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一样的帕金森》莜兮

21、摄魂怪

　　转眼间又到了开学季。9月的国王十字车站依旧人来人往，拥挤不堪。潘西回忆着去年的样子，慢悠悠地朝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隔墙走去，装出对刚刚停靠在第9站台的那辆城际125号列车非常感兴趣的样子。她很随意地往隔墙上一靠，瞬间就穿过了坚固的金属墙壁，来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鲜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正在那里喷吐着烟雾，站台上挤满了来送孩子上车的男男女女的巫师。
　　不过，她一眼就看到了马尔福一家，因为他们那标志性的白金色头发在人群中太醒目了。潘西默默地别过头，经过上次和卢修斯的交流，她此刻非常不想面对他们。然而，怕什么总是来什么。她刚刚转过身子，就感觉到肩上被人轻轻一拍——
　　“你在看什么？”
　　德拉科走了过来。他刚刚就看到潘西了，不过她似乎一直心不在焉。
　　“没什么。”潘西不自然地往前走了两步，“我先上车了，再见。”
　　“德拉科——”卢修斯的声音突然传来，并且暗含警告地瞥了潘西一眼。
　　“过来和格林格拉斯一家打招呼。”
　　德拉科低头嘱咐道：“爸爸找我，一会儿我上车再来找你。”话说完，他便匆匆退了回去。
　　潘西心想，她上车就要找个隐蔽点的包厢。求梅林保佑她千万别被德拉科找到。她想往车上走，然而前面人太多了，她没法挤上去，只能暂时停在原地，默默地听着身后的人的谈话。
　　“德拉科，这是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儿——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和她的妹妹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你们都是斯莱特林的同学，并且达芙妮和你是同级的。”
　　“你好，德拉科。”
　　那是一阵很温柔的女声。潘西没忍住好奇心，偷偷转过头去，只见说话的女孩披着一头漂亮的金色的卷发，睫毛长长的，一张俏脸神采飞扬。而旁边那个矮一点的女孩应该是妹妹，她和她姐姐一样令人瞩目，不过气质更偏文静，还有一对可爱的酒窝。
　　“你好。”德拉科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起伏。
　　卢修斯又继续说道:“上车你们两个就坐在一起吧。德拉科，好好照顾格林格拉斯小姐。”
　　潘西悄悄捂住嘴，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卢修斯竟然防她防得这么厉害，为此还专门给德拉科找了两个小女伴。潘西现在只想冲上去跟他说一句：大哥，你真的想多了。况且，原书中达芙妮的妹妹——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就是未来德拉科的妻子，而现在她已经出现了。潘西自认为自己智商和情商都还在线，真的不会蠢到去和聪明美丽的格林格拉斯一争高下，并且自己和德拉科就是朋友关系，卢修斯的担心根本就毫无意义。或许在旁人看来，一个格兰芬多和一个斯莱特林稍微走近了一点儿，就应该有什么故事，卢修斯便基于此脑补了很多。潘西认为这种想法真的可笑极了。
　　或许这就是八卦产生的原因吧，因为总有无聊的人存在。
　　这时，人群松散了一些，潘西立刻抓住空隙冲上了火车。上车后，卢修斯的声音便完全听不见了，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潘西在长长的通道中不停地张望着，寻找空的包厢。终于，她找到了一个隔间，那里只有一个坐在窗边熟睡的男人。这个男人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巫师长袍，长袍上好几个地方都是补过的。他看上去病怏怏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虽说他的样子还很年轻，但浅棕色的头发已经有点花白了。他头顶的行李架上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小箱子，用许多绳子绑着，绳子整整齐齐地打着结，箱子上印着这样一个名字——
　　“R.J 卢平教授”
　　潘西看到那个名字，心脏忽然重重一跳。这难道就是那个狼人莱姆斯·卢平？他是詹姆斯·波特的好朋友，这学期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她又回头看了卢平一眼。这时，哈利，罗恩和赫敏走了过来。
　　“嗨，潘西，这间隔间有人吗？”赫敏问道。
　　“哦，有人。不过只有一个。”
　　“那我们就将就着挤一挤吧，其他地方没空位了。”赫敏提着箱子走了进来。潘西心想有卢平教授在这儿，估计德拉科也不会轻易进来，那就还不如坐这儿算了。于是她和赫敏挤在了一起，罗恩，哈利和卢平坐在对面一侧。四人一个假期没见面，坐下后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聊了起来。他们先是打量了一会儿身旁的卢平，然后又聊到了暑期的重磅新闻——布莱克从阿兹卡班出逃，接着又谈到了霍格莫德(全英国唯一一个没有麻瓜的地方)，三年级的学生可以离开学校去那里。但是他们必须要有家长的同意签字。哈利为此郁闷极了，因为德思礼一家不给他签字，他只能等着别人给他带东西回去。
　　“我真同情你，哈利。尼娜虽然对我不太好，但至少字还是给我签了。”
　　“哎，别提德思礼一家了——”哈利丧气地垂下了头。潘西拼命忍笑，在她眼里，救世主头上现在正飘着四个黑色加粗的大字——无发可说。
　　这时，隔间外面突然走进来了一个人。
　　“潘西，我总算找到你了。”
　　潘西愣愣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德拉科。他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像是甩脱了什么包袱一样喘着粗气，之前梳得整整齐齐的金发也有些散乱，但看得出来他此刻心情很好。
　　“你怎么——”
　　“别提了，我为了摆脱格林格拉斯，人都要虚脱了。你还专门占了一个隔间？快让我进来歇会儿——”
