他把德拉科的魔杖掉在了树丛里被闪闪捡到这件事对于他们之后去取回魔杖来说有些麻烦，不过这也好过他现在手里有武器能够立刻要他们的命。
　　“你叫德拉科吧。”小巴那张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脸和他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相符合，“你和你父亲长得太像了。我和他也刚刚才见过面，你确定对我这么不客气？”
　　潘西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卢修斯就是和他，还有其他食死徒一起在营地里捉弄那些麻瓜。小巴蒂释放黑魔标记后，卢修斯他们立刻幻影移形走了。而小巴蒂自己由于不慎丢失魔杖便没来得及离开。
　　“你是谁？我父亲的朋友中，我并没见过你。”
　　“噢，这不奇怪。因为你出生前，我已经进阿兹卡班了，而我逃出阿兹卡班后就被我父亲关在家里，这一次能出来看魁地奇还多亏了闪闪的劝说。我已经几年都没出过门了，所以你没见过我很正常。”
　　“你叫什么名字？”
　　“巴蒂·克劳奇。”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
　　“死的人是喝了复方汤剂代替我进阿兹卡班的母亲。”小巴蒂提语气淡漠，“我的父亲妄想用夺魂咒控制我，但是现在咒语的效力在减弱。这件事，连你父亲也不知道。所以刚刚见到我的时候，他吓了一大跳。说实话，德拉科，我真心为你父亲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而感到羞耻。他拿着跟随主人时赚取的钱财去魔法部牟利，却一点也没想到过要回去找他那在垂死边缘挣扎的主人。他现在就只会以欺负麻瓜为乐，我想我必须要做点什么，让这些苟且偷生的曾经的伙伴们记起来，他们的主人正在等着他们——”
　　“所以，刚刚是你释放了黑魔标记。”
　　“对。”
　　德拉科并没有因为他对自己父亲的评价而生气，他继续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拿到魔杖的？”
　　小巴蒂忽然转头看向潘西：“多亏了这位小姐，她看比赛时被媚娃迷晕了，跳舞时把兜里的魔杖给抖了出来。”
　　潘西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德拉科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还坐在地上的小巴蒂·克劳奇。
　　“克劳奇先生，麻烦你帮我从你父亲那儿把我的魔杖弄回来，这对于你来说并不困难。”
　　“原来那是你的魔杖。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想你需要向我解释一下，她是谁”小巴蒂指着潘西，语气阴狠，“别以为你那点小小的变形术我看不出来，如果现在有魔杖，我就会让你立刻现形!”
　　“克劳奇先生，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怀疑不相关的人，还不如赶紧回去，以免被你父亲看出破绽。”德拉科冷笑起来，“你不帮我，我不过就是损失一根魔杖。但是如果让你父亲知道了你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你损失的，可就是重新追随你的主人的机会。如果我更过分一点，我还可以打草惊蛇，甚至我可以告诉邓布利多你还没死。”
　　“你威胁我”
　　“我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黑夜的冷风吹得树林“沙沙”作响，诡谲的气氛令人不寒而栗。半晌后，小巴蒂突然笑了起来:“你真是令我惊讶。我以为卢修斯把他的宝贝儿子放在密不透风的温室里，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很好，这样的你显然比你那已经失去血性的父亲更适合跟在主人身边。那么，我们两个做一个交易如何？下学期，我或许就要到霍格沃茨。到时候，我需要你帮我隐瞒一切，也许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些事情；而现在，我帮你拿回魔杖，我也暂时不追究这位小姐，怎么样？”
　　“成交。”
　　达成共识后，小巴蒂重新钻进隐形衣，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我们回去吧。”德拉科拉住潘西往外走，“这里不安全。”
　　潘西没有动。静止了一会儿，她问道，“在树丛里藏这着的时候，我发现你在拿什么东西。你是不是那时就发现了闪闪？她在你旁边昏倒的，然后你把她的茶巾放到了树丛表面来引开魔法部的人的注意。”
　　“是。当时没有其他办法，不然克劳奇很容易就会发现我们。不过，要是我早知道闪闪手里还握着我的魔杖，我就不会只是拿她的茶巾了。”德拉科看着潘西拧得越来越紧的眉，不禁问道，“你在纠结这个”
　　“没有。”
　　德拉科不放心，他害怕潘西多想，于是继续说道:“那个家养小精灵的遭遇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当时没什么别的东西转移克劳奇的注意力，那遭殃的就是我们了。况且，我这么做不是还让她被释放了吗？这不就是麻瓜总统经常说的什么自由，人权吗？”
　　“我没事，回去吧。”潘西恢复常态，她并不想让德拉科猜到自己此时内心的想法。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应该说，她一直处于惊讶之中。既有对德拉科随意找挡箭牌的做法的惊讶，更有他对待小巴蒂的态度的惊讶。他和原著里的那个德拉科真的不一样了。她以为在得知了小巴蒂的食死徒身份后，德拉科会毫不犹豫地帮他。可他并没有。虽然没有，但他在做更危险的事。他在与虎谋皮!他在和食死徒中最危险的人做交易!
　　一想到这儿，潘西冷不丁地抖了一下。她很难说他是对的，但也很难说他是错的。如果他真的像哈利那样正直，那他就不该替小巴蒂隐瞒，而是把真相直接报告给魔法部。如果他真的对伏地魔忠诚，那他就应该帮得更加彻底，而不是加以威胁还和他谈条件。但很显然，他两者皆不是。
　　潘西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德拉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