　　德拉科刚要走进去，就看见里面满满地坐着五个人，除了潘西之外，另外三个是他的死对头，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陌生人。一时间隔间里突然诡异地尴尬起来。
　　“走吧，出去说。”潘西不敢让德拉科在这儿继续待下去，因为此刻他苍白的脸上已经隐然有些怒意了。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帕金森小姐专门为我占了个位置。”德拉科自嘲道。
　　潘西选择性地忽略掉德拉科的情绪。她若无其事地问：“你说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德拉科忽然感觉更加气闷了。没事就不能一坐在一起吗？和克拉布、高尔待在一个包厢实在是太无聊了，他还没跟他们说几句话，两个人就开始热切地和格林格拉斯姐妹聊了起来。达芙妮倒是一直有意无意地想要把他拉到他们的谈话中，不过德拉科对于对角巷的脱凡成衣店今年又上了什么新款、普瑞姆派尼尔夫人美容魔药店又有了什么新的化妆品这一类问题毫无兴趣。他愈发觉得烦闷，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东西落在外面了要去找找。结果达芙妮还很体贴地一起跟了上来，想要帮他。德拉科只好挑了几个人多的地方，飞快地钻进人群，总算是把达芙妮甩掉了。
　　他刚想说话，火车却咯噔一下停住了，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准是行李从架子上掉了下来。接着，没来由地，所有的灯都灭了，他们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车轮的声音也听不见了，风声和雨声比以前更响地撞击着车窗。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也是。”
　　火车里真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车厢里顿时变得乱哄哄的，人们开始骚动起来。潘西突然被身后的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一个不稳跌了下去——
　　“小心。”
　　黑暗中，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个人稳稳地托住了，这才没有彻底地摔倒。
　　“是你吗，德拉科？”
　　“不然呢？”德拉科刚刚的气还没消，“灯熄了你看不清楚很正常，不过你不应该连耳朵也聋了吧？”
　　潘西刚到嘴边的那句“谢谢”立刻被咽了回去。她火上心头，站起来的时候就顺便狠狠踩了踩对面那人的脚，痛得德拉科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在干什么？”
　　潘西表示自己很无辜：“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我耳朵聋了，听不见。”
　　德拉科觉得自己快被潘西气死了。他无奈地低声腹诽：“你真是——像个野猫一样。不小心碰你一下，你就要抓别人一脸。”
　　“别说了，你有没有感觉什么在动？”潘西警觉地盯着隔间里面。
　　“什么？”
　　“安静！”
　　一阵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潘西注意到卢平教授那个角落终于有了动静。随着一记轻微的爆裂声，一道颤巍巍的光照亮了隔间。
　　“待着别动。”
　　卢平教授举着一把火焰，慢慢地站起身来。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滑门便慢慢打开了。被卢平手中的火把照亮的是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又高又大，几乎够到天花板。潘西的视线向下移，她看到了最让她的胃收缩的东西—— 一只手从斗篷下面突出来，灰白色的，阴森森地闪着光，似乎布满了粘液和斑点，就像某种死后在水里腐烂的东西。接着，穿斗篷的家伙慢慢地长吸了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似乎它吸进去的不止是周围的空气，一阵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潘西突然觉得呼吸困难，那寒意从皮肤进入，到达她的胸口，再到达她的心脏……一团很浓的白雾绕在她身边，沿着身体旋转而上。她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了，整个人都被冻僵了，胸腔开始剧烈地起伏。
　　“潘西！你没事吧？”
　　德拉科的声音让她的意识有了一丝清明。随后，那阵寒意消失了，隔间重新恢复了明亮。潘西并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感觉自己像是个溺水的人重新回到了陆地，终于能够正常地呼吸了。
　　“我没事。”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刚发生了什么？”
　　“摄魂怪，阿兹卡班的看守。刚刚坐在里面那个男人对它说——我们谁也没把小天狼星布莱克藏在袍子下面，然后他的魔杖里冒出了一道银色的东西向摄魂怪射了过去，它才转过身飘走了。”
　　潘西知道那是什么，一定是卢平召唤了守护神。她看书的时候知道被摄魂怪穿过身体非常难受，但是亲身经历才知道到底有多么可怕。潘西想起来，原书中，这一学年摄魂怪都会以寻找小天狼星为借口待在霍格沃茨。以后说不定还要碰上这群怪物——潘西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她本来就冷得厉害了，一想到这儿，整个人更抖得像个筛糠一样。
　　“德拉科！”
　　一个金发的高挑女孩跑了过来。潘西认出来了，在月台上她看到过她——达芙妮·格林格拉斯。
　　“刚刚摄魂怪太可怕了，快跟我一起回去吧。克拉布和高尔还等着你呢！”
　　“你自己先走吧，别管我。”
　　达芙妮还是没动。德拉科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过身，衣袍下的一只手却飞快地塞了一块什么东西到潘西手上。然后他不管身旁还在发愣的达芙妮，一股脑儿地往回走去。
　　达芙妮见德拉科走了，立刻转身跟上。等到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后，潘西才慢慢摊开手掌。
　　原来德拉科刚刚给了她的——是一块止寒巧克力。